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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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燒了一整夜,一直到東方亮起一絲魚肚白,洛府不少殘存的房子依舊餘火未滅。在洛家馬廄一個毫不起眼,堆滿是雜草、馬屍的一角,忽來伸出一個稚嫩的手臂,洛乾雙手奮力的扒開遮擋住自己的雜草。因為長時間的蹲著,雙腿有些打顫,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目光所到之處滿是殘垣斷壁,原先豪華的洛府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無助、崩潰、憤怒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洛乾的心頭。他想大喊,但是他不能,他怕引來三族之人。摸著懷中不知是何種材料打造的族長令牌,撲通!跪在地上,衝著父母、兩個哥哥身死的方向重重的磕三個響頭,帶著悲腔:“爹、娘、大哥、二哥,我會活下去,我會成為武者,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言盡,起身頭也不回的從馬廄另一角,一個狗洞鑽了出去,洛乾不忍再看洛府一眼,他怕再多看一眼,好不容易堅強起來的心再次碎裂。
    東城,王家大廳之中,王滄雲坐於主位,目光陰沉,而他的左袖空空如也,聽著管家的匯報。
    “家主,我們已經吞並了洛家在王都的一半商鋪,另一半商鋪被慕容家搶占,王族不要洛家的資產確獨占了那座小型魂脈,王族這是要違約。”管家將清單遞給王滄雲匯報道。
    王滄雲右手放下茶杯,接過清單,隨意丟在桌上,麵帶凶狠:“王族違約,我們也無能為力,怎想洛蒙那廝臨死用燃血秘術將修為提升到先天巔峰與那賤人斬殺了我們兩個先天初期,一個先天中期的長老。導致我們實力大跌無法和王族抗衡,不過慕容家也不好過,他們損失了兩個先天中期的長老,如果我們和慕容家實力無損,王族也不敢違約獨自吞下魂脈。”
    “難道任由王族欺壓麽?”管家略有擔憂之色道。
    “你當如何?據說秦王已經先天巔峰了,隻差一步便可鳳翔九天,步入鳳初境,如今又有了魂脈,如果不想我們成為第二個洛家,隻得忍氣吞聲。”王滄雲瞟了一眼管家,歎了口氣。
    武道一途分九大境界:後天、先天、鳳初境、琴心境、騰雲境、暉陽境、乾元境、無相境、太清境,鳳初境下皆凡人,一入鳳初,疾病不生,壽命為凡人兩倍。千萬先天巔峰也難有一人步入鳳初境,連輝耀王國的秦王困於先天巔峰數十年之久始終無法越過那道溝壑,可謂修行艱難。
    步入鳳初境隻不過是真正打開武道修行的大門。琴心境,可返老還童,肌顏永駐,壽命為鳳初境兩倍,可達500多歲。
    騰雲境便可飛行天地、禦空而行,騰雲境前隻可借助飛行妖獸或者飛行魂器達到騰空而行,速度與騰雲境沒有可比性。據說十二個中等王國的國主便是這個境界。
    暉陽境,練身成氣,氣繞身光,存亡自在,光明自照,晝夜常明,這個境界可不食五穀,不呼吸空氣,已經完全脫離物質限製,而蒼風帝國五大上等王國的國主也僅有三位是這個境界。
    乾元境,可移山倒海,雷霆震怒,可分出魂識於千裏之外,可謂稱神飛天外。整個大陸鮮有達到這個境界,億萬武者也難有一人可以達到乾元境,這一境界足以橫行大陸,建立萬世而立的帝國。明麵可知的,騰龍大陸也不過五大帝國帝王達到這一境界。
    至於無相境與太清境,記載之中已億萬年未出現一人,相傳古武時代,有諸多無相境、太清境的強者,隻是億萬年前的一場大戰,無數強者隕落,整個世界山崩地裂,陸地分裂成五塊大陸,而騰龍大陸便是其中之一,大戰之後諸多修行傳承遺失,天地靈氣潰散變得稀薄,或許是這個原因,武者修為一直無法突破達到無相境之上。
    日上三竿,王都的街道如往常一般繁華,偶有酒館傳出談論昨夜之事。洛乾走在街道上異常小心,特意避開來往的城防軍。從昨夜到現在洛乾滴水未進,饑渴交加,加上家族一夜變故,身體變得有些無力,望著街邊的剛出爐熱氣騰騰的饅頭,洛乾奮力的咽下口水,強迫自己不去看,然而饅頭的香味確陣陣飄入洛乾的鼻子。洛乾加快了步伐,迫使自己快些走離包子攤。
    “啪!”突然一個咬了幾口的饅頭扔在洛乾前麵的不遠處,洛乾看了一眼那個遠去的錦衣小孩,隨後盯著半個饅頭有些猶豫,咕咚,洛乾咽了一口口水,心一橫,兩步三步跑向那半個饅頭。可以正當他準備撿起這半個饅頭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
    “滾開!這是我的!”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乞丐,將洛乾推倒在地,迅速撿起半個饅頭,拍了拍上麵的灰,直往自己的嘴裏塞。
    “這是我先看到的!”洛乾憤怒的盯著這個搶了饅頭的小乞丐。小乞丐雖然骨瘦如柴,可以他畢竟比洛乾大了很多,根本不是小乞丐的對手。
    小乞丐瞥了一眼洛乾,嚼著饅頭含糊不清不屑道:“那又如何?可現在在我嘴裏。”
    洛乾盯著小乞丐,一言不發,慢慢的從地上爬起,小乞丐被洛乾的眼神盯著發毛,凶狠道:“再瞪著我,我就揍你!”
    聞言洛乾不再看向小乞丐,轉身快步跑離這個地方。倘若在平時,饅頭洛乾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家裏平時所吃都是珍貴的食材,今日洛乾才真正體會到饑餓無食是什麽樣的感覺。他知道如果白天找不到吃的,晚上就得再餓一晚上。
    洛乾盯著進進出出的酒樓,產生出向進去裏麵要點食物的想法,可是看到門口兩個壯實的小廝,洛乾看了看沾滿血跡和黑灰的衣服,很快打消了去酒樓乞食的想法,就自己這身打扮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那兩個小廝趕走了。隨後他的目光轉向了正在賣烙餅的小販,再三猶豫,心一橫,走到了攤前。
    烙餅的香味鑽到洛乾的鼻子裏,洛乾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小販見有客官來了一邊揉著麵一邊道:“是要烙餅麽,兩文錢一張。”
    “請...請問大叔,能給半張烙餅麽,我已經快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洛乾紅著臉渴望的看著小販。
    “啥?你沒錢?我這兒不是做善事的,沒錢閃一邊去,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小販皺著眉極其不耐煩的驅趕著洛乾。
    洛乾見要不到烙餅,隻得走到小攤的不遠處靠牆坐下歇息一會兒,因為他太餓了,腿有點不聽使喚。
    觀察著來往的行人,洛乾思索著什麽樣的人自己可以要到吃的。突然洛乾看到有一隊黑甲軍走來,看了眼賣烙餅的小販,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黑甲軍是輝耀王國的禁軍,在王都有一個規定,任何百姓都不得衝撞黑甲軍,因為黑甲軍有權將衝撞之人就地格殺。盯著越來越近的城防軍,洛乾心中緊張無比,他怕被黑甲軍認出來,但是這無疑確實一個很好的機會。
    就在黑甲軍快要走到烙餅攤前時,洛乾猛的衝向烙餅攤,右手抓起一張放在攤上的烙餅,拚盡全力奔跑,從城防軍麵前衝過,直奔到前麵的小胡同。
    小販被洛乾的突然襲擊,愣了一下,隨後放下手裏的麵團,大喊:“小崽子!給我站住!”
    準備追擊洛乾,可以一隊黑甲軍擋住了去路,小販不敢推擠黑甲軍,隻得在原地跳著腳大罵洛乾。
    洛乾在胡同裏七彎八繞,拚了命的跑,因為不管是被小販抓住還是被黑甲軍抓住,自己都無法承受。一直跑到一座廢棄的破廟中,才停下來。坐在地上,直喘氣。待緩過氣來,洛乾趕緊掏出懷中烙餅,一口咬在了烙餅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嘿!小子!”破廟一角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洛乾停下撕咬,嚼著嘴裏的烙餅向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破舊的袍子,臉上布滿黑髒皺紋,一頭白發亂糟糟的老者坐在鋪了稻草的地上,這是一個老乞丐,但是洛乾發現他的氣質又不像是乞丐,這種氣質洛乾感覺在父親身上感受過,甚至於比父親還要深沉。馬上洛乾排除了這種想法,若他是比父親都要強的強者,又怎麽會在這小小破廟之中,而且是這副打扮,一定是自己餓太久出現了幻覺。
    “請問,老人家,是有什麽事情麽?”洛乾帶著疑惑,問道。
    老者沒有接話,拿起靠在牆邊的木棍,緩緩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雜草,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到了洛乾的麵前,盯著洛乾:“小子,我看你不像是小乞丐。”
    洛乾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老者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他的全部,他的身份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洛家全族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他停下了咀嚼,從烙餅上掰下一半遞給老者:“不是乞丐,怎麽會去街上乞食呢,老人家一起吃麽。”
    “哈哈哈!”老者突然笑了起來,毫不在意的接過遞來的半塊烙餅,繼續道:“以前不是,現在你就是小乞丐了,淪為乞丐你確還懂得與人分享,實在難得,在這偌大的輝耀王國,很難有人能做到你這樣。秦陽啊秦陽,你連四五歲的乞兒都不如......”說著說著老者突然變得有點瘋癲,嘴裏不停的叨叨著什麽。
    秦陽是誰?看著瘋癲的老乞丐,洛乾感覺這個名字異常的耳熟但又一下子記不起是誰,看上去這個老者與秦陽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片刻間老乞丐回過了神,看著洛乾也不說話,嘴角微微上調,笑眯眯的樣子,讓洛乾心裏發毛,終於忍不住了:“老人家,您沒事吧,還未請教您稱呼”
    老乞丐哈哈一笑:“叫什麽連我自己都忘了,你就叫我老乞丐吧”
    “這似乎並不合適。”洛乾有點叫不出口,老乞丐三個字明顯是貶低的成份。
    “不過是一個稱呼,我就叫你小乞丐,你大可叫我老乞丐,若實在叫不出口,就叫我白老吧。”老乞丐繼續坐在稻草上,咬了口烙餅。
    白老的灑脫有點讓洛乾有些驚訝,他越來越感覺白老似乎並不像老乞丐這麽簡單。
    “小子,你可以在破廟中住下,好過於你睡在街上,廟後麵的後山上,你去拾些柴火過來,才過初春,雪剛化,晚上不生個火,怪冷的”白老吃完烙餅,躺在稻草上,向洛乾說道。
    洛乾聞言感激的向白老一拜,隨即出了破廟往後山而去。
    輝耀王宮之中,大殿寶座上,秦王秦恒躺在一個絕美少婦潔白修長的腿上,這是秦王的最寵愛的妃子,紅妃—慕容熙,慕容家當代家主的三妹。慕容熙雪白如玉的纖纖細手,摘起一顆葡萄,剝了皮送入秦王的口中,秦王嚼著葡萄異常的享受。今日他的心情特別愉悅,收了一整座小型魂脈足以讓自己的實力步入鳳初境,並且剩餘的大批魂石可以培養好幾個先天巔峰設置鳳初境的高手,也許用不了幾年輝耀王國足以晉升到中等王國,這是秦氏先輩們都沒有達到的高度。想到這裏秦恒心情大好。
    “王上,黑甲軍傳來消息,洛蒙三子洛乾的屍體一直未被發現。”一個宦官小心翼翼的跪在階下匯報著。
    “嗯?”秦王眉頭一皺,洛家還有餘孽未除,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王上~整個洛家都覆滅了,一個四五歲的稚子又能翻起什麽風浪,不要影響了王上的好心情。”慕容熙衝著秦王撒嬌道。
    “哈哈哈~愛妃說的對,左右不過一個四五歲的稚子。”秦王哈哈一笑右手捏了一下慕容熙某處柔軟,惹的慕容熙嬌笑連連。
    “王上,慕容家為了圍殺洛家,損失了兩個先天中期的長老實力大退,王上能否賜予慕容家一些魂石。”慕容熙見秦王心情大好,趁機吹起了枕邊風。
    “魂石就看愛妃的表現了,哈哈哈~~~”秦王一翻身,直接壓倒了慕容熙,四下一眾宦官、侍女全部退下。
    “討厭...”慕容熙眼中異彩連連,看來慕容家有很大的幾率分得魂石,想到這裏便更加賣力的討好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