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再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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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你也吃。”魏昂甚有禮賢下士的風度,對待衛鞅推食食之。
    衛鞅沒回自己的營帳,而是直接到魏昂的中軍大帳去。對魏昂推給自己的肉骨頭視若無睹,抓起魏昂麵前的肉塊就啃。
    “為將者,軍井未達,將不言渴;軍幕未辦,將不言倦;軍灶未炊,將不言饑。今觀魏公子昂所行所為,大軍焉有致勝之理。”衛鞅邊哧溜哧溜的啃著,邊說道。
    魏昂頓時急了,險些跳起來,罵道:“住手,慧慧,你混蛋,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坑老子。衛鞅放個屁,你就跑去找刀簡。這句屁話要是被你記下來,往朝堂上一送,老子這輩子還混個屁啊。再往史官手上一送,老子十八輩子都沒臉領兵打仗了。”
    惠輝做出無奈的表情對衛鞅擺擺手,表示不是他不夠默契,而是魏昂太機警,不得不放棄和衛鞅狼狽為奸的計謀。
    魏昂不依不撓的罵道:“老子給你當行軍書記,是讓你有好吃的就吃,有好喝的就喝,記錄大軍戰況時候,那麽春秋一下,不是叫你和別人合夥坑老子的。”
    衛鞅很沒義氣的說一句:“我又沒叫他記錄。給老龍賈說了吧?”
    “說了。”魏昂道。
    “草帽的伺候營散出去了吧?”
    “十裏。”魏昂說道。
    “不夠,三十裏。”衛鞅頭也不抬。
    “傳令,斥候放出三十裏,不得有誤。”魏昂喝令。
    “喏。”自有親兵傳令。
    等了半天,衛鞅終於說道:“你們就不問問為什麽啊?”
    惠輝嘿嘿一笑。
    魏昂一瞪眼睛,早看穿了兩人的不懷好意,說道:“為什麽要問,跟你來個一問一答,然後慧慧記錄下。到時候,別人一看,恩,衛鞅是個天才,魏昂是個傻子,專門給天才做墊腳石的那種。”
    “我不記。”惠輝說道。
    “我也不問。”魏昂緊接著說。
    衛鞅小小的鬱悶了一把,又搶過魏昂的一塊肉。
    惠輝袖子一抹嘴,推開碗筷,說道:“你們打算怎麽打這一仗?”
    魏昂道:“你問他,我反正是個傀儡。”
    衛鞅道:“你問他,他是大軍統帥。”
    惠輝發現三個人當中,隻有自己是傻子。
    衛鞅喝了一碗酒簌口,道:“擊鼓聚將。”
    不一會。
    “哈哈哈,今天魏昂轉性子變好人了,一到飯點,就擊鼓喊我們趕過來吃飯。”
    “中軍大帳用來幹嘛的,就是躲起來吃肉喝酒的地方。”
    一應一和的,不用聽聲音就知道是掌管前軍的兩個傻帽,龐毅和勞皓。
    惠輝頓時心平氣和,這群傻帽中,肯定有不少人被衛鞅坑了,其中包括這倆傻帽。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進了中軍大帳,隻看到殘羹冷炙後,一個個臉拉得老長。
    魏昂此時展現出了身為大軍統帥的氣度,道:“飯菜端上來。放心,知道你們辛苦了一天,早備好了你們的飯菜。”
    衛鞅順水推舟的說道:“中軍議事,邊吃邊議。”
    陶懋說道:“衛鞅,為何把我的斥候派出三十裏?這附近又沒有秦軍。你沒帶過兵打仗,不知道大軍行進一天能走多遠。斥候在三十裏外,一個來回要跑多少時候。”他顯然看穿了是衛鞅在使壞,立馬找了個緣由找衛鞅的茬。
    衛鞅嘿嘿一聲,道:“草帽,是你在指揮大軍,還是我指揮?”
    龐毅不道:“衛鞅,不管誰指揮大軍,在這九不搭八的地方。草帽沒問錯,你把斥候派出三十裏去,不對頭嘛。”他是前軍主將,斥候用得好,得益最大的是前軍,他自然向著陶懋。
    衛鞅笑道:“我們的大軍每一個士兵,負重奔跑一百裏還能立即投入戰鬥,斥候散出三十裏,來回才六十裏,何足為奇。”
    “放屁,負重一百裏還能戰鬥,那是魏武卒,不是我們這一萬新兵。”龐毅雖然在罵,臉上卻一臉的得色,逮到機會就誇魏武卒,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出身魏武卒似的。
    “別吵,再在老子的中軍大帳爭吵,老子的糧食喂狗也不給你們吃。”魏昂發現要維持他大軍統帥的尊嚴了。
    “鳥,你就一傀儡。”龐毅鄙視他,表達相同意見的人不少。
    魏昂傻了眼,統兵打仗這麽多年,何曾遭遇如此令人鬱悶的境地,早知道不答應衛鞅,聽他指揮了,沒好氣的說道:“好吧,我就是傀儡。”
    衛鞅哈哈一笑,長袖收攏,從容端坐,說道:“我準備頒發軍令,你們聽仔細了啊。”
    “你說你的。”沒一個停下嘴巴的。
    “明天行軍十裏紮營。”衛鞅說道。
    “三十裏。”魏昂馬上說道。
    衛鞅一瞪眼,道:“你指揮還是我指揮?”
    魏昂再度無語,說道:“你指揮,三十裏。”
    “過界了。”
    “不過界怎麽打櫟陽?”
    “你答應墨者,不侵略秦國的。”衛鞅道。
    “你答應的。”魏昂說道。
    “我用你的名義答應的。”
    “老子手上有一萬大軍,怕他個屁,有本事他來找我麻煩,老子把他們全殲了,報那一箭之仇。”魏昂道。
    衛鞅一頓,道:“這不好吧?”
    主帥和軍師吵了起來,餘人頓時來了興致,連忙問緣由。
    衛鞅隻好將當日遭遇墨家刺客襲擊的事情一說。
    眾人無語的看著衛鞅。
    “怎麽了?”衛鞅被看的沒來由的心虛。
    候屠哈哈大笑,說道:“我以為多大點事呢。我們出兵一萬,算個屁侵略秦國。要是墨家連這也要管,他們不得忙死啊。”
    衛鞅目視魏昂。
    魏昂報以無比鄙視的眼神。
    衛鞅愕然,道:“這也行?”
    魏昂冷笑道:“無知。”
    衛鞅大聲叫道:“早不講。”
    滿大帳的恥笑聲,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恥笑衛鞅的機會,無良損友們怎會放過。
    衛鞅不怒反喜,一拍大腿,叫道:“那老子不是可以放心的玩死秦國?”
    “嗯?玩死秦國?”無良損友們聽出其中的蹊蹺,眼睛均一亮。
    衛鞅也不否認,嘿嘿的冷笑,好像在想著些什麽。
    一群人,包括魏昂,口水快流出來,他們太熟悉衛鞅了,每當衛鞅露出這樣的表情,即將被衛鞅坑害的人的下場,將淒慘得難以想象。
    這次衛鞅坑害的對象,將是秦國。
    衛鞅將給他們帶來何等的驚喜,值得期盼啊。十幾隻眼睛落在衛鞅的臉上,那張臉上的嘴角越來越彎,一個個不由得全忘了動筷子。
    好不容易,衛鞅咳嗽一聲,回過神來。
    “你們在看什麽?”衛鞅吃了一驚。
    魏昂也咳嗽一聲,道:“沒什麽。”一陣咳嗽聲,大家都在掩飾。
    衛鞅正在興頭上,懶得例會他們,說道:“明天行軍三十裏紮營。”
    “好。”
    何等的齊聲,又嚇了衛鞅一跳,“怎麽了?”
    惠輝嘴快,說道:“沒什麽,你繼續下令。”
    “除去後軍,其餘眾軍和今天一樣,打亂了士兵行軍,前三千人獎鹽半斤,中間兩千人獎糧五斤,後麵三千人不獎不罰。不過,到達目的地時候,每什士兵需同時到達,拉下一人,全什餓一頓,落下兩人斬什長。落下三人,斬全什。最後到達的十個什,閭長罰十金,百將罰二十金,可累加。”
    “好。”
    又是齊聲的回答,搞得衛鞅有點莫名其妙。
    “三日之內,什長閭長不能指認手下所有士兵,不知所有士兵名字者,斬;百將不指認屬下所有什長閭長,不知什長閭長名字者,斬;五百長不能指認麾下所有百將、閭長,不知麾下閭長、百將名字者,斬。士兵不知上級什長、閭長、百將、五百長、將領、軍師、主帥姓名者,斬。”
    “你又斬啊?”公羊悌張大嘴巴。當真殺人的時候,衛鞅動嘴,他動手。這衛鞅,一個個上嘴皮碰下嘴皮,吐出一個個斬字,他就覺得手軟。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覺得難以接受。
    衛鞅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斬習慣了。”
    許多人一齊翻白眼,你還真能習慣。
    “要不改一改?”公羊悌問道。
    衛鞅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不改了,不就三天嘛,再斬三天。”
    公羊悌滿頭是汗,道:“你不是說斬三輪就夠了麽?”
    魏昂突然一拍案子,道:“不改,斬。去年出兵十五萬,被秦國人打得屁滾尿流。我們帶這一萬新兵去惹秦國,不用點厲害的手段,我們一夥人將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衛鞅一指魏昂,說道:“他決斷的,不關我的事啊。”
    眾人默然,深以為然。
    魏昂滿頭黑線,道:“你能不能不說這句。”
    衛鞅點頭,眼望眾人,道:“既然大家都認同,那我就繼續斬了啊。”
    陶吉用力的點頭,道:“斬吧。”
    候屠一巴掌抽他,“滾一邊去。”
    衛鞅看陶吉一眼,補充說明道:“草雞,你的後軍隻是不參與明天的行軍,另作安排而已。官兵相互指認,後軍也在內。”
    陶吉頓時黑下臉來。
    衛鞅道:“第三道軍令,還是要斬。三日之內,百將及以下,每人必備三雙新草鞋,雙層底,無者斬。大軍上下,所有人,必備竹筒兩罐,一罐可裝三升水,一罐可裝三升粟米,無者斬。大夥吃飽了傳令去吧,草雞留下,我另有機密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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