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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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一望無垠。這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雪域。隻見在這雪域之中,竟有一個小男孩在橫行。
小男孩約有五歲,模樣俊俏,隻是可惜經過多日的風雪侵蝕,小男孩已經氣息奄奄,臉色蒼白。似乎他下一刻就要倒下,永遠都起不來了。
而在小男孩經過的路途中,時不時在那些白雪中露出節節白骨。那都是要橫穿雪域的人,被活活凍死所遺留下的。大雪飄飛,掩蓋了無數的白骨。因此,雪域亦有骨域之稱。也有人叫其為死亡領域。因為,迄今為止,走進雪域的人從沒有活著出去的,也沒聽人說過,有人能橫穿雪域見到那位屠龍者的。
傳說,仙者,可得永生。世間人皆知,天山有一位屠龍者,此人法力無邊,乃是傳說中的仙人。因此,許多人都想拜在他的門下,做一個修道之人,成為那傳說中的仙,得永生。
隻是,天山處於雪域邊緣,那一望無際的雪域,足以隔斷眾多凡人。有人說,這是那位屠龍仙家的考驗,隻有通過雪域,爬上天山,方可成為那屠龍仙者的徒弟。
於是,許許多多想得長生的凡人橫渡雪域。隻是,百年過去,從無一人能夠渡過雪域,從無一人傳出有人當了屠龍仙家的徒弟,踏入那神奇的仙境。
漸漸地,天山成為了不可逾越的存在。在人們心裏,那已經成為了凡人不可踏足的聖地。隻是,凡人貪生,在麵對死亡的威脅,總會賭一次,賭博自己可以橫跨雪域,成為那仙者門生。
越來越多的人跨入雪域,越來越多的人死亡。年年如此,生活於雪域入口的山民歎息,天山乃天也,凡人豈可及。
如今,一個五歲稚子,竟妄想橫跨雪域。若有其他人在此,非要諷刺一句,不自量力不可。
其實,揚飛雪早已疲憊不堪。他已經走了七天七夜了,在這七日,他饑食從山民手中贈送的肉幹,渴則飲雪。困則席地而睡,睡一小會便又起身,他怕他會睡著,永遠都起不來。
世人皆斷言,天山乃天,不可逾越,不可涉足。仙者,豈非凡人可見。揚飛雪在山民的憐憫之下,毅然步入雪域,去尋找那遙不可及的天山。
揚飛雪,一個無父無母之人。被一老爺爺收養,今年,老爺爺病逝,揚飛雪方才離開那個小山村,準備橫渡雪域,登臨天山,望拜仙者為師,得長生。
因揚飛雪是因老爺爺在紛飛的雪天拾起,故才給揚飛雪起名揚雪。
揚飛雪經過七天七夜的風雪侵蝕,早已身心俱疲。如今行走,也隻是靠自己的毅力罷了。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體力有限。然,他知曉,自己若是行走倒下去,那便和那些埋於白雪之中的人一樣,化為白骨,消失在這個世上。
揚飛雪走啊走啊,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了。隻是機械般的行走。如今的他,已經沒有意識。隻知道往前走,往前走。
大雪依舊紛紛揚揚,天道無情。它不會憐憫,不會有同情。仙者也是如此,沒有經受過考驗,凡人死了也便是死了,對他們而言,凡人皆螻蟻。
揚飛雪的意識已經陷入模糊,在他的耳邊,一直有個輕柔的聲音輕輕地說著:“睡吧,睡吧。等你睡著了,就會舒舒服服的了。沒有疲勞,沒有寒冷,沒有**。快睡吧,快睡吧。”
這個聲音如同魔音一般,縈繞在揚飛雪的耳邊。在誘惑他,一步步踏向死亡,瓦解他的意誌。
揚飛雪知道,如果他一旦鬆懈,疲倦與饑寒便會侵蝕他。那樣,他就會埋骨雪域,消失於世。
揚飛雪在他快要睡著之時,便會咬緊嘴唇,使嘴唇產生痛覺,刺激神經,使自己不再陷入昏睡之中。隻是,經過多次的咬唇,揚飛雪的嘴唇已被他咬的破破爛爛,殷紅的鮮血浸染了他幹涸的嘴唇。在這白銀的世界裏,那抹殷紅是那樣的刺眼。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逐漸變黑。黑夜侵蝕了光明,猶如一個惡魔,在侵蝕人的意誌,看著人慢慢經受折磨死去。而那白雪,卻又在這黑夜中,顯得是那樣的刺眼。
揚飛雪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隻是肉體在行走,而靈魂無。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這個雪域,到達天山。他隻知道,如果自己再一次睡著,那就真的不會醒了。他已經把食物耗盡,隻能以雪解**。
揚飛雪抓起一把白雪,使勁塞入口裏,咀嚼起來。白雪入口化為水,冰涼刺骨。那股冰涼沿著口腔進入腸胃,似要將揚飛雪從裏到外都凍著。
揚飛雪又抓起一把白雪,擦拭臉上。頓時,一股冰涼襲遍全身。
揚飛雪抬頭看著這紛紛白雪從那遼闊的天際落下,猶如有九天玄女在散花。揚飛雪突然發現,在那九天之上,竟隱隱看見月光微露。
雪天無月,然雪域竟能有月。是何也?
揚飛雪越想越覺得不對,雪域乃是無邊無際之所,從未有人能抵達。何也?天道無情,人有意。既然凡人想成仙,必回經曆艱難,此為心練。天道有公,必不會出死結。必有一絲生機存在。
幻由心生,天山又何嚐不是世人幻想之仙境。這茫茫雪域又何嚐不是人心中所想。但為何,卻又是那樣真實,若此皆為虛幻,那世人為何知曉雪域。
揚飛雪越想越糊塗,他心中雖胡思亂想,但腳步卻是不停。畢竟,行走已經成為他的下意識行為。
走著,走著。揚飛雪突然想到,仙家二字。何為仙?法力無邊,竟能屠龍。這通天手法,何事不能為,改天換地也不為過吧。既然如此,那這雪域會不會是仙者故意弄出是幻境。從而剔除那些無意誌的凡人。
想通之後,揚飛雪看著那微露的月光。臉上露出譏笑,閉眼行走。
果然,片刻時光,物轉星移。一座雄偉的雪山突顯出來,猶如從天而降一般。
揚飛雪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天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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