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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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遙!
小鎮居民世代將天狐當作神一般供奉,對天狐又敬又怕,如今見到眼前這副畫麵更是誠惶誠恐,生怕紅龍出土的動靜驚擾了天狐神識,竟全體跪倒在地,對著那座遙遠的不住叩拜,口中念念有詞。待他們拜完之後老巫師囑咐他們盡量遠離血妖藤,千萬不要被藤臂觸碰到,否則有性命之憂,鎮上人見識了妖藤威力隻有後怕的份,哪還敢接近它?老巫師說什麽就隻管應什麽。
赤月在散場之前替溫靜遙說起了義診的事,居民們聽聞之後十分感激,兩手搭肩上向他們鞠躬表示感謝,說了好幾次真神會保佑你們的之類的話,而且立刻就有熱心人答應借自己家的場地給她,溫靜遙學著他們的樣子兩手搭肩向他們回禮,隨後便跟著那家主人走了,褚風臨也不知自己能幹嘛,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幫靜丫頭忙,可是剛邁動腳步就感覺腿上沉甸甸地,低頭一看,隻見一個棕發碧眼的當地小孩正扒著他的褲腿眼巴巴地看著他,嘴裏咕噥了一句塞外話,褚風臨聽不明白。
褚風臨俯下身去將他抱起來,耐心問道“怎麽了小孩兒,和你父母走散了嗎?”
正當他四處張望為小孩尋找父母時,赤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旁“他剛剛說他喜歡你,因為你的發色眸色很特別,像天狐大人。”
說話的時候赤月悄悄觀察著褚風臨麵上的神色,卻見他不置可否地回了句“是嗎?”便沒了下文,他將小孩交回前來尋找的父母手中之後轉頭問赤月“赤月姐接下來去哪?”
赤月本想再說些什麽,但見他無甚興趣的樣子,一雙祖母綠般的美眸試探著朝他麵上看了看,卻瞧不出一絲破綻,赤月遲疑片刻,終究是放棄了“等會兒我得送老巫師回山上,之後要回雜耍團處理些事情,為明天的出發做準備,你和我一起嗎?”
褚風臨笑了笑,客氣道“不必了赤月姐,明早再見吧。”
“那好,再見。”
另一邊溫靜遙走出了一段距離,忽然察覺到那個時常不離左右的人沒有跟上來,她下意識地回頭去找他的身影,卻碰巧看到人群之中褚風臨與赤月有說有笑的情景,溫靜遙心頭澀澀地,最後看了一眼那副畫麵,轉身離開了……
赤月送完老巫師回山之後直接回到了雜耍班駐紮的帳蓬,她找了附近一塊偏僻之處念起咒術,不一會兒手掌之上幻化出一隻金色小鳥,鳥兒撲棱起翅膀飛向遠方,正當她望著鳥兒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之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驀然出現在她的身後“終於記起來和他聯絡了?”
赤月吃了一驚,回頭卻見沈晏清那抹玄色身影靜靜地立在那裏,爍如寒星的雙眼死死鎖定住她,仿佛在看一隻無處可逃的獵物,赤月避無可避,被抓了個正著。但她畢竟是修行五百年的狐妖,道行高深,最初的那陣吃驚過後便恢複了往日的情態,瞄了瞄他腰間懸掛的一枚雙狐玉佩,嘖嘖感歎“仙物不愧是仙物,用以掩蓋仙氣或妖氣當真一絲也不留痕跡,這麽貴重的寶物除了你他也不會留給其他人了。”
“說吧,你是不是他的人?”
赤月沒有直接承認但也沒否認,隻是看著他,眼中含笑“好多年前你有一次出外辦事,他不放心,派我跟蹤過你,但你肯定不記得我了,那時候你還小,我隻是暗中保護,沒有現身過。”
沈晏清聽她如此言語就確定了她是那個男人派來的人,便懶得與她廢話“他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麽?”
“你不告而別那麽久,他很是掛念,想讓我看看你過得怎樣,順便讓我問問你,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沈晏清冷笑“你以為我會信麽?”
赤月瞧見他臉上諷刺的神情,聳了聳肩,勸道“別這樣,畢竟你是他唯一的親人,在這世上他最在意的就是你了,除了他自己之外。”
沈晏清閉上眼睛,掩飾住眼裏不停交織的複雜情緒,出口的話語帶著怨恨,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力感“他就是個瘋子……”
“可是沒有人規定瘋子就不能有在意的人。”
過了很久很久,沈晏清重新張開雙眼,裏麵的波動早已回歸寂靜,眸光卻比之前更為沉冷十倍“你回去告訴他,不要再妄想血妖藤能助他建成那所謂的萬妖王國了,千年之前火離沒有做到的事,千年之後的他也不可能做到。還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來,赤月被他那雙孤冷絕寒的眼眸看得渾身發冷,恍惚間好似被一柄利劍直對著,絲絲冰寒之氣與凜然劍意一步步向她逼近,震得她愣在原地,竟是連挪動腳步都忘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走到近前,直視她的雙眼,話音鋒利無比,字字錐心“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派你來監視我們,記住,動我可以,但不準傷害與我同行的另外兩人,如果你敢傷害我的朋友,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道劍氣閃過的瞬間,赤月終於反應過來迅速化為原形,變成一隻三尾赤狐躥入林中,腳上金鈴叮鈴作響,鈴聲消失處人也不見了蹤跡,桃小花問沈晏清“主人,還要繼續追嗎?”
“不必了,她道行比你們高,你們追不上的。”兩道劍氣聞言重新歸入劍鞘,沈晏清掃了一眼赤月消失的地方,背起劍鞘離開了。
直到那抹玄色的身影離去許久,躲在林中的赤月才從方才的迫人感覺中緩過來,她自嘲地笑笑,似乎在為自己幾百年的道行卻差點被一個晚輩拿捏住而感到羞愧,可是笑過之後臉上的表情卻漸漸轉為落寞,凝視著他離去的方向,赤月輕喃“朋友……嗬嗬,有的時候你和他真的很像,可有的時候卻是截然相反呢……”
溫靜遙跟著那家主人來到了他家院子裏,還沒等她做好準備就聽見門外一陣喧嘩,原來那些前來義診的居民們早已在門外排隊侯著了,為怕人家等得太久,溫靜遙急匆匆地打開藥箱找藥材,可是轉念想起她妖氣在身不能將觸碰過的藥材直接給病人,便轉頭又去找手套,正當她手忙腳亂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從她手中接過藥箱,同時一把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先去看病人吧,抓藥的事交給我。”
溫靜遙失神地望著褚風臨的側臉,原想問他怎麽會到此處來,但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問便去先去前院接待病患了。
鎮上居民長期受幹旱折磨,身體或多或少出現了後遺症,前來就診的人多到把門檻都快踏平了,這廂溫靜遙望聞問切,那廂褚風臨就按照她的囑咐抓藥配藥,雖然中途忙碌到沒有一句對話,但兩人靠著眼神交流,從看診到到開藥方再到抓藥一氣嗬成,由於溫靜遙不能與人進行身體觸碰,褚風臨跑前跑後端茶遞水幫了不少忙,間或有小孩哭鬧不止的褚風臨也想辦法又逗又哄,二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終於在太陽落山前把所有病患都接待了一遍。
忙活了大半天之後的兩個人坐在板凳上休息,溫靜遙擦拭著額上細密的汗珠,終於想起了之前那個沒有問出口的問題“你怎麽來了?”
褚風臨莫名地反問“我不能來嗎?”
“你不是最近都和赤月姑娘在一起麽,她那麽忙,你怎麽不去幫她……”溫靜遙越說聲音越輕,低下臉龐,想用整理藥材來掩飾不自然,可轉念又想起藥材早就整理過了,指甲訥訥地搭在箱子搭扣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摳著上麵的漆,也不知能不能摳下一塊來。
這話聽著怎麽有幾分……吃味呢?褚風臨疑惑地向她看去,卻隻瞧見溫靜遙低垂的眼瞼與臉側那抹可疑的紅暈,瞬間什麽都明白了,猶豫了一會兒,試探地問“你……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她吧?”
溫靜遙靜默無言,悄悄躲避著他的視線,臉側和頸項那片肌膚紅得像要滴血,天上的紅霞映著女孩兒臉上嬌羞的紅霞,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美、哪個更俏,褚風臨起初都看得愣了。可是他見慣了她冷靜理智的樣子,頭一次見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吃醋模樣,心裏既覺新奇又覺有趣,同時還有一絲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滿足,褚風臨越看她這樣越是可愛,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從低到高,漸漸不受控製,最後變成了一連串爽朗的大笑,笑得身下的板凳都在打跌。
笑聲傳進溫靜遙耳朵裏,紅彤彤的臉龐之上泛起薄怒微嗔之色,被她連羞帶怨地剜了那麽一眼,褚風臨這才勉力憋住笑,可是聲音之中卻仍帶著藏不住笑意“靜丫頭,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承認一開始看到赤月姑娘是有一分親切之情,但也僅是如此而已。這些天我一直找機會接近她,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想確認她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
褚風臨震驚地看著她“靜丫頭,你不會到現在都沒發現吧?赤月是隻赤狐妖啊!”
溫靜遙呆呆地重複著那三個字“赤狐妖……”對了,她從一開始就懷疑赤月身份不明,目的不純,可是這些天她忙著調配藥方,再加上褚風臨整天圍在赤月身邊,她看到他們倆出雙入對的身影就心裏發酸想回避,所以就沒怎麽注意去探查赤月的真實身份,現在想來還真有點慚愧。
“我見赤月姑娘活潑熱情,而且見多識廣,喜歡四處遊曆和你誌同道合,就以為……”
“以為她是我喜歡的類型嗎?”褚風臨玩味地笑著,抬抬下巴,問她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怎樣的女孩兒?”
溫靜遙被他燦爛的笑容晃了眼,一時啞口無言。
褚風臨知道她麵皮薄,便不再繼續逗她,而是收起嬉笑的表情,認真地說出了他自己的觀察“我天天和她在一塊想辦法套她的話,但她口風很嚴,為人也很謹慎,什麽都沒透露,但我想如果她是妖,總歸得背著我們修煉什麽的吧?所以有一天晚上我就悄悄跟在她身後來到一處曠野,看到她拿出那隻吸取靈力的水晶球在吸取日月精華,身後長出三條紅色的長尾,那時就猜到她是赤狐妖了。”
溫靜遙回想起一路上赤月的種種古怪情狀,還有之前老巫師對她的態度,便基本可以確定她就是赤狐妖了,也是幸虧褚風臨為人機警,不然明天要是真和赤月一同去了狐丘山,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麽“那她現在……”
褚風臨仿佛料到她想問什麽,麵有得意之色,說“放心,我早就和沈小子商議過了,如果她是受人派遣來跟蹤我們,那麽祈雨儀式過後肯定會和雇主傳遞消息,剛剛散場之後沈小子已經尾隨在她身後了,等一會兒他回來了再問問他情況。”
聽他這麽一說,溫靜遙終於放下了心,可是一想到赤月一路上跟著他們目的不明,心裏不由再度浮起重重愁雲“我懷疑她是不是就是投放血妖藤的人派來的,就在我們找不到血妖藤線索的時候她出現了,把我們帶到塞外,告訴我們血妖藤的所在位置,就像是故意引我們去鏟除血妖藤一樣……而且之前又在血妖藤所在之地找到了淨妖法寶的蹤跡,說明我們要找的淨妖寶物和血妖藤有著緊密的聯係,結合天狐的傳說,讓我猜想他是不是……是不是想利用我身上的天狐妖氣……去做千年前"他"沒有做到的那件事……”
她癡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角泛起苦澀的微笑,先前她因為褚風臨和赤月的事而不開心,其實吃醋的同時又何嚐沒有幾分羨慕的意味呢?赤月像隻無牽無掛的鷹,可以天高海闊地飛,可以和褚風臨仗劍天涯、四海為家,可她注定是隻身披鐐銬的家雀,因為妖氣的事情朝不保夕,就算有了喜歡的人,也時刻擔心自己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就像在珍珠海底那樣……她原以為隻要把喜歡深藏在心底就好,可是看到他和其他姑娘在一起,心裏還是像被剜了一塊那樣難受。
“我在他的陰影之下生活了十八年……我告訴自己他早在我出生前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可有時我卻感覺他離我很近很近,這一路上每回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有種錯覺他就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像一則不會消失的夢魘……尤其今天聽了老巫師的那番話,我甚至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會不會沒有死?那個在背後籌劃著這一切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褚風臨知道溫靜遙口中的那個"他"指的就是火離,他和她離得那麽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不安,他用自己的手握住溫靜遙那雙顫抖的手,發現她的手竟是如此冰涼,他將她的手包攏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之中輕輕地揉搓,他的動作那樣溫柔細致,充滿憐惜之意,溫靜遙感到手心的皮膚與他手掌中的薄繭不停摩擦著,有種癢癢的觸感,可是手心的溫度也在這摩擦之中愈來愈暖。溫靜遙的手暖融融地,一顆心也跟著暖融融地,恍惚間她聽見了褚風臨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像夢一樣。
“靜丫頭,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管他是活著還是死了,是夢魘還是現實,我都不會讓他來傷害你。如果有人想要利用你身上的妖氣做不好的事,那我們就想辦法快點找到四樣寶物,早點把妖氣根除,如果根除不了,我就帶著你一直走,沈小子也會保護你,我們躲到天涯海角,不讓他們抓到你,正好我也很喜歡塞外,這兒的人頭發和眼睛的顏色和我一樣奇怪,見了我都不害怕,我們就像今天一樣行醫布藥,從中原到塞外到處走……不過我相信這個如果是不會成真的,明天我們就一定能找到另一樣寶物了,等這次回來之後,我就把那個問題的答案告訴你。”
溫靜遙注視著他金燦燦的眼眸,心頭狂跳“什、什麽問題?”
麵對她羞怯之中夾雜著期盼的目光,褚風臨竟也難得地不自在起來,摸摸鼻子,清咳了兩聲“就是……就是我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兒唄。”
說完這話之後的片刻,兩人一個假意看天上的雲彩,一個東張西望撓著腦後的頭發,過了不知多久,心裏又忍不住想看看另一個在做些什麽,可剛回過臉卻發現對方也同樣望向自己,視線相觸的一瞬間像被電到似的尷尬。幸好沈晏清的身影及時出現在夕陽之下,他隔著大老遠就察覺到了這兩個中間那股子詭異的氣氛,麵無表情地斜睨了一眼“我又來得不巧?”
“不不不,很巧,非常巧,不能更巧了!”褚風臨解脫似的從板凳上跳起來迎接他,朝他肩頭懟了一拳,笑罵道“我說你小子學壞了啊,好端端地加個又字幹什麽?”
沈晏清被懟了一下非但沒生氣,反而饒有興地回了句“實事求是而已。”
溫靜遙看著他倆打鬧的樣子,想起他們三個在安州城外的小山村第一次正式會麵的情形,她和褚風臨說著話,沈晏清踏著落日餘暉走來,和現在一模一樣,可明明沒過多久卻恍如隔世一般,經曆了出生入死的考驗,三人間的情誼與那時截然不同了。
“你們感情可真好啊。”溫靜遙不禁感慨。
誰知她話音剛落,對麵那兩人卻迅速從對方身邊彈開,嫌棄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誰跟這家夥感情好啊?”溫靜遙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玩笑開過以後就得說正事了,褚風臨問沈晏清“怎樣,逮到赤月和她雇主傳遞消息了嗎?”
沈晏清搖頭,神情恢複了往常的冷峻,口氣比平常還更為嚴肅“逮到了,但被她逃脫了。不過我想我已經知道她雇主是誰了。”
褚風臨和溫靜遙麵露好奇“是誰?”
“是我的一位故人。”沈晏清盡量用平靜的語氣提起那個男人“對於這個人,說來話長,等這次回來之後有機會我再向你們詳細解釋。”
其餘二人聽到他說等這次回來之後再詳細說的字眼,想起剛剛的那個約定,因為這個巧合不約而同地泛起微笑,沈晏清對他們的笑覺得不明所以“你們……”
溫靜遙微笑道“沈公子,你與我們結伴同行這麽久,從未提及過關於自身的事,這次決定與我們分享,可見的確是將我們當作了朋友,我們開心還來不及,無論什麽時候說都是一樣的。”
“是啊,沈小子,上回我說等你什麽時候拿我們當朋友了,再拿你的秘密和我們分享,沒想到那麽快,我還以為憑你那性子我們得等個幾百年呢。”褚風臨也在一旁抱臂打趣。
被他們善意的目光包圍著,沈晏清心頭微熱,隻是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因此麵上並沒有什麽表露,隻是對著溫靜遙說道“此人城府極深,且手段瘋狂,我懷疑他故意誘我們去血妖藤所在之處,正是想借你的天狐妖氣催化行不義之事,明天你還是留在鎮上吧,若是驚動了狐丘山中的天狐神識,到時會十分危險。”
溫靜遙神色一黯“可我想和你們一起……而且火離在我噩夢中出現了十八年,我想親自去他生活過的地方看看,確定他是真的不存在在這世上了,否則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戰勝這則夢魘。”
正當沈晏清猶豫之時,褚風臨也開口了“我也不放心將靜丫頭一個人留在這裏,誰知道這是不是赤月和她雇傭人出的調虎離山計?赤月那麽幹脆利落就消失了,肯定還有鬼。所以我們三個還是一起行動最好,就算前路凶險,互相總有個照應。”
沈晏清聽他們說得有道理,再加上他們態度已定,便也不再多說了,隻是最後叮囑三字“要小心。”
褚風臨會心笑道“好了,知道你關心我們,但我們清風遙三人組出馬哪一次不是馬到成功?對了,有件事我老早就想給你陪個不是,但之前一直忘了,剛認識你的時候因為看你不爽,所以給你起了個外號叫沈小子,現在大家都是朋友了,不能再一口一個小子地叫著,我給你想個新的稱呼吧……”
溫靜遙看見他苦思冥想的表情,想到靜丫頭這個稱呼的由來,心裏不由暗暗替沈晏清捏了把汗,所幸褚風臨想了半天,靈機一動,終於想出了一個十分正常的稱呼“不如以後就叫你阿晏吧!”
“阿晏……”沈晏清默念著這兩個字,腦海之中卻有著片刻的晃神,仿佛聽見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男人站在屍山血海之中向自己招手,用慈愛的口吻喚著自己“阿晏,這是我一手為你建造的萬妖王國,你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