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醉仙樓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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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四樓的豪華包廂當中,餐桌上,沒有所謂的大魚大肉,每一樣菜肴都十分精致,圓月般的白淨瓷盤當中,那如同寶塔一般堆砌起來的橘黃色糕點,是那樣的誘人。
若是往常,蘇木或許還要吐槽一句菜量方麵的問題。
至於現在嘛......他的關注點全放在了另外一件器物上。
“這是,投影法器?”
走上前,檢查了一個品相極好的木盒,蘇木眉頭一挑。
這個世界的法器普及度已經這麽高了嗎?
吃飯都還能看電視的?!
“回二老爺的話,這投影法器,說起來也有咱們的一些股份,每年能分到不少錢呢!”
說到投影法器,小魏的表現欲就大漲特漲。
不等蘇木再次開口詢問,自己就介紹了起來。
“其實不光是醉仙樓,京城最有名的幾處酒樓,包廂當中都安置了投影法器,也不需要多花什麽錢,隻要消費額度達到了一個數目,就能免費觀看......當然,說是有最低消費,可實際上來醉仙樓吃飯的,哪個能隻點一兩個菜,所以基本上都能消費得起。”
“而除了酒樓,大老爺還安排了公演、巡演,公演顧名思義,就是去一些公共場合,架設投影法器,免費供人觀看,也正因為是免費的,且一次性要提供給很多人看,畫質方麵難免有些瑕疵。”
“至於巡演,用的就不是投影光幕了。”
“那是用什麽?”趙敏饒有興致地問道。
“當然是大老爺親自煉製的法器!”小魏說著,從身上摸了摸,最終掏出一枚玉珠,遞了過去。
趙敏接過後,仔細觀看,就見玉珠之中,仿佛還有一匹馬。
同時,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自她的心中浮現。
貌似她隻要往玉珠當中輸送真氣,就能真的變出一匹馬來?
如此想著,趙敏下意識輸送了真氣。
隨後果然聽到了駿馬嘶鳴的聲音。
一道焰流從玉珠中飛出,落在眼前的空地上,最終具現出了一匹高大神俊的白馬。
與投影光幕中,唐玄奘扮演者身下騎著的那一匹,一般無二。
“這是......”
“白龍馬本馬!”小魏得意道,“拍攝完西遊記後,這些玉珠就被拍賣了出去,其實老爺還煉製了龍形態來著,不過那一枚被鐵膽神侯給買走了。”
“不過二夫人要是想看的話,待會兒可以回醫館,我還額外珍藏了一套,雖然不是原版,可也是一比一複刻出來的。”
“好啊好啊!”
趙敏最喜歡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蘇木也饒有興致地從她手中接過玉珠,見裏麵白馬的虛影已經消失不見,而眼前的馬匹又栩栩如生,一點也不像是煉器造物,就不免有些驚奇。
自己這二重身果然還是藏私了。
他得到的神機百煉傳承裏麵,就沒有說過還可以這麽玩。
而且,原理是什麽?
難不成這玉珠法器也用上了什麽特別的材質,例如馬骨或是馬的魂魄什麽的?
可說不通啊。
馬形態還可以用馬骨、馬魂魄來充當煉器材料,那龍形態又該用什麽原材料?
用雙全手diy?
正想著,隔壁忽然傳來了一陣慶祝的聲音,將馬給嚇了一跳,抬起蹄子就要肆意踐踏,好在蘇木雖然分了心,但卻能一心二用,下意識就用玉珠將白龍馬收了回來。
等到白馬化作焰流消失,蘇木才後知後覺。
“怪了,我怎麽會用這玉珠的?”
雖然最終平安無事,但小魏卻有些氣憤,隔壁是什麽鬼動靜?
驚了馬還沒什麽,要是嚇到了二老爺和二夫人該怎麽辦?
幾乎是下意識的,小魏就要擼起袖子去隔壁理論。
還是蘇木將他攔了下來,而後感知稍稍鋪展開來,聽到了隔壁講話的內容後,眉頭又是一跳。
這麽巧合的嗎?
他們前不久才提到過對方。
......
......
隔壁。
一眾很明顯的落魄文人齊聚一堂,坐於主位上的人,笑容滿麵,不間斷地與人敬酒。
“王兄大才,封神演義大獲成功,可是將那西遊記的風頭都壓了下去,當真是可喜可賀!”
“柳兄謬讚了,小弟也隻是僥幸,僥幸而已。”王秀才謙虛回應,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又有人開口了:“呂兄,我記得你也寫了話本吧?銷量如何?”
“確是比不得王兄。”回話之人,是個酸腐氣息比較重的青年秀才,一身洗得幾乎沒了顏色的儒衫,穿在身上竟還有些大了。
“誒,呂兄切勿妄自菲薄,那本武林外傳我也有看......”
正說話間,包廂的門被敲響。
“王兄還請了別人?”有人看向王秀才問道。
王秀才搖搖頭。
他在京城的‘人脈’基本上都在這裏了,還能去請誰?
“還是開門看看吧,子曾經曰過......”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去開了門。
那瘦削的秀才倒也不在意,隻是有些尷尬的笑了。
包廂大門打開,門外站著三個人。
兩個俊男,一個美女。
開門的孫秀才,目光直接從俊男身上挪開,懸停在了那美女的身上。
而後整理了一下衣冠,勾勒一個自詡儒雅溫和的笑容,拿腔作調道:“小生見過這位姑娘,不知姑娘......”
“喂喂喂,我說你這人怎麽眼裏就隻有姑娘?”
來人自然就是隔壁包廂的蘇木一行人。
此刻說話,也不是旁人,正是見這秀才拿腔作調,還直勾勾盯著二夫人而感到不爽的小魏。
孫秀才聽到這話,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卻不想給佳人留下壞印象,便道了聲罪,而後問道:“不知三位前來,有何貴幹?”
其他人也走了過來,卻大都是見到了門外的倩影。
“孫兄,來者是客,咱們身為讀書人,又豈能讓客人在門外站著?”最先開口恭賀的柳秀才說了句。
孫秀才也是一拍腦門,“是極是極,三位客人,請進來一敘。”
蘇木三人進了包廂,原本還在席位上坐著的秀才也紛紛起身見禮,隨後做了自我介紹。
不過從眾人那時不時就朝趙敏瞥去目光的神情,便不難猜出這些人的想法。
對此,蘇木眉頭一挑,便攬住了趙敏的腰肢,宣示主權。
見到這一幕,原本還儒雅隨和的秀才們,一大半僵住了表情,還有幾人則是換上了不甘心的眼神,倒是有一個例外。
“小魏?”
人群中,似有些詫異的聲音響起。
小魏偏過頭看去,果然在人群中瞧見了一個熟人,眼睛就是一亮:“秀才哥!”
“秀才?”
那瘦削的青年蘇木也認得,正是同福客棧呂輕侯對應的二重身。
不過相較於有著他的幫助,而生活普遍有所改善的平行世界的同福客棧眾人,這個世界的呂秀才,顯然還處於不得誌的拮據階段。
心念一轉,蘇木也就釋然了。
在他那個世界,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愜意,且很少離京,自然有能力且有精力去幫襯同福客棧眾人一二。
但這個世界的自己不同。
就目前他已知的情況來看,自己這個二重身可是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與鄰裏街坊的關係淡了也實屬正常。
而若是沒有外力影響,在正常的劇情發展當中,呂秀才要厚積薄發到四十歲才能中舉,而後仕途一發不可收拾。
“呂兄認識?”同行的秀才有些意外。
從來人的穿著打扮上不難看出,這三位都是有錢的主,哪怕是腰間墜著的一塊玉,都比他們全部人的全部家當都要貴了。
反觀呂秀才,一身衣服洗了又洗,臉頰也有些瘦削,就差把窮酸倆字寫臉上了。
“鄰居,鄰居而已。”呂秀才如實道。
並沒有借朋友的勢來抬高自己。
小魏見狀,也不免心中唏噓,秀才哪哪都好,就是認死理,且有讀書人的架子。
倒不是瞧不起別人,而是瞧不起自己。
覺得別人的幫助,都是在施舍自己,所以他送去的一些東西,對方都堅決不收,堅決不要,實在推脫不了,便記在心裏,等他有什麽事情,例如過生日的時候,對方都會事先節衣縮食,湊出一份至少等價的禮品出來。
弄得小魏是想幫都不敢幫。
如今倒是個機會。
小魏當即笑了笑道:“秀才哥見外了不是,我們的關係可好了......”
吹捧完呂秀才,見其他人看呂秀才的目光隱隱都有了尊敬後,小魏這才好奇問道:“我剛才在隔壁聽見你們在慶祝,不知是......”
聽到這話,王秀才挺起了胸膛,周圍人則笑著吹捧道:“是王兄寫得話本大賣了一筆,我等當真是羨慕得緊啊。”
“哦?”小魏眼前一亮:“話本我也有寫,隻可惜銷量慘淡,不知王兄可否傳授一二心得?”
“好說好說。”
王秀才瞬間就飄飄然了起來,相較於一群窮酸秀才的吹捧,無疑還是小魏這種明顯看著就很有錢的貴人吹捧,更能搔到他的癢處。
蘇木三人很快就入了席位。
趙敏坐在中間,蘇木坐在右手邊,與其緊緊挨在一起,小魏則堵在了另外一側,免得有對自己認知不清晰的人騷擾二夫人。
酒桌上,王秀才毫不吝嗇自己的心得體悟,往往說上一兩句,就要引經據典,說‘我等讀書人,應如何如何’,最後總能拐到拍皇上的馬屁上。
而每當小魏提了問題的時候,對方給予的最多的回答,便是福至心靈。
讓蘇木聽了後,覺得這話本不像是這王秀才寫得,反倒像是話本的內容忽然出現在了王秀才的腦海當中,對方原封不動地抄了出來。
就很奇怪。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吃得心滿意足,門外也有夥計敲門而入。
王秀才正準備在佳人麵前展現自己的財力。
卻見小魏取出了一塊牌子,說了句:“這桌也算在我身上。”
醉仙樓夥計先是客氣的接過令牌,核實無誤後,恭恭敬敬地遞了回去,而後沒有多說半句,就退了出去。
眾秀才一驚。
其中到還真有見多識廣的,看到牌子上天下第一四個大字,頓時反應過來:“原來魏兄是天下第一莊的人,怪不得這般器宇軒昂,不似我等凡人。”
“愧不敢當,愧不敢當,我也隻是擅長的領域比較小眾,沒人爭搶罷了。”小魏倒是沒有否認。
畢竟天下第一莊再怎麽有名氣,那也是民間組織,充其量就是有著官方背景。
可若是他亮出本來身份,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
要知道,他現在暫代的可是大老爺的職務,隻有萬人之上,沒有一人之下。
如若讓這群不得誌的秀才知道了......這些人可不見得有呂秀才的文人風骨。
他可不想今天過後,多了一堆跟屁蟲。
而果然如他所想,在得知了對方隻是天下第一莊的人後,這群文人立刻就沒有了深交的想法。
原因很簡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若小魏是其他方麵,哪怕是富商巨賈的公子之類的,他們都會高看一眼。
畢竟就算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可商人有錢也是第一。
且如今雖然算不上禮崩樂壞,但一些不算特別重要的明文規定,早已經沒有人理會。
正因如此,商人乘坐馬車轎子、穿著綾羅綢緞,也沒有人去管。
所以若真是傍上了大款,他們這些窮苦書生至少也能得些資助,日子能好過不少。
反觀天下第一莊就不一樣了,牌子隻能自用,像是幫他們付款,都已經是規則的邊緣反複橫跳了。
指望不上的人脈,結交又有什麽用處?
倒是有兩個對趙敏不死心的,回去的路上想要跟著,卻被小魏找了理由支開了。
唯有呂秀才是真的同路。
不過一路上也進退有度,目不斜視,反倒是蘇木先前聽說秀才在寫話本,主動搭話:“呂兄也寫了話本?”
“閑來無事,閑來無事而已。”呂秀才則有些尷尬。
像是做壞事被人發現了一樣。
至於話本,他的確寫了,就是出發點在他看來有些不光彩——他是聽說寫話本掙錢,所以才去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