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秀是一種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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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倩,方倩。”方倩尋找著聲音的方向,看向了韓朗。
    “你怎麽了?這眼神呢?”韓朗有些嬉皮笑臉的說著。
    她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又要幹什麽了?反正在她看來韓朗是個很難琢磨的人。方倩仍舊是很奇怪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說你這是怎麽了,我也不是怪物。行,你不說話我還得繼續說,看在同鄉的份上,幫我個忙?”
    “再見,我不喜歡助人為樂。”
    “別啊,算是我求你了,還不行嗎?”說著,韓郎伸出了脖子,跟那方倩耳語著說了些什麽!耳語結束之後,方倩鄙視的看著韓郎。
    “你怎麽不自己去,幹嘛要我替你傳話?”
    “太感謝了,記住,千萬別告訴小曼啊!”
    看著這個奇怪的家夥走掉了,方倩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後天下午是校慶啊?他還能上台作代表嗎!他到底要幹什麽呢?難道是林曼過生日?當她仔細回想著林曼的生日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真的是林曼的生日啊。可是,林曼在生日上很奇怪,從來都是反對別人給自己慶祝生日的,她說,別人管不了,自己的生日一定不會過的,因為她認為這一天是母親最痛苦的日子,也是母親最幸福的日子,要是過的話一定要給自己的母親過。
    韓朗一定知道林曼是不允許他給自己慶祝生日的。不管怎麽樣,既然答應了,就要幫他把林曼帶到那裏就好了。
    到了那天的時候,一大早,林曼跟家裏人一起吃飯去了。方倩跟林曼說好,下午的時候一定要回來,林曼也答應了她。中午的時候,林曼與蘇芳兩個人先來到了預定好的酒店,兩個人坐在一起,貼的很近。
    “我爸呢?還沒來呢?”
    “他忙呢!”蘇芳笑了笑。
    “他總是忙!”
    “誰叫我們的女兒這麽好,把自己的生日讓給媽媽了。要是為你過生日,他一定會來了。”
    “什麽跟什麽嗎?我給他打電話。”
    “打什麽,他確實很忙,咱們體諒下他吧!”
    “好吧!那就咱們吃,不管他。”
    “行,我給你點了你最喜歡吃的。”
    “不行,我要重點,點你喜歡吃的。”
    “好,好,好你喜歡吃什麽我就喜歡吃什麽。”
    “女兒,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林曼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放下了剛要入口的食物,林曼在想,母親應該知道自己和韓朗的事情了,這樣問自己,表示母親在這件事情上是依著自己的意願的。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是你接的電話吧!”
    “是他嗎?”
    “嗯,要不哪天我帶來給您看看。”
    “畢業之後再說吧!”
    “為什麽?難道你們不允許我和他交往嗎?”
    “傻丫頭,你喜歡就好。但是,以後的事情誰也沒法保證。”
    “那行,那就等畢業的時候帶給你們看。”
    “他是哪裏人?”
    “哪裏人?”
    林曼思索著,思索著有關這個問題的一切線索,她卻發現,她真的不知道韓朗是哪裏人。韓朗跟她說過,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往事,父母死的早,生活的艱辛不願再次提起。韓朗告訴過她,自己現在在這個城市的一個親屬的家中暫時落腳,主要的日子還是在學校中,所以在哪裏就無所謂了。
    林曼也不在乎這些,她喜歡的是韓朗,就算是韓朗是流浪漢也不會改變林曼喜歡韓朗的事實的,所以豪情壯誌的林曼對母親說,
    “他說他是個孤兒,不管他是哪裏人,反正將來會和我在這個城市中生活的。”蘇芳看著林曼堅毅的目光,偷偷的歎了口氣。
    中午的時候,林一棟來到了酒店。不僅帶來了一個蛋糕,而且帶來了一個三線的歌星來給林曼助興。
    那蛋糕是四個人一起用一個長方形的推車推進來了。共有21層,代表了林曼的年齡。上麵有林曼最喜歡的粉色兔子,似乎要跳出來擁抱林曼一樣。
    林一棟大步流星的走進酒店,開懷大笑的喊著,
    “女兒,我的小寶貝。看老爸給你帶什麽禮物了。”
    林一棟命令著那個歌星首先把每一件禮物打開給林曼看。都是些各大品牌的店內任意購之類的東西。林曼唯一喜歡的就是一條項鏈。然後那位歌星給林曼演唱了好幾首歌。其其樂融融,也算是讓林曼劫後重生了。
    下午的時候,林曼回到了學校。方倩便對林曼說,
    “小曼,一會校慶,活動很多,咱們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不去。你讓我一定回來就是這個事啊。”
    “不是,到了你就知道了,秘密。”
    其實方倩也不知道幹什麽,她隻是猜測準是韓朗那衰人想要給林曼唱個歌什麽假浪漫之類的,不管是羨慕嫉妒,都沒她的份,她隻要完成自己的承諾就好了。
    “你什麽時候有秘密了,難道是你又相中誰了?”
    “什麽啊?都快畢業了,我哪有那心思啊。你別瞎操心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方倩在心裏祈禱著,韓朗要是做了什麽錯事,不要把她拐進去就好。
    校園裏,體育場正中央豎起了一塊很大的電子熒幕,上麵播放著學校中幾十年的滄桑曆史,經久不衰的勵誌畫麵。為了能夠讓看台上的同學看得更清楚,熒幕的位置擺放在了主席台的左前方。黃昏的涼意驅散了白晝的懶散,圓形的體育場中央一群服飾華麗的表演者排練著。看場的四周圍坐著整齊統一服飾的學生。場上彩旗飄飄,氫氣球像圍坐的同學一樣不情願的左右舞動著。廣播中不斷的播放著走進新時代。慵懶的同學也都分別塞上耳機趴在膝蓋上睡覺了。
    這個夜晚唯一讓人起勁的是將要引燃的禮花,相傳學校購買了上百萬的禮花。
    “倩倩,走吧,禮花也結束了,下麵都是陳詞濫調了。”
    “在等等,別著急啊。”
    “好吧。”這個時候,方倩偷偷的給韓朗發了個信息。
    “你到底要幹什麽?再不開始我真的留不住林曼了。”雜亂的鼓掌聲結束了校長的開篇詞。主持人便開始程式化的複印。直到最後一首歌曲就要燃放禮花了,可韓郎還是沒有動靜。
    “漫天的禮花映射出校園燦爛的曆史,輝煌的未來。這是我們的夢想,是我們全校師生共同努力的目標。下麵請聽《超越夢想》,就用這首歌曲來祝福我們所有與這個飽經滄桑的校園產生過交集的所有人。”
    這個時候,韓朗已經將自己的配樂磁帶遞給了後台人員,帶著不染世俗的驕傲與放縱走了出去。激昂的前奏響了起來,響了大約十幾秒後卻漸漸的轉入了婉轉柔情的意調。不管是看台上還是主席台上的人都在詫異的時候,韓朗在滿場的歡呼聲中走上了舞台。
    “小曼,是韓朗那家夥。”
    “他怎麽沒跟我說有校慶有他的事啊?”
    “要給你個驚喜唄。”
    “這也叫驚喜,我都聽膩了,還超越夢想,不給我帶壞了就好。”
    “不過,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超越夢想啊。”
    音樂繼續悠揚的傳出,輕柔,純淨,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似乎,主席台上已經有人意識到了這不是超越夢想的音樂。但是,後台的人是聽不見的。如果貿然停止了音樂,又恐怕會引起一定的騷亂,所以甚是愁壞了一群人。然而,韓朗悠然,平靜的唱了起來。
    “你聽,我的愛會在今夜陪在你的耳畔。
    因為,你將乘坐我這艘愛的帆船。
    聽鳥兒的歌唱,揮手將月光打亂。
    看藍色的海已經沉睡在你我的夢田。
    輕柔,像你浮起的蜜語甜言。
    你的臉,我無時無刻都在掛牽。
    如何讓你相信我的真心,
    讓我這輩子都與你的愛永遠。
    請記住這夜的恬淡,那是我送給你的浪漫。
    紅塵的心割斷了過往的茫然,
    愛的枷鎖溫暖了夜的淒寒,
    我們的相擁能將世界改變。
    捧著你的臉,我在也不會遠離你的身邊。”
    台下的林曼靜靜的聆聽著韓朗的輕唱。她知道,這是韓朗為自己新寫的歌曲,就是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歌詞裏充滿了韓朗對自己的信心。林曼聽的很入神,她陶醉在這種獨屬的愛的傳遞中。當歌曲快要結束的時候,站在台上的韓朗竟然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林曼的電話。
    “小曼,快看熒幕。歌曲不是重點,那熒幕才是我拚了命為你準備的。”林曼側臉注視著熒幕,熒幕上慢慢的浮現出幾個很大的字。“林曼,我愛你——韓朗”
    全場沸騰了,不管是起哄的還是真心的。總是,聲音代表了一切。
    “你幹什麽啊?怎麽這麽慌張?注意點。”一個領導對著後排的一個安排活動的學生嚴厲的說著。回過頭卻立刻滿麵笑容的說了一句,“好。現在的年輕人唱的好,有激情,就是讓人羨慕。對學校的愛表達的淋漓盡致啊!這個節目不錯,辦的好。”說著,轉過頭拍了拍剛才那位驚慌失措的學生,並用眼神給予了鼓勵。
    兩個領導在彼此的點頭中又一次的證明了濫竽充數是中國人的強項。縱然他們不知道韓朗唱的是什麽,又或是他們覺得這歡呼聲是學生對學校的敬意。縱然他們沒能有機會看見現在的年輕人如何像韓朗一樣的激進硬是將那幾個字放在了熒幕上。林曼看著這幾個字,像是看到了韓朗親口對自己說一樣。一股暖意瞬間占領了林曼的整顆心扉。心裏不禁泛起了一絲甜蜜的漣漪。
    隨著音樂進入了尾聲,主席台上又隨著校長隨意的一按,隻聽爆竹聲聲震天響,禮花盈漫天空。靜謐的夜色喧囂起來,繽紛豔麗的夜晚著實浪漫。林曼看著漫天的禮花,繽紛的幻想此刻真的實現在眼前。
    “請各位同學銘記著莊嚴的時刻,請各位同學敞開心扉的擁抱這一時刻吧”
    。。。。。。。。。。
    “你哭什麽?我都沒哭。”林曼對著方倩說道,
    “我。。。我羨慕唄。哼,不光我哭,會有很多人哭的。”
    校慶成為了韓朗浪漫的工具,人類真的是很有創意。但是,字幕的事件也同樣給韓朗帶來了很多麻煩。不管是前期還是後期。
    校園的曆史將會記載韓朗的事件,雖然會被用來當做反麵教材。當伊凡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卻隻能自怨自艾。許陽將這個史無前例的校園新聞通知伊凡的時候,也是激動異常。
    “番子,這回好了。你有希望了。”
    “怎麽了?”
    “你沒聽說啊,韓朗在校慶的事。”
    “什麽事啊?別賣關子。看見他我就走了,我哪知道。”
    “孤陋寡聞了吧。那個韓朗也真是讓人佩服。不僅私自改變歌曲的安排,硬是將超越夢想弄成個鳥不叫喚什麽的,而且最後竟然膽敢在大銀幕上播出了林曼,我愛你五個字。你說他是不是值得人佩服。我要是林曼也得死心塌地了。漫天禮花不是給學校慶生,是為林曼準備的。你說牛不牛。”
    “竟然。。。”伊凡想象著當時的場景,哽咽的無話可說。
    “當時的場麵混亂的不得了,學生們都瘋狂了。”
    “你別說了,越說我越覺得人生活著沒什麽意思。”
    “你也別氣餒”
    “你不是說有希望了嗎?這就是你說的希望,你希望我早點死是嗎?”
    “不是你死,是他死。你覺得校領導會放過他這個在竟然在校慶上搗亂而且很不傳統,很不和諧的事件嗎?”
    “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再見到韓郎是一周後的星期天。校慶的第二天,韓郎就被學校約談。
    “你真是個人才啊?”一位教導主任坐在桌子上對韓郎大喊著,“校裏決定,保留學籍,開除出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