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戰鬥

字數:9120   加入書籤

A+A-


    長歌黑夜!
    薇安與蘭德兩人近距離地互相對視,兩人都沒有做出更近一步的動作。
    片刻後薇安放棄那把刀後撤一步融入了陰影之中,片刻後又出現在蘭德的正前方,手中已握住了另一把刀。
    薇安臉上帶著滲人的笑容,她的聲音在輕微的顫抖,好像見到了喜愛的獵物般語氣中夾雜著欣喜——
    “啊,蘭德——我們果然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啊,殺了你,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吧?——我這四年以來受到的折磨——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吧?!回答我——蘭德!!!”
    恰有一陣狂風伴隨著薇安的語氣猛然襲至,納薩克斯臉上的頭發被凶狠地吹起,它臉上的表情變的前所未有的凝重,隨手丟掉了先前從薇安手中奪過的刀,然後沉下身子,警惕地盯著眼前那個仿佛瘋魔一般的少女。
    “鏗——”
    隻見納薩克斯猛然回身擋住了席爾從身後突如其來的一擊,但就在這一個瞬間薇安的刀刃已然接近它的脖子。
    納薩克斯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它再一次用手握住了薇安襲來的刀柄,同時另一隻手猛然擊向席爾。
    席爾正欲收刀格擋,這時莫妮卡突然出現在了一旁,用刀砍向納薩克斯的一拳,逼的納薩克斯不得不強行收回拳頭並離開他們的包圍圈。
    但也就在納薩克斯離開包圍圈的一刹那,另一名a組成員突然出現在了它的身後並將刀刺向它。
    但令人驚悚的一幕出現了,那名夜衛是借助陰影直接來到納薩克斯的身後,但也就在他剛剛從陰影中浮現出的一刹那,他的身體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卻突然碎成了許許多多的肉塊。
    莫妮卡看到這一幕眼神一凝,停下了步伐厲聲喊道“是牽線者!注意它布下的線!”
    納薩克斯停下了腳步,就那麽站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
    牽線者最麻煩的就是這裏,雖然它們需要一些時間布下絲線,但一旦絲線布下,所有夜衛都將進退維穀,時刻提高警惕,以防大範圍的移動導致自己撞上牽線者的線網從而四分五裂。
    這種能力極其克製a組,因為a組向來習慣用陰影進行快速且大範圍的移動,牽線者的絲線布置時不會有絲毫的動靜產生,布置完成後離的稍遠一些便看不出到底在哪,所以牽線者一般都會去引誘夜衛主動撞上它布置的絲線。
    好消息是牽線者能產生的絲線是有限的,想要做到將自己關在一個毫無破綻組成的絲網裏根本不可能,所以還是用破綻可尋的。
    也因為這份能力特性,牽線者一般都極其狡猾,雖然逃跑能力不強,但毫無疑問是極其凶狠的遊蕩者。
    納薩克斯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a組的其他人,a組的其他人一時間也拿它沒有任何的辦法,打牽線者最簡單的戰術就是人海戰術,隻要稍微注意點,擁有白霧時的它行動又緩慢,布置的絲線想要重構又需要有一定的時間,很容易就能被斬開白霧,然後直接被亞克關進小黑屋就是一頓暴揍。
    但如今的這個情況下哪怕想要拖住它都是難上加難,因為莫妮卡他們很難確認它到底是真要逃走還是在引誘,要是逃走的話不爆發全速根本無法將它攔下,不是逃走的話又容易因為追擊而撞上絲線。
    進退維穀。
    “嘎——”
    就在這時,一聲淒慘的烏鴉叫自黑雲盤旋的空中傳來,眾人抬頭,隻見一隻烏鴉身披著慘白的月光,宛如衝向死陣的士兵一般從空中俯衝而下,徑直衝向納薩克斯。
    它漆黑的瞳孔下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那團火是白色的,陰森且怪異,於黑暗中隱隱透露出幾分癲狂——
    令人心顫。
    ——
    城外。
    白霧已然臨近亞克的身前,諸位遊蕩者也終於是有了行動,向著亞克緩緩走來,恐怖的威勢幾乎鋪天蓋地地襲來。
    但亞克的臉色卻沒有變化,他隻是淡定地拿出了一枚戒指,戒指呈火紅之色,通體如玉。
    “能問下你當初為什麽要選我嗎?”
    赫爾法的葬禮出聲詢問。
    “戒指戴著方便。”
    亞克淡淡地回道。
    “哈哈——真是夠隨便的理由,不過老子沒後悔跟了你。”
    “我也沒後悔選你。”
    亞克輕聲說道。
    話音一落,亞克便將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隨後一股凶猛狂暴的炙熱之氣便拔地而起,無數火焰憑空冒出,一圈火浪出現在亞克周圍正以逆時針呈螺旋狀旋轉著,而亞克手上的戒指也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裂紋。
    亞克的身上開始逐漸出現火焰在燃燒,如果有人與亞克處於相同的情況下的話想必就能感受到那仿佛要燒至靈魂深處的痛感。
    然而亞克仍是冷著一張臉,仿佛那股痛感根本傳遞不到他的大腦裏一般。
    亞克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卻能發現吐出的那股氣都擁有著足以扭曲空氣的高溫。
    他抬起手,漫天火焰飛舞,他的身後出現了個有著金色雙眼,渾身被火焰所纏繞的怪物,正裂開猙獰的大嘴對著遊蕩者們笑,他和它異口同聲地說道——
    “來吧,來過兩招——雜碎們。”
    白霧掠過了亞克的身邊,而遊蕩者們也開始奔跑了起來,它們毫無畏懼地衝向那個身處於火焰之中的男人,就像英勇的士兵衝向自己的末路。
    無數的飛蟲自白霧中鑽出,迅速地靠向亞克,雖然還未靠近便被火焰灼燒殆盡,但密密麻麻的數量也仍有著一絲衝破封鎖的機會。
    身處漩渦中心,亞克輕抬手臂,無數火焰匯聚在一起,眨眼間,密密麻麻的由金色的火焰組成的利劍便占滿了亞克的身後。
    亞克又是一握拳,密密麻麻的火焰利劍便如飛矢一般激射而出,而亞克的身前也是隨著亞克的握拳憑空出現了一把火焰巨弓,隨後亞克冷著一張臉做虛捏箭張弓的樣子,一把由火焰組成的箭便隨著亞克的張弓緩緩匯聚成形。
    亞克鬆手,箭便離弦飛出,速度很快便超過了焰劍來到了遊蕩者等人的身前,緊接著亞克鬆手,仍由焰弓化為火焰消散在火海之中,隨後一個響指,焰箭便在半空中猛地炸開,在遊蕩者的身前形成了一副由火焰組成的巍峨高牆。
    就在這轉瞬之間,焰劍也來到了火焰高牆前並穿了過去。
    而在遊蕩者們的眼中,便是一隻焰箭來到身前猛然爆發形成一堵巨大的高牆後,無數火焰士兵手拿火焰長劍叫喊著從火牆的另一邊衝殺而出,士兵的雙眼為金紅色,宛如正午的烈陽。
    其中一位遊蕩者猛然停住腳步,隨後它的身上一股暗淡了些的白霧噴湧而出,同樣在它們身前形成了一堵由白霧組成的高牆,隨後密密麻麻的蟲子便是拋棄了先前進攻的目標,轉而向此處飛來,但火焰士兵已然近在眼前,眼看是來不及了,這時另外兩位遊蕩者上前,一位朝著地麵隔空抹了一下,一位則衝出霧牆站在霧牆的前麵,看樣子好像是要一人擋住襲來的火焰士兵的衝鋒。
    但若細細看去,便可看見有著無數細不可見的絲線從它身上噴湧而出,隱隱要在霧牆前麵構成了一個網。
    而火焰士兵在接近另一位遊蕩者先前抹的地麵時地麵竟詭異地向下塌陷,令它們陷在了地離,哪怕由火焰組成也是無可奈何,根本爬不出來。
    不遠處,亞克看到這一幕挑了挑眉——
    “‘女巫’的地陷?來了個煩人的家夥啊。”
    就在這時,亞克身後的火焰怪物發聲道“亞克,我堅持不了太久,速戰速決。”
    亞克冷聲道“我答應你——如果對手真有這麽弱的話。”
    ——
    “快——躲進家中,點燃長夜燭,今晚誰都不可出家門——這是來自教會的警告,如若不聽——必將遭黑夜吞噬!”
    托普勒主教穿著一身長袍,推著輛小推車正在貧民窟內各家各戶分發長夜燭,並嚴詞警告各家各戶不得出門。
    也幸虧教會平日裏積攢的威嚴,而且托普勒主教的地位也如此崇高,來貧民窟必然會有人知道,所以不少不懷好意的眼神也隻是藏在黑暗裏。
    沒有人去問為什麽,因為恐懼——對教會。
    還好托普勒主教的一身教袍是漆黑的,雖然也粘上了不少灰塵,但問題不大。
    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托普勒主教的眼前,他就像從陰影中突然浮現出來一般,雙眼藏在紛亂的劉海下,隱隱透露出的目光凶狠且陰冷。
    特蘭在幽幽的月光下輕聲道“主教大人——將鑰匙交出來吧。”
    托普勒主教看著眼前從陰影中出現的陌生男人,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了——
    遊民!
    而當他聽到特蘭的說話之後,整個人便是一顫,直接丟下了一車的長夜燭轉身便跑。
    可他哪裏跑的贏一名可以使用陰影的夜衛?眨眼間他便是被特蘭追上了,並一腳踹翻在地。
    幽幽的月光下,特蘭俯視著托普勒主教,冷冷地說道“把鑰匙交出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你應該知道的,你保不住它。”
    托普勒主教死死地瞪著特蘭,失控地衝他吼道“你這個背叛了教會的叛徒!該被處以火刑的叛教者!貪婪愚昧的狂徒!你以為你的一身能力是誰給你的?!你打算幹什麽?!”
    “叛教者?!”
    特蘭聞言,一把揪過托普勒主教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
    “我不怪你托普勒主教,你隻是個被洗腦的可憐人罷了,但你別在我麵前提這三個字!真正的叛教者是你們——該死的黑夜教會!你們剝削其他人,借助超凡力量維持著自己崇高的地位,你們貪得無厭,用金錢和權力作為外衣,你們腐敗無能,將獨斷與專行玩到極致,世人早已不再敬畏黑夜,他們敬畏的是你們啊——‘偉大’的黑夜教會!”
    托普勒主教一張老臉上仍是怨毒與慌張,似乎完全沒有聽進特蘭的話。
    特蘭見狀,無奈地歎息一聲,隨後說道“將鑰匙交出來吧——你看看後麵,你要是再不去長夜燭就得被那幫家夥搶完了。”
    托普勒主教聞言轉頭望去,隻見剛剛還空無一人的推車附近此時已是擠滿了人群,還不時有著歐達謾罵的聲音傳出,甚至在此處已經能隱隱地聞到血腥味了。
    但托普勒主教看到這一幕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衝著人群大喊道——
    “你們!快幫我攔下他!隻要攔下了他,保下了鑰匙,你們就能成為偉大的黑夜的信徒——你們就能擺脫愚昧與無知了!快啊!”
    好像沒有人聽到托普勒主教的叫喊一般,一幫衣衫襤褸的人正宛如餓狼般搶奪著那一小車的長夜燭,一開始本來還無人敢動,但當第一個人動手時,就沒有人能再忍耐了。
    托普勒主教看到這一幕,眼含悲戚——
    猴子——果然就隻是一群猴子!
    陰暗處,旅行家看到幾位哪怕是快死了也緊緊地抱住手中的長夜燭的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著站在一旁的酒吧老板輕聲詢問——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對錯大人——”
    酒吧老板輕聲回道——
    “哪怕我們故意打壓了收買長夜燭的價格,還是會有人在暗地裏出高價的,把價格壓下去不是一時就能辦成的。”
    旅行家看了一眼混亂的人群,歎息了一聲——
    “行了,我們走吧。”
    “那托普勒主教——”
    “我在這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為了他——就是場無謂的爭端,我哪知道該幫誰?我幫誰都是錯的,幫誰又都是對的。”
    “是,大人。”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突然出現在了特蘭的背後,衝著托普勒主教使眼色。
    托普勒主教頓時心領神會,悄悄地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趁著特蘭被人群吸引的一瞬間將其丟給了女孩。
    但這等小動作如何瞞過特蘭的眼睛?他在稍微的楞神後便反應過來了,轉身向後,看著已經不知所蹤的女孩,冷哼一聲,化為陰影朝著女孩消失的地方跑去了。
    托普勒主教頓時臉色一變,還想攔住特蘭,但他又如何能攔住一名可以化作陰影的a組成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特蘭離去。
    然而沒過多久,那女孩竟又是從先前的地方鑽了出來,徑直地走向托普勒主教。
    女孩明顯不同於其他貧民窟的人,雖然仍舊穿著破爛肮髒的衣服,但臉色正常,隻是多了幾分憔悴。
    女孩蹲下身子扶起托普勒主教,輕聲問道“大人——您還好嗎?”
    托普勒主教勉強站起了身子來,疑惑地看向女孩“孩子,你剛剛不是——”
    女孩笑了笑“我把您給我的那枚戒指給我父親了,我讓他先跑,那位先生在看到我沒有戒指後便放走我了。”
    托普勒主教恍然大悟,不禁讚歎道“你真是聰明啊孩子,你簡直不像是出生在這片肮髒地區的猴子。”
    女孩笑而不語,隻是扶起了托普勒主教。
    托普勒主教感激道“孩子——你叫什麽?你完全有能力擺脫愚昧,成為真正具有智慧的人——基於你對我的恩情,我肯定會報答你的。”
    女孩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大人——不用如此感謝我,我的父親還不知道能不能逃脫那人的追捕,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托普勒主教搖了搖頭“不要在意孩子,當時的情況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無論你的父親有沒有成功,我都會報答你在關鍵時刻敢於挺身而出的勇氣的——孩子,你叫什麽?”
    女孩惶恐道“這哪裏敢稱什麽報答?隻要您稍微幫助我一下就好了大人,畢竟我隻是一個卑微的下人。”
    托普勒主教笑著搖了搖頭“孩子,雖然你現在的地位是卑微且不值一提的,但一旦你成為了黑夜的子民,你就有了稱作人的資本,而我會幫助你達成這個目標——孩子,人生來就是平等的,所以你我皆是平等的,不用稱呼我為大人了,你稱呼我為托普勒便可,那麽我再請教一遍——孩子,你的名字是?”
    女孩看起來有些受寵若驚,她回道——
    ——
    特蘭看著眼前這個乖巧地將戒指遞上來的女孩,皺了皺眉,冷笑一聲“你想幹什麽?”
    女孩將態度擺的很低,她恭敬地說“先生,我自願將這枚戒指交給您,我隻希望您能幫我兩個忙。”
    特蘭笑了“就算我不答應又如何?現在我可是可以強搶——你又有什麽辦法?”
    女孩抿著嘴說道“我很笨,但我生在了這片地區,所以我還是知道一些東西的——先生,利益可以購買到任何東西——包括我的性命,不是麽?”
    特蘭眯起了眼“哦?你說說看——什麽利益能夠買你的命?”
    女孩抬起了頭,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堅持地說道“我會去討好剛剛的那位大人——他應該是教會的一位大人物吧?我會盡力討好他以進入教會——以後我會作為您在教會裏的眼線,您看如何?”
    特蘭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問道“那你想請我幫你什麽忙呢?”
    女孩直視著他,說道“第一個——我想請您殺死我的父親。”
    特蘭驚了下,但隨後便想起了這是什麽地方,又平靜了下來。
    女孩繼續說道“這也跟我討好那位大人相關,我會說我在您追過來前將戒指交給了我的父親,然後您再將他殺死,這樣您身上的戒指來源也就能解釋清楚了,而我也可以出現在那位大人眼前討好他。”
    特蘭笑了“有意思——你叫什麽?”
    女孩回道——
    ——
    “大人(先生),我叫塔薇·薇瑟,我想請您找一下我的哥哥,他叫——”
    說這話時,女孩的眼睛很亮很亮
    (這幾天可能會有幾天不更新,所以最近都是日更,且今天的更新字數也多,算是小小的彌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