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登絕世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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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方夜羽拒絕的無比果斷。
誠然,他此刻已經幾近山窮水盡之時,若是不借助外力,便是能夠爭取免受爐鼎之厄,可想要複仇,也是天方夜譚。
答應對方,讓對方來代替自己複仇,似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可實在是對方的要求,對他來說太過難以接受。
有些時候,方夜羽都在想,為什麽對方非要跟自己實話實說,若是騙一騙自己,自己扛不住誘惑,保不齊真就答應了。
何苦現在如此糾結。
與方夜羽有九成相似的青年,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笑笑道“若是可以騙你,你當我會在這裏苦口婆心地浪費時間?”
“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所要做並始終在促成的事情,並非是借體還魂的勾當,若是你有哪怕一點的抵觸,最終都會生出許多不可想象、不可預測的後果。”
“”
方夜羽皺起了眉頭,他其實已經有些相信對方的話了。
否則就憑對方展露出的實力與修為,真要是想要謀求他的身體,即便是巔峰時期的他,恐怕都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更不用說他現在就隻是個被透支到需要耐心調理的爐鼎。
“行了,你再想想吧,我還有些時間,可以等到你山窮水盡。”青年笑了笑,說著手指又朝著方夜羽袖口一指“你派出去的人有回複了。”
方夜羽下意識看向袖口,便見一道符籙正閃爍著微光。
看到這符籙,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若是按照這青年所說,自己唯有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方有可能答應對方的條件。
以常理度之,對方即便是不是將自己逼上絕路的人,也一定會落井下石。
可事實卻是,對方非但沒有趁人之危,反倒是相助自己良多。
這能夠傳音千裏的符籙,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沒有這符籙,怕就算他絞盡腦汁想出了脫身的計劃,也決計無法實施。
難道對方就一點都不擔心?
青年笑了笑,道“別想了,再不接,那邊的人該等急了。”
方夜羽沒有理會他,卻也用自己勉強修煉出的一絲真氣,將符籙激活。
可緊接著,他就臉色一變。
因為符籙中傳出的,並非是他期盼的好消息。
而是自己派出去的騎兵遭遇埋伏的噩耗。
固然這些騎兵並非是他父王的親兵,而是從邊軍借調而來,即便是全部折損,對他父王來說,也隻是要在朝堂上遭受一些非議,而絕達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可這些騎兵折損,他的計劃,可就失敗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方夜羽強忍著怒意問道。
他當然明白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要打要罵,都得等對方回來再說,否則對方撂挑子了,或是被他的言語影響到了該怎麽辦?
營帳中的中年人,則將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
聽得方夜羽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他忍不住看向麵前的青年,發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知道問我了?”青年揶揄地看向方夜羽。
這家夥對他的態度,從始至終可都是嚴防死守,僅從他這裏獲得好處,卻沒有將計劃告訴他,或是找他一同參考的意思。
方夜羽深吸了口氣,似是想要平複下憤怒的情緒。
青年見狀,也沒有鬧得太過,笑了笑,摸著杯子道“你問問他,那飛天之物,可是一張丈許尺寸的符紙,上麵繪著算了,說了他應該也聽不懂,你就問問他,是不是一大張紙在天上飛就是了。”
方夜羽如實轉述。
中年人又問了麵前的大胡子將軍,後者又通過千裏傳音符,問了第一線的將領。
“沒錯將軍,就是一大張紙在天上,紙上麵,好像還有個人!”將領的話,通過層層轉述,最終又傳到了青年的耳中。
青年抿了一口方有溫補藥材的茶水,似乎是有些不合胃口,微微皺了下眉頭,勉強將茶水咽了下去後,才是點頭道“那就沒錯了,不出意外的話,目前伏兵就隻有一個人,且那種天災一樣的手段,短時間內也無法再次施展,要攻城最好趁現在,完了說不定還有變故。”
“你知道我的計劃?”方夜羽轉述完青年的話,斷了傳音符的真氣供給,而後看向了青年,想要一個解釋。
青年笑了笑“你是想說,通過攻城略地之功,讓蒙元皇帝覺得你是位能人,繼而且不說這計劃能不能成,寄希望於蒙皇,就是你最大的敗筆。”
“那家夥可不是什麽大度之人,在沒有實力的前提下,與虎謀皮的下場,就隻有葬身虎口。”
方夜羽冷哼一聲,沒有去回複,顯然是沒撞南牆之前,不敢苟同。
青年也不在意,手中摩挲著茶盞,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等著吧,再過不久,下一道消息就能傳回來了,成與不成哈哈,與我又有什麽幹係。”
聽到這話,方夜羽皺起了眉頭,心中忍不住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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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是要他的身體嗎?
若是他陰差陽錯,將局麵推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對方便是得到了自己的身體,不也是無力回天?
怎麽看他仍是這副淡然的模樣?
青年又看了過來“在想我為什麽非但沒有破壞你的計劃,反倒還給予幫助?”
方夜羽沉默不語。
青年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語氣滄桑道“沒有努力過,你又怎麽知道自己真的無能為力呢?”
方夜羽仍是沉默不語。
青年也沒再繼續嘮叨下去的興趣了,身體變得虛幻,緩緩飄到了方夜羽的身後,隻是路過他耳邊的時候,輕聲道“咱們拭目以待吧。”
說完,他整個人就融入到了方夜羽的身體當中。
混黑的墓室中,忽地陰風陣陣,牆壁上的長明燈,燭火忽地縮至針尖大小,光芒也隨之暗淡。
數千英魂將領,皆單膝下跪,目不斜視,隻是身體在微微顫抖,像是麵對莫大的恐怖,又好像是激動地無以複加。
在眾將領的前方,是一處祭壇,祭壇正中央的上方,有一口樹立的懸棺,透過半透明的琉璃棺蓋,能夠看到裏麵僅剩下了一堆黃土。
而在懸棺的前方,則是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身影身穿窄袖長袍,腰纏玉帶,臉色時而凝重,時而猙獰,時而和煦如風。
在他的身上,還有一縷縷黑氣逸散而出,在那身影身旁,想要凝聚成型。
可每當這些黑霧才凝聚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自那黑色身影的體內,便會湧現出一股莫名且強大的吸力。
將這些黑霧盡數吸入體內。
這一番景象,持續了近一刻鍾的時間,才終於有了結束的征兆。
隨著黑霧又一次被吸入體內,黑色身影忽地開始褪色,麵色由黑轉白,身上的一襲墨色長袍,也變為了華麗而又尊貴的紫色。
腰間如漆如墨的玉帶,也轉為了油潤的甘黃之色,似是蒸熟的板栗。
“恭迎王上!”
忽地,所有英魂將士冥冥中都生出一種感應,齊聲喊道。
“嗯,都回來吧。”
青年模樣的男人上前一步,下一瞬,所有將士的身體都化作黑霧,隨後仿若深海旋渦一般,匯向青年的腳下。
“倒是夠用了。”青年握了握拳,嘴角微微揚起,隨後又是一步踏出,這一次,他的身形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墓室之中,不知所蹤。
江南。
南昌府城外,有一座其貌不揚的高山,僅有一條不算寬闊的盤山小路,能夠通向上麵。
待來到了半山腰,前方道路已近,隻有一條極寬,又深不見底的裂穀。
魏叔魚行至此處,不免伸了個懶腰,才走到懸崖邊上。
低頭看去,下方竟是雲霧繚繞,目光可視之距離,竟是不足十丈。
“每次來到這裏,都讓我有些感慨,當初是怎麽被發現的?”魏叔魚說話間,沒有半點猶豫,縱身從崖壁上一躍而下。
別誤會,他可不是在尋死。
待到身體下墜約麽半個呼吸,魏叔魚眸光一凜,雙臂向上伸展,憑空抓出了一張床單,充當起了降落傘。
得益於床單,魏叔魚下墜的速度明顯減緩,直至落到了一處天然石橋之上。
石橋的一段,通向魏叔魚跳崖的岩壁,順著望去,能見到一個黝黑深邃的洞口,認真來說,那裏才是正門。
像是魏叔魚這般跳崖又跳傘,更像是‘翻牆’。
不過不重要了,如今寧王被殺,固然安邊伯的兵馬被他屠戮殆盡,可南昌府城還是被朝廷的兵馬監管,也不止一次派兵前來尋找絕世樓的所在。
出於安全考慮,退守絕世樓的幾個家夥,當然要穩妥一些,將正門‘鎖好’。
順著石橋的另外一端看去,則是一麵看似尋常的岩壁。
不過像是這樣後有山洞,中有石橋,前方卻隻是一麵普通岩壁,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魏叔魚朝前走去,眸光不時地掃過,一道道虛幻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
重複著過去發生的事情。
“先這樣,再這樣,最後這樣”魏叔魚非常熟練的啟動機關,待聽到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後,他挑了挑眉“看來戰時密碼也沒更換。”
所謂戰時密碼,有別於常時密碼。
是隻有在生死存亡之刻才會啟用且取締常時密碼。
若是此刻,有人使用常識密碼開啟岩壁的機關,等待他的,絕對不是敞開的暗門,而是一輪輪無情箭雨。
岩壁內,聽到機關啟動,值守的將士不免一驚“石門怎麽開了?”
“是有人啟動了機關!”
“這怎麽可能,機關的開啟方式已經換了,如今就隻有那幾位大人知曉,外麵怎會有人”
“總之,還是先去稟報大人吧!”
正這時,石門已經徹底開啟,先前說要去稟報大人的兵卒還沒來得及離開,就隻得握緊長槍,一臉戒備地盯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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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見一個陌生青年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走了進來。
“哇,這麽熱情?不用客氣啦,我回這裏跟回自己的家有什麽兩樣?”青年湊上前來,手掌按在槍身之上。
隨後,那兵卒就感覺手上一空。
“這”
“好了,我沒有惡意的,你們繼續守門,我有些事情要和對穿腸他們商量。”
兵卒猶豫不決,他們實在沒見過這人,按說是不能將人放進去的。
可這人的手段又著實高超,他們想攔怕是也攔不住。
終於,還是一個膽子大些的守將說道“那我給閣下帶路。”
“那就麻煩你了。”青年笑了笑,沒有拒絕。
守將也沒有故意帶錯路,隻因為這處絕世樓鑿山而建,雖是堅不可摧如同堡壘一般的存在,卻並不像明教地道那般遍地機關,也難怪,畢竟這裏也隻是寧王修建的享樂之所。
因此,若這青年當真心存惡意,想要解決對方,也隻能依仗絕世樓當中的高手。
不多時,青年便得償所願,來到了一處寬闊而又明亮的洞穴。
洞穴空間很大,四周都豎立著燈火。
中間的花樣則比較多,有軟榻,溫泉,乃至吊索,牆上除了鏤空的展台,擺放著各種閃亮的珍奇寶物,便是各種妖豔露骨的牆繪與春宮圖。
若此地再添上一些衣著裸露的女子,怕是評為天下第一淫窟,也實至名歸。
待到魏叔魚被帶到,守將抱拳行禮後,說了句稍等,便前去通報。
不多時,一位中年書生提劍從裏屋走出。
“閣下要見我?”
“見過白洲先生。”魏叔魚笑著作揖行禮。
從裏屋走出來的奪命書生卻是一愣。
隻因這白洲正是他的名諱,他原姓李,全名李白洲,隻不過自從他以書生奪命劍揚名武林之後,天下人對他的稱呼,便多以奪命書生為主。
即便是寧王府上的客卿,也少有人知曉他本來的名姓。
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瞧見他眉頭皺起,魏叔魚隻是笑了笑,旋即說道“在下今日前來,並無惡意,反倒是想為絕世樓當中的諸位,一條生路所以,白洲先生,咱們不妨把劍放下,再仔細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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