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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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思一會,我緩緩步出翠竹寺,轉下□□如畫的青翠山坳。
    這一下山,忽然愣住了。
    山下居然是大隊捕快重重圍困!
    一刹那間,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謝廣寧知道那布衣琴師的身份,想必此人是朝廷的敵人,所以他一見通靈犀,立刻帶葉碧城離去,並火速調動人手捉拿我!
    看來一定要記住收好通靈犀,再不要讓這玩意惹出麻煩了。能靠它白吃白喝固然是好事,丟了性命可也冤枉!這且不說,現下如何脫困,也是麻煩。
    我一時之間唯有苦笑了。
    長長吸一口氣,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大搖大擺的走下山去。
    為首的兩個捕快見我麵無懼色走過來,反而有點恐懼,高瘦的一個忍不住大聲道:“江聽潮!你的行蹤已經被我們發現了,還不束手就擒?”
    我聽了心頭一動,反問道:“哦,原來你們要捉江聽潮。你們且說,江聽潮是誰啊?為什麽要捉?”——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布衣琴師的名字。不過實在想不出來這人是何身份。
    那高瘦捕快冷笑一聲:“姓江的,你裝什麽傻?你在北國基業做得大了,竟然想把手伸到南朝麽?沒這麽簡單。還好謝大人神目如電,認出了你的通靈犀,否則不知道你會幹出什麽事情!既然你今日落單,連刀也沒帶,也算活該倒黴!憑我鐵臂雙雄這班兄弟,定要教你有來無回!”
    北國基業?連刀也沒帶?
    聽到這裏,我心念急轉,忽然明白:那布衣琴師江聽潮,應該就是威震天下的北國天刀流之主!我總以為天刀主人應該是威武絕倫的昂藏漢子,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個恂恂儒雅的俊逸書生,枉自猜了這麽久,卻也沒猜出他的身份!看來天刀流在南朝的實力,大是可觀。就連黃金城那樣的偏僻地方,也有他們的分堂,倒是南朝一大隱患。日後必當好生防範。
    我白吃白喝了天刀流一陣子,如今要為江聽潮擋刀,卻也不冤。眼看這什麽鐵臂雙雄倒也口氣不小,神色舉止頗見精悍,武功大是不弱。這麽一大群高手圍將上來,看來謝廣寧倒也看得起我。我倒無所謂暴露身份,不過,隻怕倒時候惹出謝廣寧的防範,不便解救林歸雲。看來隻好作一回江聽潮了。
    當下歎道:“既然你們認定了我,我說什麽也沒用,那就對不起了。”話音未落,順手抓了一把樹葉,如滿天飛花急湧而出,暗藏內勁,急取眾捕快雙目!這一著即險且狠,去勢勁急,眾捕快一驚之下,紛紛閃避!我哈哈一笑,跟著又扯一把樹葉飛擲而出,如此源源不絕,不給他們喘息之機,這卻是化用了唐門雲白的疾風勁雨暗器手法,或急勁如矢,或細碎如雨,或左右穿按,或弧形飛旋,防不勝防!
    眾捕快狼狽萬狀,閃避之間,我腳下不停,一如行雲流水,已去得遠了,口中大笑道:“還請各位帶我問候謝大人,在下就此別過!”那鐵臂雙雄大罵不絕,一口一個“天刀小賊。”卻都罵到了江聽潮身上,我也就聽了就算,隻管離去。
    這番打鬥好沒來由,我雖脫身,也自覺倒黴,知道這身裝束再不能見人,隻怕過不了多久,謝廣寧就會滿城風雨搜拿我,不能不防。如今林歸雲尚在牢中,我不能離京,須得另想辦法。
    忽然想到葉飛白夫妻做了這麽久強盜,擅長喬裝打扮,還是盡快回去和他們會合,借柳洄雪的巧手,或可改變一點我的樣子,遮人耳目。當下加緊趕回客棧。
    回到客棧,葉飛白夫妻等我等得著急,我把經過給他們說了,兩人大是驚奇,知道謝廣寧這一次定不會輕易放過,估計全城都有人在搜捕,當下柳迦雪找店家要了麵粉和墨水,在我臉上大大塗沫一番,又剪下一些頭發,給我粘了兩撇小胡子,對著鏡子一照,我自覺奇怪,竟然變成了一個黃皮尖瘦的中年漢子,估計謝廣寧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我給搜出來了。
    我想到林歸雲的囑托,自然不肯甘心,決意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葉碧城見他一麵。反正現在謝廣寧已經對我犯了忌諱,估計和他是說不清楚了,索性今天晚上就夜探謝府,想辦法把葉碧城悄悄帶出來。
    如此等到深夜,我悄然動身。
    相國府是個氣勢恢宏的建築物,我為了讓葉碧城去見林歸雲,一早花了不少功夫刺探府中情況,多多少少也算心裏有數。就著夜色,避開府中家奴,潛入葉碧城隱居的後園。
    葉碧城住的地方叫做涵碧小築,一路行來,雖是夜色昏暗,也可以感覺到異常清簡,烏瓦白牆,也不種什麽花草,路邊上隻是深深鬱鬱的鬆樹和青竹,淡泊之中,格外顯得淒清。
    也許,葉碧城的心境,也如這涵碧小築一般,淒涼冷落,無可言說。今日看到謝廣寧神色鬱鬱,分明這些年也一直記恨著舊事。林歸雲當年這番罪過,可也大了。
    正自思量,不覺已行到葉碧城住處的樓下。她的窗前還亮著燈,隱隱約約,有女子的低聲哽咽。想必,是葉碧城在哭泣。我遲疑一下,覺得此刻進去未免令她難堪,當下悄悄停步。
    夜風中,窗裏悠悠傳來葉碧城清柔悲傷的聲音:“廣寧,你的心中,再也信不過我麽?”
    又聽一人淡淡冷笑:“碧城,近日那天刀主人江聽潮和你如此親近,若說是談論佛法,隻怕哄三歲小孩倒也差不多。”他二人夫妻夜話,分明屏退了眾人,說得這樣毫無顧忌。
    我聽到這裏,暗暗叫苦,知道謝廣寧到底是疑心我和葉碧城有什麽私情,葉碧城這番冤枉可來得大了!須得想什麽辦法為她開脫才好。
    葉碧城氣苦道:“廣寧,那人我從不認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這句話了。”
    謝廣寧森然道:“說的很好啊,從不認得,你卻有本事和他說得喜笑顏開。好賤人,我……我總算明白你了!”
    我聽的暗暗皺眉——這謝廣寧處理事情頗為精幹,怎麽對著葉碧城卻是橫不講理。
    葉碧城慘然笑了一聲:“廣寧,隨你怎麽誤會我。我也習慣了。你……從來不肯信我的。”
    謝廣寧陰陰一哼:“好夫人,我如何不肯信你?以前我就是太信你了,稀裏糊塗,被你作弄到死去活來。你不是很愛林歸雲嗎,竟然肯和他私奔,他不要你了,你又回來繼續騙我。這麽多年,我可也忍了下來。”
    葉碧城顫聲道:“好,好,廣寧,這番言語,想必你已經忍了多年,總算說了出來。原來……你一直把我當成這樣的——”
    謝廣寧厲聲道:“你不是這樣,還能是怎樣?碧城,十多年前那些事情,我可也一直記著,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麽?可我,我還是在你回來的時候裝成什麽也不明白,我甚至不介意養活你和林歸雲的兒子。如果你肯就此放下心事,我本願意好好對你……碧城!碧城!你是個沒心肝的女人啊!”
    我聽了這話,心頭一震,忽然明白那日林歸雲欲言又止,顯然他告訴我的,並非事情的全部。
    難道,是林歸雲和葉碧城一起,背叛了謝廣寧?如果這樣,怪不得謝廣寧會怨天恨地,一直要殺了林歸雲而後快!
    忽然想到,這人明知妻子的心不在於他,卻還是忍耐著不肯放手,一番心思,卻也不淺。卻不知那美麗憂鬱的葉碧城,心裏想著的到底是誰?
    葉碧城一驚,隨即淒然笑道:“廣寧,你心頭早已定了我的罪,難道還需要我的解釋嗎?”
    謝廣寧淡淡道:“的確不需要了。我隻是不甘心。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改了心意。一想到林歸雲,我就恨得很,恨不得他去死——”
    葉碧城顫聲道:“廣寧!”
    謝廣寧陰沉沉笑了一聲:“碧城,你在為他難過嗎?他關在牢中,你可是心痛了?”
    葉碧城幽幽道:“我是很難過,卻不是為了林歸雲,隻為我的相公。廣寧,當年你本是最瀟灑隨性的人,如今卻變得如此刻毒。你的本性都迷失了。我怎麽不難過?”
    我聽了這話,暗暗叫一聲好,葉碧城的言語雖溫柔,卻大有道理,如果謝廣寧肯多少聽進去,也算他的福氣。
    謝廣寧緩緩道:“碧城,你在教訓我?”
    葉碧城忽然驚呼一聲,尖聲道:“廣寧,你——你——”聲音急促,顯然遇到什麽可怕之事!
    謝廣寧冷笑一聲:“碧城,莫要怕,我隻是毀去你的容貌,斷了你的妄想,這樣,你才會安心做我的妻子。以後,我會對你很好。”
    葉碧城尖叫道:“不——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