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楓寵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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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根據她的描述作了畫,並且題了名字。他伸出食指在幾案上叩了三下,鬆、竹、梅全部到位。
莫清茶隻知這是暗號,卻不知這是內力傳音罷了!
然後開始吩咐:“竹,你同梅去趟青都。鬆回一趟秦樓,命墨傾與桃去一趟河西四郡,切記,不得擾人生活!我將絹畫給竹,墨傾同桃到了此處,你們再給他們。鬆先去秦樓尋他們來客棧。”
竹與梅兩名副手候在拿到三張絹畫時愣了,一個西域女子的模樣,眼窩深陷,鼻梁高挺,著暴露的紅色心衣褻褲(吊帶短褲),右肩刻著一棵金黃色的無名小樹,叫做“渠漫”;一名是黑衣黑褲緊身勁裝的樣子,齊肩短發,眉眼瀟灑英俊,身量頎長,倚坐在石塊上拿著小酒壇,喚為“秦帥”;最後一個是藍色衣裙的女子,雙臂抱著一株梅花盆景,是“許鬧”。
梅的眸子停在許鬧的畫上,自那副彎眉大眼櫻唇的麵相和神情上總能感到熟稔的氣質,那是一種頑強不屈百折不撓的倔強。
竹沉默片刻,喃喃自語:“雖然幾個人服裝暴露而奇特,不過還是可以分辨出相貌的。渠漫姑娘像烏茲國敕勒族之人,以胡楊樹為信仰,這個相貌,讓屬下想起一個部落,複姓哥舒。屬下上次完成命令,從河西趕回來時,同狼族刺客交過手,與哥舒淺醉有過一麵之緣,我們一同殺死了刺客,這姑娘與哥舒淺醉有些相似。不過秦帥,怎麽長得像個男人?”
莫清茶笑嘻嘻地看著竹:“對啊,她就是個男人婆啊!”
竹驚了一聲:“如此說來便對的上了!”
莫清茶懵了:“哈?”
娘炮梅一身朱砂紅衣衫,依舊暴露著誘人的胸膛,輕微的起伏著,聲音如露如霧:“夫人不知,朝中的涼王葉廉赫有個弟弟叫葉廉清,乃浥朝車騎將軍,是葉家二公子,與竹家少家主塵賦公子乃是至交,不過隻有竹家與秦樓的心腹才知曉。話說,那位葉二公子、車騎將軍,與這位秦帥,很像!”
莫清茶剛喝到嘴裏的茶,一口噴出來:“男的?公子?將軍?咳咳咳咳……”由著秦楓拍著她的後背,她緩過氣,大笑:“原來穿越還帶免費做變性手術啊?”
秦楓見她眼淚都笑了出來,取了絲帕為她擦拭,輕聲道:“慢點,等下笑得肚子疼!”
莫清茶好像發覺不止肚子疼,腮幫子都笑酸了,看到幾個人一臉懵逼,想起剛才的話,解釋道:“沒事,當我發瘋。”然後一本正經地問,“那最後一個呢?”
秦楓看到二人搖頭,便輕聲闡述:“這是煙花閣主謝文墨的未婚妻子,亦是禦史大夫卓逸軒的親妹妹卓晨景,日前二弟告知與我,文墨求謝門主請媒婆前去青都納采、問名。”
莫清茶恍然大悟,她自己亦不叫董妙音或者鳳仙來著?難道是她們穿越的名字跟原主名字都不一樣?眼見二人便要退了出去,她騰地起身:“等等!”
幾人愣愣地瞅著她:“夫人?”
莫清茶老臉紅了一片:“那個,若是你們見到她們了,問你們是誰在打聽,告訴她們,是莫清茶在找她們!莫道不消魂的莫,清泉石上流的清,寄與愛茶人的茶,莫清茶。”
秦楓始終坐在一旁,待屬下走的遠了,他才開口:“清茶,你的原名便是這個,並非你的小字?”
莫清茶抓抓腦袋,早知道等感情深一點,再將事實告訴他好了?她無奈地瞅著秦楓,那人一定要知道答案的倔強模樣,真是有幾分渠漫的感覺啊?她終於敗下陣來,但是隱瞞了原主滇國郡主鳳仙的真實身份:“是,我來浥朝之前是叫莫清茶,包括我的靈魂都叫莫清茶。但是這副身子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藍月穀董妙音,她身子太弱,淋了雨給凍死了,我剛好從幻界進來了。至於我不否認清茶是我的字,因為藍月穀沒有姓莫的人,我不能憑空捏造一個,所以……”
她很頭疼:“我這樣說,你懂麽?”
秦楓認真地望著她閃亮的眸子,疑惑地想了想,點點頭:“就是說,你借屍還魂。本身的你來於自另外一個世界,叫做莫清茶,還有你的三個朋友,都通過那片林子到了浥朝,她們跟目前讓人找的人,相貌相同,名字不一樣。對嗎?”
她驚喜地瞅著他:“你真聰明!就是這樣,但是應該沒人會相信吧?除非我走了,或者是死了。”
秦楓笑了笑:“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莫清茶點頭:“漫漫也這麽說!”
秦楓會扶乩問卜,懂得許多事不能用眼見為實來說明,亦不可因自身的無知而否定。
莫清茶看著臉色漸漸好轉的秦楓,心裏還是高興的,但更多的是驚歎:“秦楓,你功夫真好,不過是兩三個時辰,比起壽宴的時候好太多了!我以為隻有電視劇裏才有的!”
秦楓一點不謙虛:“我三歲便識字,並開始修習劍法和內力。古人雲,十年磨一劍。我習武二十年了,恢複這點小傷,自不在話下!”
……
永安二十一年三月初七,她來浥朝已經一年整了,初十她跟秦楓就要成親了。
秦楓以家人的身份為她補了十裏紅妝,由離府當娘家出嫁,渠漫跟許鬧都沒有找到,秦帥作為車騎將軍忙得不可開交,她在這裏沒有熟人,喜婆都是秦楓安排的。
三書六禮一樣都不少,八抬大轎都是平民規格最高最好的,嫁衣是妙玉坊的特製姑蘇緙絲,用時八個月,上百名繡娘縫製裁剪,同城歡慶。
而她的聘禮也是從秦樓抬去離府的,當天占據了一條街的道,險些縣令都上門控訴了,其實是已經上門了的,看著秦楓溫潤如玉,著實不好發火,搶了幾壇陳年花雕酒樂嗬地走了。
選擇離府主要是因為渠漫跟離歌在一起了,聽秦帥說,漫漫穿越的當日跟離歌都被下了媚毒,然後兩人做了羞羞的事情,再後來生了一個兒子,不過離歌似乎出事了,秦楓說梅幫被剿滅之後,竹塵賦身受重傷,離歌不知所蹤,漫漫還在帶孩子,根本沒辦法一個人跑這麽遠過來,而且聽秦帥的意思,很可能漫漫還不知道離歌已經不見了。
古代就是這點不方便,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更沒有飛機火車高鐵,通信就變得異常緩慢和艱難。
思及此,她也不可惜好友不能前來了,大家都這麽辛苦,自己也沒必要這麽矯情,秦帥看過她的信,回複——你變了很多,越來越成熟了,善良天真都可以有,可你不能單蠢,這樣容易吃虧,我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
秦帥跟她說話的語氣再也沒有以往的盛氣淩人,或許她之前真的太過於聖母光環籠罩頭頂了,無知又低情商,總是想的很簡單,叫人無語吧?
莫清茶坐在床邊細細的回憶這一年來發生過的一切,自己身在江湖,秦楓卻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從不會讓自己淪陷於各種各樣的江湖鬥爭之中,仍然無憂無慮地生活,與現代社會的平靜生活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秦楓已經在室內站了許久,依然不見發妻有反應,反而一個人不知在想些什麽,臉色變幻無窮,一會兒是哀愁一會兒是喜悅,手中的卻扇漫不經心地握著,他越看越喜愛,怎麽看怎麽可愛乖巧,上前取下繡上山茶花的團扇,坐在她身邊:“夫人在想什麽?莫不如跟為夫分享一下?”
莫清茶一個激靈,幾乎口吃了起來:“秦楓?你你你,不是在招待客人嗎?”
秦楓笑容愈發深了:“客人自有人招呼,我今天最重要的,是陪夫人啊~”
莫清茶羞紅了臉,不知該說些什麽,秦楓也不再逗她,怕給惱羞成怒,隻拉著她的手走到兩盞貼著龍鳳呈祥的花燭前,握住她的手一起剪掉燒焦的燭芯,她望著燭火一閃一閃,不禁脫口而出李商隱的那首《夜雨寄北》:“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秦楓放下剪刀,帶她坐在拔步床前,又用一柄匕首割下自己一縷頭發,聲音輕緩溫柔,像是怕小妻子生氣,畢竟女子都喜愛秀發:“夫人,同心結你可能不會,我來打發結吧,需要你的一縷頭發,好嗎?”
莫清茶果然糾結了很久,嘟著嘴巴不樂意,直至秦楓望了她良久,實在不好意思,才嘟囔道:“那你少割點啊~”
秦楓果然隻取了一小綹,隻割了自己的一半長度,將兩縷頭發緩緩打成結,最後再編成一根花辮以一根紅繩打成同心結,最後用一個錦囊裝起來放在枕邊,輕輕擁著她:“清茶,從今以後,我們就是結發夫妻了。”
莫清茶看著簡單的同心結安然地躺在秦楓手中,又被仔細地收起來,感受到身側之人的體溫越來越高,淡淡的酒味隨著體溫散開,惹得她都有些發暈了,小手輕撫著溫暖寬厚的胸膛,嗓音由清晰可辨漸漸化作囁嚅,甚至成了耳語:“秦楓……秦楓……第一次會疼吧,我……我……”
秦楓極盡溫柔,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不怕,我會很輕。清茶不怕啊~”
莫清茶滿臉無辜地瞅著他,一雙不算很大的桃花眼眨巴眨巴,泛著水霧盯著對方,看著他褪去自己的衣衫,緊張極了:“秦秦……秦楓……”
“清茶~”秦楓動情地貼著她的耳邊,一個吻還來不及湊近,便聽到啜泣,手足無措地起身,想伸手拭去她的眼淚卻被暴力打開,隨後,隻見她雙手握成拳頭不斷擊打自己的頭部,唇齒顫抖,一味地重複著一個字——“不”,滿眼的恐懼與憤怒,眼底深處還帶著自責與愧疚,淚水止不住地流,打濕了鎖骨,浸潤了抱腹,樣子痛苦萬分。
秦楓先是驚訝後是費解,但一切的一切都化為心疼,喚她沒有用,上前會激怒,最終不得不動武,直接點了她的睡穴抱入懷中,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被褥,又去打水為她擦臉,好好的洞房花燭夜變成了一人獨坐,一人獨睡。
莫清茶依舊在做噩夢,一直在喊一個名字,一直在道歉:“漫漫,漫漫,對不起,對不起……漫漫,漫漫,對不起……誰來救救……漫漫你別哭,我去找人來救你……漫漫,對不起,我誰都沒找到……學校放假了,沒有其他人……”
秦楓作為江湖上第一門派的主人,見識過、聽到過太多人、太多事,在心裏做了一個猜想,雖然難以接受,但似乎這是最合理的猜測——清茶親眼見到渠漫被侮辱,所以對男女之事有陰影,不是在浥朝,是在她們那個世界。學校……記得清茶說過,學校就是浥朝的書塾,教書育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