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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種一堆畫麵突然湧入腦海的感覺，慕雨其實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經驗豐富”。這一世兩次破除天魔封印的時候她就曾經有過這種經曆。而在無數個看似平靜的夜裏，前世種種經曆總會突兀地闖進她的夢裏，讓她即使在睡夢之中也會驚出一身冷汗。
    但這一次卻不同，那些爭先恐後地閃過慕雨眼前的並不僅僅是她自己記憶中的場景，很多她以前隻在動漫裏看過的東西也莫名其妙地混進來了。
    這是…大蛇丸的記憶嗎？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慕雨還來不及把腦海中的一堆疑問理清楚，就已經被那更大一堆熟悉又陌生的畫麵淹沒了。
    木葉的晴空之下，蛇瞳少年默默將鮮花放在父母的墓前，或許那時候的他還不能完全明白永別的含義，所以聽到老師說終有一天他會和父母的轉世重逢時，少年是真的感到高興，並真心地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任時間好似永無止境一般潺潺流過，那一天卻遲遲不來，反而是身邊同伴一個接一個地離他而去。綱手的弟弟繩樹，明明是個那麽年輕的孩子，竟就在那麽一場敵忍的偷襲之中和珍愛他的姐姐天人永隔。他才剛剛收到自己的生日禮物啊。看著暴雨之中失魂落魄地衝進來的綱手，大蛇丸第一次感受到了對生命的迷惘。
    但現實根本不給他緩和心情的機會，第三次忍界大戰爆發了，在那已全然瘋狂的戰場之上，人命甚至比草芥還要輕賤。人…真的是一種很容易被破壞的東西啊。在暴雨遙望著第二次痛失摯愛的綱手絕望地慟哭，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混合著雨水漫過了麵頰。而從那以後，大蛇丸似乎再也沒有體會過何為心痛了，是已經麻木了吧？
    戰爭會教會人很多東西，比如生命隨時會凋零，戰友也隨時會背叛，所以能相信的隻有自己的實力。而身為忍者，掌握所有的忍術就是實力最大的保障。而大蛇丸是木葉難得一見的天才，自身的天賦讓他覺得自己一定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可人的一生數十年，想要學會世上所有的忍術根本就不可能。無論活著時擁有怎樣的豐功偉績，一旦死去就什麽都沒了。
    如果不想再失去什麽，那就隻有去追求永生。
    這樣的想法得到了長老團的支持，而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大蛇丸由木葉英雄光明漸漸走入了黑暗。而當他站在這樣的黑暗之中看著木葉時，才發現記憶中那個給他留下過許多美好回憶的村子竟不知什麽時候在團藏的暗中把持下變了那麽多。
    那時候大蛇丸是什麽樣的心緒呢？失望麽？沒人知道，慕雨隻是看到大蛇丸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他那些越發瘋狂的實驗之中。與自來也綱手他們的隔閡越來越深，村子裏的人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微妙。終於在那一天，一切都無可挽回了。即便是昔日的恩師摯友那般挽留，也終是無用。
    叛離了木葉，叛離了曉，大蛇丸從未後悔過，無數血腥的戰鬥早就教會了他後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但每當他有意無意地回憶起過去的日子，總會有一絲難言的情緒纏繞在靈魂深處，傷感嗎？遺憾嗎？或是…真的後悔了嗎？
    “停下來啊！”
    狠狠甩了甩頭，慕雨憑借著神識強大硬是從那些紛亂的畫麵之中掙脫了出來，可當她徹底回過神來卻是發現為時已晚。升靈法訣已經完美地發揮了它的作用，施展控靈印的最佳時機也已經徹底錯過了。
    “搞什麽！”慕雨懊惱地一拳打在了空氣裏，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到頭來自己累得要死，便宜居然都讓大蛇丸占去了。這簡直是…慕雨都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麽好了。
    唉~算了，反正說什麽都已經晚了。至少從剛才看到的情景來看大蛇丸的確不是真的想要毀滅木葉，那控靈印也就不是必須的東西了，沒成功就算了唄。從剛剛的記憶來看，或許這貨也沒有她以前想的那麽糟糕啦。慕雨蹲在昏迷的大蛇丸身邊不斷地自我催眠著，良久之後，終於伸手把大蛇丸推醒。
    “喂，喂，起來啊！喂！”
    在慕雨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外力刺激之下，大蛇丸很快就恢複了意識，在第一眼看到慕雨的時候，他的眼中似乎瞬間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隻是慕雨還來不及看清，那絲情緒就又被大蛇丸掩藏在了陰森的冷笑之下。
    “看起來，一切已經結束了。你又成功了啊，慕雨。”
    “切，算你命大，這樣高難的治療過程都能這麽平安地渡過。不過死在這種治療之中的人我見過不少，睡著的你可是頭一個。你果然不是個正常人。”沒好氣地扶著大蛇丸回到床上，慕雨的話倒也不是完全的毒舌。
    幫大蛇丸修複靈魂的過程看起來簡單，而實際上從聚集陰氣開始兩人就麵臨著被那些濃烈陰氣反噬致死的危險。即便是前世慕雨的修為更高時，在進行類似治療的時候都沒有如此順利過。這讓慕雨不禁疑惑，這究竟算是自己的醫術有了進步，還是大蛇丸這貨命實在太硬？
    “和你那些不平凡的經曆相比而言，這一次治療或許算不上什麽吧？”大蛇丸靠坐在床上淡笑道。
    “啊？”
    慕雨偏著頭仔細地打量著大蛇丸，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麽忽然覺得醒來之後的大蛇丸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啊？但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你所施展的秘法真的是開闊了我的視野啊。”迎著慕雨探究的眼神，大蛇丸的笑容顯得更加邪魅惑人，“我現在的感覺很奇特，似乎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什麽意思？”慕雨有些意外，她前一世幫人修複靈魂傷害的時候可沒碰見過這樣的情況，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浮上心頭。
    大蛇丸並沒有理會慕雨的插話，繼續說道:“雖說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但我似乎在昏迷之中想起了很多我早就忘了的事情。有關於我在木葉經曆的一切，我曾以為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中忍考試的時候我沒有真的下決心毀滅木葉。現在看來這樣的選擇應該是正確的。”
    “對我來說這倒是個好消息。”慕雨微笑，看來她用自己的神識作為恢複大蛇丸靈魂的媒介的舉動，意外地衝淡了他心裏那些扭曲的執念。不管是對於木葉還是對她自己，這都是個相當不錯的額外收獲。
    “而對我來說的好消息是，”大蛇丸盯著慕雨，“從你的身上，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看你昏迷的時候看到的不隻是自己在木葉的往事吧。”深吸口氣，慕雨終於漸漸明白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來剛剛的治療並不是一點意外都沒出現，至少在她修複大蛇丸靈魂的時候，兩個人的記憶有那麽一瞬間攪在了一起。她固然是看到了大蛇丸不少記憶，而自己某些的記憶，似乎也被大蛇丸觀摩過了。但他到底看到了什麽呢？心裏慌亂，慕雨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
    “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麽你總能使出那麽多完全有悖常理的忍術，現在我知道了。”低低地笑著，大蛇丸的眼中帶著極度的興奮，“你的所使用的從來都不是忍術，甚至你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說的沒錯吧，慕容天雨？”
    “你！”慕雨猛地抬起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蛇丸知道這個名字，那就意味著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不用試圖殺了我，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成功幾率是多少。”靈魂恢複，大蛇丸的身手似乎比受傷之前更加矯健了，他在慕雨眼中顯露出殺機的一瞬間就擒住了她的雙臂，沙啞的聲音貼著慕雨的耳邊響起，“與其做這樣的嚐試，倒不如把你的事情徹底地告訴我吧，我是真的十分－感興趣。”
    慕雨緊緊咬著嘴唇，這可是自己最禁忌的秘密，連鳴人都曾不知道，憑什麽告訴大蛇丸這種人！但捫心自問，這個秘密她獨自背負了這麽多年，真的希望能有人分擔。不是端木這樣的“舊相識”，而是真正自己在這個世界結識的…大蛇丸算哪門子的同伴啊？
    “你知道什麽叫修道中人嗎？”咬牙糾結了良久，慕雨終於還是開口了。
    略微遲愣之後，大蛇丸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研究過的卷軸中的記載：“就是那些出沒於神秘東方的修煉之人吧，傳說他們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呢。你…難道就是其中一員？”
    話到最後，大蛇丸似乎明白了慕雨話中的潛台詞，驚訝地看著她。
    “怎麽，不可以嗎？”很欣賞大蛇丸的驚訝表情，慕雨傲氣地一揚頭：“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的那些手段都是什麽了吧。”
    “是你們修道中人獨創的秘術對嗎？”大蛇丸的蛇瞳之中閃過難以抑製的興奮之色。他有預感，慕雨接下來要告訴他的事可能會徹底改變他對世界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