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沙漠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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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漫發覺腳下的路終於不再是枯葉連綿,定睛一看,我擦嘞,難怪腳下這麽軟,敢情到了沙漠了!不知道許鬧她們在什麽地方?
正逢夕陽西下,遠處矮屋錯落,炊煙嫋嫋。不等她感慨一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呢,一個黑影閃過。她嘴裏一酸,後頸吃痛,隨即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黑洞洞的一片,不遠處的油燈明滅可見。昏黃的燈火在風中搖曳,頂上的天窗灑落幾點星光。
渠漫漸漸適應了黑暗,不大的小黑屋,也就三十平米的樣子,有一張榻,很矮很矮,上麵躺著一個裸--體的……男人?
她看見那人簪著發髻,長發烏黑如墨,鼻梁如翼,記得許鬧給她看過古代男女的眉形圖片,這個男人長著好看的玉羽眉。說實話,是個帥哥!
不過,奇怪的是,看榻邊的扔地上的衣衫,這個男人難道是搞藝術的?許鬧喜歡漢服,說還有喜歡cos的愛好者,這人莫非是cos paly嗎?
一旁的衣服是黑色勁裝短打,旁邊擱著一柄長劍,似乎沉得很。看著看著,自己身上竟然燥熱不堪,她一邊鬱悶地咒罵,一邊搜刮著腦中殘留著不多的陌生記憶。
原主獨自前去打探狼族消息,結果在沙漠中脫水而死。我勒個去,這穿越的打開方式也真是沒誰了!
等等,穿越了也沒事,重點是,她被人下了藥???不,更重要的是,床上躺著的那位也被人下了藥!沒等她想明白,男人也醒了,似乎藥性已經發作,看著她的那雙眼睛隻有yu--念。
貌似這藥能讓人失去戰鬥能力,一味地像牲畜般行事,借以滿足身體的需求。那人拚命用什麽壓製著自己,整個身子猶如從水中撈出來,大汗淋漓,用嘶啞的嗓音催促著她:“走,快走啊!我的內力堅持不了多久,走啊!”
渠漫咬破了嘴唇才能保持跟男子同樣的清醒:“我早看過了,門被鎖住了。”
男子提劍而來,嚇得渠漫躲到角落裏去——
“兵——”尖銳的脆響,鎖子完好無損,又一次砍在木門上,厚重的大門發出沉悶的響聲,安然無恙地立在地麵,試了三次,直至力氣殆盡。
三尺青峰跌落在地,男人的身子靠著門板滑落,跌坐下來,用發冠束好的青絲由於冠上的墨玉簪掉落,長發微微散開,幾縷垂在耳畔,顯出別樣的美感,汗水浸濕了墨發,在昏暗的燈光裏,他全身都像是被熱氣蒸的發著紅色。
渠漫顫抖著聲音問:“你也打不開嗎,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男人此刻聽到的卻是帶著魅惑的嗓音,搖搖頭,回道:“門外的鎖是寒晶玄鐵,門是百年榆木,以我現在僅存的功力,打不開。”
渠漫貼著牆壁也降低體溫:“你知道這是什麽毒嗎?”
男人幾乎撐到了極限,隔了很久才說了句:“你們西域烏茲國的‘一簾幽夢’,除了陰陽結合,便隻有死路一條。”
渠漫身子一抖,語氣突然冷漠:“那我寧可死!”
男子愕然,仿佛想要透過明滅的油燈看清她的神情,但還是放棄了,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靠近她,索性將腦袋貼在石牆上:“那我陪你一起死好了,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孤單。”
渠漫愣了愣,死死地盯著他,眸子在暗夜裏恍若一隻幽狼泛著綠光,對方卻緊閉雙目,唯有起伏不定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聲證明他還在苦苦堅守著所剩無幾的理智。
饒是那人堅持了許久,卻仍舊耐不住這媚毒的厲害,額間的細汗涔涔已經變得汗如雨下。
渠漫更是受不住,她隻是個普通女子,根本沒有所謂的內力,又不會武功,可是幼年的記憶讓她不敢接觸那個男子,唇角已漸漸湧出毒藥引發的血絲……
男人本就血氣方剛,又中了毒,離歌隻覺得自己的神思都快要被四分五裂,身體僅僅靠著本能朝渠漫緩緩摸索過來,在碰到渠漫火熱的手腕,一把拽到身前翻身將她壓著,隨手將她的衣服扯開,大手接觸到渠漫的身子,猛地一顫,又縮手回去,似乎在與最後的意識做抗爭。
渠漫蒙了,用盡全力推開愣神的離歌,躲到榻上去,那是離這個隨時可能發作的男人最遠的地方,目前來說最安全的地方,都忽略了自己此時的衣服早已落下。
離歌手中握著帶著女子芬芳的衣物,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手腳卻不聽使喚地再次接近,就在準備挺入的時候聽到淒厲的哭聲,眼眸複而清明起來,他生平第一次見女子哭,或者說平日裏都與男子為伍,沒見過女子的眼淚,滿心的負罪感湧上腦子,抬手自扇了一個耳光,望著蜷縮在榻尾的仍舊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心裏的愧疚愈加深刻,甚至超越了體內的yu--火。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榻頭一個榻尾,僵持地各自守著陣地不肯放棄,生怕一鬆氣毒藥就摧枯拉朽,教他們輸的丟盔卸甲……
不知過去了多久,星光黯淡,天色變得愈發黑暗。
“噗——”離歌噴了一口黑紅色的血液,鮮血同地上的泥沙揉合在一起,繼而又是一口血。
渠漫唇角湧出的血也越來越多了,身體還在不斷升溫,恍惚間感覺起了火,要被燒著了……聽聞榻頭的動靜,抬眼望了望,幹啞的嗓子好容易說出一句話來:“你,要死了嗎?”
離歌簡直被氣笑了:“你就這麽巴不得我早點死嗎?你要知道,我死了,你也一樣會死的。”
渠漫卻歎息:“死就死,我又不怕死!何況,我這一生,生不如死,假裝開心罷了!”
離歌不解,用意誌力壓下欲望,將疑惑娓娓道來:“不應該啊……我聽說,哥舒淺憶是哥舒部落三代首領唯一的女孩兒,是以尤其疼愛,不論是你祖父哥舒朗月,還是你父親哥舒辰浩,抑或叔父哥舒琦天,包括你的大哥哥舒淺醉、二哥哥舒淺洛、堂哥哥舒晚,甚至兩個堂弟哥舒昧、哥舒昭都順著你,你想要的東西從來不會得不到,他們幾個還會換著花樣討你開心。”
渠漫驚呆了,她繼承原主的記憶很少,所以並不知道這麽多,愣了足足一刻鍾才回過神,唏噓道:“果然啊,人各有命,我渠漫在現世經受了多少的侮辱與奚落啊,這副身子的主人卻這般好命,原來,有的人生來就含著金湯勺出生,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離歌更加不明白:“你這話是何意?”
渠漫目光呆滯地瞅著他許久,才歎了口氣,敘述蒼白平淡,端端有著無盡的憂傷和無奈,在這樣的心境之下,語氣也彷如掠過滄桑:“也罷,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恐怕是第一個剛穿越就掛掉的穿越女了吧?”說完,她開始給離歌解釋,“借屍還魂聽過吧?這個身份原來的主人哥舒淺憶已經死了,死於缺水;我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叫渠漫,水到渠成的渠,水漫金山的漫,這是怎樣一個名字啊,六個水字點,難怪這麽背!”
離歌在她的話語中聽到了深切的悲涼,那是怎樣的一種顧影自憐啊,絕望到令人窒息,讓傾聽者的心都宛如被攫住,無力跳動:“渠漫,我不知你究竟經曆過什麽,但我還是想說,你可以去借著哥舒淺憶的身份活下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縱然死了,也不後悔不是嗎?”
渠漫卻嗤笑道:“我說你們男人都這副德行的嗎?為了睡一個女人無所不用其極?”
離歌並不傻,自然明白她的嘲諷,隻道:“我忘了,我們都中了一簾幽夢,但我的話是真心的,沒有其他的目的,隻是不願看到你說死說得這般輕鬆,我離歌是江湖上刀口舔血過來的人,即便我江南錦華城離府是江南三大世家之一,也逃不過卷入江湖紛爭的宿命,可我總不能因為日複一日的身不由己,便隻想著死吧?”
渠漫一時無言以對,隻說:“你不是說了,一簾幽夢沒有別的辦法解,我們隻能等死。唯一活下去的方法,我接受不了。”
離歌想更深入地了解麵前這個謎一般的女子,可是想了解,就必須活著,要活著就隻能……於是,他問:“若你擔心事後我會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我可以娶你回家,也可以照顧你一輩子,盡我最大的努力給你安定的生活,你願意嗎?”
渠漫都被惹笑了,擦了擦嘴邊的血:“離歌是吧?你是離府的什麽人,憑什麽讓我相信你的話都可以實現呢?還有,你剛才都說了你們離府也被迫卷入江湖紛爭,你怎麽給我安生日子?”
離歌隻好給她詳細分析:“我是離府少府主離歌,字頌揚,歌頌讚揚之意,家父離鳳,鳳凰的鳳。我父親從我十五歲起就沒有再插手過我的私事,他說過,我娶誰都與他無關,他相信我的眼光,何況我娶妻又不是他娶,能把人帶回去就是。至於江湖紛擾,我離府不與人起衝突,但也需要履行名門正派的義務,比如此行,我就是為了斬殺江湖敗類漠北雙鷹,卻忽略了漠北狼族,所以殺了夫妻二人後遭到漠北狼族的暗算才中了毒。”
渠漫懶得理會他的回複,在她看來不過是狡辯,然而腦子漸漸思想不集中了,到後麵欲望已然將她吞噬,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卻拚了命似的抱住自己的身子不肯鬆懈分毫,那是她最後的倔強。
離歌原本強壓下的火焰再次複燃,眸底翻湧著滾燙的灼熱,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叫囂著靠近她,固守著僅剩的一絲理智,天窗的夜黑得更沉了,恍若黎明前的黑暗,幽深寂靜,唯有內裏的火熱將他心中的堅決燃燒殆盡。
終於,榻尾短促的呼吸夾雜著幾分情欲的嬌媚悶哼攻破了他的防線,宛若失控的猛獸,藥力似決堤的洪水,渙散了他最後的意誌,將他整個人驅使……
渠漫感到身體被猛烈的力道壓在榻上,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回憶,隻哭訴道:“不要……老師,我會好好念書的,不要……”
離歌聽得此言有一刹那的遲疑與費解,而後便被本能役使……
……
幾個時辰後,離歌總算起身,將仍在一邊的外罩放入角落的水桶裏浸濕,本想用涼水擦一遍身體。渠漫看著直打哆嗦,離歌便將濕潤的外罩用內力暖熱,為她擦身體。
他細數著那些痕跡,這是方才自己對這具身子的虐待,他沉沉地歎氣:“抱歉,委屈你了。”
渠漫的身子微微顫抖,那從天黑持續到天明的狂暴,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與溫度。
離歌在衣衫中摸出一對質地極好的玉佩放在榻邊,眸清神正,口齒清晰,語句明了:“我再說一次,我叫離歌,字頌揚。我是江南錦華城離府的大公子,也是少府主。這是我自小戴著的貼身玉佩,能證明你的身份,你如果願意嫁給我,這是信物,我會回去準備三書六禮,再上門提親。倘若你不願意嫁我,我也會負責照顧好你永遠成為你的後盾。”他兀自介紹著自己,手中卻從不停歇動作,見渠漫一臉茫然,眉眼一彎,笑了笑,“我不確定你的身份,但是,既然我與你有了關係,便不會始亂終棄,照顧你對你負責,是應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