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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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窗簾沒拉,早晨第一縷晨光進來的時候,劉靜欣茫然翻了個身,下意識把頭埋到溫暖的被窩裏。
眼皮澀的睜不開,喉嚨黏膩不適,鼻尖繚繞著讓人難受的酒臭味兒,她鬱悶地拍床,啞著嗓子喊保姆,“麗姐?麗姐!”
第一巴掌拍到了空氣中,第二次疑似拍到床沿兒上,觸感和距離感都非常陌生。
好幾聲喊不到,劉靜欣就生氣了,憤怒地翻身起來,邊怒叫,“人呢?都死哪兒去了?”結果沒想到睡的地方特別窄,一骨碌翻到了地麵上,膝蓋結結實實砸到木地板上,腦門也磕到玻璃板上。
太陽升得非常快,這一會兒時間,晨光已經有些刺眼了。
劉靜欣捂著額頭睜開眼,發現自己赫然在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睡的是一張普通的布藝沙發。
窗外能看到本市著名的地標建築,距離她昨天晚上喝斷片的地方並不太遠的樣子。
靜默地坐了一會兒,她摸索了身上四處,頭疼欲裂腰酸背痛還有青紫若幹,根本想不起來發生過什麽,隨身的包也不見了、手機更是不見蹤影。
“艸,小賤/人陰我!”罪魁隻能是拚命灌自己的那幾個丫頭了,劉靜欣咬牙爬起來,衝著最近的門扒拉過去,一間一間踹開看,倒要看看是哪個狗東西敢把自己這麽扔著。
方浩然這房子不大,兩室兩廳一廚一衛,統共沒幾個門。
他在睡夢中聽到接二連三的巨響,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人揪住了頭發一巴掌扇在腦門上。
“說!你是誰?”
方浩然簡直嗶了狗,麻的在自己家裏睡覺,竟然能被揪起來打,還莫名其妙被質問,佛都要怒了。
他先握住那手腕拯救出自己的頭發,然後一巴掌揮開打來的第二掌,怒道,“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劉靜欣!說,誰派你來的?”劉靜欣怒而抬腿,說話間就要把十厘米的細高跟當武器往他身上插過去。
方浩然感覺到危險,瘋狂後退從床的另一側翻下去,“差不多行了啊!我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
“麻蛋流氓!”劉靜欣怒指,“你倒是打一個女人叫我看看!”不管三七二十一,揪到手邊的東西就砸過去。
方浩然有裸/睡的習慣,拖著被子滾下床根本包不嚴實,被砸的萬分狼狽。但是他這人眼睛也毒,這狼狽躲閃間,還能注意到這暴龍一般的女孩子格外修長的腿,呼吸起伏間高聳的胸。
漂亮的女孩子做什麽都有道理,發火也格外漂亮,哪怕她的眼妝都暈了。
這情緒一上來,方浩然倒是心平氣和了許多,狼狽拖著被子裹好自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憑你?救我?”劉靜欣嗬嗬一笑。
家裏就是開夜店的,她什麽沒見過啊,能把陌生姑娘往自己家裏帶的都不是好東西。
但是手邊也沒東西可砸了,她就暫時休戰,抱臂冷笑看著縮在被子裏的男人,“叫什麽?還有年齡、職業、病史都給我報一遍!”又強調,“最近一次約是什麽時候?有沒有病!”
方浩然目瞪口呆,這是什麽神展開,但是漂亮嘛,忍一下,“方浩然,二十四,普通、普通白領,沒病,”有些不屑,“我從不約/炮。”又自矜地補充了一句,“我對喝醉躺屍的女人沒興趣,根本沒碰你。”
劉靜欣渾身肌肉酸痛,直覺無法判斷,就疑惑地很,“你要是個唇膏男,碰了姑奶也感覺不出來啊。”
方浩然原地一個踉蹌,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女人?
劉靜欣一腳踩到他的大床上,直接穿著鞋跳到他麵前,將人一把揪住,“走走走,跟我去醫院。”
“你放手!”方浩然揪緊被子貼緊床邊,“老子沒病去什麽醫院?”
“從夜店帶陌生女人回家的貨色,裝什麽貞潔烈男呢,”劉靜欣翻個白眼,“看你長得不錯,隻要沒病,我就不報案了。麻痹走不走?”
方浩然倒吸一口涼氣,他好歹是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穩穩站住,“你給我五分鍾,讓我把情況說一遍。”
“說!”劉靜欣斜眼看他,湊近了這男人皮膚幹淨清爽,帶著沐浴露的香氣,濃眉大眼在晨光裏還挺順眼。
方浩然一口氣把從撿屍人手裏撈出她的事情講了一遍。
“我昨天進門都淩晨了,你又意識不清楚,就安置在沙發上了。”眼看劉靜欣瞪眼,他趕緊補充,“我家沒客房,你自己縮在沙發上睡的挺香,我還給了你被子!”
想他方浩然活了二十幾年,漂亮姑娘向來唾手可得,交往一貫講究手段和逼格,撿屍人那種low操作,他才不屑做。
“那我的包呢?手機呢?”劉靜欣還是不太信,這種男人真存在?
“可能掉我車裏了,一會兒下去給你找。”妹子態度軟下來,方浩然也好講話,不自覺就扯出個笑,“我講清楚了,美女,能不能退出去讓我換個衣服?”
劉靜欣審視了他幾秒,踩著細高跟哢哢到客廳坐下。
方浩然隨便套了身家居服,出來拿上車鑰匙,“走吧,去找你的包,天也亮了,你也清醒了,可以回家了吧?”
劉靜欣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下到車庫,果然在後座的踏腳上找到滾落的包和手機,翻開未讀信息一大堆,都是問她去個衛生間怎麽不見了,還有發猥瑣表情問她是不是遇到鮮肉了的。
方浩然雙手揣兜打著哈欠,“可以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劉靜欣快速掃了一遍信息,轉頭上下三路打量了他一回,忽然嫵媚一笑,舉起手機,“竟然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方、浩然是吧?留個電話怎麽樣?”
美女的請求,方浩然爽快答應,又把人送到小區門口,看她上了出租,溜達著回去睡回籠覺。
進屋的瞬間,mr.d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確實有可取之處,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有意思……”
方浩然沒理它,撲到在大床上,才六點半,還能再睡一小時再上班,入睡前想到火爆美女那句“看你長得不錯、就不報警了”,不由一笑,“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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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頌雅跟程念起的很早,因為昨天她抱怨了一句黑眼圈,就被押著十點半上床了。
程念六點起床,她也跟著爬起來,好閨蜜總要做一做連體嬰,能一起行動時候一定要一起。
“早晨吃三明治好不好?”程念現烤麵包,不但做了三明治,還給她準備了一烤盤的曲奇。
鳳頌雅吃的身心舒暢,可不敢把那麽多甜食留在家裏,否則把程念從方浩然身邊救走了,她自己也胖死了。
“念念,我們把這些曲奇包起來,你去拿給辦公室的同事嚐嚐唄。”
“嗯?”程念一愣,“這合適嗎?”
“再合適不過了,”鳳頌雅去翻食品袋,“你親手做的誒,分給辦公室大家嚐嚐,又能增進感情,又能聽聽別人的評價,如果大家都覺得你做的特別好吃,說明你手藝超一流。”
“我是說、”還挺貴的呢……
那些原材料,劉姨準備的都是好東西,進口的奶油什麽的,這兩盤子曲奇比普通甜品店裏賣的貴多了。
程念看她忙碌準備的樣子,把後半句話咽回去,真心實意道,“太謝謝你了,我一定盡早學會那個翻糖蛋糕的做法,早點做給你看。”
“唉,那不行,你就慢慢學,”鳳頌雅示意她幫忙分裝曲奇,“我手笨,學得慢,你得等等我。”
“我先做給你吃嘛,”程念笑眯眯地,忍不住感歎了一句,“能和你當朋友真好。”
鳳頌雅大方收下了這句讚美,得意地碰了一下臉,“誒,我也這麽覺得。”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收拾完了,程念帶著一袋子甜品到了辦公室,進去時候秘書姐姐正在吃早餐,她就遞了一袋子過去,“劉姐,我烤的曲奇餅,嚐嚐?”
一小袋裏麵隻有三塊,劉秘書接了,當即就掏出來吃了一口,眯起眼睛,“哎呀,真好吃,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自己隨便做的。”程念心裏不由升起被人肯定的喜悅,又把其他小袋分給部門的其他同事,不出意外獲得了一圈讚美,一上午心情都特別好。
臨近午休去經理辦公室拿文件回來,就在走廊裏遇到了方浩然。
“心情不錯?”方浩然實際上一早上注意她好幾次了,一直等她主動過來說昨天的午餐失約,結果對方巋然不動,隻能他主動出擊。
程念的好心情瞬間散了許多,又想起那尷尬的承諾,有點兒緊張,“呃,昨天對不住,那個、我做了曲奇餅,給你留了一袋兒,那個午餐,嗯……”她想鼓起勇氣說,能不能換成別的?可是怎麽都想不到有什麽合適的理由。
答應了請別人吃飯,可是又爽約又想賴賬,有點兒不地道。
沒想到方浩然善解人意地很,徑自幫她轉移了話題,“過去就算了吧,曲奇呢?我可聽到人稱讚你的手藝了。”
程念飛跑回自己的工位,拿了曲奇餅遞過去,“喏,希望你喜歡。”
方浩然笑的燦爛,“我覺得我肯定會喜歡。”不等她回答,樂嗬嗬捧著餅幹袋子回去了。
留程念一個站在走廊裏,隻覺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偏偏這時候有同事路過,打趣道,“呦,專門給小方留了一袋兒啊,是不是咱們都是順帶的?”
“啊?”程念一激靈,緊張地瘋狂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給大家做的,他、”呃,才是順帶的?也不能這麽說。給方浩然聽去了,一定會有很奇怪的後果。
沒想到同事根本不等她解釋,隻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別緊張嘛,我懂的。”說著端著杯子回自己工位,坐下之前還跟鄰座玩笑,“年輕就是好啊。”
那同事也笑,“長得帥的年輕才是好,土肥圓就算了。”
然後他們好像聽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笑話一樣,一起笑起來。
程念簡直要尷尬瘋了,覺得自己馬上沒法在這個辦公室待下去了,這叫什麽事兒呐。
於是她愈發後悔當時怎麽就鬼迷心竅,竟然坐了方浩然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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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頌雅下午接到了季衛娜的電話,那邊問她,“你也去芙語姐的生日宴吧,打算穿什麽顏色的禮服?”
“啊?”鳳頌雅跟個傻子一樣,反應了一下,拚命搜索原主的記憶。
“我看到芙語姐的禮服了,星空主題的長裙,”季衛娜邊寫作業邊打電話,“一會兒發個圖片給你,別撞了顏色和款式哦,畢竟人家是壽星。”
鳳頌雅才想起來,周芙語的這種生日宴會,大家都是穿禮服的,因為她是個畫畫的還是雕塑的來著,反正古典流派的,一貫高貴典雅,生日宴經常很有逼格。
“哦、哦,”她應了,“謝謝你提醒我誒,我都忘記了還得注意這個。”
小傻子你能知道什麽呀,季衛娜哼一聲,“聽說你受傷了?好些了嗎?”
“恢複的不錯,”鳳頌雅想了想,“不過應該不能穿高跟鞋,我穿隨意一點吧,芙語姐應該也不會生氣。”
“當然是受傷更重要,芙語姐那麽好,不會生你的氣。”季衛娜翻了一頁書,“行了,你要是明天不方便,就使喚三哥去接你,我忙著呢,掛了。”
鳳頌雅掛了電話,捂著腦袋瘋狂琢磨,原主到底有哪些衣服適合去參加人家的生日宴。
結論是根本想不起來,原主的腦子根本是團漿糊,隻好打電話求助鳳太太,“媽媽~我去參加芙語姐的生日宴要穿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