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拜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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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皇家阿哥格格們第一次去冷清寒的住所,心中既好奇又興奮。
在他們心裏,冷真人這樣的神仙人物,住的地方定然不像他們這等俗人一般隻求奢華,說不定是返璞歸真,小橋流水,竹樓青影,特別有意境的地方。
“舒雅園。”瞻雅格格抬頭看著園子門上的牌匾,輕聲念道。
年秋月性子活潑,見冷清寒不搭話,便很自然的接了瞻雅格格的話,“這原是姑媽做姑娘時的園子,隻要姑媽一家過來,都是住這裏的。”說著,一邊在前麵引路,一邊有些不好意思道:“地方有些小,讓貴人們見笑了。”
“哪裏!哪裏!”年紀稍大的阿哥格格趕忙擺手,誰敢取笑冷真人住的地方。倒是這個年家二姑娘,真如傳言一般,與冷真人交情甚篤,一路上,都是她招待著。大多數時候,都是年家二姑娘在說笑,偶爾冷真人‘嗯’一聲兒,年家二姑娘就會咯咯笑著拉真人的手,那親近自然的樣兒,看來平時這對表姐妹便是這般相處的。
舒雅園確實小,真人的額娘做姑娘時的園子,那時候,年家頂多算是個中等人家,給姑娘的園子自然也不可能多寬敞,但卻頗為精致,難得還自帶一個小花園,可見,真人額娘年幼時,在家裏是很受寵的。
“表姐,屋裏恐怕坐不下,不若就在院子裏吧。今天太陽不錯,再多添幾個碳盆也不會覺得冷,另外,我讓婆子們將院子裏萬歲爺賞的花兒搬過來,大家一邊賞花兒,一邊散淡半日可好?”
眾人原本還覺著在外麵冷,如今聽著年秋月的安排,倒也還能忍受,而且,他們著實人多,一股腦兒擠進真人的屋子實為不妥。
冷清寒無所謂,全隨年秋月安排,此時便凸顯出來世家大族對女兒教養的好處來了。隻見年秋月小小年紀,卻安排的井井有條,二十多個皇子格格,竟沒有讓一個人覺得自己被怠慢的。
年秋月命人搬了幾套桌椅過來,每張椅子旁邊都有一個碳盆,碳盆上架著一張鐵絲網,上麵放著花生核桃等堅果,不遠處還燒著幾盆水,水裏溫著各類糕點果子,想吃隨時都是熱乎乎的,又準備了二十幾個湯婆子,一人一個,如此這般,誰還覺著冷?
不大一會兒,又有十幾盆牡丹並其他高價買來的花兒錯落有致的擺放在小花園裏,一眼看去,還以為春天來了呢。
“這是秋月給幾位小阿哥小格格準備玩具。”年秋月的丫鬟手捧著布偶,九連環之類的玩具,放在年幼的阿哥格格那幾桌。
“你快歇歇吧。”澹雅格格拉著年秋月的手,剛要說什麽,旁邊澹姝格格已經笑眯眯道:“我們來了這麽一群人,到是辛苦你了,真沒想到,你這般小小年紀,做事竟這樣仔細。”
年秋月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秋月也就是班門弄斧,讓貴人們見笑了。”
此時綠意從屋子裏出來,手裏碰著一個匣子。
“小姐,您看這次用哪塊?”打開匣子,裏麵全是一塊塊拳頭大小的上等好玉。皇家的人對一匣子美玉沒什麽想法,長在帝王家,好玉還是見過不少的,他們到是對丫鬟稱呼冷清寒‘小姐’感到新奇。
這修道之人有丫鬟服侍已經很新鮮了,卻不叫道長,叫小姐。而且,看真人身邊的這六個丫鬟,對真人身邊之事十分熟稔,想來也不會是年家後來給配上的,那便是從小跟著服侍的了?這修真界真正是令人好奇,女弟子竟是如此這般嬌養,哪裏像是清修的啊!
“表姐,我今兒給你打絡子吧,你磨了好幾顆珠子,不配上絡子,回頭你送給你師傅師兄,他們要怎麽戴。”打絡子是古代女孩兒必備技能了,配荷包的,配玉佩的,配扇套兒的,各式各樣,端看誰心靈手巧,打出來的絡子精致美觀。年秋月也是看冷清寒隻磨珠子,不打絡子,珠子雖好看,但光溜溜的,要怎麽佩戴啊?
“鑲嵌在法寶裏。”修真之人全身上下穿戴的都有可能是法器,比如冷清寒,小到一枚尾戒,大到她屋子裏的床,都是她的師傅師兄煉製的法器,整個瑤華峰恨不得煉製出一個隨身的洞府出來,裏麵自有一方世界,好讓他們的寶貝徒弟小師妹到哪兒都能安全無憂。
“哦。”年秋月點點頭,她在冷清寒這裏見得法寶也不少了,就連那張做成床樣子的法器她都睡過,此時聽過也沒什好奇。
可她不好奇,在座的阿哥格格們好奇的心都癢癢的。當初冷清寒送給十四格格的符籙,整個皇宮誰不是找由頭專門跑上門去參觀,那隻是張符啊,現在可是傳說中的法寶啊!
阿哥格格們人人都好奇,卻又個個矜持著,誰也不肯先開口,讓別人看了笑話是小事,萬一讓真人覺著他們端不住,性子不穩重那可不好!
唯獨澹雅格格,想著出發前她阿瑪的囑咐,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微彎起,眼底絲毫不掩飾好奇的神色,坦坦蕩蕩的看向冷清寒,“以前隻知法寶都是傳說中的神物,今日竟還能聽一耳朵,澹雅著實好奇,鬥膽請真人讓咱們開開眼,以後外出做客,也有個顯擺資本。”
冷清寒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對麵的小姑娘,見小姑娘緊張的握著杯子的手都冒出青筋了,麵上還強自鎮定,不免覺著有些好玩。她活了兩世,如今雖然一副蘿莉樣兒,實則心態早已經是平靜如水,看著這些孩子,即使他們嬌縱任性惹人厭煩,她頂多視而不見罷了,並不會認真與他們計較。
冷清寒實在不明白,她哪裏可怕了,嚇得這些孩子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的。
“綠意,去將珠子拿來。順便將我上次煉寶剩下的鮫人淚和冰蠶絲取來。”
冷清寒一個吩咐,澹雅格格緊繃的小臉蛋立刻春花燦爛,滿眼的喜悅擋都擋不住。
年秋月見狀,忍不住笑道:“奴婢就說,奴婢的表姐性兒好吧~”
那是你沒見過真人大年夜那橫掃千軍的氣勢!
在場的阿哥格格們俱都是一副複雜難言的表情。今天的真人和大年夜的真人,真的是兩種畫風啊!真人若真是都如今日這般好說話,他們用得著如此謹言慎行麽!要知道,就算是麵對萬歲爺,他們也沒這麽緊張過。
不過,剛才澹雅格格一番表現,也直接給這群孩子起了一個榜樣。眼看著真人對澹雅格格另眼相看起來,絕不能讓她一人專美於前。
阿哥們一時想不到由頭與冷清寒搭話,到是格格們氣氛瞬間熱烈起來,終究還是年紀大點的澹姝格格反應快,聽完年秋月的話,立刻拉著她的手,假意嗔道:“秋月這般自稱便是與我們生分了!咱們差不多年紀,理當姐妹相稱才對。”
澹雅格格撇了澹姝格格一眼,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柔柔附和道:“姝姐姐說的在理,咱兩同年,我是八月的,秋月是幾月的?”
“我比雅格格小兩月,十月的。”
“那我就是姐姐了,秋月妹妹~”
格格們開始一個個報年齡,不大一會兒便姐姐妹妹的叫起來。
正好此時綠意抱著兩個匣子過來,下麵的匣子四四方方,散發著幽幽的檀香味,是上好的檀香木做的,上麵的匣子是則甚為奇怪。底盤看起材質應當也是木頭,但是哪種木材,這群皇家孩子則完全分辨不出來,更為奇怪的是上半部分,竟是有藤蔓纏繞編織而成,藤蔓成透明狀,裏麵翠綠色的脈絡清晰可見,藤上有葉有花,葉兒是那開春剛發芽的嫩綠,花兒如拳頭大小,是極致的白,幾近透明。
隻見另一個丫鬟從綠意手中接過上麵的匣子,輕輕放在冷清寒麵前。
“真美。不知這是什麽花兒?”澹雅輕輕嗅了嗅,並未聞道任何香味,以為是假花兒,開口便讚道:“當真是栩栩如生。”
“這是真的。”冷清寒看了澹雅格格一眼,淡淡說道。
澹雅格格瞬間漲紅了臉,澹姝格格微微低下頭,掩飾住嘴角的諷笑,出了一次風頭,以為自己是個角兒了!不懂便罷了,偏管不住嘴,丟人丟到真人麵前來了!
年秋月見氣氛不對,忙打圓場。
“這花兒叫‘隨玉’,漂亮的跟假的似得,還沒香味兒,不光我,表哥和姑媽頭一次見的時候,也以為是假的呢!這隨玉的根得纏著玉,花兒才能開。”年秋月隻知道這麽些了,其實這隨玉的花兒是顏容丹的一味材料,在修真界,並不是多稀奇的靈植,修真之人多看不上,冷清寒之所以在屋子裏種這個,也不是多喜歡,而是高階的靈值在世俗界根本不能存活,靈氣太稀薄了。隻有這隨玉,給它幾塊玉,相互溫養著,就能開的好好的。
被年秋月這麽一打岔,剛才的尷尬稍稍淡去,澹雅格格感激的朝年秋月一笑。
眾人被年秋月的話勾起了興趣,都盯著隨玉看起來,隻見冷清寒手掌輕輕在花朵上輕撫一下,藤蔓便跟活了似得,編織在一起的藤條自動的抽離,露出地盤上被隨玉的根部緊密纏繞的珠子。
冷清寒隨手拿走一枚珠子,隻見,失去了玉的隨玉花兒頃刻間便凋謝了。
格格們難免惋惜一聲,注意力又立刻被冷清寒手中美輪美奐的珠子給吸引了。
冷清寒喜歡鏤空雕刻,這顆珠子是完美的圓球形,裏麵的鏤空雕琢複雜的像一個迷你迷宮,阿哥格格們隻覺得這雕刻似雜亂,卻又有說不出的和諧來,紋路前所未見。實則,這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裏麵,被冷清寒打入了九九八十一道法陣,那迷宮一般的紋路則是她用靈力一點一點雕出來的法陣,一層套著一層。
“秋月,你用這些給我打個絡子。”冷清寒指著做法器剩下的鮫人淚和冰蠶絲說道。
年秋月眼睛瞬間亮了,忙問道:“表姐這珠子是要送給誰的?那人喜歡什麽樣兒的花紋?”
“送給我一位師叔祖的,她喜歡愛白色,花紋精美些。”本不想編什麽絡子的,不過,傾城師祖向來愛世俗界的小玩意兒,說不得配個絡子掛在衣服上,她更喜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