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肩膀上扛著糖葫蘆，十分紮眼。

    路過村裏的時候，一群村民在村裏的一棵大樹下閑侃。

    看見啞巴肩膀上扛得紅彤彤閃著光亮的東西，村民們都很稀奇。

    “啞巴，你扛的什麽東西啊？”，有人問道。

    啞巴看著村民笑了笑，他是啞巴，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是糖葫蘆”

    啞巴也沒想到，身邊的阿意回答了村民的問題。

    “糖葫蘆？糖葫蘆是什麽？看著的確是葫蘆的樣子，啞巴，你這往哪裏扛啊？”，村民知道啞巴不會說話，但還是問他。

    “是山裏紅和糖做的，我們去北平城賣”，阿意再次回答道。

    “賣？”

    “對”

    “看著挺好吃的，多少錢？我買一個”

    “十文錢一串”

    “十文錢？”，當村民聽到阿意說出十文錢的時候，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啞巴。

    啞巴笑了點點頭，表示讚同。

    “啞巴，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幾個山裏紅你要十文錢，你以為北平城的人都是傻子嗎？”

    “啞巴，你就不怕北平城裏的人打死你嗎？”

    ......

    啞巴拉了拉阿意的衣袖，和村民笑了笑，然後和他們揮手再見。

    可村民看著二人的背影，依然在大聲地，毫不避諱地嘲笑著啞巴和阿意。

    也難怪，十文錢，五個山裏紅。

    阿意低著頭，一聲不吭。

    村裏人都不待見她，現在又因為啞巴，把她當成了傻子一樣看待。

    阿意的心裏，其實挺難受的。

    笑吧，笑吧，阿意已經做好了到北平城後，也被人嘲笑的心理準備，更做好了啞巴做的糖葫蘆一個也賣不出去的心理建設。

    村裏離北平城十幾裏路，一路上，不停地有路人問啞巴扛得是什麽東西，阿意都一一回答。

    當得知價錢的時候，全都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一路上問的人很多，但買糖葫蘆的，一個沒有。

    阿意的自信心也一再一再被摧毀，雖然她一再給人解釋糖葫蘆很好吃，一再解釋為什麽貴，但就是沒人理解。

    終於，啞巴和阿意來到了北平城。

    阿意來過北平，知道哪裏人多，哪裏最繁華。

    兩個人選了一個地方，啞巴把插糖葫蘆的草垛豎在地上。

    由於糖葫蘆是一個新鮮事物，又特別的顯眼，阿意還沒開始叫賣，便吸引了不少小孩子的圍觀。

    也有大人上前詢問，這是什麽東西？多少錢？用什麽做的？阿意都一一解釋。

    和一路上的遭遇一樣，問的人多，買的人沒有。

    大人問完便離開了，可小孩子不離開，看著紅豔豔的糖葫蘆不肯走。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糖葫蘆一串也沒賣出去。

    啞巴都開始有些不自信了，心理有些受到了打擊。

    “糖葫蘆，又脆又甜的糖葫蘆”

    阿意有氣無力地喊著，開始有些口幹舌燥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半大小胖子路過，看年齡不超過十歲，身後跟著兩個家丁模樣的人。

    小胖子看見紅豔豔的糖葫蘆，一下子便被吸引了。

    “嗨，這是什麽東西？”，小胖子上前問道。

    “這位少爺，我們這賣的叫糖葫蘆”，阿意連忙笑著說道。

    “糖葫蘆？沒聽說過，好吃嗎？什麽味道？”

    “絕對好吃，脆，酸甜，少爺買一個嚐一嚐就知道了”

    “多少錢一個？”

    “十文錢一串”

    “嘁，十文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賣的是天上的龍肉呢”，小胖子鄙夷地說了一句，便要轉身離開。

    阿意的臉一下子便沮喪了起來。

    可當小胖子轉身看見周圍圍著一群窮小子，看著他們那眼巴巴的眼神，小胖子頓時像是受到了什麽啟發似的。

    “管家，拿十文錢，給本少爺買一串這什麽......”，小胖子喊道。

    “少爺，是糖葫蘆”，阿意連忙補充道。

    “對，糖葫蘆”

    “是，少爺”，小胖子身後的其中一個人，從懷裏掏出一大串錢，數了十文，交到了阿意的手裏。

    阿意興奮的甚至手都開始有點發抖。

    “請你給這位少爺挑一串吧”

    管家模樣的人隨手挑了一個看見果子大的糖葫蘆，雙手遞給了小胖子。

    小胖子拿到糖葫蘆後，先是仔細看了看，然後又傲嬌地掃視了一眼身邊這些眼巴巴看著他的窮孩子們。

    在他們的注視下，張口咬下了一個糖葫蘆。

    這一刻，小胖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咯嘣嘣”，隨著小胖子的咀嚼，脆生生的糖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阿意一臉緊張地注視著小胖子的表情，想從小胖子的表情裏得到些什麽訊息。

    “噶嘣嘣”

    “噗”

    小胖子一邊吃，一邊吐出山裏紅的核。

    小胖子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都來不及說話，三下五除二，便把一串糖葫蘆給吃完了。

    “好吃，真好吃，真是太好吃了，真的是脆的，甜的，酸的”

    阿意看著小胖子滿足的表情，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管家，掏錢，再給我買十串”，小胖子喊道。

    “少爺......”

    "少廢話，這麽好吃的東西，我得帶回去給我娘，給我爹都嚐嚐，太好吃了"

    “是”，管家聽了少爺得話，無可辯駁，隻好掏出一百文錢，又拿了十串糖葫蘆。

    啞巴笑了，小胖子真是太識貨了，不僅識貨，還挺孝順的，還記得好東西要給爹娘帶點。

    阿意都有點懵了，這一下就賣出去十一串，賣了一百一十文錢。

    這錢，賺的也太簡單了。

    小胖子從管家手裏搶過兩串糖葫蘆，一隻手拿一串，左右開弓，嘎嘣嘣吃起來。

    “真是太好吃了”

    小胖子一邊吃，一邊走，一邊說。

    小胖子的舉動，引起很多人的好奇。

    真的有那麽好吃嗎？

    小胖子不可能是托，因為小胖子是北平城有名的商賈之子，家裏有錢，怎麽可能是托。

    小胖子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小胖子剛離開，便有兩個穿著不普通的女子上前詢問。

    聽了阿意的介紹，果斷掏錢，一人買走一串糖葫蘆。

    看著兩個女人吃糖葫蘆的表情，應該是味道不錯。

    “糖葫蘆，又脆又甜的糖葫蘆”，阿意的叫賣聲也開始大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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