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背刺劉勳得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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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之中,兵馬驟增,定是缺少糧草,我家主公早就想到這一點,特意送來了糧草和金銀。”龐統說著,便雙手向劉勳呈上一份禮簿。
    這禮簿一打開,劉勳的眼中果然大放異彩。
    “伯符是個有心人啊。”
    “不僅如此。”龐統繼續說道,“想必將軍您也知道,會稽郡地盤雖大,但是糧草主要都產自上繚城,上繚城中又以海昏縣勢大,我軍曾前去探過,海昏縣一縣之力囤積的糧草,就夠大軍吃上兩年了。”
    “這麽多?”聽著龐統的話,劉勳不由得砸吧砸吧嘴。
    那能咋整啊?
    他劉勳現在的確缺糧食啊。
    就打個比方,原先一家三口人一缸糧食,夠吃半個月,後來家中親友又來了六個,從前夠吃半個月的,如今隻夠吃五天。
    五天之後,一家人能夠節衣縮食,少吃一點。
    可出兵打仗的將士們能嗎?
    這顯然不能啊!
    人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打仗,沒有力氣,若是天天打敗仗,誰還跟著你賣命?
    劉勳的眉頭深鎖。
    “我家主公說了,將軍手中的廬江兵強馬壯,各個性子都是隨了將軍的,都是殺伐果決的勇武之輩,若能與將軍聯手,我家主公願意僅留兩成,剩下八成的戰果,那可都是將軍的。”
    “好!孫伯符果然有誠意!”聽了龐統的話,劉勳果然笑逐顏開,一場盛宴之後,命人將龐統送回到驛館之中。
    留下軍中將士和軍師前來商討。
    “這個名叫龐士元的使臣相貌醜陋,卻才學斐然,比起劉曄也是不差的。”劉勳醉酒後,繼續舉著酒樽笑著說道。
    幾個將士也連連點頭。
    “主公,我聽聞此次孫策給咱們送了糧帛和戰馬,還有金銀財寶足有十箱。”
    “我聽聞裏麵有一顆夜明珠,可是春秋時候的楚王後陪葬嘴裏噙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主公今天也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
    一幫將士被劉勳拉著聚在一起把玩夜明珠,沒想到此時卻有一人十分不合群。
    “主公,切勿玩物喪誌啊。”劉曄看著劉勳為了賞玩夜明珠,恨不能熄滅大殿上所有的蠟燭,於是開口勸誡道,“主公若拿下了江東吳郡和豫章郡,還愁沒有幾個夜明珠?那不過是他孫策當日剿匪時偶然擒拿的盜墓賊手中所持之物罷了。”
    “子揚,不要那麽掃興嘛。”劉勳笑著上前,把玩著手中的珠子遞給劉曄看。
    子揚正是劉曄的字。
    劉曄此時麵色鐵青,這劉勳卻滿臉堆笑。
    “人家是來求和的,又不是來找我們打架的,這若是將來大家都前去瓜分他袁本初的地盤,哪裏還有這麽許多事?”劉勳把玩著手裏的珠子,在正廳的地麵上盤腿而坐,忽然歎息道,“你說咱們爭名逐利一輩子有什麽意思?袁術當年是稱帝了,可最後卻死得潦草,我呀,隻盼著能在活著的時候享點清福,沙場上馬革裹屍的事情幹得太多,平日裏總想著要闊綽些,才對得起這副皮囊啊。”
    和孫家軍與袁術背離不同,劉勳是在袁術死後,才動了瓜分袁術軍隊的心思的。
    劉勳是琅琊王劉容的族人,說起來也是漢室宗親,年幼時漢室還未有如此衰微之相,自由生活得也算是闊綽,因此,雖然董卓之變後,漢室衰微,可他劉勳也養成了驕縱的性子。
    平日裏飲食必須用銀器,喝酒用金樽,府上隨侍女子必須有十八個,在軍中就隨意一些,僅留了五六個妙齡女子相伴左右。
    能夠有劉勳這種出身,可以說是亂世之中不幸中的萬幸了。
    更何況,現在的劉勳已經今非昔比,不僅俘虜了袁術的舊部楊弘和張勳等人,就連袁術的家眷也從壽春不辭辛勞的趕到了皖城,一路上抬著袁術的屍首,隻盼著劉勳能夠給條活路。
    得到了袁術大軍的劉勳,此刻是實力最旺盛的時候,也是糧草最緊缺的時候,孫家軍選擇在這個時候和劉勳聯手,無異於是雪中送炭,劉勳說不動心是假的。
    “主公,我認為孫策此人狡詐陰險至極。”劉曄不顧劉勳此刻沉淪於財寶的心情,反而是耿直諫言道,“主公您想,當年孫策攻打廬江,可是打了兩年,袁術當初許諾給他一個廬江太守的職位,後來當上廬江太守的可是您,楊弘和張勳等人,當初可都是向去江東投奔孫策的,如今又被咱們半路伏擊來了這麽一下子,您說,如果將孫策的處境換成您,您能不氣?您能不惱?您能真心誠意的前來談合作?”
    聽著劉曄的三問,劉勳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子揚啊,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從孫策他爹那輩兒起,我就和他們家打過交道,孫堅是個仗義耿直之人,在他的幾個兒子裏,孫策最像他,又自幼得孫堅教導,是個耿直得不能再耿直的猛將,若換成別人,我會設防,這伯符從小可都是最要麵子的那一個,恨不能將麵子當飯吃啊。”
    聽著劉勳的言辭,劉曄不住搖頭。
    “主公,我且問您,攻打海昏縣,您有沒有把握在一天之內趕回來?”
    聽著劉曄的發問,劉勳連連笑著搖頭,“子揚,你這不是難為我嗎?一天的時間,我就算騎上最快的馬,那也是來不及的啊。”
    “那我再問您,您要是出兵攻打海昏縣,是不是要帶領大軍傾巢出動?”
    劉勳想了想,“留下三千兵力守城就行了。”
    “三千兵力留守,大軍幾乎傾巢而出,我且問主公,如此情勢,若孫策領兵來犯,又當如何?”
    劉曄的話語越發咄咄逼人,讓劉勳忍不住咋舌,隻能歎氣道,“海昏縣塢堡易守難攻,我如果不帶大軍前去,隻怕半個月都打不下來,可子揚你說的又不無道理,不如這樣……”
    劉勳左思右想之後,終於給出了個折中的辦法,“我們留下五千兵馬,剩下都去海昏縣攻打塢堡,盡量在三五天之內拿下,若是孫策那邊救助及時,估計在兩天之內拿下也不成問題。”
    看著劉勳的樂觀樣子,劉曄忍不住搖頭。
    如今軍中上下,皆被財寶所迷,當真是富貴迷人眼,竟無一人願意聽他劉曄一言。
    劉勳雖然在兵馬中殺伐出身,但有家世在,從未吃過什麽苦。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更容易被一些個稀罕物品吸引了目光,而忘了背後的利益。
    ……
    送走龐統的時候,劉勳也給了許多罕見的寶物作為回禮。
    龐統也是畢恭畢敬的行禮離開。
    按照和龐統的約定,劉勳領兵前去攻打海昏縣。
    劉勳也是不打無準備之仗,他很清楚,海昏縣塢堡的主人姓謝,雖說是白手起家,但也是出身名門。
    海昏縣主教謝餘,祖籍山陰人。
    不過聽聞和會稽郡山陰的謝家卻已經多年不來往,謝餘從前是謝家的宗親出身,可惜父母早亡,因為族中分家產不均,族中不仁義者便將一對兄妹給趕了出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謝餘帶著年幼的妹妹入贅到了海昏縣,等到嶽父撒手人寰之時,這塢堡便也跟著姑爺一起改了姓氏,成了謝家。
    天下再無人提及海昏縣原來的主人,隻知道後院關了一個年歲漸長的瘋婆娘,而前庭的謝餘卻時常飲酒作樂。
    “聽聞這個謝餘年輕時也是個風流俊俏之輩,曾經和魏家小姐有過一段姻緣,隻是這真情不常在,在他謝餘罹難之時,魏家早就將自己家小姐匆匆嫁了他人,空留念想罷了。”
    聽著軍中之人說起些道聽途說的奇聞逸事,劉勳捋著胡子笑了笑,“什麽情情愛愛?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你再看那呂布被困在下邳的時候,他的小妾貂蟬還不是成了曹操的掌中之物?所以說啊,這女人本來就是些簿情寡義的玩物,得了一時便是一時快活,得了一世便是一世灑脫罷了。”
    劉勳坐在馬背上諢笑著,不多時,便在塢堡外喊話,與城中的謝餘叫囂起來。
    謝餘也不是吃素的,海昏縣縱然隻有幾千兵馬,但仍然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隻要謝俞盤踞在其中不出來,任憑他劉勳如何叫囂,都隻是揚湯止沸,無從攻破。
    劉勳心中清楚,如果謝俞鐵了心要跟他硬耗下去,即便是耗個三年五年也不成問題,畢竟五寶之中糧草充足,人丁又少,在這種易守難攻之地,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具,反觀之下,他劉勳還剩什麽?
    新俘虜過來的幾萬兵馬,還有那點少的可憐的糧草。
    “子揚說的對,此地不宜久留啊。”
    劉勳心中也清楚,此次大軍可謂是傾巢出動,僅留了五千兵馬在城守城,這五千當中又不見得有多少精銳,老弱混跡其中,防守何其簿弱?
    若真在此處久站不下,接下來的後果第一是糧草不足而導致將士戰鬥力減半,第二則是自己的老巢不保。
    僅僅在此地待了三天,劉勳一連三日便沒有吃好睡好,滿心都想的是速戰速決。
    第四天一早,劉勳就問身邊的將士,“怎麽還不見孫策大軍身影,我說他再不來等我攻下海昏縣,即便是兩成的利,我也不願意分給他。”
    身旁的抱歉小卒支支吾吾,眼見這滿營軍士竟無一人敢言。
    逼問之下,方才知道,半個時辰前,劉曄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孫家軍已經在工皖城,等到消息到的時候,劉曄卻通知眾人不要告訴劉勳。
    劉勳聽聞,險些跌坐在地,跑到劉曄的軍帳中興事問罪。
    劉曄卻是輕歎搖頭,“時至今日主公你還沒看明白嗎?孫家軍一開始就打的是咱們皖城的主意,如今廬江已經不保,袁術舊部心中想要投靠江東的大有人在,咱們還不如保存實力,抓緊投靠遠在荊州的劉表,隻要一息尚存,隻要有共同的敵人,就有共同的利益。”
    劉巡也想責怪劉曄,為什麽不早些告訴他,可他心中也清楚,等到孫家軍攻擊皖城消息傳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勢已去了。
    孫策若因幾萬軍隊前去攻擊皖城,隻怕不超過一炷香的功夫,皖城的防守就會蕩然無存,又何談會去支援?如果此事回去恐怕隻是自投羅網罷了。
    事已至此,劉勳大感悔之晚矣,這才意識到先前劉曄的想法是何其正確。
    “子揚啊,那就依你所說,咱們快些去投靠劉表吧。”
    劉勳的聲音中充滿了挫敗,前半生的他驕橫跋扈,在軍中也是順風順水,一路靠著祖音就能當上,高位不費摧毀之力就能白得一個廬江太守,或許是先前太過順利,以至於人到中年會有些坎坷。
    被奪了廬江的劉勳一夜白頭,隻帶了些親兵落荒而逃,還沒有心力去攻打海昏縣。
    至於為何不去投靠昔日的好友華歆,這一點劉勳也曾經想過,卻被劉曄否定了。
    “主公華歆勢單力簿,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何談是對抗孫策來保護我們呢?”
    這次劉勳再不自作主張,乖乖的聽劉曄的話,前往了荊州方向。
    ……
    此次背刺,孫家軍的傷亡極少。
    軍中上下無不雀躍,不僅得了袁術的舊部,還能一舉奪得廬江,可謂是大捷。
    慶功宴上,軍中上下論功行賞,若說誰最春風得意,那還要數寒門出身的龐統龐士元。
    此人初來乍到之時,軍中上下,有不少人覺得這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也不知是不是如今心境變化,再看此人確實要順眼了許多,人人也都願拱手稱一稱將軍。
    這次白展堂要封龐統為中郎將,再沒有人敢出麵阻攔,如今的龐統是威望也有了,軍功也有了,不可謂不是春風得意。
    白展堂也因為得到了鳳雛而大感欣慰,時常拉著龐統的手,談論天下大事。
    龐統認為如果江東想要擴張的話,應該把目光放在交州。
    白展堂對此深信不疑,軍中的幾位老將卻不同意。
    “主公,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主公還記得,那在荊州的黃祖和劉表?”韓當將軍,借著酒勁兒將心裏話說出來,“先主公之仇我時刻不敢忘,就連在夜中也會時常被噩夢驚醒,望主公進取荊州。”
    韓當將軍率先跪拜道。
    “望主公進取荊州。”
    一眾將士也跪拜在前行軍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