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宿提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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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史大人,食仙妃!
    悠然行駛在夜色裏的馬車上傳出女子悲傷的嗚咽聲,幸好夜深人盡,若是白日,恐要鬧出一番綁架良家少女的誤會。
    幕琉拉著冷斐然的衣角,蹭的滿是鼻涕淚水,冷斐然突然有點後悔,試著扯扯衣角,奈何死死被幕琉攥在手中,沒扯動半毫,嫌棄的閉著眼睛,眼不見為淨,像雕塑一樣坐著,等著幕琉哭完。
    幕琉從未和二哥吵過架,氣急之下,一股腦跑出了幕府,等緩過神來,已經在冷斐然的馬車裏。
    此時雖然不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幕琉強忍著掐死冷斐然的衝動,責問,“是你告訴我二哥的?”
    “是。”冷斐然供認不諱。
    “你到底要幹什麽?”幕琉擺著氣鼓鼓的臉,奶凶奶凶,倒讓人更加想挑逗一番。
    “不幹什麽,食神的身份,幕府上下,包括整個京都遲早是要知道的。”冷斐然抬眸,對上幕琉的視線,幕琉目光裏的抱怨瞬間成了心慌,那雙漆黑的瞳孔藏著星辰萬裏,讓人忘乎所以。
    “你們不懂,我自小喜歡廚藝,看過的食譜能塞下一床,多少年,我常常半夜偷偷跑去廚房,練習做菜,一道菜做幾十遍,幾百遍,直到自己滿意,也許你們看不起一個廚子,可是我把它當做我自己的事業,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就讓我放棄。”幕琉低頭逃過冷斐然的眼神,哭訴著自己有多努力,現在要她放棄,她怎能甘心。
    冷斐然倒是佩服她的執著,千篇一律溫婉優雅的名門閨秀,獨獨她,宰相府寵上天的小姐,道希望做個天下第一的廚子,真是獨特,“我沒有讓你放棄,我告訴幕詞,隻是萬一將來出了事,也有個心理準備,你二哥成熟穩重,顧得大局。”
    自古美人哭得是梨花帶雨,海棠流珠,楚楚可憐,幕琉這裏成了鬼哭狼嚎的嘶喊,不知為何,又大哭起來。
    “乖,別哭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日起你就可以呆在皇宮,免得兩頭奔波。“冷斐然瞧著眼睛都哭腫的幕琉,憐愛萬分,放下身段,安慰起來。
    “什麽意思?”幕琉邊哭邊問道。
    冷斐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道明黃的布卷,上麵是皇家特有的龍騰。
    幕琉直接拿衣袖抹去眼淚,冷斐然遞帕子的手僵在原地,後默默抽回去,搖搖頭。
    “幕府小姐蕙質蘭心,溫柔良善,深得太後喜愛,谘太後懿旨,進宮陪伴太後。”
    “你向太後請的旨?那太後不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幕琉這時候腦袋倒是轉的快,破涕為笑,剛才還在擔心的事,這下就解決了。
    “哼,你祖母和太後早就就知道了,老太太察覺到廚房的異樣,暗地裏派人調查了一番,隻是其他人沒在意,隻以為你是貪玩。”
    “那太後不會怪我,治我的罪。”
    “有你祖母給你求情,太後自然是不會治你這期滿之罪。”
    “祖母,祖母這是認可了。”幕琉低聲嘟嚕,心裏欣喜,“薑還是老的辣。”
    “現在還怪我嗎?”冷斐然突然貼近幕琉,魅惑的聲音,蘇的幕琉心尖一顫。
    “哼,我要回去了。”幕琉上身往後靠了靠,十分尷尬,她雖然對冷斐然有所了解,到底還是有些生分。
    “主子,到府裏了。”夜離停下馬車,冷斐然先行下去,轉頭對縮在馬車裏的幕琉道,“今晚你就住在偏殿,明日等你哥哥氣消了,我自會送你回去。”
    幕琉不願的沉著臉,雙手提著奶白色薄衫,下了馬車,在冷斐然麵前冷哼一聲。
    冷斐然不以為然,叫來侍女吩咐,“帶著這位小姐去別院,好生伺候。”
    “是,小姐請。”侍女帶著幕琉到了別院。
    幹淨的廂房,門口擺著素淡的白菊花,裏麵擺設考究,看來是精心布置了一番,再往裏走,珠簾後麵放置著梳妝台,台上珠簪玉件,口紅胭脂齊全,分明就是女兒家的閨房。
    “你們王爺時常帶姑娘回來?居然準備了這麽好的屋子,是金屋藏嬌。”幕琉在屋裏瞧來瞧去,摸著一座白玉珊瑚,一看就價值不菲,真是有錢。
    “小姐誤會了,你是第一個王爺帶回府的姑娘,這閨房是前日裏王爺才叫收拾的。”侍女鋪完床褥,行了一禮,“小姐早生歇息。”
    “等等。”幕琉拉住準備離開的侍女,“這位姐姐,我請問一下,你們王爺的腿是怎麽傷的?”
    “這,小姐,這是忌諱,不可在王府提到王爺的腿。”侍女麵露難色,附在幕琉的耳畔,低聲私語。
    “你去休息吧。”幕琉也沒有再為難侍女,思索著這冷斐然一定是因為自己的腿自卑,才不讓府裏人提及。
    “這床好軟。”幕琉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不知何時沉沉睡去。
    “主子,小姐已經歇下了。”侍女站在屏風前稟報。
    “知道了,下去吧。”
    夜離將冷斐然從藥浴裏扶出來,披上外衣,鬆鬆垮垮係著腰帶,“沈家的事已經查清楚了,不是被誣陷,隻是再追查下去,背後可是皇後。”
    “皇後。”冷斐然躺在榻子上,拿起一古卷,“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我明日向陛下上書嚴明。”
    “那涼墨那邊如何交代。”夜離低著腦袋,抱著劍,神色十分難過。
    冷斐然瞥了一眼夜離,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們大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將真相告訴沈涼墨,與皇後早晚得爭鋒相對,多些保命的籌碼,也不至於到時候我們也死的不明不白。”
    “明白了。”夜離轉身離開,向著後院走去。
    屋前藥草清香,長桌上藥罐擺的整整齊齊,黑黑的窗口,看來屋裏人早已歇下,夜離站在屋外良久,最後用輕功旋過高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