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錦衣衛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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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66年,嘉靖45年二月。海瑞下獄,百戶劉朝卿被指“內應”遭錦衣衛抄家,無一生還。
二月的北平城雖說繁華,可終究還是凜風刺骨,更何況是天剛微亮的時候。“大人,您慢點。”一個蟒袍校尉扶著一個黑麵紫袍男子下馬,那校尉是個大漢,掐媚的想扶那位大人。可黑麵男子並不領情“哼!”便縱身躍下馬,該黑麵男子望著頭上的“劉府”的大匾陰柔的笑了笑,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瞬間猙獰的迸發出一股殺氣,右手一把狠狠的捏住虎頭刀,戴著扳指的手一揮,身後的兩百多錦衣衛齊齊衝上前。
“轟”,大門終於被砸垮,不多時笑聲,怒吼聲,哭聲,慘叫聲響徹這個曾經的一方絕世凶人的院子裏。
錦衣衛抄家那可是臭名昭著,隻是可憐了那些丫鬟奴婢還有昔日的貴婦小姐。“啪!”黑麵一臉溫怒,抬手一巴掌扇在身旁正在往懷裏賽東西的嘍嘍臉上。所有錦衣衛便都趕緊把手裏或者早就物色好的東西塞懷裏,順帶把沒死的補上一刀然後乖乖的整隊,被扇的錦衣衛十分惶恐的跪在地上,抬手大巴掌就往自己臉上招呼,高呼“大人饒命……”,可見這名錦衣衛的恐懼是來之內心的,眼前的主可是出了名的鐵麵閻王。多年的積威和殘忍的手段,使人聞風喪膽。
“往日你們要拿,本官可曾追究?隻是這今日,你們要是壞了我柳某人的事,定當要爾等身首異處!”黑麵閻王緩緩的說,雖說語氣平緩,可眸子裏的凶茫淩俐無比。眾人都是會揣摩主子心事的聰明主,不然如何立身這錦衣衛。於是紛紛答到:屬下明白……誰要壞了大人的事,我等第一個不饒他……。那掐媚校尉更是急忙跪下,一本嚴肅的發誓:誰要敢越雷池半步,我劉正純定當取他狗命……。鐵麵眼裏掠過傲慢與不屑,往前一步摸了摸劉正純的頭,道:“好,好,劉校尉果然忠心於錦衣衛,我這手下還缺一個會辦事的總旗,此次回去我便稟報鎮撫大人,好好嘉獎於你!”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正純雖說相貌粗獷,那討好上司的馬屁可拍的正著,連忙磕頭不止,嘴裏還振振有詞:“屬下願意做大人的狗,給大人辦事,忠心於大人……”說完又覺得不妥,又補充道:“忠心於督主,忠心錦衣衛!”
“好了,起來罷,我沒閑功夫聽你溜須拍馬,須知總有拍到馬腿上頭的時候,嘿嘿,把事辦好那才是正經……”鐵麵不耐煩的揮揮手,劉正純也知道見好就收,起身吼到:“兄弟們,柳大人這次帶咋們出來抄的可是平日裏騎咋們頭上的劉朝卿劉百戶的宅子,油水多好東西也多,既然大夥來了,就別給劉大人留麵子了,這是柳大人給兄弟們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活捉劉朝卿,給大人一個交代,好了,整隊!活捉劉朝卿,其餘閑雜人等,俱礙防公務,殺無赦!”然後恭身問鐵麵:“大人,這樣可好?”鐵麵滿意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群錦衣衛由劉正純帶領向客廳靠攏,鐵麵站在後麵緩步跟著。出乎意外,沒有任何阻攔,除了一些妄圖逃跑的下人被殺死之外,反而顯得格外冷清。這宅子可是錦衣衛百戶的府邸,他自己本來就是抄家的老手,對於自己的府邸還是相當重視的,牆樓之高,根本不可能有人逾越,他何曾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抄家的一天,隻是如今宅子各個出口均被把守,蒼蠅都飛不出一隻,而且還是這個剛破曉的時間段裏被包了餃子,基本不會有人幸免。
一路過來,主臥與廂房下人不少,可是並沒有發現劉朝卿的直係親屬,劉正純臉色一黑,心裏可是撲騰的厲害。這抄家的事,可是臨時召集的人手,直到到了這劉家大院他劉正純才知曉的,那他手下的人更不可能泄密了,若是這樣都讓劉朝卿跑了,那估計他劉正純的腦袋也該呆不住了。捏了捏手心的汗,咬了咬牙,運足了力喊到:兄弟們,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部捉回去,我要一個個過堂審問!
鐵麵跟在後麵到是沒有有多大動靜,不過他可是已經把替罪羊都想好了。鐵麵捏了捏拳頭默歎一聲:這次可不好跟大哥交代了。不過他還是不怎麽相信這次的動作會被劉朝卿知道。
鐵麵隨手一招,把不遠處的嘍嘍叫了過來道:喏,去告訴你們大人,劉朝卿一定跑不掉的,叫他不要鬆懈。隨後這個錦衣衛箭步朝劉正純跑去報信去了。
鐵麵之所以被稱作鐵麵閻王不隻是因為他愛板著臉,而且因為他從小就練鐵砂掌,後來得高人傳授,習得一身好爪功,不過小時候練鐵砂掌要塗秘製藥水,加上多年來的苦練,至今他左手已經變得漆黑,能徒手破鐵閘。所以他喜歡把左手藏在袖子裏,往往隻露出大拇指,而且大拇指還是用扳指遮住的。武功高智謀也不低,也是東廠百戶自然心高氣傲,不過他卻願意聽命於他同樣身為百戶的大哥。
這時有個嘍嘍來報:“大人,廂房並未發現劉朝卿及直係親屬,不過客堂一片燈火通明,且有衛兵持弓弩把守。”鐵麵眉頭一騶說道“哦,這劉朝卿到不簡單,本來隻想收他一條命,看來今天是不成了,你讓劉正純留一些人把守,其它人隨我去瞧瞧。去吧!”鐵麵縮了縮袖子裏的手,把玩著扳指朝客堂走去,不過眼光閃爍不定,如同一匹即將撲殺的餓狼。鐵麵板著臉心裏正在盤算如何將劉朝卿的財產占為己有,一個嘍囉卻突然撲到在他麵前,將鐵麵著實驚了一跳。鐵麵臉一抽,怒吼到:“來人,將這廝拖出去打斷狗腿,不,冒犯了本官,把手也打斷。”
這小廝一聽,渾身都炸了,連忙磕頭不已:“大人,小的是聽劉校尉吩咐前來稟告大人……”鐵麵嘴角一抽,冷笑道:“何事?”“那劉朝卿果然是賊子,不懷好心,一家人皆聚首於客堂,且有十餘炳重弩把守,前麵的兄弟一個不小心已經死了好些個了。劉大人讓您小心。”這小廝連忙答到,生怕眼前這主要斷他手腳。鐵麵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何事,吩咐道:“既然這般,念你冒犯本官情有可緣,就隻打斷腿,不斷你手了,來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