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人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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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的殘鳴卻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四周一片漆黑。這就是人們口中的陰曹地府麽,怎麽沒看到牛頭馬麵的鬼差。就在殘鳴胡思亂想之際,他突然發現前方一片光亮,疑惑的他握著天月劍踟躕的朝前走去,一襲白衣勝雪,婀娜多姿的女子背影浮現在他的眼前,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
    就當他正準備走過去一睹芳容,看個究竟時,女子卻刹那間轉過身來,依舊是那般淡雅脫俗,清純靚麗,楚楚動人。她就是那個名叫唐雪的女子,此時的她對殘鳴嫣然一笑,頗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感覺。殘鳴呆呆的站在那裏,目光柔和的看著光彩動人的伊人,任由時光在兩人對視中逝去。
    正當殘鳴準備吐露心聲之時,天使般的她卻如同蒲公英一般開始一點一點的消散,直到最後的微笑也消失在這茫茫黑暗之中,這一刻殘鳴的內心疼痛萬分,竭力呼喊道:“不!”
    一臉痛苦的殘鳴雙膝猛地跪在了那冰冷的地上,喃喃自語道:“為什麽?為什麽要一個人離開我,為什麽要把我一個人扔到這個黑暗的世界裏!啊啊啊······”
    這一刻殘鳴仰天長嘯,發泄著自己壓抑已久的不甘與悲涼。從小到大他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隻有師傅將我撫養長大,可是連他最親的師父也離他而去,沒有親人的疼惜,也沒有朋友的嗬護,有的隻是不斷的殺戮與戰鬥來證明自己的存在,這二十多年來他的內心無時無刻都充斥著無盡的悲涼。為師報仇,他四處漂泊殺戮,終於以為可以放下身上已久的重擔,卻發現自己不但沒有變的輕鬆,反而愈加沉重。連唯一好感的女子也視他如仇敵,老天啊,你這是在玩弄自己嗎。
    “爺爺,他剛才動了,真的,他的嘴角真的在動,好像在說些什麽。您快過來看看呀。爺爺!”正當殘鳴還在呐喊和抱怨不公之時,一道甜美的聲音打破了本該寂靜的世界,那道陌生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焦急與欣喜,這讓原本黑暗的天空也開始變的明亮無比,耀眼奪目,逼得一頭霧水的殘鳴根本不敢直視,本能的用手擋住了強光。
    片刻之後,當他再次緩緩的睜開雙目時,情況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隻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距離他雙目不足三寸的地方正一臉緊張的盯著睡眼惺忪的他。這一刻,殘鳴才驚奇的發現原來一個人的眼睛可以是如此水靈。這著實把他嚇了一跳,近距離的殘鳴甚至可以看到對方那膚如凝脂的右臉頰處有一粒細小的紅朱砂,以及可以清晰的聞到藍衣女子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或許這一刻藍衣女子也發現自己舉動過於曖昧,像兔子如同受到驚嚇般的坐了回去,凝脂般的小臉立刻變得通紅,害羞的轉過頭去,同時用細嫩的雙手害羞的掩住了紅彤彤的小臉,那難為情的模樣著實讓殘鳴有些發愣。
    醒來的殘鳴也不好太過冒昧的盯著身邊的藍衣女子,目光移動,開始大量四周起來,此時,他才驚訝的發現自己正趟在一輛裝飾豪華,寬敞大氣的馬車裏,藍衣女子的身旁站立著一位七十歲左右穿著樸素的老伯,白發朱顏,慈眉善目,正微笑的打量著自己。
    “我這是在哪?”殘鳴說完便準備起身,不過卻被老伯製止。
    “你現在身上有傷,不宜多動,還是好些休息,等養好了傷再動也不遲。”
    一聽說自己要起身,一臉緊張的藍衣女子慌忙放開了捂著小臉的玉手,這一刻,殘鳴才完全看清楚女子的全貌,眉目如畫,尖尖的鼻瓊,櫻桃小嘴,兩腮的羞紅還未全散,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我們現在還在神楚郡內,你知道嗎?你都昏迷了十幾個時辰了,爺爺說你要是再不醒來就可能長睡不醒了。”藍衣女孩眨著水靈靈的眼睛單純的看著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臉色蒼白的殘鳴。
    “我怎麽會在你們車上的?”殘鳴虛弱的問道,看來那場惡戰的確令他傷的不輕,他甚至可以清晰感到自己體內的真元之力已經耗得七七八八了,怕是一時也難以全部恢複,全身多個關節也在隱隱作痛,特別是胸口的那一劍,更是讓他不由得用左手握住了疼痛的胸口。
    “你知道麽,我和爺爺是在過樹林的時候發現你的,要不是我在窗外看風景,不經意間發現了血淋淋的你,恐怕現在的你不是被豺狼叼走吃了,就是流血過多而死,所以我是你最大的救命恩人,你得要好好感激我喲!嗬嗬!”說完,可愛的藍衣女子咧嘴一笑,那善意的微笑中飽含著是涉世未深的單純與純真。
    這時,站在身旁的老伯不禁幹咳了兩聲,用腳碰了碰藍衣女子的後腳跟。這讓藍衣女子皺著他那可愛的眉頭不悅的看向老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天真應道:“爺爺,你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又沒說謊。”
    說完,還略顯委屈的揉了揉眼睛,那樣子著實有些讓人忍俊不禁。老伯馬上就發怵的敗下陣來,不忍責備藍衣女子,目光一轉,用和藹的語氣對躺在床上的殘鳴歉意道:“小丫頭不懂事,言語上有些冒犯,還請公子不要見笑。”
    “我還要感謝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又豈會怪罪她,而且她也是實話實說,並沒有一絲冒犯!”
    “你看,公子都沒怪我,就爺爺你瞎擔心!”藍衣女子馬上笑逐顏開,朝身後的老伯得意的白了一眼。女子的表情太快了,前一刻還委屈的眼淚汪汪,這一刻已經得意的朝老伯吐舌頭起來。饒是這一刻的殘鳴也不得不佩服起眼前的這位可愛女子來,轉變太之快,令人咂舌。
    摸了摸鼻子的老伯隻好無奈的嗬嗬道:“你們聊,我先去看看。”
    說完,老伯就走了出去,頓時,車廂裏便隻剩下臥在床上的殘鳴和可愛天真的藍衣女子,氣氛也隨之尷尬起來,殘鳴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閉上眼睛,詳裝睡覺的樣子。他畢竟沒怎麽過多接觸女性,所以也不善於與女子交談,索性沉默不語。哪知那藍衣女子似乎並沒有想過就這般放過他。
    “你知道嗎,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到處都是刀傷,唯一有一處劍傷傷你是最深的,但好像是避開了要害,所以我才能輕易的救醒你,不過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你受傷的時候老是握著一把劍,不論我和爺爺怎麽使勁就是扳不開你的手,好像是潛意識握緊了那把劍,那把劍是不是對你很重要?是家族的遺物?還是奪來的寶貝?要麽就是情人的贈送品?我有沒有猜對啊?”臉露微笑的藍衣女子似乎知道殘鳴沒那麽早睡著,便開始像好奇寶寶一樣喋喋不休的詢問,並輕微的搖晃殘鳴的手臂,試圖讓閉上雙眼的殘鳴能夠陪她解悶。
    裝睡的殘鳴故意露出難受的神色,還不忘痛苦的咳了一聲,那疼痛的表情在配上蒼白的臉龐可是真的嚇壞了藍衣女子,麵露憂色的藍衣女子立刻有些慌亂的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你怎麽了?身體哪裏難受?是不是我弄疼你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完便嗚咽的哭了起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都滴答滴答的落到了殘鳴的手上,殘鳴原本是希望嚇嚇藍衣女子,讓對方不要打擾自己休息,哪知適得其反,不但沒有讓藍衣女子安靜下來,反而讓對方哭了起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藍衣女子會如此天真善良,不由得趕緊睜開眼,澄清道:“我沒事,我很好”
    語罷,藍衣女子果然停止了哭泣,用麵帶淚痕的小臉瞅著滿臉歉意的殘鳴,眼中的懷疑之色卻在告訴殘鳴她還是不相信。
    無奈的殘鳴隻得苦笑一聲,表情真摯的再次應道:“我是真的沒事,不信的話,我這就起身證明你看!”
    藍衣女子聞言,瞬間明白了一切,冷哼一聲的她用那柔弱的粉拳直往殘鳴身上招呼。殘鳴急忙伸手示意趕緊打住,同時露出痛苦的神色半開玩笑的求饒道:“你要是在這般打下去,我就真的要出事了。”
    藍衣女子聞言,果然收回了自己的小手,終於破涕為笑。嘟著嘴哼道:“誰讓你騙我來著!活該!”
    這一刻,殘鳴算是明白了,為何江湖上會有這般傳言: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他算是親身領教了,看來此言非虛。
    “讓我看看你傷到哪裏了沒有?”雖說藍衣女子還是惱怒殘鳴騙她,害她白白擔心,掉了那麽多眼淚,但她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想到殘鳴還有傷在身,一臉擔心的她還是決定檢查一下,看看傷勢有沒有什麽大礙,於是伸出玉手便準備掀開蓋在殘鳴上麵的被子。
    殘鳴微微一愣,他雖說是穿著衣物的,但如果接下來要脫去上衣檢查的話,他還是有些抵觸的,再加上剛才的打鬧並沒有引起他的傷勢加重,所以檢查在他看來也是多此一舉,不由得伸手製止道:“男女授受不親,小姐還是自重些。”
    聞言女子臉上赧紅一片,勝似桃花。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失禮,一急就出錯,剛才因為太過擔心,哪想到這些。於是連忙向殘鳴道歉道:“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殘鳴也知道她是無心的,隻是單純的擔心自己,所以並沒有一絲怪罪的意思,車廂的氣氛頓時尷尬不已,兩人一時無語。
    “你能跟我說說是誰傷你這麽重,卻又對你手下留情?還有為什麽你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握住那把劍嗎?”女子撐著小腦袋好奇的盯著殘鳴,首先打破僵局,轉移話題的問道。
    殘鳴當然知道自己為何會緊握天月劍,那是因為他和劍靈早已達成心靈的默契,除非自己身死,劍靈才會自動解除兩者間的羈絆,留在劍上的烙印也會隨之消除。天月劍貴為天下第一劍,當在他手中時,自己就和它形成了精神上的紐帶與聯係,殘鳴就可以隨意控製它的重量,例如現在在他手上就不足兩公斤,如果普通人沒有和劍靈達成某種聯係,是無法輕易拿起的,因為它足足有九千餘斤,除非達到分神境界的人才能勉強拿起。隻是,讓殘鳴詫異的是女子話中的前段是什麽意思。
    “你怎麽知道是故意避開要害的位置?”聞言,殘鳴心驚的問道
    “我爺爺善於一些醫術,是他分析的。他說你的那道劍傷位置很特殊,往右偏那麽一點就會傷到心髒,往左偏一點就傷到肺部,往下一點就會傷到肝,而且細劍並不是筆直刺入,而是稍有傾斜,一看就是近距離刺入,並不想置你於死地,對你手下留情了。看來那傷你之人倒是對醫術也頗為擅長,你說呢?”藍衣女子將事情的分析經過娓娓道來,正說得興起,卻發現殘鳴眼光呆滯,完全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認真聆聽她的話語,這讓她感到有些不高心,不由嘟著嘴,頭一扭不說了。
    此時,殘鳴有些感到苦惱和困惑,她不殺自己卻隻是傷了自己,知道自己不會死卻又不讓自己去找她。鬼眼綠姬手上的空月刀並不是真的,也就是說她並不是殺害師傅的仇人,那真正的凶手又在哪?此刻,殘鳴感到一陣疲倦,閉上雙眼的他不由得悠悠的睡了過去。藍衣女子雖有些生氣,但也沒有再去打擾他安心休息。隻是幫忙給殘鳴蓋好被子後,便雙手撐著下巴呆呆的看著熟睡的殘鳴,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幾天在藍衣女子的細心照顧下,殘鳴的身體好的很快,完全可以下床走動,這段時間他也知道了那女子名叫小茉莉,父母死的早,隻有那個老伯是她相依為命的親人。
    這天,殘鳴醒來,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便從床上起身掀開馬車的窗簾,一縷刺眼的陽光折射進來,頓時讓他感覺精神百倍,這幾日在藍衣女子執意的要求下他整日躺在床上,倒是讓習慣了四處闖蕩的他憋的是相當難受。
    “你怎麽起來了,你現在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不要四處活動,還是躺在床上最安全。”小茉莉手裏拿著水果和香噴噴的包子走了進來,看著望著窗外的殘鳴有些著急的勸說道。
    “再躺就要成僵屍了,我的身體哪有那般金貴和脆弱。”殘鳴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看著走進的小茉莉,半開玩笑道。同時殘鳴也毫不客氣,拿起女子遞過來的水果,直接塞到了嘴裏。
    小茉莉撲哧一聲笑了,這時,老伯走了進來。殘鳴看著老伯好奇的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京城!”老伯言簡意賅,不願多說。
    “鳴大哥要不也和我們一起去京城吧,京城好玩的地方可不少勒!”由於殘鳴也告訴了自己的真名,所以小茉莉就叫他鳴大哥。
    “你鳴大哥還有要事在身,哪有空陪你胡鬧。”老伯瞪了小茉莉一眼,後者無辜的吐了吐舌頭。同時老伯又看向殘鳴,遲疑了片刻,一臉歉意的再次開口道:“我們這次主要是回去看看以前的故居,以及買些東西去京城,恐怕隻能送你到這裏了。
    “爺爺,不可以,鳴大哥的傷還沒好呢。”聞言,嗔目的小茉莉盯著她爺爺,麵露焦急的出言阻止道。看得出這幾日,小茉莉已經把殘鳴當成了自己人,對他有了一絲的依戀。
    “謝謝救命之恩,他日必當報答,不知將來如何找你們。”殘鳴自然聽得出對方下了逐客令,不管如何,他都非常感激這對爺女,如果不是他們好心相救,恐怕自己早已成了豺狼嘴裏的食物了。
    “此等小事,不足掛齒,你我有緣,無需報答。”老伯和氣的看著殘鳴,一臉微笑道。
    “鳴大哥你到京城就去·······”小茉莉還沒說完,就被老伯的幾聲幹咳給打斷了,她朝爺爺白了一眼,哼了一身,嘟著嘴再次說道:“鳴大哥你就到悅來客棧跟掌櫃說一聲,我馬上就會去找你。”
    “好,我就此告辭,感謝多日來對我的照顧,如果將來有用的著在下的地方,請盡管說,在下必當全力以赴。告辭!”朝他爺倆鞠了個躬,殘鳴便下了馬車,在驛站買了匹馬,匆匆離去。
    望著殘鳴消失的背影,小茉莉一時哽咽,眼淚也嘩嘩的流了出來,傷感的自語道:“不知道下一次見鳴大哥會是什麽時候?”
    “我倒希望你一輩子也不要見到他”一臉平靜的老伯慈愛的摸了摸小茉莉的小腦袋,悠悠的歎了口氣。
    “爺爺!”小茉莉不滿的瞪了一眼摸著自己腦袋的老伯,哭喪著小臉,埋怨的問道:“爺爺你為什麽不讓我告訴他我們的地址?”
    “江湖險惡,不得不防,我也這是為你好,讓你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的鳴大哥殺氣太重,殺戮之心已入骨髓,遲早會害了你,甚至影響整個世家,爺爺不得不防。”老伯無奈著看著唯一的孫女,滿臉慈祥。
    “鳴大哥是好人!我相信他”小茉莉目光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爺爺,出言維護道。
    “你處事不深,又怎知人心險惡,我也是為你好,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我隻想看見鳴大哥,這就夠了。”看著早已離去的我,一時沉默的小茉莉坐在床頭,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一陣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