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澀裏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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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動會的最後一個夜晚是一場閉幕式,操場中心簡單地搭起一個台子,配上幾盞五顏六色的燈光,再加上幾個音箱,就可以給學生們送上最後的狂歡。
    舞台上的燈光,快速地變化閃動著。遮蓋住了夜空裏那微弱溫柔的星光,五彩斑斕的燈光衝擊著我的眼睛,叫我不大能睜得開眼。
    幾個音箱正放著最流行的韓語樂曲,激動快節奏的音樂聲,打破了本該屬於夜空下的寧靜。
    舞台的正中心,幾個女孩正在上麵跳著舞。短衣,短裙,大長腿,長發,紅唇,大眼睛的她們,頓時成為了大家眼中的焦點。一個個撫媚的身姿,一段段柔美的舞蹈,引得場上的學生們都熱血沸騰了起來。有些男同學更是誇張,直接伸腳踏上座位,踩在觀眾席之上,手舞足蹈地和上麵的幾個女孩互動著。
    不過要說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那幾個女孩當中的主舞。也就是周傑義那籃球隊裏的學妹。那學妹雖說是打籃球的,但卻是看不出一點健美的痕跡。短衣短裙襯出了她的細胳膊細腿,還有那和巴掌一般大的小蠻腰。腰間的肌膚也可以稱得上是“膚如凝脂”,有著像牛奶般絲滑細膩的白淨感覺。
    她在舞台上的台風,也是有模有樣,把控得當的。時不時朝觀眾席調皮地眨眨眼,性感地嘟嘟唇。引得觀眾席裏的男生們,都是驚叫連連,大喊著“女神”的。
    但我看著她們就是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感,本就嘈雜的音樂,加上學生們的尖叫聲,一驚一乍的,讓我的心髒都有了些難受。
    但或許也是嫉妒吧,嫉妒她這麽漂亮,嫉妒她這麽有才華,還嫉妒她能夠成為眾人的焦點……
    也許她和周傑義還真的是天生一對吧,一個校花和一個校草,不正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的嗎?我也想不出任何能夠拆散他們的理由……
    一想到這,我的心情便愈加煩躁了些。我抓起了身旁的書包,一瘸一拐地拖著受傷的腿,獨自離開了觀眾席。想去找個清靜的地方,安靜地歎口氣,理清我腦海裏胡亂交雜著的思緒。
    膝蓋上的傷口,還隱隱約約地泛著疼。走路時,我還不敢太過彎曲膝蓋,害怕上麵的傷口又裂了開來。
    我隨意地靠在校道一側旁的欄杆上,腿上的疼痛,讓我不想再往前走去。
    這裏離操場沒有很遠,耳邊那嘈雜的音樂和尖叫聲依舊很大,但好在我的心髒也能稍微平靜了一點。
    校道旁的路燈沒有全開,幽暗之間,隻有微弱的星星灑下一點光亮。
    微涼的風輕輕拂過,我不禁地縮了縮身子,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就快來了,寒風裏竟夾雜著些初生青草的清新味道,帶著點沁人心脾的芳香。
    我微微地閉上了眼,小心試探般地輕嗅著。任由自己陷入寧靜裏,陷入幽黑之中。
    …………
    “喵嗚~~”
    一陣奶萌奶萌的貓叫聲傳到了我的耳邊,我睜開眼低頭看去,原來是“奶昔”呀。
    奶昔在我腳踝邊上蹭著,它疏鬆柔軟的毛發,蹭得我的腳踝還直癢癢。它大概是和周傑義在校園裏跑熟悉了吧,現在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隻敢畏畏縮縮地躲在垃圾堆旁了。而是開朗調皮了許多,敢在學校裏到處攛掇了。
    “奶昔,你在這裏幹嘛呀!”
    我蹲下去把奶昔抱了起來,捧在了懷裏。我伸手撫弄著它的毛發,撓了撓它的下巴。
    它還是像以前一樣,一舒服就喜歡“呼嚕呼嚕”地叫起來,眼睛還眨巴眨巴地眯成了一條縫,愜意的像個睡懶覺的老大爺一樣。
    “你手上還有傷呢,別摸奶昔了,我都好幾天沒給它洗澡了,它現在呀髒的很呢。”
    周傑義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他隨意地靠在了我身旁的欄杆上。他接過了我手裏的奶昔,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就這樣安靜的陪在了我的身邊。
    “你……你幹嘛來了?你不是應該去支持你的小學妹嗎?”
    我輕撇了他一眼,嘟著嘴不滿地說著,就連語氣裏都有了些酸酸的味道。
    “學妹?什麽學妹啊?”
    “就……就舞台上最耀眼的那個主舞啊。”
    “哦~你說的是周憐兒啊。她最近剛選上了女籃隊的隊長,所以有很多事情要和我交接和請示,所以我最近才和她走的近了一些嘛,我和她之間也就是朋友關係,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啦!”
    周傑義好像有些著急了,說話的語速都不經意間加快了。估計是怕我誤會些什麽吧,他竟然還緊張地有了些口吃,說話吐字不清,還磕磕巴巴的,簡直就是一副鐵憨鐵憨的直男模樣。
    我也忍不住地被他那副傻模樣給逗笑了,內心一陣暗喜,心情瞬間也因為他的解釋而開朗多了。
    “好啦!我才不關心她叫什麽呢,你們兩個愛好上就好上唄!關我什麽事啊!”
    我努力壓製著向上揚起的嘴角,口是心非地胡亂說道,眼神也在四處飄忽著,不敢和周傑義對視上,倔強地就是不想讓他發現我內心的狂喜。
    但他好像還是發現了些什麽,他朝著我得瑟而又得意地笑著。他把奶昔放回到了地上,又從衣兜裏掏出了一瓶藥油,蹲在了我的膝蓋前邊。
    “這個藥我打籃球受傷的時候經常用,很管用的,也不會太痛,一會就好了。”
    他擰開了那瓶藥油,在我的膝蓋上倒下了一點,又撅起了小嘴,輕輕地往我的傷口上吹著涼氣。
    “你記得每天塗一點,不會留疤的!”他伸手把那瓶藥油遞給了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突然之間覺得溫暖了起來。仿佛置身於寒冬裏的一個春園,春園裏沒有皚皚白雪,呼嘯狂風,有的隻是數不盡的桃花,梅花,梨花,杏花。
    “我也有東西給你。”
    我從書包裏掏出了我比賽獲得的獎品,那是我特意給他挑選的一雙籃球鞋。
    “喏,賠給你的。”
    “你賠我這個幹嘛?你又不欠我什麽。”
    “我確實欠你一些東西……”
    我緊握著手裏的藥油,忽然之間覺得有了些沉重。
    “周傑義,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對我很好,很好。這些我都清楚的。但就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我……我才覺得我虧欠了你一些東西。”
    我小小聲地和他解釋著,羞愧地不敢直視他。
    “對你好不好是我自己的選擇,這跟你本來就沒有關係,你完全不用因為這個感到愧疚啊!傻瓜。”
    他把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挑弄著我的頭發,心疼而又寵溺地看著我。
    “但這對你來說真的很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是由我自己說了算的。你在課本裏不是經常讀到“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嘛,怎麽你這個好學生放在了現實中就讀不懂了呢!”
    “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小喇叭,我知道以前的我很任性。總是想幹預你的人生,或者把我的人生變成你的負擔,但我最近想明白了,把你和我強拉在一起,就算我開心了,你也未必開心。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不開心。我保證我以後不會了。就算我們不能在同一所大學裏,我們還能一直當朋友,對吧?”
    我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周傑義,他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完全的不一樣了。從前的他真的很任性,做任何事情從來都不會去多思考些什麽,也不會考慮後果是好是壞。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常常就是死鑽牛角尖,不把南牆鑽破了,他就絕不罷休。
    但如今的他,就像是個成熟的小大人一樣。話語之間似乎已經褪去了從前的青澀,更多了些為他人著想的溫柔,為愛的溫柔……
    “嗯,那當然啦!你這個朋友,我可是認定了一輩子的耶!”
    月夜之下,我和他又回到了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模樣。互相嬉戲,互相打鬧,沒有隔閡,也毫無保留。
    寒風帶著青草的芳香,又一次拂過。吹動了我的發絲,拂起了他的衣角。
    他毫無保留地笑著,靈動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格外的美麗,清澈透亮,是一如既往的幹淨。
    那一刻,我知道我們都沒有變,他還是那個陽光幹淨的白衣少年,而我依舊是他的無敵死黨“小喇叭”。
    …………
    “小喇叭,我們算和好了嗎?”
    “那當然啦!我們可是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呀!”
    “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