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鬥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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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黑夜!
烈焰宛如護城河,隔斷了亞克與遊蕩者。
熾熱的火舌肆意地舔舐著濃稠的白霧,白霧中一雙雙扭曲醜陋的眼睛盯著亞克。
雙方都沒有動作,仿佛亞克隻需靜靜地佇立就能壓的眼前十幾位遊蕩者喘不過氣。
但決勝的關鍵很難出現,遊蕩者們身體周遭的白霧抵禦著黑夜的侵襲,亞克無法將它們拉入自己的主場——
而且他沒有刀。
麵對遊蕩者,a組化為的“夜刀”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薇安之前能殺死索瓦爾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已經被重傷,反應速度和力量都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
薇安他們所使用的“子刀”他當然也有,此刻白霧還未擴散至他的身邊,那些遊蕩者才會與他形成對峙,但在火焰燒盡白霧前,白霧一定會來到他的身邊,那時它們一定會有所行動——
亞克攔不住它們。
不——或許攔的住,甚至他也不用死,雖然會受極為嚴重的傷,甚至可能黑夜再也無法動用,但至少能活下來,也能把他們擊退,隻是——
“亞克,放手去做,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又怕什麽?”
一個低沉的聲音自亞克的腦海中響起。
亞克笑了下——
“你這麽著急徹底地死去——‘赫爾法的葬禮’?”
白霧裏,焰浪裏,十幾名遊蕩者默默佇立,領頭的那位說道——
“看,一位勇士,多麽熟悉的畫麵,就像在過去。”
語氣複雜,帶著一抹難掩的淒涼與追憶。
“納薩克斯猜的果然沒錯,他很護短,所以不會讓其他人來冒險——他自己來了。”
“我們應理所當然地給予尊重,讓他那雙眸燃燒到最後一刻。”
“可全力以赴恰是最好的尊重,無謂的憐憫隻會讓他感到沉重。”
“他在保護著身後的民眾,他沒錯,可我們又有什麽錯?我們不過是想回家。”
“我們有錯,我們已經拋棄了高貴的血脈,遺忘了過去的輝煌,忘記了曾經的誓言,這是我們為了最後的目標付出的一切——我們應該坦誠地承認,向先祖的靈魂懺悔至最後一刻。”
不一會兒,諸位遊蕩者便已達成了一致——
該出手了。
——
“嘖——”
薇安看著亂成一鍋粥的貴族區,嘟囔了一聲,隨後臉色凝重地看向遠方的白霧——
已經很近了。
“薇安——”
莫妮卡有些憔悴的臉出現在了薇安眼前——
“你那邊已經通知完了吧?”
薇安點點頭。
莫妮卡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那邊也通知完了,剛好到這附近就看到了你——你陰影裏的長夜燭還夠嗎?”
薇安的語氣故作輕鬆——
“當然夠了,好了趕緊搞完吧,我還等著回去睡覺呢。”
莫妮卡附和著牽強地笑了笑。
“薇安——”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薇安聽到這股聲音,便立馬知道是誰了,轉過頭去——果然是蘭德正一臉焦急地向她跑來。
薇安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鬆懈了下來,她樸侃道——
“喲豌豆大腦生物——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啊?趕緊地去發揮你僅有的價值,用上你腎虛的身體去跑別的區要他們把門關緊緊吧!b組和c組已經被教會的叫過去了,就你個天天在外麵度假的沒去。”
蘭德有些氣喘,顯然是一直跑過來的,聲音都有點虛——
“他娘的——發生了什麽啊,老子出去做個任務,回來家沒了???”
說完,蘭德差不多已經跑到了薇安的身前。
薇安一臉嫌棄“呸呸呸,真吉利啊您的小嘴——什麽家沒了?現在不還好好的嗎?話說的不錯,下次別——”
真是神奇啊,人類的直覺,薇安多年以後也無法解釋她今天那突如起來的直覺,或許人類趨利避害的天性比想象的厲害吧,因為——
薇安·博拉突然出刀擋在身前,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做,身體便擅自地動了起來,而蘭德·布侖則突然出拳轟向了她。
“砰!”
雷鳴般的轟擊聲響起,蘭德·布侖甚至還能看到那一個瞬間薇安瞪大了瞳孔疑惑不解地盯著他的拳頭。
眨眼間,薇安·博拉便如炮彈一般被轟飛了出去,薇安口中噴湧而出的刺目的鮮血還飛舞在空中,而蘭德·布侖則被一道寒光阻攔住了打算繼續追擊的身形。
莫妮卡·蘭莎滿臉凝重與震驚,她死死地盯著蘭德,冷聲道“你把蘭德怎麽了?!——遊蕩者!”
蘭德·布侖斜過眼看著莫妮卡,同時出手一把捏住了突然出現在它身後出刀襲擊它的費克曼。
費克曼沒有戀戰,直接鬆開了握刀的手然後融入了陰影之中移動到莫妮卡的身旁。
“你怎麽來了?”
莫妮卡一邊緊盯著蘭德,一邊問費克曼。
“就在附近,感覺到遊蕩者的氣息就過來了”
費克曼快速地回答著莫妮卡,並緊盯著蘭德,以防它有下一步的動作。
蘭德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本來想把最麻煩的那個提前解決——看來是沒成功啊”
“你到底把蘭德怎麽了?!”
費克曼看著那個好像正在苦惱的男人,低吼道。
蘭德聞言,轉頭看向了費克曼,並開口道——
——
蘭德低下頭洗著臉,冰涼的水刺激得他不禁發出了一陣舒爽的叫聲,隨後他便抬起了頭,隻見鏡子裏——
不知何時還出現了一個扭曲的類人怪物,正用著碩大的獨眼盯著他。
那個獨眼的怪物淡淡地開口——
“納薩克斯——計劃要開始了。”
蘭德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他——它輕輕地歎息一聲——
“是嗎?過家家結束了啊”
“你之前說的那個叫薇安的——她的確是我們失落的同胞嗎?她真的沒有被汙染?她也會配合我們嗎?”
聞言,蘭德忽地抬起了頭,閉上了眼——
同胞?怎麽會?這麽小?可惡——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或許是剛剛蘇醒——得警告她——
“你逗我們呢?!全烏塔蘭王國的公民都知道星期日晚上不可走出家門,你跟我說為了逃跑就踏出了家門?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烏塔蘭王國的‘夜之傳說’!”
同胞,不要露餡,不著聲色地接下去,我會將現狀不著痕跡地透露給你的。
亞克?!該死——我最近吃了很多人,白霧在體內積攢了很多,隻要把白霧壓進體內,關在黑夜裏也不至於露餡——可是同胞不行了嗎?
“她不是牧羊者,她是‘夜民’,你們看著辦吧。”
什麽?!怎麽可能——難不成——她沒有被汙染?!
她應該是同胞,這股氣味不會出錯啊——試探下她吧。
“你的故鄉在哪呢薇安?我的故鄉在一片鄉野之上,那時我的故鄉還有許多人,我們都喜歡閑暇時坐在樹下乘涼,有一棵樹很大很大,大到整個鄉村的人都可以坐在下麵乘涼,那棵樹抬起頭來都看不見樹冠,可後來——”
通天巨樹下虔誠的祈禱——
“人女孩子不都喜歡那種大城堡什麽的嗎?我問你薇安——你有的時候會想要住在城堡裏嗎?還有那種什麽王子騎士啊的——你想過嗎?”
浮華宮殿裏璀璨的宣告——
“你的故鄉在哪裏薇安?”
是——年少啊——
“蘭德,你今天意外的正經,我看得出來,你想要我回答些什麽,可抱歉——蘭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回答,因為我說不出答案——蘭德——你想要什麽?”
納薩克斯猛然睜開了雙眼,他透過鏡子看向身後的怪物,輕聲道——
“她不是我們的同胞——我會去解決她。”
——
“我就是蘭德。”
納薩克斯淡淡地說道。
聲音不大,卻宛若驚雷。
費克曼瞳孔猛地一縮,隨後大喊道——
“你以為我會信你?!你到底把他怎麽了?!”
納薩克斯看著費克曼,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追憶,就這麽站在感受到遊蕩者而陸續趕來的a組們形成的包圍圈中央,輕笑道——
“費克曼——還記得兩年前我們喝酒打賭薇安什麽時候會成為守夜人嗎?還有六年前那次——我們初次見麵,埃爾摟著我的肩膀笑著向你介紹我。”
“閉嘴!”
費克曼身子猛地一顫,隨後憤怒地低吼道——
“不許你提他!”
納薩克斯卻置若未聞,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埃爾他總是那樣,他察覺到我很想融入,所以一直積極地幫助我,他明白我的身世有不能說的地方,所以暗地裏也和你們打好招呼了吧?——我還記得費克曼,那天晚上我對著他痛哭流涕,他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最嗜酒水的他那晚一滴酒都沒有沾,在我哭的過程中一滴水也沒喝,就那麽靜靜地聽我哭,哪怕我什麽也沒說——他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我說了讓你閉嘴!!!”
費克曼隻感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頂。
納薩克斯笑了笑——
“我推薦的書哪怕枯燥乏味他也會耐心看完,並找到其中值得稱讚的點和我好好聊聊,我抱怨的事他會細心記下,然後想辦法為我解決——他對所有人都這麽溫柔,我一直覺得他真是個好人啊”
費克曼再也忍不住了,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緊繃,瞳孔泛紅,好似下一刻就要一撲而上撕碎眼前這個笑著訴說他已死好友的怪物——
“我t說了讓你閉——”
“蘭德——”
聲音似九幽而來,語調瘋狂中夾雜著一絲淒涼,蒼涼中帶著幾分怨毒——
下一刻,薇安·博拉猙獰的臉已然出現在了納薩克斯的眼前,納薩克斯後退一步,用手握住了薇安砍向它的刀刃。
薇安借著這個機會將臉湊近,她嘴角肆意的鮮血宛如盛開的美麗玫瑰,她的臉上帶著獰笑,陰森地說道——
“你個狗娘養的雜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