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黃粱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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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無風長浪,風雨欲起,二人匯於甲板上。
    “近來如何?”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韓大頭,你說說,我倆關係如何?”
    “這……也還算不錯。”
    “那我說句心裏話,就當是我吹個牛吧。”
    “您說吧,這海上風那麽大,我也不保證聽得清。”
    “這島上可淨是些苦命人啊,近來有多少人跪在這邊哭啊,你說,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對吧?”
    “……”
    “我這手下的人,這個月吃得有些多,你那兒少"吃"些可好?不然我這兒不好交差啊。”
    “行行行,你個孫秀才,有什麽不能商量的?”
    岸邊人影隱約可見又多了幾個,這下怕是又得少點物資,兩人不約而同移開視線。
    “你看見什麽了嗎?”
    “沒呢,這月亮怪好看的,我們倆看完早點回去吧。”
    ……
    路過控製室,孫強往裏一瞥,監控仍是黑漆漆一片:“嘖。”隨後繼續自顧自走腳下的路。
    ……
    天海相接,烈日驕陽,風推著浪一層一層,船如搖籃般輕晃。
    孫強負手而立,站於甲班上,眺望遠方,時間在他頭發上掀起白浪,大海貫徹了他的大半生,隻給他留下了一雙堅定的眼,與無數臉上的細紋。
    “在幹什麽呢?”聲音從後方響起。
    這聲音把孫強從神遊中喚回,孫誌強轉過身去:“我在看海。”
    那人視線掃動,孫強肩上兩杠四星,左胸年齡排了四行,兩顆銀星,躺在紅底上閃閃發光。
    “這海有什麽好看的?”那人也站上前來與孫強並排。
    “是啊,"大洪水"以來,隨處可見,有什麽好看的呢,”孫強仍深情地注視著那片海,仍聽著耳邊一聲聲鷗啼,“但我在海上這幾十年時光,總值得我看看。”
    “"大洪水"?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那人靠在欄杆上,豔陽照在船上,掀起熱浪。
    孫誌強皺起眉:“我們不能忘記那段曆史,海洋帶走了我們的同胞,分離了我們的親人,那場災難值得被銘記。”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我這種人不適合站在這兒的原因。這船,還是更歡迎您這樣人,多少年了,像你這樣的人越來越少咯。”
    “是啊,越來越少了,還有多少人記得呢,”孫強的身體隨著船在海上起伏,“看看這片海,蔚藍、平靜,誰能想象到它懷裏躺著城市的廢墟呢。”
    “但至少我們還在,不是嗎?這可是獨一份的殊榮。”
    孫強緊了緊衣服,海風刮過,有些冷:“我們並不獨特,我們隻是僥幸,也許在我們不知道的海域,還存在著其他人。”
    “是嗎,其他人啊,但斷了聯係誰也說不準不是?畢竟看現在這進度,難啊,12議會估計也是放棄了。”
    海鷗的聲音越來越大,孫強搖搖頭:“進度緩慢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大洪水"後海域變得更加危險,12議會也一直有著不一樣的聲音,但我們始終還是在前進,一代一代更新換代的技術,一點一點擴大著已知海域,一個一個修起前線的基地。”
    “也對,12議會也有自己的考量吧,但裏麵確實不缺蛀蟲。”
    周圍沒有人影,也沒聽見其他人聲,孫強加重了語氣:“蛀蟲?輕了!他們活著就是一種罪!”
    “唉,話別這麽說,還是有好人的吧。”
    孫強拳頭放鬆:“是的,哪裏都不缺好人,就像李忠,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們爭了大半輩子,但他確確實實在這方麵比我強。”
    那人從欄杆上撐起:“了解。”
    海鷗還在嘶鳴,孫強拔出了槍:“你是誰?!怎麽上來的?!其他人呢!?”他眉頭皺起,冷汗密布。
    “比起這個,”那人隻是站著,她的身形模糊不清,“你還是去關心你的船員比較好。”
    風推著浪一層一層,船如搖籃般輕晃,海鷗嘶鳴,不見身影。
    “給你的東西,仔細看。”
    風推著浪一層一層,孫強隨著海浪搖晃,海鷗嘶鳴,飛過天際。看著對麵的任務區域,此時不知道海水和自己,哪個更加冰涼。
    “其他人呢?”孫強撐著沙地站起,他逐漸清晰的視線掃見了不少人影,都漂浮在海水裏。
    他強拖著身體,靠近最近的那個,使勁晃動:“喂!張誌!張誌!醒醒。”
    “嗯?……嗯!?我怎麽在這裏!”那人慌忙從水裏撐起。
    孫強長歎一聲,搖搖頭:“先把其他人叫起來吧。”
    好一陣,人才陸續醒來,多次清點確認都在後,孫強終於放下心來,整理起衣裝,卻摸到一張字條。
    他打開閱讀起來,每多讀一個字,手上的勁兒就多一分,最後他揉著太陽穴咬牙切齒道:“趙執願啊趙執願,你怎麽敢?!”
    ……
    “韓文,我必須回去!”
    “哎,孫強,你冷靜,你可想清楚了!你回去又能怎麽樣呢?而且這一去可就……”
    “就怎樣?!反正左右都不是好事,還不如回去!”
    “唉,我也勸不住你……”
    ……
    “你知道夜星去哪裏了麽?”陳啼鳥懷抱盒子躺在房間裏,小聲對陰影說到。
    “抱歉,我實在不知道,我也經常找不到她,不過她說出去走走,就當她是出去走走吧。”陰影如此回複到,語氣有些無奈。
    陳啼鳥看著門口坐的魏緣音,詢問起陰影:“你們怎麽和夜星認識的?”
    陰影回憶了下,回答:“非常抱歉,但是我也不知道,感覺稀裏糊塗就認識了。請問,你問這個是有什麽事嗎?”
    陳啼鳥緊緊抱住懷裏的盒子:“罷了,隻是覺得,她長得很像當年給我這把樂器的人。”
    魏緣音聽見聲響,從門口走了過來:“喲,你醒了啊?剛剛是在和誰說話嗎?”
    “沒,隻是我自言自語罷了。”陳啼鳥抱著盒子坐起,“那交班麽?”
    “我想再等等,夜星還沒有回來。”魏緣音搖搖頭,看著門外,“所以說你可以再多休息一會兒,夜星回來我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