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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被安排睡在宋媛媛弟弟的床上。
    宋媛媛家有電視，我們看了一會新聞，宋媛媛的媽媽說，累了一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李想說，讓我玩一會你的手機，你出去吧，別騷擾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說，不要了，在人家家裏。
    李想說，我說讓你幹什麽去了嗎。你還是心裏有鬼。再說了，不在人家家裏，在哪裏呢。機會不是時刻都有的。
    我說，我去衛生間。
    宋媛媛的房間與她爸媽的挨著。我覺得去敲門，很不好意思，生怕讓她父母發覺了，這樣特別不好。但我還是輕輕敲了一下。
    宋媛媛沒有出聲，但開了門。看到是我，就把我往外推，準備關門。
    我呢，試探性的往裏擠了擠，誰知宋媛媛並沒有真的把我往外推。我就擠了進去。
    宋媛媛說，這樣不好，我爸媽很敏感的。
    我沒有說話，直接就擁著她了。她呢，也沒有說什麽，推了推我，見推不動，就讓我擁著了。
    宋媛媛說，你現在臉皮那麽厚了呢。
    我說，我也就在你這裏臉皮厚。
    宋媛媛沒再說什麽，然後用胳膊抱住我的腰。我們就這樣臉對著臉，對望著。我覺得不好意思，就有些尷尬的笑了。
    宋媛媛說，你笑什麽。
    我說，不笑什麽。
    然後我就腳下動了，身子往右邊一歪，然後再往左一歪。宋媛媛也跟著我的節奏左右搖擺，我感覺我們就像我桌子上擺的陶瓷的情人俑一般。
    宋媛媛說，我們家這個坎不知道能不能過去。
    我說，一定能過去。何況你們又沒有太高的要求。
    宋媛媛說，要是能過去這個坎，我能把大學上下來，家裏不怎麽太欠賬，那麽我大學畢業之後找個工作就能幫助家裏了。要不然我現在就得打工去。
    我說，擺個小攤，怎麽著每個月也能賺一兩千塊，再加上地裏的收入，供你上大學還是問題不大的，何況還有我呢，錢我說過了，先借給你，你以後再還。
    宋媛媛不再說話，直接就趴在我肩上，不過我們還保持著左右晃動的姿勢。隻不過是輕輕的晃動。
    時間就像靜靜的流水一樣慢慢的流淌著，我從沒有這樣抱著一個女孩，抱著她，跟摟著她完全不同的感覺。我感覺整個空間這時真的充滿著星光，就像整個夜晚的天空忽然濃縮到我們這個房間一樣，神奇而燦爛。
    宋媛媛過了很久說，這樣你感覺好嗎。
    我說，好。
    宋媛媛說，今天我一下子就慌了，你一來，我就覺得有主心骨了。我以前沒覺得是這樣的人啊。
    我說，我也沒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我以前都是別人給我做主。
    宋媛媛說，我覺得你今天好像特別會說話，我以前怎麽從來沒有感覺到呢。
    我說，我今天表現的有那麽好嗎。
    宋媛媛說，到現在我還感覺跟做夢一樣，你怎麽一下子就變成超人了呢。
    我說，你這樣一說，我也像做夢一樣了。
    宋媛媛說，你回去吧。不然我爸媽，還有李想覺得我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我說，再等等，讓我再做一會夢。
    宋媛媛說，我以前覺得自己很自立。現在你讓我感覺我有種把自己賣給你的感覺。
    我說，那你就賣給我吧，隻賣靈魂。
    宋媛媛說，我怎麽聽著那麽肉麻呢。你現在也會說肉麻的話了。
    我說，我錯了。
    回去的時候，果然李想說，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有。
    我說，你是不是認為我會乘人之危啊。
    睡在床上，睜著眼睛，我忽然聽到窗外傳來的青蛙的叫聲。這叫聲有時候是獨奏，有時候又是合奏，抑揚頓挫，鏗鏗鏘鏘，像一首雄渾的交響樂。我就在這樣的合奏聲裏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時候我們再去宋媛媛家的魚塘裏的時候，發現昨天處理幹淨的河麵又飄出許多魚來，看來這魚塘的魚真的就保不住了。
    我問，有沒有打電話給鄉裏，給市裏。
    宋媛媛的爸爸說，打了，說是讓市裏環保局的人看看。到現在還沒來。
    我說，昨天應該來啊。
    上午，市裏的環保局來了一個年青的技術員，說用瓶子裝了一些水，回去化驗一下。他們都圍著，問，要給個說法。
    技術員說，我隻負責化驗，至於說法，你們要問領導去。
    於是這些承包魚塘的，群情激昂，圍著技術員不讓離開。但這總歸不是法兒，於是一群人一合計，就一起簇擁著去鄉裏找領導。
    我不知道他們找鄉裏的領導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我們個人確實也無能為力。打官司嗎，這些老百姓經得起這麽折騰嗎。誰又經曆過這些。
    隻聽著宋媛媛的媽媽在旁邊哭，宋媛媛跟著哭。
    我說，我給瓊姐打個電話。
    宋媛媛說不再哭了，給她媽媽說，盧陽給電視台的表姐打個電話，也許能幫上忙。
    瓊姐說，這些工廠怎麽那麽黑心呢。可是我不負責環境這一塊，你知道我隻負責旅遊娛樂這一塊。就像你們語文老師不好負責數學一樣，你懂不。
    我說，我懂。
    瓊姐說，你怎麽那麽傻呢，給你爸說啊，這事總歸得經過你爸。我去說也不合適是不。
    掛了電話，我對宋媛媛說，瓊姐正在向上匯報，我們等著吧。我先跟家裏打個電話。
    我給我爸打了電話，我爸說，你不到鄉下去了嗎，就在那裏玩就是了。有什麽事，快說，我還忙著呢。
    我說，這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跟你們電視台關係大了。老百姓魚塘的魚全死光了，都是汙染的結果。老百姓的事就是大事。
    我爸聽了，有一會沒說話，說，我會安排的，一會就會有記者去報道，你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瓊姐能不能一起來，我說。
    我爸說，好吧，到時候讓她給你帶點吃的。
    我說，你們要先到鄉裏去，他們在鄉政府找領導解決呢。
    我爸說，好的。
    一會瓊姐來電話，說，你個小壞蛋，是不是想我了。非要我去幹啥。
    我說，你不想來啊。
    瓊姐說，我是想去，但是想做一個記者去報道。我聽了，也很氣憤，也想報道到底。我想，我還是有點社會責任感的。但是這次去，也隻是臨時借調，不能當出鏡記者的，隻能打打雜。
    我說，你要不要當出鏡記者。
    瓊姐說，你別生事了，這不是砸別人的飯碗嗎。
    我說，好吧。
    掛斷電話，我對宋媛媛說，瓊姐說了，他們社會新聞的記者回來的，瓊姐也會跟著來。事情也許有轉機。你暫時不要跟叔叔說，讓記者直接到鄉裏找，也許更好。
    宋媛媛哽咽著說，謝謝你。
    說著，拉了一下我的手，我趁勢抓住她的手，好久才放開。
    2013年4月11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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