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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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是,冷麵神卻沒有什麽反映,而南田航則向我點了下頭,從我身側穿過,進到民宿裏去了。就在我好奇心還沒減退的時候,我向冷麵神求證道:“你兒子?”
    冷麵神的臉真正的變的陰冷起來,他不回答,我也不敢再問。一路,冷麵神都沒有再向我說一句話,而我,也不知道要怎麽打破疆局。車子走到半路,冷麵神拉起我的手,握在手裏,眼睛,卻落在窗外。
    其實,我一直都不好奇冷麵神有怎麽樣的過往,可從昨天起,我感覺自己變的很想知道,知道他過去的一切,可我也明白,他之所以喜歡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話不多,或是說,我從來不問他過去的事情,人都有不想提起的往事,我也一樣。
    “司機,轉道去藝術森中心。”在我決定不說話,隻看窗外風景的時候,冷麵神突然開口。
    車子在下一個可以轉彎的彎道轉了下來,向著另一條路繼續行駛。我轉過頭看著冷麵神,他卻隻是把握著我的手更加握緊罷了。一個有故事的人,是最吸引人的吧!
    到藝術森林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雨,不是很大,我們便也沒有停留。劄幌的藝術森林位區南區的綠色丘陵地帶,是一座自然中的美術館,在優美的草坪和白樺林間,座落著七十四處雕塑,令人賞心悅目。與其說這裏是樹林,不如說這裏是一座自然公園,在這樣的公園中漫步,耳旁有小溪流水的聲音,小鳥歡快的歌唱的聲音,時間仿佛都是靜止的。
    “那個,”我還是沒有忍住,於是開口。
    冷麵神停了下來,轉過頭對我說,“對不起,夏,我不想說。”
    於是,我們接著前行,可以看出冷麵神的心情不好,但我沒有辦法再問,隻是父子的見麵,有這樣的困惑嗎?
    “知道這個是什麽嗎?”終於,冷麵神在一座雕塑前站了下來。
    說實話我對這個一竅不通,於是搖頭。不過冷麵神不曾看我,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這個是,伊藤隆道的‘天也地的軌跡’。”
    “天也地的軌跡?”我重複著他的話,卻怎麽也看不出在麵前這個直線縱橫的家夥裏,悟出天,悟出地來。不過作者我倒聽過,九一年劄幌大學生冬運會聖火台,就是他設計的。
    “煩惱的時候,喜歡到野外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然後把煩惱的事都丟掉。”冷麵神說道。
    “現在的你,煩惱嗎?”我輕聲問他,可惜他沒有給我回答。
    回到民宿的時候,冷麵神的飛機已經起飛了,本來一次美好的旅程,也因此中斷。回到屋子裏,南田航在,正在做著我留的功課,樣子很認真。
    “你回來了。”南田航的眼睛沒有看我,隻是輕聲說了一句。
    “噢。”我應了一聲,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說實話,他和冷麵神一點都不象,從臉型,到眉毛,下巴,眼睛,沒有一處相似的。讓我想象不出,他居然是冷麵神的兒子來!
    “在看什麽?”南田航停了下來,“找我與他的相似之處嗎?”
    “嗯。”不知覺中,我應了一聲,不過又感到這樣不好,想說點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南田航歎了口氣,“看來他並沒有和你說我們的事。”小小年紀的他,卻顯得蒼桑,“那個,我並不是他的兒子,隻是他接受我母親所帶的附屬品。”
    這次換我驚訝了,這一路我一直在想,為什麽南田航會跟母姓,不料卻有這樣的爆料。要不要再問下去,我似乎有點不敢確定。
    “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南田似乎在鼓勵我問下去似的。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如果別人認為是傷疤,我又為什麽要去揭開呢?”
    “大姐,你真是個好人。”南田航爬到我的身邊,靠著我坐了下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借我靠一下。”
    看著他委屈的樣子,讓我想起暮春來,就在他還隻有十三四歲的時候,他也喜歡這樣靠著我的。眼前這個像極了受了傷的小兔子的男孩,一如當初的暮春一樣。
    “我有個弟弟,”我給他講起暮春的故事,“從小很調皮的,總喜歡和他爸媽作對,然後他爸爸經常打他,媽媽也不喜歡他。然後有一天,他爸爸媽媽一起去爺爺家,結果就再也沒回來。弟弟那個時候十三歲,就這樣坐在我旁邊,然後對我說,如果爸爸媽媽能回來,他就再也不淘氣了,他們說什麽他都聽。可惜,他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也再也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了。”
    “他現在是什麽樣子?”南田航問我。
    “他呀,”我回想著暮春的樣子,“傻傻的,呆呆的,除了做菜,什麽都不感趣。店裏有好幾個女孩子喜歡他,結果他笨笨的居然不知道。”
    南田航笑了,“他比我大嗎?”
    我點頭,“嗯,他和我一樣大,隻小我二十幾天,結果啊,死活不肯叫我姐姐,一直叫我的名字。”
    就這樣和南田航坐著,聊了許久,直到太陽下山,然後我們都肚子餓了,才停了下來。
    “去找點吃的吧!”我揉了揉肚子,中午基本上沒吃,到這個時候,都已經餓過勁了。
    “姐姐教我中文吧!我想了解中國的文化。”南田航在開門的時候,轉身回來和我說。
    我笑著點了點頭,“沒問題!”
    晚上洗過澡,冷麵神打過電話來,“那孩子,沒事吧!”他問。
    “會有什麽事情呢?”我反問他,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大人的事,孩子是沒有過錯的。”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說,“我不知道你們家所發生過的事,也許這個孩子對你來說,是個很大的傷害,但是,你是成年人,用你這樣的觀點去看待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冷麵神歎了口氣,歎了長長的一口氣,然後一字一句說,“那孩子是不是和你說,他不是我的兒子?然後一付很受傷的樣子?”
    我挑眉,不解。
    “真受不了。”冷麵神的語氣很是無奈,“航百分之百是我的兒子,這點我們做過鑒定的。這家夥又來這一套,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我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又?”難道,他這一招玩過許多次?
    “你相信我嗎?”冷麵神問,“相信我所說的嗎?”
    我想了半天,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我相信你。”
    這下倒是冷麵神有點吃驚的,半天之後,他才開口,“那孩子,今年已經大學畢業了,是京都大學學經營管理的。而且那家夥漢語說的比我還好,我相信他一定和你說了要和你說漢語的事。這是他的習慣性技倆,不要被他騙了。以你的經驗,被他賣了也說不定。”
    “那白天為什麽不說?”我問他,“為什麽大晚上打來電話和我說這些?”
    冷麵神沉默了一下,“如果不讓你見識到他的招式,你又怎麽能相信我。而且航那家夥,根本就不會聽我管教。南田家的教育,他母親給他的教育,不是我能改變的。”
    “那我怎麽辦?”我問道,“我和這家夥待了快一個月了,我的脾氣被他摸的清楚,而你現在才說他是一個惡魔小子,受不了,一定是南田這家夥。”
    想來這些事情,為免太過巧合,難不成我一早便陷入別人的圈套之中,還幫著人家數錢不成?想到我也23、4歲的人了,居然被一個17、8的毛頭小子玩弄於股掌之中,真是有夠難受的。
    而且,我想起來,那天,那個模仿冷麵神的家夥,說不定也是他說不一定。可惡的小子,我咬著牙,肚子裏滿子怨氣,不知道如何出來。
    “在聽嗎?在想什麽?”冷麵神問我?
    我眼睛轉了轉,“在想,教訓一下你家的小子,你會不會心疼?”
    冷麵神笑了,笑的很大聲,“夏,你鬥不過那小子的。”
    “嗬,adedane!”我學著《網球王子》裏越前龍馬的口氣說道。
    可惜,冷麵神不看網球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