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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浩然不動聲色地做會議紀要，對討論內容心不在焉，倒是不時抬頭觀察幫領導播放幻燈片的程念，心裏評估，稱不上絕色，也是個清秀佳人了。
    這個想法一出，他腦中聽到一聲嗤笑，顯然是那個mr.d又在嘲諷他看女人過於膚淺了。
    果然，笑過那聲音就道，【我勸誡過你，看女人不要那麽獸性。】
    【人類本來就是動物】，方浩然不以為然，更不介意這個神秘聲音的鄙夷，主角才會有的金手指，有點兒性格是應該的。
    程念穿一件帶著點兒蝴蝶褶邊兒裝飾的襯衫，襟口兩枚扣子之間時不時因為她的動作撐開一點兒，她不自覺小心注意了手臂的動作，避免走光。
    方浩然準確地抓住了這一點小心翼翼，心中又有些滿意，不錯不錯，是個有料卻自矜的女人。
    鳳頌雅還不知道這渣男先自己一步跟程念湊到一起了，她正跟季衛旭打電話，試圖從他這裏入手，把工作問題解決了。
    季衛風氣場太盛，總覺得跟他打電話要工作，會顯得自己特別不上進，心裏特別虛。
    季衛旭昨天high到淩晨，此刻睡的宛如昏迷，電話響到快掛斷才被他接起來，“喂？”
    “三哥~”鳳頌雅對著鏡子，翹起一點蘭花指，臉上演練原主的表情，嘴裏嬌嬌柔柔叫了一聲。
    季衛旭一個哆嗦，從床上滾落到地毯上，掙紮間把手機舉到眼前，“祖宗~我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時候，做了什麽得罪你的事情？”
    鳳頌雅翻了個白眼，瞬間破功，努力收拾起小嗓子，甜甜地問，“並沒有呀，三哥，我就想問問，朝陽國際會展服務公司是你家的唄？”
    季衛旭抓抓一頭亂發，怔愣了一會兒，想起來，是有個市場部獨立出去的小公司，“是我家的，問這個做什麽？”
    “三哥~”鳳頌雅剛拐著彎兒起了個頭，就被打斷了。
    季衛旭攏了攏睡袍重新爬回床上，一頭栽到棉被裏，“有話直說、要啥給啥、絕不含糊，哥想睡覺，求放過！”
    鳳頌雅立刻不浪費感情了，一口氣把話說完，“我想過去工作，你給我安排過去，一定要假裝我是個正常應聘進去的大學生。”
    季衛旭在被子堆裏拱的動作都僵住了，頓了一會兒重新坐起來，“你說你要幹什麽？”
    “去上班！明天就入職，你給我解決了。我欠你一個人情，包你穩賺不賠。”鳳頌雅說這話理直氣壯，這也是個需要救助的對象呐。
    “哈？一個人情，還穩賺不賠？”季衛旭被她清奇的腦回路搞懵逼了，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滿口答應了，卻決定回去查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鳳頌雅解決一樁事兒，在原主屋子裏一通探險，扒拉出一套褲裝，收拾個雙肩包背起出門。
    到市中心鼎立大廈的時候，離午休還早，鳳頌雅先進了附近的商廈，把樓上樓下的服裝品牌摸了一遍，一邊對價錢嘖嘖感歎，一邊悄悄記筆記。
    午休前十分鍾，她到鼎立樓下，給程念發消息，{親，我到你樓下啦，等你哦(　.　)　}
    程念正在會議室收拾各種數據線、白板筆、咖啡杯，從兜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心想，這個漂亮姑娘看起來真的有急事需要我幫忙，忙回複道，{我這邊馬上可以休息了，稍等}，想了想，又回了一個{^_^}
    鳳頌雅就安然站在樓下，雙肩包倒背，垂頭玩兒手機。
    會議室裏，方浩然仍舊留下來給程念幫忙，他手腳麻利，體貼細心，文件夾理的整整齊齊，遞給程念時候眼光不自覺從她襟口掠過，真心實意誇讚，“你這件襯衫很漂亮，看起來不像常見的那樣呆板。”
    兩個人距離很近，程念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又被他英俊的笑容一晃，有些羞澀，耳根微熱，倒是仍舊落落大方的，“隨便淘寶的，謝謝誇獎。”
    “我還以為淘寶的衣服總是賣家秀和買家秀是兩個次元，今天才覺得，還是要看人。”方浩然又誇了一句，點到即止，幫程念把投影設備歸位，就不再糾纏。
    程念忍不住對他的背影多看了幾眼，記起樓下的姑娘，放下文件匆匆下樓。
    鳳頌雅一直盯著大廈門口，看程念出來，隔著好幾米就揮手，快步衝過來，打量了她一眼，自然而然地挽了她的手臂，“哎呀，襯衫很好看誒，這樣的木耳褶邊今年好像特別流行。”
    程念跟女孩子就自然多了，還能玩笑兩句，“謝謝，今天也有同事說好看，我就想，不愧是淘寶爆款。”
    “質感很好呢，”鳳頌雅捏了捏布料，一幅很懂的樣子，忽然又停住腳步，打開包包摸了摸，捏著一個單針小皇冠遞給程念，笑容有些狡黠，“美女要不要在襯衫上加個胸針？”
    “嗯？”程念一愣，垂頭看自己胸口，有些懊惱，“我一早晨也老是擔心呢，回去加個暗扣。”
    “我覺得這種一字針比暗扣好看，”鳳頌雅把胸針遞給她，還挺配程念的衣服，就開始說正題，“我是想拜托你幫我試兩件衣服，你的身材跟我的朋友非常接近，可不可以？”
    “這麽像？”程念有些猶豫，“我們午休隻有一個小時，來得及嗎？”
    “可以可以，就在對麵商廈，”鳳頌雅瘋狂點頭，又去扯她的袖口，“我當時在酒吧裏看到你的背影，還以為是她呢。拜托，我請你吃午飯，好不好？”
    程念最受不了有人這樣撒嬌懇求，立刻點了頭，“舉手之勞，請客就算了，快去快回吧。”
    眼鏡給的資料說，程念生於多子女家庭，是家中長姐，渴望被關注需要，最喜歡照顧人，有人對她稍好一點就會記在心上。
    現在看來，總結的非常準確了，鳳頌雅在心裏記上一筆，歡快地拖著程念去商場，目標準確地找到早看好的衣服，最後選中一條裙子買下來，期間大誇特誇程念身材好，又撒嬌賣乖叫她一起吃了午飯。
    程念扯不過她，想了想，謹慎地提議，“我剛看到一樓有家日式便當，聽同事說很好吃，去哪裏？”
    鳳頌雅就點點頭，興高采烈地挽著她過去，“我還沒有吃過這一家呢，你知道有什麽好吃的嗎？”
    程念毫不掩飾自己的窘迫，坦然道，“我都窮到晚上出去打工了，才不舍得吃一頓至少六七十的午餐，今天占你便宜啦。”
    她雖然缺錢，卻不自卑，還在努力改善自己的處境，稱得上不卑不亢。
    鳳頌雅在心裏歎一口氣，這麽好的姑娘，竟被方浩然那sb給撈走了，還不專一好好對待，一琢磨，簡直恨不得分分鍾弄死他。
    沒想到冤家路窄，說曹操曹操到。
    她跟程念兩個剛坐下，就見對方笑眯眯微微點頭，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程念，你也在這裏吃午飯？”
    程念笑道，“是呀，跟朋友一起。”
    鳳頌雅霍然回頭，一時都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自覺瞪大了眼睛，“方浩然？！”
    顯然方浩然比她還驚訝，一臉笑都僵住了，“你怎麽在這兒？”
    鳳頌雅一把抓住程念的手，感覺後背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這家夥竟然已經跟程念認識了？！
    她咬著牙，皮笑肉不笑道，“我跟念念一起吃飯呀。”
    程念被她抓住，覺得她特別緊張，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安撫地摸摸她的手臂。
    方浩然冷下臉，連對著程念也笑不起來了。
    他昨天剛被鳳頌雅踩了臉，如果讓她看出來自己現在要接近程念，豈不是要笑掉大牙？畢竟程念不論學曆家世和顏值，都跟鳳頌雅差得遠。
    現任比不過前任，他以後就別想在這女人麵前做人了。
    這些想法在腦子裏繞了一圈，方浩然點點頭，也不管在程念麵前的形象了，轉身跟著同事坐到另一邊。
    程念皺了皺眉，又摸摸鳳頌雅的手背，“你們有過節啊？”末了又趕緊解釋，“抱歉，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多嘴了。”
    “沒事啦，”鳳頌雅鼓起腮幫子，從鼻子裏噴了口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是我的前男友，已經絕交了！人品好差的，昨天還在大馬路上亂開車差點剮蹭到我。”她握了握瘦伶伶的小拳頭，“亂開車誒，不遵守交通規則的都是人渣！”
    程念摸摸臉，覺得自己笑容有些尷尬，這個方浩然原來是個會裝樣子的人嗎？
    “對了，你是怎麽認識他的？”鳳頌雅咬著飲料吸管，呼一口氣，“我跟你講，他特別會騙女孩子，大學時候足有一個加強連那麽多的姐姐妹妹，你不要被他哄了哦。”
    “就是、普通同事，”程念覺得心裏那麽一點點粉色的旖旎泡泡嘭一下破了個幹淨，男人呐。
    “嗯？竟然是同事，他做什麽？”鳳頌雅有點兒急眼，這龜孫子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她想守在程念旁邊免得她被人叼走，這人渣也守過去想叼走人，好氣！
    隔著十來米距離，方浩然忍不住一眼一眼往程念和鳳頌雅的小桌子看，想來那個惡毒女人不會說什麽好話，要想辦法盡快拿下程念了。
    鳳頌雅這邊跟程念吃了飯，站在路邊給季衛旭打電話，“我的工作怎麽樣啦？”
    季衛旭語氣頗嚴肅，“你跟哥說實話，你個小傻子是不是還惦記著方浩然呢，我剛打聽到他也在那家公司裏。”
    鳳頌雅在腦內瘋狂尖叫掀桌，我不是、我沒有、你冤枉我！md如果可以，我想弄死這家夥，離他遠遠的！麵兒上還得竭盡全力表演，嬌聲斥責，“你覺得我瞎嗎？你在哪兒呢？出來，咱們當麵說清楚，下回再敢把我的名字和這個人渣放在一句話裏，我叫你好看的呀~”
    季衛旭擺明不信，“可得了吧，那你倒是給我說說，為什麽非要去那家小破公司上班，統共不到二百人的一個團。”
    ……無法解釋，鳳頌雅把腦門往路邊燈柱上一磕，要怎麽解釋？
    “小雅？”季衛風降下車窗，“你在這裏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