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馬背見真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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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塵賦被賀江東拉走去下棋,秦楓在一旁觀戰。
秦帥拖著許鬧到了楓林晚,開門見山道:“好了,我也不跟你賣關子,我本來不想告訴你,我怕你為我操心,心悸怔會加重,現在看來還不如單刀直入,當年梅君鶴不想告訴你,是因為他的毒太駭人,不得不向你隱瞞,我的身體不同,還有的醫。”
許鬧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哎喲,憋死我了,你的警惕心太高了,我真的好難啊~”
秦帥抱了抱她:“謝謝你鬧鬧,難為你了。”
許鬧拍著她的後背笑說:“謝什麽,我們是好姐妹啊~”
秦帥鬆了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們這算是高手過招嗎?”
許鬧輕輕哼了哼:“哼,我可不要再來了,我跟你說,以後你的事不許瞞著我,否則姐妹都沒得做!”
秦帥還是笑了:“好,以後都告訴你,再也不瞞你。之前是我想岔了,一起麵對總好過孤獨承受,我也不是什麽偉人!”
許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嗯,看你認錯態度不錯,原諒你了~竹塵賦那邊怎麽辦?”
秦帥無奈地歎息:“還是瞞著他吧!你不知道,我在朝的十三年每次受傷他都擔心得要命,他心思比常人細膩,說了會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還是不說了。”
許鬧聳聳肩,說到後邊還直接唱起來了:“我覺得這樣體貼的男人真的很適合你,就像你在為國為民,身後他在搞後勤,挺好的~這呀,就是董文華那首《十五的月亮》。”
秦帥真正能不跑調的隻有國歌、紅歌和軍歌:“這首歌確實很好聽,你唱給我聽聽吧,我跟著哼~”
許鬧清了清嗓子就開唱:“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
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我守在嬰兒的搖籃邊,你巡邏在祖國的邊防線
我在家鄉耕耘著農田,你在邊疆站崗值班
啊?豐收果裏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
軍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
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我孝敬父母任勞任怨,你獻身祖國不惜流血汗
我肩負著全家的重任,你在保衛國家安全
啊?祖國昌盛有你的貢獻,也有我的貢獻
萬家團圓,是我的心願,也是你的心願”
秦帥聽著歌想到了這些年竹塵賦的守候,笑紅了臉:“塵賦……他的確體貼入微,而且從不拖後腿,真的很好,也很支持我,尤其是那些年我一馬一槍出生入死,他都隨行在側,用他的防禦能力保護我。說真的,在現代我還以為自己死都隻會滿心滿眼隻有五星紅旗,到了浥朝卻多了這麽一個誓死相隨的人,感覺很不一樣。”
許鬧細想來覺得很好奇:“帥哥,都說互補才更合適,為什麽我跟梅君鶴這麽像卻還是能愛得死去活來呢?我倆都是死強死強的,執著到執念,都護犢子護的敵我不分,都是生長在黑暗裏的人卻偏偏把自己變成了光。”
秦帥淡淡一笑:“因為你倆惺惺相惜為基礎,還有就是,雖然都倔,但梅君鶴強不過你,你簡直就是那村東頭的老驢,是真·死強死強的,梅君鶴不是,他是會拐彎的倔。至於不同,你不會事事都死撐著不說,除了不被外人所理解的事,其餘的都會傾訴一二,梅君鶴不然,他是真·能憋能忍!你倆,就這方麵絕配了!”
許鬧翻個大大的白眼:“滾犢子!”
秦帥在分析完之後還是忍不住大笑了一通,最終還是嚴肅道:“說白了,什麽互補就是最合適,或者相似隻能做朋友,這都是人自己給自己或者給別人下的定義,但自己的事情總歸隻有自己體會最深,外人到底是外人,即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這個局外人又如何知曉當局者是悲是喜,畢竟子非魚安知魚之了也不算的!”
許鬧重重地點頭說:“對,我就隻是覺得我並不是多麽喜歡光亮裏的孩子,因為傷我最深的其實是那份灼熱的光,他們看不到黑暗就私以為沒有黑暗,說話做事也不會想太多,反而是君鶴這樣如水晶蘭一般的男子,雖然同樣敏感,但也正是敏感才會顧及到什麽話不能說,什麽話會傷人。何況我的君鶴隻是生長環境如水晶蘭,骨子裏卻是驕傲的梅花,堅韌不拔呢,我可喜歡梅花了,如果我能變成樹,我也當一棵能夠淩寒獨放的梅花樹!”
秦帥摸著許鬧的頭:“我家鬧鬧本來就是梅花,百折不撓!”
許鬧展開一抹深深的笑意:“走,賽馬去~”
旋風對這個新來的有些不屑,那是屬於強者的驕傲。
看到秦帥的一刻微微側目,不屑的神情換了恭敬,它背上除了主人沒有乘過別人,秦帥是個例外,當時禦馬術隻用了一天就將它折服,那種強大的氣勢與主人身上分毫不差!
許鬧看一眼旋風就想起當年冥夜把旋風帶給她的時候說,費了很大功夫才帶回來,後來才說是牽著旋風回來的,因為不讓她騎,但是又知道跑不掉隻能跟著回來。她那時候覺得很意外,所以花了足足半天的功夫馴服旋風,旋風是匹烈馬,而她也是第一次馴馬,壓根不服輸,一人一馬就那麽折騰來折騰去半天就沒了,旋風更是累慘了,第二天休息好了還準備鬧脾氣,結果被許鬧帶來的好吃的收下了。
旋風看秦帥輕易就上了玉獅子背上的馬鞍,連馴服都不用,肯定不是什麽好馬,一點千裏良駒的品質都沒有!
許鬧覺得她身邊的動物都頗有靈性,總覺得旋風內心戲十足:“你覺得玉獅子是軟骨頭?你別看不起人家,它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初你在帥哥手下鬧騰了一整天,不還是被人騎了?你有什麽可嘚瑟!”
秦帥聽著這話笑出聲:“喲,旋風看不上玉獅子啊,鬧鬧,淩風穀到底場地有限,我們出去比試一番,一較高下,看看是你的旋風厲害還是我的玉獅子厲害?”
許鬧揚鞭:“好,我們從楓林鎮往庸關郡北去,五百裏地,看看誰快!”
秦帥騎馬素來喜歡利落的勁裝,許鬧則是喜歡唐圓領加護腕,出去辦公事才穿直裾或者晉襦,典禮就穿曲裾深衣,二人穿著方便的男裝馳騁而去,留給穀裏幾個男的和渠漫幾個女的一臉懵逼的表情。
許鬧習慣了係發帶,秦帥習慣簪玉冠,此時兩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在北境策馬奔騰,風馳電掣般行過,正巧遇見燕州太守柳攀要去一趟庸關郡商議恢複貿易的政事,看著絕塵而去的兩人也起了看戲的心思。
他知道,這竹家的夫人與許穀主是至交好友,盡管很少得見,感情依然不減當年,這二人賽馬他是心癢難耐必須要一探究竟,遂同樣縱馬緊隨其後。
許鬧聽得身後有馬蹄聲,回眸望了一眼,繼續身體前傾隨著馬身晃動,提高了聲音:“柳攀,你幹嘛呢?!”
柳攀也高聲回複:“回許穀主的話,我追著看比賽結果呢!你們要跑到哪裏?”
許鬧笑說:“庸關郡,你呢?”
柳攀大笑一聲:“那可巧了,我也正要去尋盧照商量互通貿易的事!”
許鬧笑道:“你的馬不行,跟不上,怎麽看結局?”
柳攀嘿嘿一笑:“無妨,看得見馬尾巴也行!”
秦帥倒是不曾想,這個正五品的燕州太守說起話來竟也如此不拘小節,反倒不像官員,像個江湖俠客,想當初這人還是雲卿太傅給太平帝推薦的,誰知雲卿會推薦一個二貨?
不過,自從太平六年龍燕二役後,燕州的官員全部換了一茬——幾座城池死的死逃的逃,派遣來的新官重建燕州需要很大的魄力和膽量,還要堅定的信念,這幾年燕州漸漸在恢複,太守柳攀、庸關郡守盧照、邊城郡守郎苑桓功不可沒,而幾個縣令也很不錯,響應太守、郡守的政策,積極配合。
許鬧不管柳攀,跟秦帥說:“帥哥,走,加速!”
秦帥揚眉扯開笑意:“你這是想把柳太守遠遠甩在後邊啊?”
許鬧卻道:“我隻想心無旁騖,不被打擾!”
秦帥雖然在調侃許鬧,卻真的抓著韁繩用了用力,玉獅子感受到主人的意圖,撒蹄子跑開了。
柳攀沒有聽見許鬧對秦帥說了什麽,但是感覺許鬧並不希望自己跟隨便放慢了速度,隻遠遠地跟在後邊始終保持真的隻能看見一人一馬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的距離,看不清動作,隻知道兩人還在飛奔。
就剛好的,秦帥白馬黑色勁裝,許鬧黑馬白色圓領袍。
每到入城後她們就會避免意外放慢速度,甚至是用走的,但在野外就會全速疾馳。
從楓林鎮到五裏坡,再到徐水縣,一切順利,兩人也不分前後,終於出了徐水縣,到了最後的衝刺,許鬧的戰鬥心理被激發,始終占據第一名,秦帥雖排在第二,卻也隻落後一仞,也就一匹馬身的距離。
庸關郡城門在望,許鬧提議:“帥哥,為了避開意外,我們走小巷,不走正街,小巷幾乎沒人,馬也不易受驚,如何?”
秦帥覺得跟許鬧真的是太合拍了,總能想到一處去,痛快應聲:“那最好了,小巷才更是展現技術的時候!”
許鬧知道秦帥的本意是這樣,不會打擾百姓也不會妨礙自己,兩全其美!
邊境的小巷沒有青都那些華而不實的裝飾物,反倒是利於奔跑。
馬上就要到庸關郡的出城口,空無一人的小巷遠遠地跑來兩個人,跌跌撞撞,像是立刻要暈倒似的。
許鬧先是狠狠一撣韁繩,高呼:“旋風,跳!”
那兩個姑娘卻嚇傻了一般呆在原地,也不知躲避,眼看旋風前蹄一跨,後蹄接下來就要落在其中一名少女身上。
許鬧就在這間歇中斜跨馬背,彎腰一把握住少女的肩提起來摟在懷裏,直至旋風慢慢停下才回頭。
秦帥卻站在馬下,抱著另一個小姑娘呆在牆邊,玉獅子跟著旋風跑了一段路終於停住,小跑著回到秦帥身邊,親昵地蹭著秦帥的身子。
旋風和玉獅子都將近九尺高,等同於現代兩米的高頭大馬,她就這麽把懷裏的少女放下肯定會摔著,於是抱著懷裏的人飛到秦帥身邊:“你沒事吧?”
秦帥微笑著搖搖頭,放開懷中的女孩:“我沒事,你的馬術不錯。”
許鬧也鬆了手,微微一笑:“那是因為旋風在前麵你沒有辦法施展,否則也不需要下馬就能護住這小姑娘的。”
秦帥低頭笑道:“這是自然,我在馬背上活了十三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兩個少女癡癡地望著兩人:“公子,可以收留我們姐妹嗎?”
許鬧望著她們:“我倆是女的。”
兩個少女呆呆地看著她們,滿眼失望:“你們倆是女子?!”
許鬧覺得納悶兒,怎麽是女的不行:“女的怎麽了?”
大一點的少女看起來非常漂亮,雙眼含春,露著甜甜的笑意:“沒事,隻要能救我,便是女子,我也甘願以身相許。”
許鬧看著這個被自己提溜在懷裏又放在一邊的少女“哈”了一聲,上前將手背放在對方額頭:“沒發燒啊,你沒事吧?嚇傻了嗎?”
這時秦帥救下的那個小一點的少女也衝著秦帥盈盈一拜:“見過恩公,小女子願以身相許。”
秦帥也費解:“你們這是做什麽?”
大女孩這才開口一禮:“我們……”
不等女孩將話說完,巷口傳來刺耳的淫笑:“兩個賤貨,還不快點跟老子回去,你們爹都已經把你們賣給老子了,你們還想逃跑?!”
小女孩死死抱住秦帥的腰不鬆手,哭的梨花帶雨:“姐姐救我……他是城北的大戶,我們爹賭輸了錢就把我跟姐姐賣了給他當暖床丫頭,我跟姐姐是趁著後廚婆子采買溜出來的!求姐姐救我,我可以給姐姐當暖床丫頭~”
“咳咳……”前麵說完秦帥還好好的,最後一句給秦帥差點嗆死,“我不需要暖床丫頭。”
許鬧都被秦帥一副噎住的表情惹的大笑起來,看著眼前自己救下的那個柳眉杏眼櫻桃小口的少女也同樣的神情盯著自己,不禁被自己笑的口水嗆到,忙擺擺手:“咳咳……我也不需要暖床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