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安 心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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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人家徐先生都認可了,周扒皮,你來一首聽聽?”嚴寬一時間得意洋洋,搖頭擺尾。
    “哼!本公子非常不屑與你‘詩情畫意’,不過若是本公子不來一首,顯得本公子沒文化,這樣吧,本公子就成全你的好奇心!”‘周扒皮’不屑地看了看嚴寬,撇嘴道:
    春眠不覺曉,
    處處蚊子咬。
    夜來風雨聲,
    醒來到處跑。
    轟???
    天香閣再次爆發哄堂大笑,不少人笑得是前仰後合,有的頓足捶胸,嚴寬更是離譜,拍著桌子‘嘎嘎’大笑,一時間,天香閣內亂作一團。
    信王剛剛緩過一口氣,此時更是‘咳’的厲害,一旁李長才急忙捂著肚子彎下腰,也是笑得受不了。
    徐霞客忍住笑,待眾人都緩過來之後,手捋長須笑道:“這位小公子,雖說是句‘打油詩’,但也抒發個人情感,倒有幾分‘詩情畫意’的押韻!哈哈???”
    周扒皮聞聽之下,立刻撇著嘴看向嚴寬得意道:“小嚴公子,怎麽樣?”
    嚴寬一手捂著肚子,一隻手豎起大拇指笑道:“周扒皮,你高!真高!我嚴寬甘拜下風,從今日起,我嚴寬交你這個朋友!來,幹杯!”
    “哼!衝你這番話,我周芭碧接受你的請求,幹杯!”周芭碧乃是內閣首付周延儒的幼子。
    嚴寬與周扒皮你一杯我一杯,有說有笑很是投緣;嚴寬眼角一撇,正好看見寧亮投來一臉的鄙視!
    嚴寬大怒喝道:“寧亮,你什麽情況?老子哪裏礙著你了?”
    聽聞嚴寬質問,寧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本公子就鄙視你,咬我!”
    “吆喝!”嚴寬咬牙怒瞪寧亮。
    未等嚴寬發話,周扒皮問道:“兄弟,這小子跟你有過節?”
    “嗯!這個小子總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哥我很討厭!”嚴寬斜視寧亮,隨即又道:“可是,我打不過他,這小子邪乎!”
    周扒皮聞言,嘿嘿一笑道:“嗨!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跟他文鬥,就憑咱們哥倆的才華,加上吳三桂,也不是咱哥倆的對手!”
    信王搖頭苦笑,這倆人還真是活寶執侉,居然不打不相識!
    妙齡侍女收斂笑容,脆生道:“請大家安靜,下麵繼續‘詩情畫意’朗誦!”
    一時間,青年才俊紛紛登台獻詩,一些文人墨客吟作出絕美詩句和優美辭賦,可謂妙語連珠;天香閣中掌聲不斷,喝好聲此起彼伏,徐霞客頻頻點頭,很是滿意。
    此刻,周扒皮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各位!各位!請聽在下一言!”
    眾人齊齊看向周扒皮,以為他又要朗誦什麽詩歌,於是安靜下來。
    “各位,素聞寧王府世子寧亮,才華出眾,與平西王世子吳三桂,並駕齊驅,他們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俯瞰貢生全是狗;若是才俊你不服,天香閣裏顯身手。”周扒皮挑撥道。
    ‘轟!’天香閣眾青年才俊頓時嘈雜起來;
    嚴寬向著周扒皮豎起大拇指!
    “此話當真!”眾人大怒問道。
    “當真!剛剛我們兩個親耳所聞,你們不信問問?”嚴寬一旁板著連,很是肯定的說道。
    眾人信以為真,紛紛將矛頭指向寧亮和吳三桂,要二人給出說法!
    寧亮臉色鐵青,拍案而起,怒視嚴寬周扒皮喝道:“鼠輩!爾敢誆我?”
    “本公子就鄙視你,咬我!”嚴寬回敬寧亮,寧亮頓時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我等不才,還請寧王府世子和平西王世子賜教!”眾青年才俊怒視二人,要求寧亮吳三桂朗誦詩歌,見寧亮閉口不言,寧亮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清高,對此大家深信不疑。
    吳三桂見狀,急忙起身拱手道:“諸位才俊,大家有目共睹,我們自始至終沒有言語,此前全然一派之言,若是單憑他人挑唆,便言辭灼灼,未免有失才俊之稱,與之執侉何異?何其悲哉!”
    隨即,吳三桂抱拳麵向徐霞客一禮,繼續說道:“何況,有徐老先生在此,孰是孰非,是非公道,相信徐老先生自有評論!”
    吳三桂氣不喘,色不變,不僅諷刺眾人不辨是非,隻是隻言片語便將皮球踢給徐霞客,不可謂才思敏捷,心境極高。
    眾人啞然,齊齊看向徐霞客!
    徐霞客微微點頭,深深看了吳三桂一眼,眼中滿是讚許之色,微笑道:“此間舉辦‘詩詞歌賦’論辯,初心為弘揚正氣,傳播文化交流為旨,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愚者自愚,智者見智!”
    眾人頓時啞然,皆是默默思考徐霞客的語中深意,是的,愚者自愚,智者見智!隨便兩個執侉的話就能煽動他們的情緒,他們豈不是連執侉都不如是?
    幡然醒悟之下,不少人向吳三桂拱手賠禮:“世子寬和,恕我等莽撞,素聞世子文武雙全,詩詞歌賦無所不能,還請世子不吝賜教!”
    突然之間的大反轉,使得自鳴得意的嚴寬和周扒皮,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旁的寧亮,臉色由陰轉晴,看向吳三桂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吳三桂聞言,謙虛的拱手道:“在下才識學淺,實乃一介武夫罷了,讓諸位失望了!”言罷,吳三桂退回落座,不再言語。
    就在此時,白紗之後傳來一道縹緲仙音:“世子高風亮節,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誌不強則智不達!”
    剛剛坐下的吳三桂聞言,立時一愣!
    天香閣內再次陷入寂靜,眾人皆是愣神!聞這縹緲之聲仿佛如沐春風,可令幹涸的心田散發勃勃生機,回味無窮!
    吳三桂呆坐良久,默然起身,麵色無悲無喜,向著傳音方向躬身一禮,道:“小姐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在下何德何能,小姐高論了!”
    “世子過謙,莫非世子不喜‘詩情畫意’之意?”縹緲仙音問道。
    吳三桂思索一下,說道:“在下不敢,隻是‘詩情畫意’固然令人想往,但終究過於縹緲,好男兒誌在四方,怎可素日兒女情長?”
    “世子大誌!”
    “小姐謬讚!”
    吳三桂等候良久,見紗簾之內不再言語,似是安靜了下來,隻得緩緩坐下,與之先前,心緒大有不同!
    徐霞客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隻是短暫便明複,將目光看向信王包廂方向!
    因信王不喜招搖,故放低了珠簾,隻得露出雙肩以下身體部位,臉部完全被珠簾遮擋,因故引起徐霞客注意!
    “敢問對麵公子,此間多有交流詩詞心得,為何公子寡言?”徐霞客含笑問道。
    信王聞言,禮貌地回敬道:“寡言養氣,寡事養神,寡思養精,寡念養性;身安不如心安,屋寬不如心寬!”
    徐霞客聞聽之下,神情豁然,於是微笑讚道:“好!好一個‘精氣神;’敢問公子,何為心安?”
    “嗬嗬!先生是在考我嗎?”信王嗬嗬一笑道。
    “公子過濾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活到老學到老!”徐霞客笑道。
    “諸惡莫做,眾善奉行,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此為心安!”信王正色道。
    徐霞客沉思良久,似有所悟,眼中讚賞之意更濃,再次問道:“何謂心寬?”
    “莫妒他長,妒長,則己終是短;莫護己短,護短,則己終不長,此為心寬?!”信王肅然道。
    徐霞客聞聽之下,很是滿意地捋了捋胸前長須,頻頻點頭,哈哈大笑道:“公子高才,徐霞客領教了!”
    天香閣內頓時嘩然再起!能夠讓文學泰鬥徐霞客恭頌者,當今天下除了俞安期,何人當此,徐霞客是什麽人,可是普天之下人人敬仰的賢者,紛紛看向信王包廂方向,皆是猜想包廂之人是何來曆。
    就在此時,紗簾一挑,之前那名侍女再次遞上一張紙條給徐霞客,目光掃視之下,徐霞客了然,於是再次拱手向信王方向問道:“請教公子,如何看待‘詩情畫意’和鴻鵠之誌?”
    眾人聞言,齊刷刷將目光投向信王方向,心中滿是期待!
    信王一笑,悠然道:“??所謂‘詩情畫意’非兒女情長,乃是一種心境,心中有情,方有愛;愛人愛己,方為賢,賢者兼顧天下,此為大愛;大愛無疆,方為誌,誌在天下,為鴻鵠之誌也!”
    處在信王身邊的李長才聽罷,身心為之一顫,陷入思緒之中!
    信王言畢,身處紗簾後的一位絕美身影,霍然起身,絕美的臉頰之上呈現些許潮紅,激動不已,目光早已穿透紗簾,落在對麵珠簾之後的身體之上,若有所思!
    天香閣內陷入長久的安靜之中!
    徐霞客頻頻點頭,眼神之中滿是激動之色,再次拱手道:“謝公子解惑,公子博學多才,如此胸襟,非池中之物也!”
    “哈哈!久聞先生上通天文,下曉地理,乃當世第一智者,慕名久已!”信王起身還禮!
    “哈哈哈!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呐!”徐霞客開懷大笑。
    眾人皆羨慕嫉妒地看向信王包廂,眼神之中滿是熱切。
    寧亮見狀,不由得冷哼一聲,眼神之中滿是不屑,吳三桂仿佛沉浸在信王剛剛話語之中,良久,心中暗歎道:信王胸懷天下,與我之誌在天下,我不如也!
    他們自然知道那包廂之中乃是信王和李長才二人,因為他們先行一步來到天香閣,親眼目睹信王和李長才前後今日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