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元山上有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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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俱備,張懷這一行人終究還是要離開白塔鎮。
來的時候這些人心懷鬼胎,想的都是一件事,找的人卻是大不相同。
在白塔鎮發生的事情不多,唯有趙武川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似乎除了張懷、範敏萱和始作俑者方一橫之外,再無人知曉趙武川的下落。
方一橫躺在拉貨物的馬車上,半眯著眼睛看著頭頂北飛的大雁,心中思緒萬千,所思所想離不開蘇之衍一人。
陰陽家星子,一家學派的絕對領袖,疑似殺過保慶帝。
最要命的是,他還想殺如今的小皇帝。
永寧帝當道,朝堂之上牛馬黨爭,宦官掌兵,太後聽政。
翻遍史書,阻礙國家發展的種種弊端都在製約著大齊王朝,像是腐爛根莖,漸漸蠶食參天大樹的生機。
但有一點,永寧小皇帝在位期間,全國有超過八成的百姓吃飽飯。
京城裏的牛馬蛇神,妖魔鬼怪也僅限於在京城內鬥法。
百姓沒有深受其害,如此,也就夠了。
方一橫不認為刺殺永寧帝,皇權更替,龍椅換人之後,下一任皇帝會比永寧帝做的更好。
所以,在方一橫看來,永寧帝不能死。
永寧帝不死,方一橫的朋友海參,教他本領的江百川、鄧通天、司空玄便有生命之危。
一麵是天下蒼生。
一麵是良師親朋。
方一橫腦海中一團漿糊,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正當方一橫漸漸困倦,哈欠連連時,範家掌上明珠範敏萱策馬而來。
範敏萱本就長得英武超然,騎乘高頭大馬讓她看起來越發不輸男兒郎。
“張懷那廝不知又搞什麽幺蛾子,非要繞路去平青城”。
方一橫嘴角上揚,這個張懷還真是廁所裏蹦高,越來越過分了。
“靚女,途徑平青城不是你們原本的計劃嗎?”。
範敏萱搖頭,臉上有些凝重,說道“當然不是!雖然沒有任何跡象,我還是懷疑張懷繞路十有八九是與你有關,你自己小心”。
方一橫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我跟你說的話你好好考慮,這一路上你能夠看到我的實力,跟我合作你不吃虧”。
範敏萱相信方一橫是人中龍鳳,可像他這般的人中龍鳳京城當中有千千萬,與他合作真的能夠執掌範家嗎?還是說會被方一橫拉著墜落懸崖,粉身碎骨。
範敏萱不敢選擇。
夜幕降臨,大部隊安營紮寨,張懷帶著兩個護衛乘著濃濃夜色離開。
方一橫發現了,卻沒放在心上。
真正的蛟龍眼中不會裝下魚兒。
方一橫亦是如此,在他看來,張懷頂多是一隻惡心人的蒼蠅,連胯下凶器都保不住,還能指望他做成什麽大事。
第二天隊伍繼續前行,偏離的原本路線,日過正午時抵達平青城。
平青城被幾座大山環繞,在城中眺望城外隻能看見青翠欲滴的山色,平青城由此而來。
張懷等人在驛站入住,簡單吃過午飯,張懷大搖大擺的前往衛浮房間。
衛浮說不吃驚是假的,但凡是有點眼力價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和張懷的不對付,他是青州營將軍,張懷是皇宮裏的掌事太監,按照身份地位來說,的確是張懷要壓過他一頭。
可衛浮是行伍中人,做不來虛與委蛇,不喜張懷都寫在了臉上。
所以,衛浮認定,張懷來找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過他和方一橫有同樣的看法,都將張懷這個沒鳥達人放在眼中,張懷怎麽看都不像是黃鼠狼。
“張公公,我要休息,有事還請直說”。
衛浮的語氣和臉色一樣僵硬,像是軍中刀劍,直來直去,紮的人生疼。
張懷諂媚的笑著,說道“咱家和方家那小子有些誤會,想著衛將軍給咱家從中斡旋斡旋,京城是個修羅場,哪有永遠的朋友或是敵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咱家和方家小子當朋友,對咱家好,對那小子也好!”。
衛浮冷笑,還不是因為你看阻攔不住方一橫起勢,方一橫到了京城就得接過方振身上擔子,好歹也是銳士營都統,可以接觸到齊將軍的軍中權貴,你個雜碎不上趕著巴結才是怪事。
“並非我不幫張公公,我是粗人,不懂得巧舌如簧,小方又是牛脾氣,張公公非要栽贓他殺了趙武川,這種過節我斡旋不了”。
張懷咂了咂嘴,說道“是是是!是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方家小子,這不想著眼下為方家小子造勢,給方家小子一個積累功勳的機會”。
衛浮眉毛一挑,顯然被張懷說動,和功勳掛鉤,他也會眼紅。
“張公公明說,我和方家有些淵源,想來我的話小方還是聽的”。
張懷手指門外青山說道“衛將軍可曾聽說過三元山上的山匪?”。
衛浮點頭,回答道“有過耳聞,聽說山上匪患猖獗,來往行商必須得送上買路錢,給的少了山匪便會殺人,平青城縣令可有剿滅之策?”。
張懷歎了口氣,臉上全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這個衛浮未免有些太愣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他還不能明白張懷的用意。
“平青城剿滅不了山匪,一來是人手不夠,二來是山匪每年都會給平青城縣令大把銀子,縣令手下的快手衙役或多或少和山匪都有勾結,三元山山匪就是一塊毒瘤,衛將軍想想,倘若是方家小子鏟除了這塊毒瘤,等返回京城,你我呈上去的邸報再稍加潤色一番,對方家小子來說,是不是個潑天功勞?這份恩情能不能讓咱家和那小子之間的嫌隙一筆勾銷?”。
衛浮恍然大悟,鬧了這麽半天,是這麽一回事。
衛浮思慮再三,最後十分認真的回答道“我說不準,我得跟小方商量一番,你真的沒有其他醃臢心思?”。
張懷攤開兩條手臂,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咱家還能如何?方家小子起勢已是必然,除非當著你的麵幹掉那小子,不然就是在跟將來的銳士營都統作對,你以為咱家分不清其中的輕重嗎?機會隻有一次,幹不幹在你!“。
衛浮起身,興衝衝喝喊道“幹!娘的!誰不幹誰是兒子,我這就去找小方,就算是綁老子也要把方一橫綁到三元山“。
張懷看著衛浮的背影遠去,臉上終於浮現奸計得逞的冷厲笑容。
他說的都是實話,要麽當著衛浮的麵幹掉方一橫,要麽眼睜睜看著方一橫坐上銳士營都統的寶座,然後再來找自己算賬。
張懷隻能選擇前者。
方一橫決不能留。
索性就連衛浮一並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