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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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感覺體力充沛的殘鳴一開門,便發現有人早已經在他門口等待多時了,但讓他萬萬我沒想到的是來人竟會是客棧的老板娘。一見殘鳴出門,美豔的老板娘就笑嘻嘻的搖著葵扇,嬌嗔道:“奴家都在屋外站了好半天了,也不請人家到裏麵坐坐!”
    冷漠的殘鳴不為所動,要是一般的女子到沒什麽,可是麵對頗有心機的神秘老板娘那就另當別論了,所以殘鳴壓根就不吃這套,冷漠的拒絕道:“你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
    見殘鳴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美豔的老板娘心中微怒,但臉上依舊笑容不改,拿著葵扇輕輕的打在殘鳴的身上,繼續嬌嗔道:“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奴家這次前來就是想問問客官想的怎麽樣啦!”
    哦,原來是這事,看來客棧老板娘對他一直不死心,做她打手是假,想收買殘鳴才是真。看來老板娘幕後的勢力怕是不容小覷,猜出了殘鳴的實力不低就想趁機收買,為他幕後的勢力賣命,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在這個節骨眼上殘鳴實在不希望立刻得罪她身後的勢力,至少也要等他救出小齊再說,所以殘鳴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拖。
    “這樣吧!容我再考慮幾天!到時候在給你答複!”殘鳴故作沉思的樣子,準備將這事先拖上一會,再說此時的他的確也沒閑功夫去想那事,當務之急還是救小齊要緊。
    看出了殘鳴在故意拖延,這讓美豔的老板娘臉色一變,板著臉皺著眉頭,故作疑問道:“您不是想故意推托吧!”
    看著美豔的老板娘一時也拿自己沒辦法,殘鳴冷笑道:“要是你不相信的話,那我們也沒必要在談下去了!”
    美豔老板娘也不甘示弱,見殘鳴耍無賴,她也跟著咯咯冷笑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奴家也隻能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了!直到你答應為止,你也是知道女人可是很麻煩的喲!”
    聞言,殘鳴眉頭微微一皺,這個美豔老板娘可實在挺難纏的,不由冷冷道:“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見殘鳴突然關上了房門,不在自討沒趣的美豔老板娘搖著她那葵扇一扭一扭的走下樓去。
    藍月城內,盡管唐家上下做了嚴格的保密工作,可是唐家家主鬼眼綠姬因練功走火入魔而去世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一石激起千層浪,鬼眼綠姬的突然暴斃,引得整個藍月城滿城風雨。明眼的人看出了鬼眼綠姬的死必有蹊蹺,絕非是練功導致走火入魔而亡那麽簡單,不管如何,鬼眼綠姬的死還是像個重磅炸彈,震驚了所有人,這個新聞立刻成為街頭巷尾大家爭先恐後談論的焦點。影響最大的莫過於藍月城裏顯赫非凡的唐門,唐門家主去世的噩耗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這讓很多唐門的子弟都紛紛連夜出走,原本在藍月城聲名顯赫的唐家瞬間衰敗下去,速度令人咋舌,正應了那句話:樹倒猢猻散!
    原本上千弟子的唐門如今隻剩兩三百個忠心耿耿的家丁了,而且個個年紀不小。家門子弟的公然逃離引得唐家大小姐唐燕非常不滿,憤怒的她每天怒罵不休,大罵忘恩負義,貪生怕死。而整日提心吊膽的唐雲更加是惶惶不可終日。
    就在鬼眼綠姬舉行葬禮的前一天,預料到事後必分家財的唐燕終於決心先下手為強,自私的卷走全部家財逃之夭夭,而終日不肯出門的唐雲也是不知所蹤。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之間唐雪唐嫣滿麵愁容,對自己的大哥大姐感到一陣心灰意冷。要不是還有那些衷心的下人,她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隻能典賣一些東西,換的些銀兩為明日的葬儀籌得費用。誰會想到曾經藍月城赫赫有名的唐家會落魄到如此。
    那天正逢驟雨滂沱,冷清的街上還是有不少人駐足觀看,就是為了一睹‘藍月明珠’的唐雪美貌。相比於眾人的興奮熱鬧而言,走在大街上的唐家那兩百號人卻全都麵帶哀色,最前麵的正是穿著一身白色麻衣孝服的唐雪,手裏捧著用檀木做的靈位牌,在風雨中更顯身影單薄,楚楚動人。一旁則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唐嫣,隻是此時的她看起來臉色憔悴,一聲不吭的和唐雪走在前麵。這時觀看的人群中隻見一身白衣飄飄的英俊書生正右手折扇癡迷的看著走在最前麵的唐雪,此人正是前些天曾拜訪唐門的羅藝。
    “少爺,我看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老爺又得說了!”隻見羅藝身後一個身著青衫留著八字須的瘦弱中年男子看著自家公子癡迷的模樣,唯恐少爺耽誤了時辰的他忐忑的勸說道。
    原本一臉笑容的羅藝聽了這話,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不悅的回過頭去,看著戰戰兢兢的青衫男子,怒道:“你要是想走,沒人攔著你!”
    瘦弱的青衫男子一聽便知少爺怕是動了怒火,惶恐不安的他急忙伸手開始自己掌嘴,並一個勁的賠罪道:“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見唐雪走遠的羅藝沒時間理會瘦弱的青衫男子,直接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藍月城的街上,黃紙漫天飛舞,中間兩側兩個做法的道士不停地扔著符紙,口裏也說著聽不懂的言語。唐門的子弟中哭泣聲更是不絕於耳,中間則是由八個大漢抬著的黑色棺木,棺木上裹著白布,顯得神聖莊重。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哭喪的人群終於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經過哭誦一番後,便將棺木小心翼翼的放到一個事先挖好的大坑中,用黃土進行掩埋,直到形成一個墳塚,上麵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著文字,全是彰顯唐家已故家主鬼眼綠姬功績的一些辭藻。一代盛名的唐家家主鬼眼綠姬從此長眠地下。
    葬禮儀式結束後,一臉哀痛的唐雪唐嫣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跪在墓碑前,燒紙禱告。此時看熱鬧的人早已散去,唯獨羅藝遲遲不肯離去。
    差不多數個時辰後,天色也開始漸漸暗淡下來,此刻,唐雪唐嫣在下人的攙扶下起身準備回去。卻正好發現了站在身後不遠的羅藝,不願多說的唐雪準備就此繞過去,卻不想羅藝已經主動走了過來,一臉誠懇的歎息道:“令堂仙逝,小雪還請節哀!”
    “謝謝羅大公子,我代已逝的母親謝過!”唐雪微微一彎腰,行禮道謝道。
    “令尊葬禮是何等大事!沒想到雲兄居然也不前來,還有你那個大姐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落井下石,攜帶錢財逃跑,實屬豬狗不如,所作所為令人發指,簡直人神共憤!”羅藝大聲嗬斥道,說到這裏臉上滿是正義與同情之色。
    唐雪臉色難看語氣冰冷道:”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我的家人,還請羅公子放尊重些!“
    見唐雪頗為生氣,羅藝哪還敢多說,隻能一臉歉意的看著唐雪,急忙誠懇的致歉道:“對不起,我並非存心冒犯!還請小雪原諒!”
    唐雪臉色不改,冷冷的問道:“羅大公子還有事嗎?沒有事的話我要回府了!”
    羅藝心中一急,不由伸手攔住了唐雪等人,他這次可是好不容易溜出來,就是為了見一見唐雪,哪肯就這般打道回府。見臉色微寒的唐雪正怒視著自己,一臉尷尬的羅藝好意勸道:“我看你們府中已不適合在住下去,要不搬到我們羅刹門來住吧!我們那裏廂房倒是還很多!”
    看著羅藝一臉期待之色,冷漠的唐雪一口回絕道:“不勞煩羅藝公子了,唐門在衰敗,也是我的家,我還要為母守孝三年,又豈能擅自離家而住進他人府邸!”
    說完,便不再多說,直接繞開羅藝,朝城中走去,留下了一臉落寞的羅藝。見羅藝滿臉失意之色,在他身後將一切看在眼裏的穿著青衫的中年人心裏暗暗為自家的公子鳴不平,膽大的他再次走了出來,看著唐雪早已模糊的身影,對著羅藝討好道:“那個唐家二小姐真不識抬舉,居然敢這樣對少爺您,少爺看上她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分,隻要少爺吩咐一聲,我馬上帶人鏟平她們唐府!讓她們·····”
    青衫男子人還沒說完,左臉上就‘啪’的一聲挨了一道響亮的耳光,臉上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不由得捂上了左臉,惶恐的看著一臉陰寒的羅藝。
    “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臉部扭曲的羅藝憎惡的瞪著不安的青衫男子,語氣冰冷的斥責道。
    青衫男子一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知道得罪少爺的他一邊抽著自己的嘴,一邊賠罪道:“小人愚蠢,冒犯了少爺,是小人的不是,小人該死!”
    看著癱軟在地的青衫男子,怒氣未消的羅藝無情的下了道催命符,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就沒必要在待在我的身邊了!”
    眼見心情不好的羅藝順勢就要離去,一臉呆滯被嚇懵了的青衫男子手忙腳亂的拉住了羅藝的腿,知道大禍臨頭的他臉色蒼白的看著一臉絕情的羅藝,苦苦求饒道:“不要啊!少爺!小人不想離開少爺,求您可憐可憐小人我吧,看在我跟您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求您饒恕小的這一回吧。”
    中年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羅藝的腿不讓其走,這讓心情極差的羅藝憤怒的一腳踹去,不在理其死活,頭也不回的帶著一大幫人揚長而去。倒在地上的青衫男子一臉的不敢相信,少爺就這樣將自己輕易的拋棄了。他是知道羅刹門的規矩的,當主子說不在需要你的時候,就是你死的時候,一入羅刹門,生死全係在主人的一句話中。為表盡忠,就必須殉身,如若不死,將禍及親人。
    沉默許久後的青衫男子仰天長歎:“想不到我為羅刹門賣命這麽多年,竟會落到如此下場,報應啊!我恨啊········”
    說完,失魂落魄的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取出隨身攜帶的佩劍,將劍往脖子一橫,麵如土灰的他絕望的將雙眼緩緩閉上,一咬牙,無奈的用力一抹,一道血花噴湧而出,身子直直的倒在了冰冷的血泊中,沒有人會在意他的身死,在羅藝的眼裏他的身死就如同像身邊死了一隻螞蟻那般微不足道。
    同一天,南宮世家。在一間寬大奢華的書房內,正在聚精會神看書的南宮玨突然眉頭一皺,隻見一個黑衣男子早已悄然無聲的站在了身後,這讓南宮玨不得不先放下手中的書,黑衣男子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原本一臉嚴肅之色的南宮玨在聽到男子稟告之後立刻眉頭一揚,朝著黑衣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見狀男子一躬身,便消失在書房內。
    不一會兒,書房的房門便被看守的兩名黑衣男子打開,其中一位真是剛才消失在屋內的那位。隻見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青年漢子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了進來,身後是一位渾身顫抖垂著頭四處打量的年輕侍女,相對於前方沉著鎮定的青年漢子而言,身後的侍女倒顯得戰戰兢兢。青年漢子在離書桌三米左右拱手抱拳單膝跪下,朝書桌前方的南宮玨一臉尊敬的行禮,身後的侍女更是雙膝跪下,惶恐的垂著頭。
    “參見少爺!”青年漢子和身後的侍女異口同聲的喊道!
    南宮玨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雙眼熠熠發光,一臉急切的問道:“快說!你們都發現了些什麽?”
    “稟少爺,我打聽到之前茉莉姑娘在回來的路上曾救過一個奄奄一息的重傷之人,當時肖管家也在場!”青年漢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什麽!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南宮玨臉色一變,驚的站起身來,死死的盯著青年漢子。
    “而且,而且據路人透露還是一個年紀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一直注視著南宮玨的臉色,原本鎮定的他也開始有些畏懼起來,在整個南宮世家誰都知道這個主子喜怒無常,難免會拿他們出氣,這讓他也不得不惴惴不安,為自己的小命捏了一把汗!
    “混蛋!”怒不可遏的南宮玨右拳猛地捶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直接被震翻,嚇得跪在地上的二人全身顫抖不已,更是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正視暴怒的南宮玨。
    “說,那個男子是誰!”盛怒的南宮玨一手指著戰栗的青年漢子,大聲催促道。
    青年漢子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哪還有當初鎮定的模樣,哆嗦的小聲回答道:“少爺恕罪,那個男子的身份我,我,我現在還,沒有,沒有查出來!”
    青年漢子支支吾吾一連說了三個我,這讓南宮玨臉色陰沉,忍不住的大罵道:“沒用的東西,簡直廢物至極!南宮家留你還有什麽用!”
    青年漢子一聽,腦袋嗡嗡直響,仿佛炸開了一般,麵如土灰的他惶恐的乞求道:“少爺饒命啊!不是小人無能,而是追查起來實在是過於棘手和困難,那個男子實在是太神秘了,根本沒有任何他的記錄,時間太倉促小人隻能查到這些啊!”
    “沒用就是沒用,給我拖出去斬了!”不想在聽任何解釋的南宮玨厭煩的看著苦苦哀求的青年漢子,直接揮手吩咐看門的黑衣男子將其拖出房內,這時的房內立刻變得靜悄悄的,如死一般的寂靜。
    看著伏在地上的侍女手腳抖得厲害,冷若寒冰的南宮玨詢問道:“你在小茉莉身邊又發現了什麽!”
    “少爺,茉莉姑娘這段時間不是在院子裏發呆,就是陪在大小姐的跟前,不過······”
    “不過什麽!快說?”見伏在地上的侍女講到一半的時候又突然不說了,這讓不耐煩的南宮玨忽然吼道,就差沒有氣的掀桌子了。
    一聽南宮玨的怒吼,怯弱的侍女不在隱瞞,繼續接著說:“茉莉姑娘每日清晨都去悅來客棧一趟,差不多待上一刻鍾,其餘的時間就托侍女春桃守在那!”
    原本她是不想說的,怕自己遭受到之前那個青年漢子那般的遭遇,但是這一刻不說的話隻怕死的更早,所以索性心一橫,將自己發現的直接說了出來。
    見自家主子沉默不語,伏在地上的侍女心生好奇,不由得鼓起勇氣抬頭看上方的南宮玨,見其一臉怒色,比之前跟甚,臉部甚至出現了扭曲的模樣,這讓不安的侍女心生絕望,眼淚不由嘩啦啦的流了一地。
    “這裏沒有你什麽事了,繼續看著小茉莉,要是在發現什麽立刻稟告我!”意外的是南宮玨並沒在責罰她,也沒有在逼問什麽,而是朝麵如土色的侍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退下。這讓跪伏在地上的侍女如蒙大赦,欣喜若狂的奔出了房內,唯恐南宮玨又臨時改變主意。
    侍女一出房門,臉色鐵青的南宮玨再次攥緊了拳頭,狠狠得打在了書桌上,將結實的書桌擊得粉碎,目眥盡裂的他咬著牙,狠狠的念叨道:“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