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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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店外的黃葉幽幽的飄了進來,像人死後的靈魂。飄蕩的靈魂夾雜著不甘與詛咒。不知故鄉的桃花也如此般凋謝不堪。兩年前,殘鳴出師報仇,離開了久別的故鄉,成了一名嗜血的劍客。
殘鳴喜歡落葉,是因為在殘鳴眼裏落葉預示著有人將悲慘的死去,成為他劍下的亡靈。而此刻,殘鳴正在一家客棧獨自喝著上好的女兒紅,一般殘鳴是不太喜歡喝酒的,不過在殘鳴殺人前他總是會破例。就在殘鳴一飲而盡的時候,店內突然傳來低沉而又輕快的琴聲,一種淡淡的憂愁讓人愁緒縈懷。
老實說殘鳴很想知道是誰在彈琴,但是殘鳴知道自己是一名劍客,特別是此刻正有十餘名武者用驚異而又狂熱的眼神盯著他桌上的寶劍,作為名劍客是絕不允許他片刻失神的。桌上的寶劍名曰:天月。是他師傅傳給他的,在他師父臨終前曾囑咐他務必找到另一把神兵利器:空月刀。據說,這兩把神兵利器是師傅祖上遺傳下來的。殘鳴知道那把空月刀一定在他仇人手中。這兩年他一直在打聽仇人消息,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這兩年的仔細打探,他知道了他的殺師仇人名叫:鬼眼綠姬。是唐門第十三任掌門,在江湖以陰狠毒辣著稱。所以,殘鳴早已約她今日在此決鬥。
店內的怪異神色殘鳴早已看在眼裏,在外兩年的殺戮闖蕩早已使他明白在這個險惡的江湖,越是安靜的地方越是顯得古怪異常。殘鳴依舊平靜的呡著杯裏的酒,他相信自己的劍很快就要嗜血了。
果然,不消片刻,馬上就有一個高大魁梧的青衣大漢耐不住了,拿著他的大斧朝殘鳴走來,在離殘鳴差不多還有一米的地方陡然停了下來,用貪婪的神色打量著殘鳴桌上的天月劍。的確,天下第一劍的名號足以讓江湖所有人為它瘋狂。不過,這兩年死在殘鳴劍下的人早已不下數百人。
“小子,識相的就把劍交出來,大爺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嘿嘿。”青衣大漢見殘鳴不過是個黃毛小子,不由得囂張笑道。
“怎麽這兩年來總會有這種蠢豬說同樣的蠢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好吧,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成全你。”殘鳴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眯著那雙泛著冷意的雙眼打量著眼前狂妄的青衣大漢,那臉上輕視的神色更是一目了然。本來今天他是約了仇敵決戰,眼前的這些人並不是主角,不過在他看來提前熱熱身也是不錯的想法。
青衣大漢見殘鳴口出狂言,不由惱怒的大聲咆哮道:“小子,你說··········”可是還沒等青衣大漢說完,坐在店裏的殘鳴已經拔劍了,他根本不想在與眼前的青衣大漢說什麽。因為,對於死人,他向來不願多說什麽。
一道血柱從青衣大漢眼前噴灑而出,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句“什麽”那魁梧的身軀就已經轟然倒下,身首異處。或許他到死都沒搞懂殘鳴是何時出的劍,就這般稀裏糊塗的死了。
“好快,好快的劍。”在不遠處,青衣大漢的同伴們嘶聲驚叫道,很顯然他們也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麽強悍。
“天啊,我隻看到了一道光影閃過”一名藍衣劍客目瞪口呆,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是人出的劍麽”另一名刀疤劍客更是如同見了鬼似的盯著依舊坐著喝酒的殘鳴。“好強!”“好可怕!”“······”
很多劍客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很顯然殘鳴的那一劍已經深深地震撼了他們。使他們開始產生了莫名的畏懼。
“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殘鳴左手拿著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清酒,狂妄的哂笑道,同時用不屑的眼神瞟了瞟四周站立的十餘位劍客。“難道你們都是一群鼠膽匪類麽,還是說不想要天下第一劍了,不想做武林盟主了嗎?”
殘鳴故意加重了‘天下第一劍’‘武林盟主’的語氣。果然,不知道是在重利之下必有勇夫,還是殘鳴的狂妄激怒了他們。隨著一句:“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小子,誰奪的天下第一劍就有資格成為武林盟主。”所有人聽著都紅了眼,不再遲疑紛紛亮出手中的利劍朝殘鳴殺去。
這才是殘鳴想要的效果,如果麵對一群沒有鬥誌隻有畏懼的劍客,殺他們就和徒手殺一群豬羊沒有兩樣,這樣隻會是在侮辱他,殘鳴會感到很沒勁,甚至連拔劍的興致都不會有。此刻,見眾人殺來,殘鳴嘴角微微一揚,不由得閉上了雙眼,不知是錯覺還是因為不夠吵鬧,他依然聽得到那斷斷續續的琴音。
閉上雙眼的殘鳴也不再久坐,右手握住天月劍的他左手猛的一拍桌子,身子便如飛燕般騰空而起,一腳就踢飛了一名離他最近滿身殺氣騰騰的武者,同時在殘鳴落地的刹那,他的身子就如同離鉉的箭一般衝進了人群裏。
劍出鞘,光影現,血花濺。他的耳邊除了無時無刻的呐喊聲就是那一段段忽然變得急促的琴聲,此刻他格外的喜歡這樣的曲調,這樣的氛圍。隻是一眨的時間,殘鳴身上便沾滿了武者的鮮血,這讓他覺得異常爽快。隻不過是一杯茶的時間,確切的說是十秒的時間,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十餘名劍客頃刻間就成了躺下的十餘具冰冷的屍體,成了殘鳴的劍下亡魂。而沾滿了他臉上的那些敵人的滾燙鮮血則見證了這場異乎尋常之快的戰鬥,準確的說這是單方麵的屠殺。
看著店內的殘肢碎片和淋漓的鮮血,殘鳴仿佛又看到了家鄉桃花盛開的樣子。他喜歡熱血是因為他還活著,這些日子他的劍也不知道舔了多少人的鮮血,他和殘鳴一樣需要鮮血的戰鬥。殺人使殘鳴變得異常麻木,也使的殘鳴的劍變得異常鋒利。
琴聲彈到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殘鳴很是好奇。見場內的戰鬥已經結束,緊握天月劍的他轉過身去,朝店內走去。店內有一間寬敞的密室,密室的中央是用白色的帷幔遮擋著。雖然如此,殘鳴隔著一丈遠還是可以依稀看到一個人影,並且對方的修為不低。
殘鳴謹慎的一步步靠近,時刻注意著身邊的一舉一動,兩年的遊蕩鑄就了他的小心謹慎。眼看人影似乎依舊盤坐在那,好像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微微有些疑惑的殘鳴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用左手毫不猶豫的撕扯下了擋在他前麵的帷幔,同時一個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右手握劍抵在了那個人影的咽喉處。但是,令他瞠目結舌的是那道人影居然是一位美麗動人的弱女子,眸似清泉眉似月,唇如朱丹齒如雪。是那麽的清純可人。此刻,殘鳴的眼睛離女子的眼睛不過微毫間,甚至能切身的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隻見那美麗的女子正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殘鳴,並不斷努力往後退,試圖離殘鳴遠些,可是後麵是堵牆,這樣做隻能使女子更加緊張恐懼。此時的女子在殘鳴眼裏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見此,不由好笑的殘鳴收回了橫在她脖子處的天月劍,仔細開始打量起這個彈琴的美麗女子,一襲雪白色的衣裳,在白衣的胸口處有個別致的同色蝴蝶結,瀑布般的黑發與身上的衣裳顯得格外分明,精致的麵容之下是一雙宛若無骨的粉嫩玉臂,白皙細長如同蔥花般的手指正捂著起伏不定的胸部,那盤坐的雙腿之上安放著一把墨色的古琴,在身體的顫抖中也是微微晃動。顯然渾身是血的殘鳴讓眼前的女子感到惶恐不安。
女子的臉白的像雪,見殘鳴收起寶劍,不由得微微放下心來。此刻,正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盯著思索的殘鳴,從女子的眼神裏看出的不單單是恐懼還夾雜著什麽殘鳴看不透的東西。殘鳴自恃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但沒有一個能勝過眼前這個女子的,不單是眼前女子的漂亮,還有身上的一股柔情氣質,以及殘鳴都看不透的東西,一個讓他都感到好奇的女子,一個謎一樣的女子。
看著女子那害怕的神色,殘鳴真不知道是因為他臉上的鮮血嚇著眼前這位姑娘了,還是因為他的貿然闖進驚到了對方,亦或是他的長相很差嗎,貌似殘鳴一直對自己的容貌信心十足,這一刻卻開始懷疑起來。殘鳴不知道他怎麽了,看著這個柔弱的女子他竟然會心亂如麻,原本犀利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畏縮,膽怯的不敢對視那女子投來的目光。這對一個劍客來說是極其致命的,修煉先修心,心境受幹擾會影響出手的速度。
眼神閃爍的看了一眼那個美麗女子,殘鳴不知道為什麽會徒添好感。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努力控製自己,盡量離女子遠些,讓她不再那麽恐懼。同時刻意轉過身去,老實說看到那個女子溫柔如水的雙眼,殘鳴居然會微微有一種臉熱心跳加速的反應,這讓他暗暗有些慌亂。殘鳴拋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清新空氣,平複了一下混亂的心境之後,便淡淡的說道:“姑娘,這裏很不安全,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些離開吧!”
其實殘鳴並不是什麽菩薩心腸的濫好人,他有的隻是劍客的冷血與無情。隻是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懂這一刻竟然會去關心一位素未相識的女子,他也不知為何會犯這種致命的錯誤,倘若對方是為取他性命而來,那後果將是極其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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