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大宗師的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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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晶越發明亮,龐斑的修為一降再降,鎖鏈的束縛,卻沒有最開始那般牢靠。
“果然!”龐斑神色一喜,旋即加快了輸送的速度。
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越發薄弱。
眼看就隻剩下宗師中期的程度。
終於,鎖鏈徹底鬆開,龐斑重新恢複了自由身。
而他也沒有急著取回自己的修為,而是重新以精神力凝聚出一塊黃晶,然後繼續輸送著體內的本源真氣。
他的大部分修為,都存在了前一塊黃晶之中。
而之所以要將修為分兩份儲存,也並非是因為上一塊黃晶容納不下。
而是剩下的這一部分修為有些特殊。
它們不是龐斑自己修煉出來的,而是來自於那源源不斷的特殊怨氣。
那是一種類似於軍陣的加持。
並且這種加持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結束。
他想著多儲存一些,等這事兒過去後,可以回蒙元請教師尊。
若是沒有問題,保不齊他可以借助這兩塊黃晶,在精神升華後的極短時間內,完成真氣升華。
一舉成就大宗師之境。
不過,這種加持並沒有存在太久。
便見天空中漂浮著的鎖鏈,如靈蛇吐信一般,左右搖擺,像是在嗅某種氣味,最後鎖定了某個方向,激射而出。
而它奔去的方位,正是怨氣聚集體的所在。
特殊的怨氣,不愧特殊之名。
在鎖鏈來襲的刹那,便有一股股能量,匯聚出一道虛幻的身影。
那身影先是躲開了鎖鏈,而後怨毒地看了一眼龐斑,到最後,竟是匯聚能量,自己把自己炸了。
龐斑:“???”
他有些無法理解,這人難不成是傻的?
若是換位思考,換做是他,哪怕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他也不會引頸受戮。
剛才那道身影雖然算不上引頸受戮,可對方的自爆沒有任何意義。
既沒有影響到鎖鏈,也沒有波及到他。
他如此想著。
天空中的鎖鏈,卻沒有這麽豐富的思維,失去了目標後,飛快回縮。
過了片刻,天朗氣清。
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似的。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
普賢真人察覺到了遠處的異象消失,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出乎意料,低眉看去,將大明的軍陣仍在竭力抵抗。
手中的如意輕輕揮動,無數星光灑落,在墜落的過程中,化作一粒粒石子。
石子起初僅有黃豆粒大小,可隨著墜落的速度加快,其上逐漸覆蓋了一層火紅,轉眼間,已變得如東山風動石一般大小。
天空中仿佛降下一場流星火雨。
下方的將士看到這一幕,求生的本能都衰減了不少。
隨之一同受到影響的,還有煞氣。
“神侯,您先走吧......”
朱無視身後,一位將領吞咽一口口水,臉上變幻出絕望的神色。
他們多半是跑不掉了。
但鐵膽神侯不同,對方是宗師圓滿的高手,若是想走,即便眼下的情況危機百倍,也是能走的。
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他們無論如何都走不了了。
可若是對方一同死在了這裏,這對大明來說,可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那麽簡單了。
鐵膽神侯的內心也在動搖著。
說不怕死那是假的。
沒有人不怕死。
問題是,死也分很多種,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
若是再除去外人的看法與流言蜚語。
死就隻有兩種。
甘心與不甘心。
若是能一命換一命,救活素心,他甘願去死。
可若是死在這裏,固然有大軍陪葬,青史留名也不是奢望,可他不甘心,他還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
所以,他不想死!
可還沒等他最後做出決斷,便見來襲的洪流,水勢翻騰,化作一道滔天巨浪,朝著大明軍陣的方向壓蓋而來。
朱無視瞳孔驟然收縮。
他發覺,天地間的元氣變得沉重起來,尤其是落在他的身上,更是重逾千鈞,壓得他動彈不得。
這是否意味著,天空中的大宗師,態度發生了轉變?
或者說他的分析有誤,自己在對方眼中,根本沒有那麽重要。
既然他不想突破,對方便要將自己葬送於此,以絕後患。
念及此處,朱無視心中反倒是一鬆。
至少現在他沒了選擇。
隻能不甘心地去死。
想點好的,至少他和大軍同進退到了最後一刻,若是大明能夠挨過這一劫,他的身後名應該還是好聽的。
至於素心,他雖然不甘心,卻不會不放心。
畢竟古三通那個混蛋還活著。
不過,還是好不甘心......
朱無視積蓄真氣,準備做出最後的拚死抵抗,不過他的真氣都要回滿了,無論是天空中的流星火雨,還是那鋪天蓋地的巨浪,都沒有砸下來的意思。
他忙止住了真氣,抬頭向上看去。
卻見巨浪詭異的懸停在了空中,猶如一麵盾牌,竟是替大軍接下了火雨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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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顆丈許方圓的石頭,落在水麵上,激起莫大的水花的同時,表麵上燃燒的火焰飛快熄滅,一時間,水霧氤氳,幾乎看不清楚天空中的情況。
反倒是巨浪中的畫麵,因為有著水霧作為背景,稍稍清晰了一些。
將士們定睛看去,就見那一顆顆巨石落在水中後,速度急劇減緩,幾乎沒能在水中留下清晰可見的軌跡。
“撲通——”
待到石塊完全穿過巨浪,已失去了全部的衝勁,雖仍朝著大軍的方向砸來,卻威力大減。
朱無視原本準備殊死抵抗的攻擊,在此刻釋放。
其中充當核心的,並非是絕情斬刀意,而是霸刀刀意,這是霸刀嶽山在妻兒老小被屠殺殆盡之前的成名刀法。
朱無視在嶽山臨死前吸了他的功力,自然也得到了這一道刀意。
霸刀刀法,刀如其名,以勢壓人,無往不利。
這一刀斬出,空中掉落的石塊,並未被一分為二,而是直接化作了石粉,而後被席卷而來的刀氣,吹回了懸定在空中的巨浪之中,使得原本因平靜而變得清澈的水體,再次渾濁。
大軍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神侯!神侯!神侯!”
朱無視並未製止。
眼下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大軍氣勢越是高漲,他能夠調用的力量也就更多,這總歸不是一件壞事。
與此同時,天空中,那騎著白象的大宗師,終於是變了臉色,雖然隻是稍稍凝重,卻也足夠說明問題。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這句話放在大宗師身上,顯然並不適用。
因為沒有哪個宗師,能正麵抗衡認真出手的大宗師。
正因如此,能夠讓大宗師臉色凝重的,就隻有大宗師。
而普賢真人的這一具身軀,真氣修為已被他強行拔高到了大宗師境,並用大宗師境的質變精神力,將修為穩固下來。
換句話說,他現在是‘神’‘氣’兩道完全質變的雙料大宗師。
值得他鄭重對待的對手,至少也要是雙料大宗師。
但見一隻白鶴東來。
白鶴背上,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老人略顯清瘦,約莫百十斤上下,白鶴馱著他也不知飛了多久,卻不見半點疲累,翅膀依舊強勁有力地揮動著。
見到來人,普賢真人沒有半點猶豫,手中如意朝前一送。
如意飛起,於空中化作一口寒氣森然的寶劍,朝著那須發皆白的老道斬去。
老道不慌不忙,手中取出了一柄半禿的拂塵,隨手一掃。
如白浪一般的拂絲自拂塵前端生長而出,仿佛能夠無限延長一般,朝著寶劍卷去。
寶劍拂塵交鋒一回合,拂塵略占上風。
乘勝追擊。
拂塵就要卷住寶劍劍柄。
寶劍卻忽然一分為二,一口化作兩口,兩柄劍交錯如同剪刀,便見寒光一閃,長絲盡斷,跌落到下方的巨浪之中。
普賢真人見狀,嘴角略浮現出一抹戲謔。
仿佛是覺得這後生晚輩,即便境界與他相仿,手段卻不堪大用。
可接下來,他卻笑不出來了。
兩口寶劍朝著清瘦老者殺去,可還沒等靠近,下方的巨浪中,忽地又掀起了波濤。
普賢真人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朝著下方看去。
就見波濤之中,一柄柄造型古樸的水製長劍,自水中激射而出,每一柄劍的劍身之中,都有著一條潔白的長絲。
正是剛才拂塵被斬落的部分。
“禦水成劍?小道爾!”
他話說得輕鬆,內心也的確不以為意,水做的劍,哪怕被臨時煉製成了法器,本質上還是水。
水有強弱之分,強如波濤,有排山倒海之勢,弱如濈濕,有潤物無聲之能。
若是能夠運用得當,水無疑也能在戰鬥中發揮出莫大的威力。
可問題是,水劍算是運用得當麽?
何為劍?
雙刃、直身、尖鋒。
材質為水的劍,僅僅能滿足直身這一項要求。
在普賢真人看來,根本不配稱劍。
又如何能夠同他的吳鉤雙劍爭鋒?
無數水劍升空而起,迎上了吳鉤雙劍,眨眼間,便有數十柄水劍破滅,化作水流。
可卻在更短的時間內,有更多的劍撲了上去。
鋒銳無雙的吳鉤,便被這孱弱的水流拖住了腳步。
普賢真人皺起了眉頭,指尖輕點而出。
一道光華自吳鉤劍上亮起。
旋即,溫度升高,兩柄劍的劍身通紅一片,環繞在劍身周圍的水劍,盡數被蒸發成了白色霧氣,又很快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兩柄劍再次飛出。
可這一次,依舊未能命中那白發老道。
隻聽‘叮’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擋住了吳鉤劍的去路。
那是一柄白色的劍,仔細看去,依稀能看到綿密的紋路。
是先前那一柄柄水劍的核心。
最先被斬斷的拂塵長絲,這些長絲在水劍中凝聚出了劍意,在水劍被蒸發後,自發地匯聚在了一起,相互糾纏,最終匯聚成了一柄通體純白、造型古樸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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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剛才的水劍不同,這柄劍的堅韌程度毋庸置疑。
吳鉤劍沒有止住攻勢。
轉瞬間,亮起百餘道劍光,可與大日爭輝。
那純白古劍,卻仿佛水中的一片落葉,隨波逐流,好巧不巧地避過鋒芒而後以柔勁一一化解。
吳鉤劍的舊力終是耗盡。
重新化作如意,飛回到了普賢真人的手中。
“承讓。”清瘦的老道笑了笑,也朝著白色古劍招了招手,古劍便重新散做拂塵長絲,與長柄相連。
普賢真人沒說什麽,身下的白象便自發騰雲駕霧,一路向東而去。
在他離去後,下方的巨浪也消散一空,重新化作天地元氣。
隻有殘破的屍體,和僥幸存活下來的高麗國士兵,從高空墜落。
須發皆白的老道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手中的拂塵甩動。
一團團雲霧在半空中成型,包裹住那些還活著的人,將他們平安地送到地麵。
至於之後大明將士要如何處置他們,就不是他應該過問地了。
做完這一切後,老道伸手拍了拍身下白鶴的長頸。
白鶴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形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重新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
......
佛堂。
繼普賢真人的神像化為腐土,拘留孫佛像對應的風鈴無風自動,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過響聲到了盡頭,佛像卻僅僅隻是出現了幾道裂痕。
而後一道異樣的華光生出,佛像上的裂痕,正在緩慢複原。
禿頭道人抬手,從華光中截下一抹光點,朝自己光潔的額頭上送去給。
隨後,一幅幅畫麵,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浮現出來。
最先出現的,鎖鏈釋放龐斑的畫麵,畫麵十分真實,甚至能夠直觀感覺到龐斑的氣息。
而後畫麵倒退。
順著鎖鏈的視角,一路回返到了戰神殿。
在看到戰神殿內,堪堪開裂的浮雕圖,又看向了猶如共鳴一般閃爍著亮光的另一塊浮雕圖。
禿頭道人眯了眯眼睛。
繼續回溯畫麵。
從怨氣衝霄,到卞學道舉行儀式,再到卞學道一人分飾兩角,卻被偷看的巡邏士兵打斷,最終沒能完全記下儀式......
看到這裏,禿頭道人長歎一口氣。
“你還是決心和我作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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