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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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猶豫了一下,側首不經意間看到地上逐漸擴大的血跡,眉頭緊鎖低聲道:“傷在我劍下,你的確活不過今晚,東州大陸被天地所棄自然有它的道理,這裏所有的妖靈,包括你,但凡出現這裏皆因前緣惡果,救不救你都一樣,認命吧。”
青年轉身大步向前走去,手中的利劍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傷傷俯身在地,艱難的抬起頭,汗水浸濕了額頭的發絲,方才大聲呼喊已耗她所有的力氣,幾乎難以呼吸。腹部的傷口已近乎麻木,隻是血依舊不斷留著。她聞了聞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不禁苦笑,吃了這麽多的妖心,聞慣了妖血的味道,卻沒想到自己的血竟是腥甜的。傷傷,你孤獨的熬了這麽多年,你要死了啊,到頭來,雙眼皮的老天爺還是沒有保佑你。
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她下意識的蜷縮起來,像個小蝦米一樣躺在血泊中,白皙的臉龐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妖兒們,若我死了,你們就太平了。失去意識之際,她無意識念出一個名字,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兩個字:傾奕。
本已走遠的青年,忽聞耳畔傳來那一聲細軟的輕喚,驟然停下了腳步。他難以置信的扭過頭,望著遠處的那攤血跡久久沒有說話,深邃眸中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異。
那樣溫婉輕柔的語氣,一曾當年般不曾改變,他疾步走到傷傷近前,試探的伸出手去。能傷在他劍下,或許他可以碰觸得到她,如果傷傷是她......他不敢想象,手竟然微微的顫抖起來。
正如他所預料般,在碰觸到她的那一刻,高懸緊張的心竟然放下了幾分,他最先摸到的是一張冰涼的臉,長長的睫毛,翹起的小鼻子,緊閉的櫻唇,滿手的黏膩,淚水夾雜著血汙。
來不及多想,他一把抱起失去意識的傷傷,周身泛起磅礴渾厚的紅色靈力將二人包圍在內。此刻的二人看起來頗為奇怪,青年雖說抱起了傷傷,可在外人看來卻是空手擺著詭異的姿勢,略有幾分滑稽。
此刻的青年略顯幾分焦急,以凡人之軀傷在他的劍下,十有八九無法活命,傷傷此時已逐漸失去呼吸,心跳的越來越慢,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血液停止流淌的聲音。傷傷,你不能死,你若死去,我去何處覓你?我已苦尋你五世,如若真是你......他不敢想下去。
他慌忙的從懷中掏出那顆幽藍色的夜明珠,以手化刃輕劃掌心,鮮血便流了出來,沾染了血的夜明珠霎時間快速的旋轉起來,妖風吹過,掀起無數沙石,震耳欲聾的驚雷閃電如長龍般在二人頭上不斷炸裂,照亮了整個夜空。
青年絲毫不理會周遭的變化,專注的望著空中的夜明珠,那巴掌大的夜明珠不斷的吸取他掌心的鮮血,一道血柱出現在掌心與夜明珠之間,最終夜明珠化作黃豆粒大小一顆紅色的珠子,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輕輕撬開傷傷的嘴,將小小的夜明珠喂了進去,未幾傷傷喉嚨便發出呼呼的聲音,原本失去的體溫逐漸的回來,那顆強勁的心又恢複了平日裏的跳動。
青年長籲一口氣,他顧不得擦拭頭上的汗珠,抬頭望了一圈四周,在看到一顆枯樹之後,便輕輕的將傷傷抱起來徑直朝大樹走去。妖界惡劣的環境對於此刻的她來說足以致命,樹洞雖然殘破,也比露宿在外好得多。
傷傷,亦或裳裳,你且在此將就一下,我去去就回。
他將她放在樹洞中,脫下外袍輕輕的蓋在她身上,遂起身向外走去,冷若冰霜的臉上竟然泛起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不遠處馬蹄聲漸進,一行若幹人呼嘯而至,紛雜的馬蹄掀起無數塵土,東州大陸的地麵又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
十幾人中,為首的白須長者頗為消瘦,顴骨突出,雙眼如電,他麵色陰沉,見到青年幾分不悅的喝到:“澤肆,緣何耽誤如此之久,幻靈珠可否到手?”
被喚作澤肆的青年略微一點頭,二話不說飛身上馬,與一襲紫衣的少女共乘一騎,他接過少女手中的韁繩,猛的大喝一聲,霎時間一幹人等氣勢洶洶向東州大陸奔去,紛亂中,澤肆微微的回頭瞥了一眼枯樹的方向,便毅然的向前策馬前行。
半路之上,塵土飛揚,眾人情緒高漲,所遇妖靈無人能幸免,紛紛慘眾人刀劍之下,一路上腥風血雨不斷,滿地哀嚎,整個東州妖界大陸陷入一片絕望恐慌之中。幾天後,以白須長者為首的隊伍到達了妖界中心--祭星台。
眾人紛紛下馬,翹首觀望眼前殘破淒涼的無盡土地,原本群情激昂的眾人此刻安靜下來,皆麵目嚴肅,不發一言。五千年多年以,東洲大陸盡毀,無數妖靈在此魂飛消散,烈火焚燒不斷的惡境,無人能進,更無妖能出,盡管為天地所棄,四海不容,妖界也算孤獨屹立在大陸一隅,於世無害。
隻是千百年來,境況竟然有變,妖界焚燒數年的烈火開始慢慢向外蔓延,荒廢淒涼的土地逐漸擴大,若不加以控製,恐將禍及凡界。
他們這群人的身份非同尋常,六界中的異類,非仙非魔非妖,不受四海間任何條框規矩的束縛,隻要有人開出滿意的條件,他們可斬仙殺魔,毫無顧忌。
紫衣少女向站在眾人後麵的澤肆使了個眼色,他便會意的隨她向後退了幾步,挑眉詢問何事。“那晚,為何耽誤了許久,以至於錯過了最好的天象?可有事發生?”紫衣少女不慌不忙的輕聲問道,白皙的臉龐猶如聖潔的花朵般純淨無害,一雙似水雙眸卻極其銳利,一動不動的盯著澤肆,頗有幾分逼問之意。
澤肆嘴角揚起一絲鮮有的笑意,隻道一句:“一會你就知道了。”便不再理會紫衣少女,他徑直走向白須老者。
澤肆走到白須老者近前,跪倒在地。眾人一驚不明就裏紛紛投去不解的目光,白須老者見此情景臉色一變,不解問道:“為何跪下?”
澤肆點點頭,清澈雙眸徑直對上老者投來的質疑之光,輕聲開口道:“幻靈珠不在我這裏,幾日前雖然到手,但被我用在他處了。”眾人聞言皆大驚失色,老者身邊高大威猛的中年漢子上前一把揪住澤肆的衣領,厲聲道:“用在他處?是誰給你的膽子,幻靈珠何等重要你難不倒不知?沒有幻靈珠我們做了這麽多,豈不是前功盡棄白費了功夫?珠子到底在哪裏,我們現在就取回!”
澤肆沒有反抗任由漢子撕扯著,半響他輕歎一聲緩緩說道:“取不回了,幻靈珠已用我的血幻化歸形,若想開啟祭星台,我的血也可以,天象不等人,現在開始吧。”
他推開漢子的手,抬頭望向始終不語的老者,似欲征得同意。老者目光銳利,眸底難掩深深的陰鬱之色,“澤肆,這樣做就是你的不對了,時至今日你才說出幻靈珠不見了,可是在戲弄老朽?“老者望了望天,頓了頓說道:“天象佳時莫錯過了,就按你說辦吧,這樁事了結之後,你需當給大家一個說法。”他語氣平緩卻字字陰沉,讓人不寒而栗。
老者冷冷的一拂袖,轉身向幾丈外的平地走去,一幹人等都十分不悅,冷哼著跟在他的後麵。一直站在澤肆身後的紫衣少女不怒不嗔,一頭青絲任由狂風吹襲著,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清淨秀麗,她走上前欲扶起澤肆,低聲道:“那晚確實有事發生,對嗎?你倒是豁得出去,這麽大的事兒也不問問我,仙朽那待會兒看你怎麽交代!我不會問你幻靈珠哪去了,隻希望你記得千年前的事情,莫要重蹈覆轍,到時恐怕追悔莫及。”說罷她淡淡一笑,輕輕拍了他一下,便追尋眾人的腳步走上前去。
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纖細的身影,在花海中翩然起舞,她回首莞爾一笑,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想到這裏,澤肆微微一笑,轉瞬間耳邊仿佛又傳來那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傷傷奮力呼喊求救的聲音,他不由得眉頭微蹙,騰地一下站起身。時間不等人,不知道她怎麽樣了,她到底是不是裳裳,這一切都等著他去一探究竟,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會放棄,絕不會錯第二次。
澤肆快步走到眾人之前,按照天象所指方位,他盤膝而坐,麵如寒霜的朝紫衣少女點點頭說道:“漓煙,還是你來吧。”漓煙無奈的走上前,壓下關切的目光,掌心凝聚縹緲虛無的詭異靈力,以手化刃,無數道微光如利箭般像澤肆直衝而去,霎時間澤肆周身出現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奔湧而出,沿著身形向焦灼的大地蔓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