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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媛媛媽媽說，那怎麽行，怎麽能用你的錢呢。
    李想說，阿姨，你就不要太客氣了，你們不用盧公子的錢，誰用啊。你們用盧公子的錢，就等於你們用宋媛媛的錢。
    宋媛媛用腳踢了李想一腳，說，去。一邊去。
    我說，阿姨，你們什麽時候賺了錢再給我就是了。這本來就是我爸媽給我備用的。我爸媽對我用錢很放心的，我會告訴他們，他們也一定會支持我的。
    李想說，我見過盧叔叔和阿姨的，很通情達理的。再說了，人家盧公子哪在乎這一點錢。
    宋媛媛爸爸說，人家再有錢，也是人家爸媽辛苦掙來的。
    我說，你們先做點小生意吧。我看人家擺攤的也就一輛車子，幾種水果。估計幾千塊也夠了，不應該很辛苦。
    李想說，還能顧著家裏地裏活。
    我說，叔叔阿姨，你們別太難過了，坎兒會過去的。我們出去轉轉，看看你們村裏的夜景。
    宋媛媛爸爸說，去吧，去吧，來一趟農村也不容易。媛媛，你帶著去轉轉吧。
    宋媛媛這時候把手鬆開，站起來就往外走，宋媛媛爸媽估計也都看到了，互相遞了個顏色。
    出了門我就抓住了宋媛媛的手。
    李想說，你們也要顧忌一點，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呢。
    我說，你也算個人呢。
    宋媛媛說，別讓村裏其他人看到了。
    李想說，你看看，怕被村裏人看到，就不怕被我看到，怎麽做人的差距那麽的呢。
    我們出了村外，不覺就到了河邊，河邊現在倒是沒有人了。
    月光在上，風現在小了，從田野裏吹來，一股泥土的味道。我幾乎就沒有聞過這種味道，隻在書上看過類似“泥土的芬芳”的句子。現在倒是真的感受到了。我還聽到青蛙的叫聲，從河裏傳來。
    李想說，盧陽，你拉我來，就是讓我當你的電燈泡是吧。你知道當電燈泡多難受嗎。我到那邊看一看啊。
    我說，別走遠，丟了我們可賠不起。
    李想說，我不走遠，怎麽給你們製造機會啊。
    我和宋媛媛在河岸上坐下，宋媛媛把我的胳膊緊緊抱住，頭壓在我的胳膊上。我的胳膊正好擱在她的胸上，而且是兩個。這讓我實在不能靜下心來，總是產生一陣又一陣的衝動。
    我說，你不是準備咬我的胳膊吧。
    宋媛媛說，咬你不行啊。
    我說，我的胳膊都麻了。
    宋媛媛說，對不起啊。
    她於是鬆開了我的胳膊，我呢趁機把胳膊拿開，然後繞過她的後腰，直接摟住她。
    她也用胳膊從後麵摟著我的腰，這下更讓我受不了了。她的整個胸部貼在了我的身上。我早就知道她不穿裏麵硬硬的一層的，裏麵隻有薄薄的軟軟的一層背心。這樣我完全陷入了一種從沒有的體驗了。
    我們就這樣互相抱著，誰也沒說話。一會，我渾身大汗，滿頭是汗。一方麵是熱的，雙方的體溫相加，幾乎融化了我；一方麵是我的心裏的熱度，和心裏的異常的感受。
    宋媛媛說，怎麽了，怎麽那麽熱。
    我說，你不知道啊，男的本來基礎體溫就比女的低。
    宋媛媛說，真的啊。你怎麽這也知道。
    我說，你不知道我媽是幹什麽的了，是醫生，硬熏也熏出來了。
    宋媛媛說，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在農村隻能熏出泥土味，是不是。
    我說，熏出泥土味，有什麽不好。不過，這三年，你身上的泥土味真失掉了不少。
    宋媛媛說，是嗎。
    我說，是啊。你看，以前穿的跟現在大不一樣，人走路也不一樣了。
    宋媛媛說，走路有什麽不一樣。
    我說，自信啊。腰直了，頭抬得高了。還有說話也不一樣了。
    宋媛媛說，我說話有什麽不一樣了。
    我說。也很自信了，跟城裏的孩子沒什麽區別了。還有口音，普通話顯然標準多了。你上大學要是還像以前一樣，人家就會嘲笑你。
    宋媛媛說，你是不是一直在關注我這些了，你以前是不是嘲笑過我，你說。
    我說，我哪有嘲笑過你。
    宋媛媛伸手在我身上摸了一把，說，你說，你有沒有嘲笑過我。
    我被抓的身上發癢，笑著說，你別摸了，一會滾到河裏去了。
    宋媛媛於是就麵向著我，躺在我的懷裏。我有些手足無措，手實在沒地方放。宋媛媛倒是很大方，抓住我的手直接就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弄得我手很快出了汗，心裏也出了汗。
    我們就這樣呆著，誰也不說話。我低著頭，看著她，她看著我的臉。我隻是不好意思看她的臉。實際上晚上也看不到什麽，隻是能看到她的兩隻閃亮閃亮的眼睛。
    我們都能互相聽到對方的呼吸，不自然的呼吸。
    我們就這樣呆著，許久許久，也許隻是感覺許久許久。直到聽到李想的腳步聲，宋媛媛才坐起身來。
    李想說，那麽也該纏綿夠了，很晚了，阿姨叔叔該急了。
    走著走著，前麵傳來一陣狗叫，宋媛媛本來拉著我的手，忽然就抓的緊緊的。誰知狗竟然從前麵人家裏衝了出來，而且往往的聲音還很大。
    李想說，趕快跑啊。然後轉身就跑。
    我本來也很害怕狗，但宋媛媛一抓住我，我倒來了一股英雄氣，站住不動了。我說，別怕，你越跑狗就越追你。
    這是我爸告訴我的，以前在城裏見的都是小狗，我爸用隻要一叫，狗就反而退了。今天聽聲音應該不是小狗。
    果然，是一個半大不大的狗，黑色的，在月光下，還是很清楚的。
    宋媛媛嚇得抱住了我，頭都拱進我的懷裏。
    我振作起來，大聲的叫，去，一邊跺腳，一邊彎腰準備找東西反擊。
    果然，狗被嚇了回去，離開我七八米跟我們拉開了架勢，汪汪的叫，我也滾，滾的對著它叫，一邊叫，一邊還要稍微往前衝。狗反而一邊叫，一邊往後退，身子向後，隨時準備逃走的樣子，聲音慢慢變小，最後幾乎沒了聲音。
    這時候院子裏也傳來了人聲，叫狗、狗的。狗真的就進了院子。
    我們於是喊李想，李想趕緊跟了過來，一起穿過了封鎖線。
    李想說，你們沒事吧。
    我說，我們能有什麽事啊，不就是一隻小狗嗎。看把你嚇得。
    李想說，看你牛的。讓我摸摸你的頭，要是沒有汗，我就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你敢不敢讓我摸一摸。
    我真的是滿頭是汗。我說，你摸吧，我確實不是英雄，你沒必要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真的摸了摸，說，還好，不然我不得羞愧的跳河去啊。盧陽，你救了我一命啊。宋媛媛，你也別看不起我，你看，我也不是不比盧公子差多少吧。
    宋媛媛說，你比人家盧陽差多了。
    李想說，盧陽怎麽就比我強了。
    宋媛媛說，麵對死亡，所有人都害怕，沒有不害怕的，不害怕就不是人了。但英雄是什麽，就是以大無畏的氣概麵對死亡，有時候反而保住了生命。李想，你說，是不是。
    李想說，盧陽你別拉我，還是讓我去跳河吧。
    我說，誰拉你了，那邊就是河，去跳啊，你跳啊，一直往前麵走，不要往兩邊看，你就會融化在藍天裏。
    宋媛媛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她趴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每一處的顫動。
    李想說，盧陽，沒想到你那麽狠心，還有宋媛媛，你們倆都過河拆橋，氣死我了。
    我說，宋媛媛，你聽見了沒有，李想是埋怨你，想讓你給搭個橋，你聽見沒有。
    宋媛媛說，行，我就給他搭個橋，也讓他有橋拆。
    2013年4月10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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