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風雪一人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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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鬧跟追債似的問:“那二位是準備交多少?公爵立國公夫人,二貴妾三妾五通房,多一人罰一千兩白銀,多二人罰三千兩白銀,三人六千兩,四人一萬二千兩,五人官降兩級。你們兩家應該不止幾個吧?”
糜天賜隻想趕緊出宮,直接開口道:“陛下,老臣上繳五萬兩。”
管弦眉毛挑了挑,蠢貨!低頭劃過一抹輕蔑道:“陛下,老臣狎妓取樂,不分人數,況乎老臣平日節儉,隻出得起一萬兩。”
沈戎依然笑得寬宏大度:“那就多謝兩位愛卿對朕國庫的資助,二位請回吧,定要好生歇息小心修養,朕渴望與二位一起過幾十個年頭呢!”
糜天賜與管弦狠狠地瞪了許鬧一眼,皆拂袖而去,他們損失了銀子,許鬧也沒有討到一絲好處!
沈戎氣的坐回禦案前,狠狠拍了拍桌子,怒不可遏,此時一出大戲唱完了,他也一點風範都沒了:“可惡,簡直就是國之蛀蟲!!!”
許鬧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在浥朝,平民百姓以及沒有功名的讀書人不允許納妾,最多有一個通房;有官爵在身的分為五等——
從九品至從七品隻能納一個妾,有原配時七年無所出才能納妾,有子嗣不得納妾,一個通房;正七品到從五品至多兩個妾,有嫡出者便隻得納一個妾,通房兩人;正五品至從三品可三個妾,有嫡子便隻能納二妾,通房三人;正三品到正二品四妾,有嫡子便隻準納三妾,通房至多四人;從一品與正一品五妾,有嫡子隻四妾,通房五人。
三公九卿不在此等行列——
三公(太尉、丞相、禦史大夫)原配正妻,擁有嫡子至多三妾,通房五人;九卿(太常、郎中令、衛尉、太仆、廷尉、大鴻臚、宗正、大司農、少府)原配正妻,有嫡子則二妾,通房三人。
公侯王爵——
公爵立國公夫人,二貴妾三妾五通房;侯爵侯夫人,一貴妾,二妾三通房;伯爵伯夫人,一貴妾一妾二通房;子爵、男爵夫人,一妾一通房。親王一妃,二側妃,一貴妾,二妾,五通房;郡王一妃,一側妃,一貴妾,一妾,三通房;駙馬不得納妾,七年無子嗣可和離,通房至多二人;郡馬不得納妾,七年無子嗣可和離,通房一人。
如有發現經檢舉或彈劾,多一人罰一千兩白銀,多二人罰三千兩白銀,三人六千兩,四人一萬二千兩,五人官降兩級,爵位降一級(駙馬、郡馬一經彈劾被查實,公主、郡主可休夫)。
官員的製度如此森嚴,是因為皇室的後宮同樣沒有什麽三千佳麗——
皇帝立正宮皇後(也稱中宮);宸妃(可無);四夫人(貴妃、賢妃、淑妃、德妃),貴妃為四夫人之首;九嬪(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九嬪之首為昭儀;九位婕妤(有封號為九婕妤之首,姓氏稱呼則是副);九美人、九才人、十六寶林、十六禦女、十六采女(同婕妤,封號為首,其餘為副,同位份),至多共九十人。
太子立東宮太子妃,二側妃二良娣三貴妾,四妾八通房,共二十人;皇子立皇子妃,一側妃一良妾二貴妾,三妾五通房,共十二人。
而當今太平帝隻有一位皇後,妃嬪隻淑妃、賢妃,一位昭儀,兩個充媛,三個婕妤,四個美人,五個才人,寶林、禦女、采女各一人,一共二十一個人其中皇後、淑妃、賢妃、昭儀還是跟隨東宮出來的。
她真心懷疑比東宮太子的量多出一個隻是為了身為皇帝的麵子在堅持著;先帝太祖更優秀,隻有一位皇後,一位德妃,一位昭儀,三個人的後宮,安靜極了,自從帥哥穿越開發了皇家天團,太祖帝的幾個太妃天天就知道鬥地主。如今的太子隻有個太子妃,一個側妃都沒有,更別提良娣、貴妾和妾了,通房倒是有一個,是從小伺候在側的大丫鬟。
所有官員都不會允許自己超越規定的數字,因為皇子才最多十二個,哪有比皇室更大臉麵的啊?結果兩個倚老賣老的東西比皇帝還厲害!
沈戎一肚子氣,氣過了發現許鬧還是沉默地站在一邊:“許鬧,你剛才突然變了風向,不再窮追猛打,是因為擔心他們懷疑?”
許鬧歎口氣,心中無奈,她不是擔心,而是突然醒悟,剛才那般衝動就像是一股血衝到腦子裏似的,簡直奇怪:“隻怕管弦已經懷疑我在他府上安插了眼線,我真是太過意氣用事了,這次管弦回去肯定會整頓後院,也會封鎖消息,我們隻能再等時機收拾了。”
沈戎倒是相當淡定:“你是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子女討公道是理所應當的。其實折損了你,還能給涼王府鬆口氣,這幾年沈轍咬著威遠太緊,你的出現能讓葉家緩一緩。至於他們這兩個老骨頭,怕什麽,十二年都等的,還怕再來個十二年嗎?”
許鬧不等沈戎吩咐就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源德倒了茶她也道了謝,一臉愁容地看著沈戎:“你別說,我還真是怕。你知道我這次去雪域路過昆侖丘知道了什麽事?嗬,烏茲國不知為何撤了邊境守衛,渠漫說哥舒部落回信給她,派人去打探消息了。而昆侖丘作為一個武林門派,居然勾結了國外敵對勢力——倭國的藤原山下、高麗的韓在熙、北狄的索盧旺。”
沈戎放在桌子上的手漸漸捏成了拳頭:“還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許鬧倚著桌子凜著眉輕聲道:“我去收拾那三個準備在武林大會針對我的國外勢力,你可得把青都穩穩坐著,一分都不能鬆懈!”
沈戎輕咳了兩聲:“我倒是想,可惜身子不經事兒,怕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了。”
源德在一邊安撫道:“陛下,太醫令劉宣說了,您莫要操勞過度……”
沈戎劍眉一豎,星目一橫:“混說什麽,國事如何能不操心!”
許鬧意外地看了看他:“國事雖重,你也得顧及身體,太子心軟,我怕不成事,你得多活幾年。”
沈戎看著許鬧不知輕重地說話笑道:“你啊,說話沒個分寸,這不是咒朕死嘛!還好那些老古董不在,否則彈劾你的折子又是一大堆!朕心想著仁義治國,對百姓是好事啊,怎麽你會這麽說?”
許鬧無奈道:“在太平時候,仁義是好事,可現在風雲湧動,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沈戎沉默了許久,劍眉星目一副嚴峻的樣子,不知在思考什麽,最終吩咐源德取來一道黑色卷軸的玉帛,提筆寫下一封詔書,寫過之後重重地蓋了傳國玉璽,待筆墨幹,仔細謹慎地將聖旨放入一塊黑曜石匣中,走下台階站在許鬧麵前:“許鬧,朕交給你一件事,倘若未來有一日江山不穩,希望你鼎力相助。”
許鬧見他如此慎重嚴肅,不自覺地站起來雙手接過石匣,腦洞大開:“你該不會真的要退位讓賢吧?我跟你說啊,我是不可能接手你的皇位的,葉家也是不可能的,你別白費心機!”
沈戎被她氣笑了,好好的一個皇位竟然被他們這群人嫌棄不已:“你真是想氣死朕,朕如何不知你們的心思,守江山可以,坐江山免談,都不知道天下怎麽有你們這樣的人!”
許鬧白眼一翻,真心想就此暈倒試試看好不好使,想想太醫令劉宣那個小老兒她就忍了,笑問:“這話說的,你不喜歡皇宮外的花花世界?不希望能周遊大好河山?不向往沒有勾心鬥角的塞外天涯?”
沈戎深深地歎口氣,又咳了兩聲:“如何不喜歡,如何不希望,又如何不向往啊……可惜,朕生就是天子,太多的事不能如願以償啊!朕最喜歡的就是當太子率軍出征那次,那是朕第一次參軍,第一次打仗,與葉濁配合相當默契,也是大獲全勝。可是後來龍燕二役的慘烈,叫朕不敢再向往這些,隻想一心護國,給那些犧牲的將士們一個公道和說法!”
許鬧覺得這是第一次認識沈戎的內心世界,突然覺得或許秦帥的猜測並非異想天開吧:“陛下,隻要想著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一切的喜好、希望和向往都可以暫且拋在腦後,對嗎?”
沈戎點頭微微一笑,劍眉星目英俊非凡:“那是自然,這也是我與威遠和阿濁能夠兩不懷疑的原因。”
許鬧捧著黑曜石匣問:“我何時才能打開這個匣子?”
沈戎笑道:“到了浥朝有變動的時候。”
許鬧看著密封好的白蠟和紅漆:“好吧,你活著就不會有,加油,我看好你!對了,你的身體,我要不要找賀江東,讓他回來給你看看?”
沈戎被她莫名其妙的詞語弄得迷茫了片刻,擺擺手:“不必了,賀震陽給我看過的,我能撐到現在都靠他了,不然兩年前可能就撐不住了。”
許鬧隻能放棄:“好吧,他都沒辦法,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我現在走了,天也不早了,我還沒吃飯,餓得不行了~”
沈戎問:“要不你在宮裏用膳?”
許鬧搖頭,起身鞠了一躬:“別別別,宮裏規矩太多,我嫌麻煩,走了,你保重身體!”
沈戎看著遠去的身影,幽幽道:“真想見一見那個讓許鬧為之傾倒一生的男子,究竟是何等風光霽月啊!武功天下第一,毒術天下第一,不僅能在武林中獨占鼇頭,還能護承韜的凝露洲偏安一隅。”
源德也順著沈戎的目光看去:“若得一見,不負此生!可惜,英年早逝……許鬧如此大義,可見那人也必俠骨柔腸!”
許鬧自是不曉得宮裏的二人在討論些什麽,隻一心快步往外走。
出了丹陽門,遠處走來安順公公:“燕平王千歲,聖上知道您沒有騎馬也沒有乘車,這是親自為您準備的馬匹,聖上說,不必歸還了。”
許鬧笑道:“多謝。”
安順彎著腰遞了韁繩:“小的不敢當,您請。”
許鬧躍上馬背:“替我謝謝陛下!”
安順望著離去的背影不由一笑:“真是英姿不凡啊!”
走到鬧市就下馬牽著,忽的眼前擋住一人:“你就是無媒苟合燕平王?”
許鬧拉著馬想繞路,不願與傻逼爭口舌,然而對方卻動手要來搶她的荷包,本能地動手一掌將人拍飛,像打蒼蠅似的:“你是什麽東西?”
那人捂住胸口吐著血:“我是管琴簫,你竟敢打傷我……”
許鬧挑眉,見管琴簫扣在頭頂的馬尾假發掉在路邊就笑了:“喲,還真是你,看在你祖父的麵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自己動手要搶我的東西可怪不得我打你。”
管琴簫似乎沒有料到自己從來無往而不勝,然而遇到許鬧卻出師不利:“你這個女人,狂妄自大,定不得好死!”
許鬧笑道:“我好不好死不用你管,但是你再不去醫館你就要死了。”
管琴簫又被氣的吐了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
一個銀發老太太衝出來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婦敢傷我孫兒,這可是我最疼愛的小孫子啊!”
絕了,一家子奇葩啊這是,誰打擾她吃飯都不行:“死老太婆,我告訴你啊,我不動你不代表我就要忍你,你心疼管琴簫,你信不信再罵一句我就一掌拍死他?!”
老太婆氣得當即暈倒在地,被幾個丫鬟抬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