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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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
謝謝‘昔日容顏’親的打賞,謝謝‘懂事貓’親的評價票,總算開張了,四兩感動的淚嘎嘎的。::::
柳名歡見方顏呆著,猶豫了一下後將那草編的小蚱蜢塞進了她手中,然後在那一絲淡淡的笑容斂去同時,眸子裏閃過一絲難解的複雜光芒。
方顏這下被喚回了神,發覺他對這蚱蜢似乎很有特殊情結,便如珍惜那劍穗一般妥善放好在身上,緊接著她側過身子,走上前去打量那對中年夫婦——男的大約四十來歲,瘦臉腰細小身板,模樣挺老實;女的大約三十來歲,風姿綽約,倒也算是個標致的女人。
從相貌衣著上這麽看著,那是怎麽也猜不出他們與柳名歡的關係呐,方顏暗自忖道。下一刻她便笑臉吟吟地衝二人說道“方才你們也聽見我們所說的話了,所以你們若有什麽事情想讓方知縣做主,這會兒便說出來,我讓方知縣替你們辦了。”
“你、你……”那男的有點結巴,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你什麽你?這位是鎮南王的愛女方顏郡主,爾等庶民還不快快跪下?!”方海旭一臉慍怒,趁著責罵兩個刁民之際,狠狠的瞪了那些衙差一眼。
除了‘撲通’兩聲跪下的那對夫婦之外,其他衙差也都趕緊跪了下去,心裏暗暗想著這次完了。知縣大老爺這一記瞪眼,擺明了就是怪罪他們沒看見郡主來了,還在這欺壓良民呐。要是郡主怪罪了知縣大老爺,那知縣大老爺還不把氣撒在他們身上嗎?
“方知縣,我似乎沒讓他們跪吧?”方顏並未轉頭,淡淡的問了這麽一句,卻是已經彎腰伸手去扶那對夫婦了。她知道這樣的時代,又是在樂江縣這種特殊的地方,不可能出個清官上忠朝廷下恤民情。不過此刻親眼見到方海旭作威作福,還是打著她的旗號,怎麽也有點不舒坦。
“是是,下官多言了,郡主恕罪,郡主恕罪……”方海旭又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這郡主怎麽這麽難伺候啊?她喜歡些什麽,又討厭些什麽,他之前可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了,但怎麽所見與所聞不太一樣呢?
“你們都起來吧,跪了一地成何體統!”方顏斥了那幫衙差兩聲,扶起了那對夫婦後便放緩了聲音“不要怕,你們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會替你們做主的。”
那男人囁嚅著不答話,女人倒是顯得沉穩些,猶疑了片刻後問道“民婦方才聽知縣大老爺說,姑娘是鎮南王的愛女方顏郡主。如果真是這樣,郡主為何願替吾等小民出頭?”
方顏聞言,眼神頓時飄向柳名歡,笑了笑後答道“因為這位公子希望我幫你們,所以我就幫了。至於這位公子為何要幫你們,原因大概與夫人脖子上懸掛著的蚱蜢有關吧。其中緣由,我是不知,就不知夫人知不知了。”
“蚱蜢?”女人迷惑了一會兒,方覺不妥,忙低頭道“郡主恕罪,民婦王秀梅,這是民婦的相公張老實。”
張老實?方顏看了那男人一眼,心想他倒是人如其名,老實巴交的,不過這種人也容易被官府欺壓了。
“民婦夫婦二人住在樂江河畔,以打漁為生,有一小女張靈靈承歡膝下,年僅六歲,誰知在三月前無故失蹤,至今尋獲無果。”王秀梅說著便紅了眼眶,“無奈之下,相公帶著民婦上縣衙求老爺做主,但一連兩月……無緣得見知縣大老爺一麵……”
方顏微微頷首,算是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這哪裏是‘無緣得見’?分明是方海旭不願見這夫婦二人嘛!畢竟樂江縣裏丟一兩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是個六歲的女娃娃,又是窮人家的孩子,方海旭自然不肯多費功夫去尋找了。
“你們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方海旭見方顏沒說話,趕緊就衝那幫衙差怒吼“這麽大的案子竟敢瞞著本官,還說樂江縣十分太平,本官一定要將你們給……”
“方知縣,”方顏轉身,笑著打斷了他演得賣力無比的戲“麻煩方知縣好好招待這對夫婦,並務必幫他們找到失蹤的女兒,沒什麽問題吧?”
“沒、沒有,下官一定照辦,郡主大可放心。”方海旭見方顏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頓時鬆了口氣,心想這事兒多半是那柳名歡多管閑事,郡主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不過這麽說來,郡主還真的如傳說中那般——兄弟雙吃了啊……
方顏見他神色已猜中他心中所想之事,便加重了幾分語氣叮囑道“這次我大概會在樂江縣呆很久,我希望在我離開之前,張老實夫婦能親口告訴我說——張靈靈已經被方知縣找到了。”
見方海旭微驚的嘴唇微張,她十分燦爛的笑了“屆時,我會在爹爹麵前表揚你的。反之……或者張老實夫婦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就說不準了喔。”
方海旭立刻轉過身,衝衙差們瞪眼道“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將張老實夫婦帶進縣衙裏問明案情,好好招呼不得怠慢,他們掉一根頭發本官讓你們屁股開花!”媽的,都是這柳名歡惹的禍,要是這回刺客的事兒真跟柳名歡有關,看他不在王爺麵前煽風點火,讓柳名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衙差們趕緊圍上前請張老實夫婦進縣衙去,態度與之前打人時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趕在張老實夫婦離開之前,方顏按住王秀梅的左肩,笑問道“夫人可否告知——方才那蚱蜢,從何而來?”剛剛她提到‘蚱蜢’的時候,王秀梅眼裏明顯都是迷惑之色,看來王秀梅應該並不知道這‘蚱蜢’能讓柳名歡出手,而且柳名歡似乎也跟這對夫婦不認識,那麽……此事必然另有蹊蹺。
王秀梅心裏充滿了感激,當即便如實說道“回郡主,那是相公帶著民婦連日在縣衙門口徘徊不走,一位好心姑娘贈送給民婦的。當時姑娘說,這蚱蜢掛在脖子上,一定會遇見能夠幫助我們的人,民婦寧可信其有便一直掛在脖子上。”沒想到,還真給遇上了,她暗自慶幸信了那姑娘的話。
“一定?”方顏看了柳名歡一眼,見柳名歡神色似乎也有些異樣,心裏不免有幾分不是滋味兒了。是個姑娘——難怪之前他在聽見是‘男刺客’時,那般明顯的鬆了口氣。
而那姑娘將蚱蜢給了王秀梅,竟敢說王秀梅‘一定’會遇見能夠幫助他們的人,這不難猜出那姑娘已經料到隻要王秀梅在縣衙門口不走,柳名歡就‘一定’會看見王秀梅脖子上的蚱蜢。
“謝了。”方顏表情淡了下來,簡單兩個字說完,便不聲不響的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她回頭,冷冷看著還在跟衙差們打手勢的方海旭,眼裏冰天雪地。
方海旭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就往前疾走了幾步,結巴著道“下、下官帶郡主、郡主去別莊……”天,方才還和顏悅色溫柔端莊的郡主怎麽……一下子就冷若冰霜,讓人懼怕起來了?可別是……這王秀梅哪句話把郡主的本性給勾出來了吧?
方海旭緊張的用衣袖擦了擦汗,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的走在前邊帶著路,心想待會兒如果傳說的鞭子上身了,他隻希望郡主還能留他一條老命升官發財。
方顏繃著臉走在去別莊的路上,心裏猶如被放進了一缸陳年老醋。她想過千百種關於柳名歡的可能,但唯獨漏了這一點——他有心上人。所以他才對她的示好視而不見,所以他才抵死不說一句話,所以他才會為了那蚱蜢而做出異常舉動。
嚴希抱臂走在方顏右側,看了一會兒情形後轉頭衝柳名歡笑道“柳名歡,那蚱蜢既然是一位姑娘送給王秀梅夫婦的,而你又恰巧認識那蚱蜢,還因此求郡主幫那對夫婦——莫非你認識那位姑娘?”
這正是傳說中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嚴希得到了真瑤、翠紅、方海旭以及方成的一致瞪眼。
柳可君則有些詫異,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旺火上添幹柴“大哥,莫非那位姑娘是你的心上人?”
鎮南王的別莊——南苑,就在縣衙往前不足一裏的地方,因為方顏略帶了些急促的腳步,這會兒便到了南苑門口。方顏一拂袖,撥開回頭諂笑著想給她介紹介紹的方海旭,壓根沒方向性的就闖入裏邊兒去了。
“郡主怎麽了?”方海旭還以為是自己的事兒惹得郡主生氣,卻又覺得不太像,於是便討好的笑著問那跟了郡主最多日子的翠紅。嘿,郡主身邊幾個人,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翠紅一皺眉,嚴希卻是朗聲笑著替翠紅解答了,就是多了些許嘲笑及幸災樂禍的意味“她原本是想討好美男子,卻不想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如何能不生氣?哈哈……”
真瑤狠狠一腳踩去,卻是被嚴希輕而易舉避過了,不由得怒目而視。
柳名歡緊緊盯著人影消失的地方,眸色有些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