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來者不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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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江東十八年來被許鬧的各種腦洞浸淫,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小丫頭,你的這個女殺手喜歡你?”
    許鬧不想把她們的話讓第三個人知道,她覺得這是尊重:“我是她主公,她還能喜歡別人不成?”
    賀江東也不是笨人:“你多聰明,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你不是說愛情分三種,男女之情、蓋跟百合,我剛才說的是你之前說過的百合那種喜歡,她當你是她的愛人和伴侶~你別想騙我!”
    許鬧眉目一變,眸子一凜:“你再說一遍?”
    賀江東脖子縮了縮,調侃就咽進了嘴裏:“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其實你不用這麽顧及她,你越避諱,她就越放不下你,甚至還會錯覺你其實隻是嘴上倔,心裏卻有她。”
    許鬧怒了:“放屁,她心裏有分寸,我跟她都坦白說過了,她隻是需要時間,我給她時間就是,你不準出去胡說,冥夜性子孤僻,我怕她被人孤立,這樣不好。”
    賀江東舉雙手投降:“好好好,不過我覺得不是她被人孤立而是她孤立別人,你搞錯了你家手下的屬性了吧?”
    許鬧威脅道:“我不管她什麽屬性,反正不準說出去!”
    穀雨弱弱地看著她:“穀主,其實南、驚蟄、白露、霜降還有晝白都知道的,因為我們幾個跟著你十八年了,晝白今年也有十二年,實在是太久了,習慣跟江東一樣思想天馬行空,尤其是偷偷觀察過冥夜的舉動,不過我們怕她難堪,一直保密,我連江東都沒有說過,誰知道江東一眼就看穿了。”
    冥夜呆滯地站在門口,手裏的滅魂劍掉落在地,雙手微微顫抖著將書信送給許鬧扭頭就走了,連劍都忘了拿,頹唐地走到河邊靠著洛水河岸的楊柳出神,自嘲地笑著,笑著笑著不自覺落了淚:“穀主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真的藏不住。哪怕自問已經掩飾的很好了,還是沒有瞞住身邊的這些人,難怪梅少的愛穀主總是能感受到。難怪穀主會說因為見過被愛的樣子,所以不愛一眼就能發現,被愛也一樣……”
    許鬧掃了一眼發現是風雨這半年的總結和規劃,幹脆胡亂揣在懷裏等以後再看,拿著劍去追冥夜,性子要強的人都會鑽牛角尖,她怕冥夜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見冥夜在河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冥夜——”
    冥夜回眸望去,一抹綠意由遠及近,心突然像被攫住,難以呼吸:“穀主,你怎麽來了?”
    許鬧緊張壞了,大口喘著氣:“冥夜,你別想不開,大家都沒有嘲笑你的意思,除了血緣關係的亂--倫,其他的感情都不是違法的,你別投河自盡好嗎?你死了,我……”
    冥夜眸子忽的鎖住許鬧,目光灼熱,帶了破釜沉舟的絕望:“我死了,穀主會記得我嗎?會為我難過嗎?會心疼嗎?會不舍嗎?”
    許鬧被這份熱烈燙到了心坎:“我當然會記得你,也會難過,會心疼更會舍不得!但是……”
    冥夜再次笑了,淚水跌落在衣襟,聲音裏有哭腔也有笑意:“但是,跟梅少不同,我知道。”
    許鬧覺得此時此刻她好心疼,她希望有個人能抱住冥夜帶冥夜走出來,可是她更無奈,因為她不是那個可以給冥夜回應人,她不愛她,深深的無力感將她席卷,她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人:“對不起,冥夜,我……”
    冥夜閉了閉眼睛,晶瑩的液體撲簌簌滾落,在地麵碎成了一朵朵花,麵帶微笑,搖頭回答:“不關你的事。穀主,是我要喜歡你的,就像你喜歡梅少那樣,你當初並沒有因為傳聞是梅少製造的輿論就心生怨恨,我也一樣可以做到複無怨懟。”
    許鬧輕聲喊了一聲:“冥夜……”
    冥夜拿了滅魂劍,扯出一抹笑容,真切的眼神裏有期待:“穀主,我希望你跟梅少有來生,你們,真的很相配,我會祝福你們的。”
    許鬧微笑道:“謝謝你,冥夜。”
    冥夜回了賀族醫館的後院,見穀雨站在門口:“怎麽了?”
    穀雨一臉歉意:“冥夜,對不起啊,我們不是要八,八什麽來著,穀主,你說的那個八……”
    冥夜臉色如平常那般冷漠:“八卦嗎?”
    穀雨點頭:“不是我們非要八卦,我們是……”
    冥夜真是除了許鬧不給任何人笑臉,連語氣都依然如故的冰冷:“我知道,穀主說過,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眼睛裏都是愛,舉手投足,也是愛。我愛穀主,我跟她說過了,她知道就好,其他人無所謂。不過,多謝你們替我保留尊嚴,有事我會幫忙。”
    穀雨知道冥夜的性子冷清:“不用謝,也不用你幫我什麽,我隻希望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相處就成,穀主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冥夜的冷淡的臉上有了一絲皸裂,對,她怎麽忘了,她可以把穀主當作家人,這樣,就能忘記這段感情:“多謝,當家人就好,我明白了。”
    穀雨看見許鬧眼神中的認可,也很開心地說道:“嗯,我們是家人~”
    許鬧見到冥夜眼中的亮光就知道冥夜已經有主意了,暗自鬆了口氣。
    又過了三天,晝白與霜降一起到了賀族醫館,來的不止是人,還有一隻幼鷹,兩件厚重的鬥篷。
    許鬧帶著三樣信物,帶著三個人一隻鷹出了遠門,這次回來估計要等到過年前或者過年後了,扭頭跟穀雨說:“江東如果再恢複些,可以挪動的時候,你就帶他去采薇客棧,剛好也在洛州,讓風雨放話出去,說濟世醫聖賀江東經懸壺醫仙賀江北救治,然傷勢過重不幸身亡。”
    穀雨滿口答應,她明白,穀主是準備要再次收拾人了:“好,我會的。”
    許鬧四人揚鞭疾馳,直道兩旁常青鬆柏和枯黃梧桐形成鮮明對比,深秋的天氣屬實冷,許鬧還特地在采薇客棧換了一身厚衣服,這才披著鬥篷騎馬遠去。
    他們此行的確是過河西,因為那裏坡度最緩,地形來說最安全,也最穩妥,從玉門關換上車非顧給大家準備的毛皮衣褲,保暖極了,再用皮質鬥篷一裹,更是暖和的人想打瞌睡。
    他們換了車非顧推薦的犛牛爬雪山,犛牛按理說時速在四十公裏左右,一個時辰一百六十裏,但現在已經九月底,十月就要立冬了,山上到處都是雪,好在不是隆冬,雪還不夠深,速度大約六十裏地半個時辰,一百二十裏一個時辰,一千裏地走走停停本來隻需要八個時辰,就是一天一夜不到,他們卻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
    從賀江東受傷到現在,憋了半個多月的許鬧看到雲霧繚繞的昆侖丘早就沒心情欣賞了,就算兩個淡水湖泊藍寶石般鑲嵌在雪山上,卻當了昆侖丘掌門人邢如山的眼珠子,一心隻想摳下來當炮踩!
    “嘭!”
    許鬧將正在閉關修煉換顏丹的大門一腳踹開:“霜降,看看,有你那天看到的背影麽?”
    霜降有一點好處就是過目不忘,當然隻針對人體特點而言,字是要記一千遍才能寫下來的,眼神定在其中一個:“是他!”
    許鬧順著霜降指出的位置,唇角一勾,走上前看了看,一個四十多歲的壯年人,腦袋禿著頂,一副地中海老流氓的趕腳:“邢如海的弟弟邢如山,你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梅君鶴跟她說過,不,應該是君念卿跟她形容過,邢如海長相老態,頭有禿頂,三十歲的年紀像五六十歲,弟弟邢如山與其如出一轍。
    邢如山驚愕:“你是誰,你認識我大哥?”
    許鬧沒有參加過武林大會,所以並不是所有掌門人都見過她,剛好就差一個昆侖丘,沒見過不要緊,我這就給你們長長記性:“不認識。至於我是誰,一會兒再說,九月十日,你到中原做了什麽?”
    邢如山沒聽清日期,隻聽到中原:“去中原處理瑣事。”
    許鬧眼眸淡然,唇角微笑:“是殺人吧?殺的還是一個很出名的人呢~嘖,你想出人頭地怎麽不拿出你大哥當年瓜分雪域的本事,令氏一族費心費力死了百人拿到三株千年天山雪蓮、三顆萬年龍骨固心丹,就被你大哥要挾分去了三分之一,殺人的功勞怎麽不分別人一點呢?”
    邢如山一點沒有掌門人的氣量,眼神已經慌了,僅剩一絲理智殘存著跟這個陌生人較量:“你休要胡言亂語!”
    許鬧笑容更甚:“搜!”
    冥夜、晝白、霜降三人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搜尋,邢如山跟兩個長老想上前阻止,被許鬧三指連彈一一定住。
    晝白從角落摸到一個精致的匣子,似冰非冰。
    透過那個半透明的匣子是一朵淺綠色花萼白中泛黃的花瓣組成的帶有毛刺的花朵,花蕊也是毛刺球一般的褐色,花朵依舊呈盛開的模樣。
    冥夜找到了一株百年天山雪蓮,用一個綠檀木匣子裝著,許鬧心想這個就給賀江東好了,答應了天山雪蓮,管他百年千年是天山雪蓮就成~
    許鬧知道這是浥朝的水晶盒,工藝還不夠完善,但裏麵不知放了什麽東西,居然能讓它始終開著花不凋謝:“東西我帶走了,你麽……殺人償命,曉得伐?”
    邢如山身體動不了,但可以說話:“求你,東西你已經找到了,放過我,放過我!”
    許鬧笑道:“不想死啊?”
    邢如山拚命使眼色:“對對,殺賀江東是他們倆的主意,不是我!”
    許鬧很詫異,這種貨色是怎麽當上掌門人的,等冥夜找到了萬年龍骨固心丹,她直接轉身出門:“哦,原來是平均分啊,漂亮,你們仨,一人挑一個地方砍吧!對了,把換顏丹拿上,人也帶出去砍!”
    昆侖丘一共三個長老、兩個護法、四任掌門、一千弟子,創派六十年,規模不算小,派齡不算老,中不溜最煩人,上沒有自知之明,下不講仁義道德。
    許鬧冷目一掃,坐在霜降端來的掌門皮椅上,嘴角微揚,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威懾力十足:“誰來說說你們昆侖丘都跟誰結了幫,想要打我淩風穀的主意,說出來的,我尚且免他一死,不說的,就陪著他們三個一起死!”
    話音未落,晝白、冥夜、霜降手起劍落,轉魄、滅魂、青霜一齊將邢如山與兩個長老的左臂砍斷,手臂與鮮血落在地麵,手指還動了幾下,三聲長短不一的哀嚎飄散在風中。
    像是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所有人都在風中打了個冷顫,看著那個麵帶笑容卻目光冷漠的女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許鬧的聲音很輕,輕如耳語,卻吹到了每個人耳邊:“我數到十,每數一聲,掉一個零件兒,等他們三個的手腳都卸完了,就輪到你們了,剛才是一,現在是——二!”
    當轉魄、滅魂和青霜再次舉起落下,地麵多了三條右臂,人群中開始出現騷動,很多人話都說不完整——
    “這,這是個魔頭,大魔頭啊,你為什麽要殺我們掌門和長老?”
    “淩淩,淩風穀果然是邪教!”
    “我,我們我們掌門說跟水幫新幫主做了交易……”
    許鬧淡定地看了一眼地麵:“舌頭捋直了再說話,還跟誰勾結,他們可就剩兩條腿了,而你們每一個人都還有機會切身體會~三!”
    左腿被砍下時,三個昏迷的人都沒有了聲音,隻剩了身體本能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