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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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遙的真訣!
    “玄鳥至、雷乃發聲、始電——春分。”
    春分劍式依舊是進手招式,以玄鳥至起始,劍指開路,劍尖連點五次,前路,左右,中路,後路,五路並進,仿佛軍陣,劍路嚴謹。雷乃發聲也是堂堂正正,隻有始電劍式是一門快劍式,初九一時間還摸不清規律。
    因此轉而修煉其它劍式——清明劍式幾乎一氣嗬成,由‘桐始華’,至‘虹始見’,中間犁地開天,鼠化為鳥,上下轉折輕巧明快,其中劍式變化,正包含了穀雨與初九切磋的那兩式,一上一下,一犁一鑿,含有五個變化,能顛倒互用。
    若是一劍在手,清明必定最為淩厲。
    ‘穀雨劍式’轉急,初候‘萍始生’,劍出如浮萍,綿綿密密,二候‘鳴鳩拂其羽’,劍路撒開,如羽翼舒展,三候‘戴鳥降於桑’,劍落如雨,織成劍網。
    這一路劍式亦是一蹴而就,攻守兼備,與清明劍式恰是相得益彰。一攻一守。
    接下來的劍式就越來越難,初九手上也不停頓,練不通的就間過,想不起來的也不強求,隻求先在手底下走上一遍,到‘白露’劍式上,方才再次練出感覺。
    鴻雁來、玄鳥歸、群鳥養羞……
    這一路劍式依舊是隻能練通初候,勉強接上二候,到三候就亂,錯開三候再轉‘秋分’——雷始收聲、蟄蟲坯戶、水始涸……
    ……
    直至‘冬至’水泉動,小寒劍式——雁北歸,大寒劍式——征鳥厲疾,剩下的就全忘了。
    初九長長舒了口氣,細細數來,三百六十五式中勉強使出的,大概有百來式,真正摸清楚規律,練得通的,能運用出來對敵的劍式,卻是屈指可數。
    除了驚蟄、春分是起手劍式,斟酌良久才開始練起,最為清楚,又驚動了內功複聚,內外交融練的最好,接下來就是清明、穀雨兩種劍式,教的人練的透徹,學的人也能練得通,剩下的就是白露、秋分,也練出了感覺。
    冬至、小寒、大寒這最後三種劍式,隻分別留下一候的印象,卻是最為深刻,留下的印象最深,應該很容易學精。也因為如此,讓初九明白了專精的重要,幹脆把一些記的模模糊糊注定不能練會的劍式全部從腦海中舍棄,隻留下記得最清楚的。反正日後還有機會。他也不一定非要練全了不可。
    這樣一來,剩下的劍式少了幹預,頭腦中的印象就更清楚了,從頭開始練起,把三百六十五式中的百來式反複演練,驚蟄、春分,至小寒、大寒,練過一遍,就觀想片刻,記得熟了,就開始去蕪存青,再作縮減,遍一過,逐漸就定下日後精修的路子——
    按初九想來,驚蟄劍式一氣三候十五式必定是要全數修煉的,這一氣三候起手劍式在梁家所傳‘犁地天’中最是真材實料不過,日後危急關頭說不定就能引的內功複聚,瞬間爆發全力,指不定還能煉成節氣。
    然後再加春分、清明、穀雨要選修,一氣兩候、三候不等,或者幹脆挑選招式,如清明劍式三候十五式中‘鼠化為鳥’的那五個厲害變化,犁上犁下,顛倒互用,著實千變萬化,犀利非常,還有穀雨劍式中的守式,劍落如雨,攻守兼備。再有春分劍式裏麵的劍陣與快劍,夠修煉一陣子了,而且都記的熟悉,說不定也能練出氣候。
    白露、秋分這兩種劍式隻是找到了感覺,日後再慢慢演練純熟,冬至、大寒、小寒,卻需要單修了,一氣一候的專精,未嚐不能學精。
    剩下的卻隻能截取一些劍式變化,化為己用,用時隨機應變,不成氣候。也就更成不了什麽氣候。倒是白露、秋分與他頗有些感覺,說不定還能成些氣、候……
    “鬆紋,什麽時候動身?某家這一次聽你指使!”
    倉義的聲音中氣十足,從聽風居外麵傳來,聽口風,意氣風發,一改往日執拗不滿,又有些自暴自棄的憤懣口氣,而且說是聽初九指使,也聽不出挪揄,仿佛誠心誠意。
    初九可不以為是自家身份變了,應該是這倉義的身份變了,聽穀雨說,倉義也要跟著他一起去,算是認認路,日後來往梁家青冥府與山中鵬少爺所需物資,就要由他負責,算是從馬夫升為任執事。
    初九看看天色,已過了午時,不知不覺,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就是半天過去了,這一門犁地天,著實精深。
    下了聽風台,看到倉義已經褪去短打,著了青色長衫,又係玄色腰帶,腰懸兩尺短寬古劍,青銅劍柄,鱷魚皮鞘,看著厚實沉重,極有分量,正是他原來隨身兵刃‘折鐵’。
    他此時一身打扮,正是青冥府門客家臣的日常裝束,被他身高體長的身形撐出一身英雄氣,唇上胡須也經過修剪,儀表堂堂,大步走來。
    “大兄重獲重用,可喜可賀。”初九遠遠地就站住行禮。
    倉義果然十分在意這個,立刻站住還了一禮,笑容滿麵“算不得什麽重用,全靠夫人幫我說了好話,讓我戴罪立功。這一路上聽你使喚,有什麽難做的事情,盡管吩咐下來,這府裏的人情,我比你熟。”
    初九也不客氣,立刻想起一事,笑道“我這次下山,曾委托一位師兄幫我執勤,下山之前答應過他,要給他帶上去兩壇好酒解饞,還需兩件道袍,幾雙鞋襪答謝,這是我私人答應了的事情,你要是能幫我辦下來,我這一路上都聽你的。”
    倉義哈哈大笑“你門中兩位師兄,夫人都備了禮物,還讓我打聽清楚他們愛好,既然其中一位好酒,那還不簡單,交給我了。”說罷,轉身而去。
    初九搖了搖頭,二師兄對少爺十分不喜,也不像是禮物能打動的人,他專門強調送給二師兄的物事是私人答謝,便是為此,這倉義腦子一根筋,怕是要跟所謂的禮物弄混了。
    不過這事也不好明說,隻能路上想個法子強調一下。
    “那位破軍,怕是要白等了。”初九又歎了口氣,看了看纏在手上的黑巾,一把拽了下來。揚聲道“天黑之前出城,我還有私事要辦,你先到出雲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