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以美酒換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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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洋洋灑灑說了千餘字,許寧發誓一句話也沒聽懂。
但那又怎樣?
當初的《天雷正法》不是也看不懂?
隻要有充足的肉體能量,他可以分分鍾予以強化,隻可惜此刻能量才恢複到5.4,不能立馬試驗入定法是否有效果了。
許寧不急,明天再嚐試也一樣。
上下是真心傳法,畢竟確實自己違約在先,本想反複為許寧誦念上數遍,卻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許施主聽了一遍後立馬就要離開。
“許施主可是覺得這法門太過繁複?”上下疑惑,以為許寧放棄了。
這怎麽行,買賣不成銀子怎麽辦?
“還好。”許寧確實沒覺得什麽,畢竟就算上下隨便念一段經文自己也聽不懂,隻是笑著說道:“聞之茅塞頓開,大概需要一晚消化一下。”
一晚?
上下抿抿嘴不想說話。
佛門五戒境必須要苦修三年,三年中隻為煉心,和尋常人沒什麽分別,縱使如此,有很多達到二境定慧、三境傳法的和尚仍不能全心入定,人心念頭雜亂,豈能諸念不生?
唉,看來銀子真沒了....
上下感歎一聲,試探問道:“那許施主明晚還來嗎?”
“來,當然來,你不是還要給我帶養身法嗎?”
.....絕不是因為這裏的姑娘穿的少,說好還好聽...
上下這才重新笑的慈眉善目,“好,明晚此刻,我在這裏恭候許施主。”
至於許寧方才說的‘一晚’,上下絲毫沒放在心上。
哪個書生不要麵子?
吹牛誰比得過書生?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明晚再給許施主講解一下就好了……
……
……
許寧扶著牆走出萬花樓。
純粹是蘭香那個小妖精眼見許寧帶了銀子更不想放他離開,軟磨硬泡說心口悶,拉著許寧的手。
那一刻的許寧不受自己控製,這一摸就摸出去整整十兩銀子。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日歡和日日歡許寧還是分得清楚,當務之急是增強體魄,不然自己虛成這樣怕是啥都做不成。
時間正是戌時,晚間八點左右,平安鎮西鎮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花燈攢簇,熱鬧異常。
夫人小姐麵覆輕紗隨處可見,或雍容、或嬌俏,增益了春色;
販夫走卒仍在為生活奔波,吆喝售賣著吃食雜飾,洋溢出煙火氣息;
另有雜耍的叫好聲、戲曲的婉轉聲、稚童的嬉笑聲,在天空上那一輪皎皎明月的注視下,浪散於點綴彩燈的尋常市井。
“二月十五了啊。”
看著那輪明月,許寧心中升起馨意。
這樣的世界或許是好的,或許是壞的,但總歸是有趣的。
他喜歡這個世界。
正此時,身側的一陣叫好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眼見一群人圍在一顆路邊老樹下,許寧理了理頭上帶著的鬥笠,也貼了上去。
樹下一張長長方桌,桌前站著個發須盡白卻精神抖擻的長衫老者,手持折扇、腰懸酒壺,正將那形似驚堂木的物件拍下。
“啪!”
歡呼聲陡寂。
“不識人間萬是非,春風吹落鳳凰飛。何處英雄多豪意?唯我大梁徐公威!”
這聲音中氣十足,原來是個露天說書的先生。
許寧饒有興致地聽了好一會,從那說書人口中慢慢對此方世界多了更多了解。
自從四聖開天天命在人,人族至今已有十聖。
當世另有人間六國,北魏、南梁、西楚、東吳、中州大乾、西南燕國,除了大乾王朝曆兩千年不倒,曆史上其餘諸國大多隻有五百年興衰,南梁立國至今更是隻有二百餘年。
六國之外,還有十二天宗淩駕於人間國度之上,分散六國境內,傳世悠久已不知多少年。
“天宗,那可是修行的仙人?”有觀眾忍不住問出聲來。
說書老者被打斷也不惱,笑道:“沒有人,何來的仙?天命在人,根基自然也在人!”
問話的人還想再問,老者拂袖一笑又說道:“欲說仙,先說人。其餘五國不談,隻說我大梁豪情第一人,當屬在世徐公!”
話音剛落,眾聽眾齊聲附和,可見這‘徐公’在平安鎮的聲威。
許寧細細地聽著,這才了解了這位徐公生平。
徐公全名徐上章,梁國平安鎮人,書生,年輕時聲名不顯,直至六十歲花甲之年才青雲直上,一直在大梁朝中做到正一品太子太傅官位。
雖是書生卻有血勇,因深得女帝信賴,曾多次隨軍征戰,吞並數個小國,這才奠定梁國與其餘五國六分天下的局麵。
這還不止,傳聞徐公皓首窮經卻不曾修行,直到近七十歲時,於大梁西來江前督戰‘江流之戰’,眼見在西楚的陰謀下江水決堤,徐公不忍數萬萬百姓流離失所,一朝上青雲,杯酒截江!
“一朝上青雲,那是什麽境界?”有觀眾又問。
說書老者卻笑而不答,也不知是在信口吹噓還是真的不知道,反而提起酒壺嘬了口酒,一時間酒香味彌漫。
是那無憂釀!
許寧對這味道很熟,畢竟那是趙梓晴孝敬自己父親的酒。
圍觀眾人也被這酒香味吸引,有見識者早就喊出聲來:“老先生,別賣關子了,趕緊進入正題,萬事兒後我們還想聽書呢!”
正題?
什麽正題?
許寧正疑惑間,隻見老者使出全身力氣從桌下搬出來兩個大竹箱,裏麵密密麻麻擺滿了無憂釀。
許寧見之無語。
賣酒?
我以為你是仙風道骨說書人,結果你是個賣酒的?
莫非這就是古代版直播帶貨?
老者哈哈一笑,被戳破也不尷尬,坦蕩道:“今日售美酒,不惑齋內無憂釀,不收金銀,隻換妙筆。”
眼見看客們麵麵相覷,老者又說道:“一筆、一字、一詩、一畫、或者一篇錦繡文章,隻要你寫的出來,盡數可以與我換酒吃。”
還有這等好事兒?
一時間群情激昂,不少人紛紛湧上桌前,提起那桌上剛準備好的筆墨就要落筆。
可絕大多數人在那筆尖行將落於紙上時卻遲疑了,就仿佛那一瞬間他們連自己準備寫什麽都不知道。
這一刻,被說書老者費大力氣拚出的長桌前,隻有三兩人成功落筆。
許寧也在其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