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爸跟瓊姐鬧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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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鄉下吃龍蝦,是一種不同的人生感受,我們也鬧了很多的段子,不過還好沒出過多的狀況。在這種場合,大家都顧著各自的麵子,所以瓊姐沒有跟嬌姐鬧僵;我和宋媛媛也隻能克製著。不管怎麽著,在一起就是一種幸福。
下午采訪車要回去,嬌姐一個車子也送不了我們那麽多人,於是我打電話給我爸爸讓他來接,我就是要看看嬌姐和我爸爸他們之間,是怎樣的曖昧。
當然我爸爸也早就知道,我們喝酒之後到了瓊姐家裏。他肯定很疑惑,為什麽我會找瓊姐。隻是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早就溝通過,從昨晚到今天這一段時間裏。昨晚應該沒有機會,今天下午瓊姐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上午呢?
我還有一個疑惑,我在瓊姐家,我爸是怎樣給我媽解釋的。他肯定不會說出他跟瓊姐的關係。那麽說在他的一個同事,或者下屬家裏?那麽我怎麽到的瓊姐家裏的呢,我怎麽認識的瓊姐呢。
我想,我爸會很樂意來接我,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叮囑我怎麽說,才跟他對我媽說的不矛盾,不然真的露餡了。這樣天下就會大亂了。當然我也不希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一個破碎的家庭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何況馬上我就要上大學去了,暑假也許他們會因為我和平相處,但我一旦上大學去了,估計冷戰就會開始,我在回到家裏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還在一起就真的不知道了。
如果說,孩子是家庭的潤滑劑,各種小矛盾可能都會過去,因為他們害怕傷害我這個孩子。但一旦我離開了家,去上大學,那可能就會另當別論了。他們沒有了我這個孩子當共同的目標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就會升級。
即使我已經成年了,我也不希望他們分開。分開了,三個人就不再是一個家庭,即使他們不再另外組織家庭,我也要兩邊跑。因為即使我爸再有錯,他依然是我爸。我媽再沒錢,她也還是我媽。
更何況,他們會各自獨立生活嗎?尤其像我爸,肯定會重組家庭,那時候我又要接受他們各自的另一半,這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情。即使是他跟瓊姐,那時候我也不會用現在的心情對待瓊姐。
那時候我見到瓊姐的時候,我就會想到她怎麽害了我媽。所以,無論如何,我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爸爸過來的時候,瓊姐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我特別叮囑瓊姐和嬌姐,不要對我的同學說我爸爸是局長。讓瓊姐給工作人員說,也別喊我爸局長。我不希望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這樣就會破壞我和同學之間純潔的友情。
爸爸說,那麽很辛苦啊,鄉下風大,太陽也毒辣。
嬌姐說,盧陽爸爸,你來了。辛苦怕啥,孩子高興,我們吃點苦有什麽呢。
瓊姐說,你別得了便宜再賣乖了,你是沾了我表弟盧陽的光,才來享受龍蝦大餐的,好不好。你說,你辛苦什麽。
嬌姐說,好好,你辛苦,我來沾你的光了,沾盧陽的光了,好不好。我來送這幾個孩子就是多餘。
我爸說,都辛苦,都辛苦。你們都辛苦。我下次專門挑時間請二位好不好。
嬌姐說,好不好,我們說了不算,要不要請我們兩個大美女,要問你兒子。
她說著,隻盯著我。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我低下頭,什麽也不說。
其他人聽著好像很正常,但我知道嬌姐步步緊*,每句話都夾槍帶棒的,讓瓊姐、我爸,還有我都難於招架。
還是我爸老辣,說,你看孩子再這裏吃了不少東西吧,付錢沒有。出來玩,可不能讓你們再破費了。
胡璐薇說,叔叔,老板說了,我們給他做了宣傳,這頓飯就算是我們的代言費了。
王丹丹說,我還是第一次掙錢呢,第一次掙錢吃了一頓小龍蝦。瓊姐,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別忘了我啊。
李師石說,你想的挺美,我這樣的玉樹臨風,當個模特賺點外快還差不多。你就別想了。
王丹丹說,你這是身材歧視。說著,又追上去。真是一對活寶,說是一對冤家也不過。
遠的我爸和嬌姐就給他們送到車站,比如宋媛媛。近的就順便送到家,比如王丹丹。王丹丹在我姥姥家那裏,我爸是知道的。
我爸說,局裏還有工作,我於是說我幹脆也到局裏,看看瓊姐怎樣工作,拍的我們怎麽樣。我爸也沒有反對。
到了局裏,我說我隨便轉轉。一會就見瓊姐到我爸的辦公室來了。我於是悄悄跑到門外偷聽。
就聽我爸說,不管怎麽樣,都要謝謝你,照顧幾個孩子,這邊還有工作,估計忙壞了。
瓊姐說。還好,有我朋友幫忙,不然我真的弄不來。
我爸說,你怎麽認識的盧陽啊。
瓊姐說,我正要問你呢,他自己打電話給我,說是從你的手機上看到的我的號碼。你說怎麽回事。
我爸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的孩子太精明了,太敏感了。我不知道他怎麽就知道你的號碼了。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嬌姐說,你以為呢。他不知道,來找我幹什麽。現在的孩子多聰明了。不過,我很喜歡他的,他跟我弟弟差不多。
我爸說,你昨天才認識的他嗎。
瓊姐說,不是的,前一段時間他來找的我,我沒告訴你。
我爸說,他沒有找你的事吧,他有沒有罵你。
瓊姐說,盧陽很懂事的,沒有。我答應他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家庭的,我會好好處理跟你的關係的。我也會找到我喜歡的人,把我自己給嫁了的。
我爸說,哦。
這時候樓道裏有人走路的聲音,我趕緊站直身體,裝作若無其事、隨便走走的樣子,等那人走過,我又貼近門邊偷聽。
就聽我爸說,你怎麽不告訴我呢,你什麽事情都瞞著我,你當我是空氣啊,你們把我當猴耍是不是。
我爸說的時候,聲音顯然提高了八度,我沒怎麽聽到我爸發火的樣子,也沒怎麽聽到過我爸發火的聲音。
瓊姐也提高了聲音,說,我怎麽把把你當空氣了,怎麽把你當猴耍了。是不是盧陽一來找我,我就要告訴你,讓盧陽和你幹去,還是讓你跟盧陽媽媽談判去啊。要不然,就是讓盧陽媽媽跟你鬧啊,你說。
我爸說,不管怎麽說,你都應該告訴我。我不想傷害我兒子,我更不希望你去傷害我兒子,瓊姐說,什麽,我傷害你兒子,你問問盧陽,我傷害他了嗎。我把他當親弟弟,我對我親弟弟,都沒這樣過,你說我怎麽傷害你兒子了。
我爸說,你這樣就是傷害我兒子了。他知道我們的事情,你覺得他心裏還能像平常一樣啊。他心裏該有多煎熬啊,你還說沒傷害我兒子。
瓊姐說,行,你說傷害了,就傷害了。反正我怎麽說你都不相信。你是法官,你想給我怎麽判刑都行,你把兒子領走,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我爸說,你別說的我跟個流氓似的,什麽叫我別再來找你。
瓊姐說,好好好,我錯了,是我找的你,我犯賤。我走了。
我聽了,知道瓊姐要出來了,但我又躲不了,於是裝作從外麵走到我爸辦公室門口的樣子。與瓊姐幾乎撞了個滿懷。
我看到瓊姐一臉的陰鬱,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一邊還拿紙巾抹臉。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瓊姐這個樣子,她從來都是幹練、陽光的樣子,我沒見過她那麽低沉,那麽陰鬱。
我說,瓊姐。
瓊姐沒有回答,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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