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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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問每天跟著朱允炆的這兩千多士兵,你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是什麽時候,他們一定會說,就是這幾日跟著特使大人在一起的日子。
    有吃有喝,頓頓有葷腥,沒有壓迫,沒有欺壓,每天還能聽上一段精彩的故事。
    雖然每天體力活有點重,但那又如何,他們幹的開心,幹的高興,都是心甘情願的。
    這幾日,如天上人間,身心不要太愉悅。暫時忘掉叛軍,暫時忘掉自己是個窮光蛋,暫時忘掉娶不到婆姨。
    可惜,這樣的日子是短暫的。
    朱允炆完成樹林布置任務回到營地的第三天,斥候方鐵生,回來了,並且帶來了讓朱允炆震驚的消息。
    長江北岸的叛軍,僅用半天時間,便渡過了長江,衝破了盛庸在長江南岸布置的防守線。
    “這怎麽可能?”,聽到消息後的朱允炆,滿臉的震驚。
    朱允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緊急和李景隆,林忠開始商討。
    的確有點措手不及,按照朱允炆的計劃,六撥拖延時間的議和隊伍,朱棣要渡過長江和盛庸大戰,怎麽也要在十五天以後,可是這僅僅過了十二天,估計第四撥議和隊伍剛到,朱棣便渡過了長江。
    如果不按照朱允炆的計劃進行,即便是曆史,也沒有這麽快啊。
    真實的曆史記載,朱允炆派了三波議和隊伍,朱棣可是都接見了,渡過長江根本沒有這麽快。
    無比嚴肅的特使大人,趙小寶還是第一次見到,趙小寶有些被嚇懵了,他知道,幾天的好日子過完了,戰爭要來了。
    兩千多人的營地,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形勢不對,營地開始陷入到了戰前的緊張氛圍之中。
    朱棣為什麽這麽快就渡江?為什麽比真實的曆史時間節點都提前了?是哪裏出現問題了嗎?朱允炆現在百思不得其解。
    曆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即使朱允炆知道曆史車輪的走向,但,想改變車輪的方向,哪有那麽簡單。
    朱允炆的一係列操作,早已引起了蝴蝶效應,曆史的車輪不僅沒有停滯,也沒有轉變方向,反而是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該如何應對?
    冷靜下來的朱允炆,立即做出了自己的部署,首先,派趙小寶快馬加鞭,回京師,通知守城的長興侯耿炳文,全城立即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城。
    其次,通知統領禁軍的武定侯郭英,開始抓捕紫禁城內所有有問題的太監和宮女,同時,控製所有和叛軍互相勾結的城內奸細,回來的議和人員和還未離開的議和人員,全部控製起來。
    然後,再通知方孝孺,讓早已經準備好的所有讀書人,立刻在城內展開宣傳,軍民一心,共同保衛京師,保衛家園,打敗叛軍。
    趙小寶帶著朱允炆的信物,帶著李景隆執筆,朱允炆口述的書信,快馬加鞭,趕往京師。
    任務緊急,臨走前,朱允炆千叮嚀萬囑咐,第一,讓趙小寶注意安全,第二,一定要把書信親手交給守城的耿炳文將軍。
    趙小寶長這麽大,從未覺得自己如此重要過,也從沒想過,他一個小兵,要給京師的那些侯爺和一品大員傳遞信件。
    這是趙小寶人生的光輝頂點,死又如何,都值了,他要對得起特使大人對他的這份信任。
    趙小寶離開了,朱允炆的心也懸了起來,他怎麽都想不通,朱棣渡江的時間,為什麽提前了。
    兩天前,長江北岸,朱棣大營。
    朝廷的第四撥議和隊伍到了,是兵部侍郎蹇義和一個翰林待招解縉。
    不管來的是誰,朱棣現在根本不見。
    朱棣除了親自接見了慶成郡主和茹瑺帶領的議和隊伍以外,其他的議和隊伍,朱棣一概不見,全部由屬下接見。
    如果不是給長江對岸的道衍大師拖延時間,朱棣根本不想讓這些人過江來。
    話說這道衍大師已經過江十天了,一直傳來的消息是再等等,再等等,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朱棣現在等的有些著急了,哪有心思接見議和的人。
    就在朱棣的屬下接見蹇義和解縉的時候,對岸的道衍大師,傳來了消息,一切準備妥當,今晚渡江。
    朱棣按捺住自己興奮的心情,終於要過江了,過了江,一馬平川,直取京師,謀劃多年,離最後的勝利越來越近了。
    朱棣傳下將令,所有部隊今晚做好渡江準備。
    一時間,朱棣大營所有人全部都動了起來,這是做大戰前的準備。
    蹇義和解縉還沒來得及和對方的人開始談判,便被人告知,讓他們速速離開,還處於懵逼狀態的蹇義和解縉,人都沒見到就要離開。
    蹇義和解縉當然不肯罷休,他們來可是有目的的,一是議和,二是想和燕王搭上關係,他們出發前,茹瑺已經回到了京城,蹇義第一時間拜見了茹瑺。
    也確實打聽了到了一些情況,茹瑺見到了燕王,至於和燕王除了議和還談了什麽,茹瑺諱莫如深,談了什麽,茹瑺才不會傻得都告訴蹇義。
    不告訴並不代表蹇義猜不到,茹瑺是兵部尚書,蹇義是兵部侍郎,二人對彼此的了解,甚至多過於了解自己的老婆,茹瑺怎麽想的,蹇義一清二楚。
    茹瑺無非就是怕蹇義和燕王搭上關係後,搶了他的功勞。
    蹇義老謀深算,茹瑺找好了退路,他怎麽可能不給自己也找後路,打定主意,蹇義這次來,一定要見到燕王,表明自己的態度。
    蹇義和解縉走出營帳,頓時傻眼了,整個大營的人全都在做著準備,蹇義作為兵部侍郎,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燕王這是要過江。
    “我要見燕王,我是朝廷派來的議和大臣,我是兵部侍郎蹇義,我要見燕王”,蹇義著急了,沒人搭理他,他也不知道燕王在哪裏,也不敢亂走動,沒辦法,隻能大喊,希望燕王能召見他一下。
    朱棣現在哪有時間見他,已經在和自己的將領們部署渡江了。
    “蹇大人,我們該怎麽辦?”,解縉無奈地問道。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反正我不走,見不到燕王,我就不離開”
    “好,那我陪著蹇大人”
    “哼”,生氣的建議一撫長袖,並未多理睬解縉,蹇義根本看不上眼前的這個解縉。
    前兩年,解縉被貶,四十多的年齡了,好說歹說托關係,現在又回到了京城,不過是個不入流的九品翰林待招,在蹇義看來,解縉這輩子已經完蛋了。
    蹇義想不通,皇帝怎麽會派這樣一個小官來和他一起議和。
    朱棣大軍在準備渡江,蹇義和解縉二人就死皮賴臉站在那裏,也沒人搭理他們。
    正在朱棣暢想兵臨京師的時候,突然有緊急戰報傳來。
    魏國公徐輝祖率領二十萬大軍,駐紮徐州和宿州。
    這一消息,如當頭一棒,敲醒了朱棣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