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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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喻霽一開口跟邵英祿說要用船,送朱白露和她的閨蜜去茂市,還會在海上過夜,邵英祿便大喜過望,仿佛喻霽已與朱大小姐結成連理,即將添丁。
為了避嫌,喻霽叫上了幾個從前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幾人相約下午從黎山下的碼頭出發。
溫常世被張韞之掩護著從船側身爬上去時候表情不是太高興。張韞之為人光明磊落,第一次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且也還在家聽說如今黑市上有匿名人士高價要買溫常世的人頭,此時便十分焦慮,一直催溫常世彎腰,兩人跟做賊似的。
溫常世脫離拐杖也能走得還算順當了,爬船也不適合負重,喻霽就提前把他的拐杖放在了房間裏,讓溫常世和張韞之徒手爬上去。
兩人登上船,張韞之要溫常世跟自己後麵,時不時緊張地回過頭去看溫常世。溫常世除了稍有些跛,其他都已與常人無異。
走下台階,張韞之突然停了下來,溫常世差點撞上去,不滿地低頭看著張韞之,張韞之比了個手指,風聲鶴唳地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解除了警報,用氣聲對溫常世道:“跟我來。”
張韞之把溫常世帶進了喻霽那間主臥,總算鬆了口氣,說:“以後再不幹這些事,太折壽了。”
他體力還沒跛著腳的溫常世好,從快艇往船上爬第一步的時候一手脫了繩子,一隻腳踩進水裏,鞋和褲腿都濕了。
“喻霽和朱白露在上麵?”溫常世沒理會張韞之的抱怨,問他。
“是啊,”張韞之蹲著擰了擰褲腿,抬頭說,“他倒是舒服,軟玉溫香。”
溫常世便不說話了。
張韞之叮囑溫常世好好待著後,就走出去,到甲板上,果然看見喻霽正在與朱白露談笑。張韞之走過去,麵無表情對喻霽招招手,喻霽側過臉對朱白露說了幾句,才站起來,給張韞之拿了一杯酒,走過來遞給張韞之。
“怎麽樣?”喻霽低聲問,“順利嗎?”
張韞之一言不發指指自己的腳。
喻霽毫無同情心地笑了出來:“說了讓你健身你不去。”他還伸出手,想去捏張韞之的胳膊,被張韞之瞪了一眼才收手。
“人是帶進你房裏了,”張韞之道:“可是明天怎麽帶他去茂市?”
喻霽四顧一番,才道:“等明天白天,我裝作不舒服。等人都下船了,再帶他出去,還是從今天你們來的地方走。”
“能行嗎?”張韞之猶猶豫豫地問。
喻霽把張韞之接過去卻又沒喝的酒重新拿了回來,一飲而盡,又不在意地對張韞之眨眨眼睛:“試試嘛。”
邵英祿沒通知喻霽,就讓秘書找人在晚餐後弄了個小型派對,音樂燈光弄得像在夜店。到了大家都想差不多是睡覺的時候,又有人忽然拿出了幾束花,獻給在場所有女孩子,別人都是拚色花束,隻有朱白露是一束紅色的玫瑰。
朱白露看喻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身邊的朋友起哄,要喻霽送朱白露回房。
喻霽就接過了朱白露的花,帶著她往下麵走。
“你有心了。”待到拐了個彎,隻剩兩人同行時,朱白露對喻霽說。
喻霽尷尬的要命,隻好坦白:“不是,這個是我爸弄的。”
朱白露“哦”了一聲,做出了然的樣子,喻霽又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我會準備這麽土的玫瑰嗎?”
“是嗎?”朱白露停下來腳步,她穿著禮服裙子,半依靠著木製的牆壁,笑意盈盈地看著喻霽,問他,“那如果是你,你會準備什麽?”
喻霽愣了一下,看著朱白露,一時不知要怎麽回答。
細細一想,似乎也時髦不到哪裏去就是。
“邵伯父最近跟家父走得很近,常來我們家做客,”朱白露說著,伸手碰了一下喻霽懷裏還帶著水珠的玫瑰花瓣,手指撚在一起,將水暈開了,“他總跟我說誇你,說他十分以你為榮。”
“他怎麽說?”喻霽抱著花,又倒退著往下走了一步,到了樓梯尾端,站在走廊和樓梯的夾角處,抬頭看著朱白露。他本想再解釋幾句,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喻霽一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常世直直站著,眼神複雜地看著喻霽和喻霽手裏的玫瑰。
隻要朱白露再走下來一點點,就看見杵在那兒的那個被高額懸賞的失蹤人口。
“他說你孝順,”朱白露對喻霽眨眨眼睛,道,“幹嘛退那麽後麵,怕我啊?”
她又下來一步,離喻霽隻剩一步。
喻霽不敢再多往左邊看哪怕一眼,心跳急劇加速,大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下來。
“怎麽會。”喻霽的手抓緊了玫瑰花束,一步迎上去,堵住了朱白露的去路。
朱白露展顏一笑,接過了喻霽手裏的花,忽然轉身往上走,喻霽頓了頓,如釋重負地跟了上去,在心裏把溫常世淩遲數十次。
朱白露走到了一塊無人的露台,倚著欄杆,轉過身看喻霽,微微笑了一下,問喻霽:“你和邵伯父的關係好嗎?”
喻霽看了朱白露片刻,才說:“什麽?”
“以前溫常世還在的時候,我家裏可沒有這麽賓客如雲,”朱白露等不到喻霽的回答,便繼續說,“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我也不是看不出來。”
“溫常世真的不在了嗎?”喻霽看向朱白露,露出了他常常跟他爸擺的那幅天真表情。
朱白露搖搖頭,又苦笑了一下:“沒人知道呀。”
喻霽看著朱白露捧著的玫瑰,沒有說話。
朱白露也低頭,嗅嗅馥鬱的花香,忽而抬頭對喻霽道:“我覺得他會回來。”
喻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朱白露說的是溫常世。
“我見過他一次,今年年初,他們集團新大樓的落成典禮上,”朱白露有些出神地說,“他比我爸爸,要厲害不知多少。”
喻霽望著朱白露,忍不住說:“你喜歡他嗎?”
朱白露瞪他一眼:“怎麽可能。雖然他是不錯吧。”
“多不錯?”喻霽像開玩笑似的非要同溫常世攀比:“他不錯還是我更不錯?”
朱白露細細看著喻霽,沒有立刻說話。不知怎麽回事,她總覺得一聊到溫常世,喻霽便像一下子從困頓裏擺脫了出來,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舒適區,神情動作都輕鬆不少。
“你跟他有什麽好比的?”朱白露問,又轉轉眼睛。
喻霽隨即發覺自己提了很不合適的問題,都像調情了,便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房吧。”
溫常世應該走了,但喻霽還是走在朱白露前麵,確定了走廊裏沒人,才紳士地對朱白露作了個請的手勢。
朱白露的客臥在走廊後半段,拐角旁邊,喻霽送她到門口,規規矩矩說晚安。
“隻有晚安?”朱白露甜甜笑了笑,問喻霽,“晚安吻都沒有?”
喻霽臉登時熱了,看著朱白露不說話,兩人對視了幾秒,朱白露臉上正經的表情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太純情了吧,”朱白露簡直樂不可支,“晚安吻都臉紅,你總不會戀愛都沒談過吧?”
喻霽自暴自棄地看著她,她笑夠了以後,才又說了晚安,關上了門。
繞過拐角第二間是喻霽的主臥,他開門進去,溫常世坐在床邊,倚著看書,看見喻霽進來,就把書放下了。
“誰答應我不亂跑的,”喻霽反手關上門,,“你被她看見怎麽辦,她見過你的。”
溫常世對喻霽扯扯嘴角:“打擾你卿卿我我了?”
喻霽白他一眼:“你閉嘴。我為了誰啊?”
“你手裏的花,是送她的?”溫常世問。
“怎麽可能,”喻霽無奈至極,“我送人會送這麽土的玫瑰嗎?”
“那你送什麽?”溫常世站起來,一步步走近喻霽。
“我……”喻霽瞪著溫常世,還來不及說什麽,溫常世又說:“送晚安吻?”
喻霽臉騰地又熱了,他抬手推了溫常世一下:“你是偷聽上癮了還是不要命了?”
“喻霽,你這麽純?”溫常世附身靠過來,“被女孩子開玩笑都臉紅?”
溫常世近得讓喻霽呼吸不暢,喻霽又伸手,想頂住溫常世,不讓他再靠近,反被溫常世圈住了。
溫常世不喜歡被人觸碰的病一夜之間痊愈,他的臉向著喻霽壓下來,喻霽心慌意亂,幾乎想沒種地把眼睛閉起來。
“到底有沒有晚安吻?”溫常世的呼吸拂在喻霽的額頭與鼻尖,他的語氣一半認真一半玩笑,讓人無從分辨,“你接過吻嗎?”
這個跟微博稍微有些不同,剛才修了一下,微博待編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