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峰秀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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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又名南嶽,是五嶽之一,衡山七十二群峰,層巒疊嶂,氣勢磅礴,素以壽嶽獨秀著稱於世。由於氣候條件較其他四嶽為好,處處是茂林修竹,終年翠綠;奇花異草,四時飄香,自然景色十分秀麗。素以祝融峰之高、藏經殿之秀、水簾洞之奇、方廣寺之深堪稱“衡山四絕”;春觀花、夏看雲、秋望日、冬賞雪為“衡山四季佳景”。
虎仔一行一路狂奔,虎仔一路喊道:“老伯,我們是去哪裏?我還要去南嶽衡山拜祭父母親!煩請你”那老頭也不搭話,兀自趕著馬狂奔由於天氣炎熱,汗如雨下,過了一個多時辰,老頭才道:“小朋友,到了!”
虎仔一看,果然到了一座風景秀美的大山腳下,山底的界碑上寫有“南嶽衡山”四個字,,道:“老伯,你剛才手裏是什麽物事?它怎能有如此神威,竟然將那一幫凶和尚全部嚇退了!還有,你的武功好厲害,我那伯伯和嬸嬸不知有危險麽?”
那老頭跳下車來,道:“老夫一向不喜卷入江湖恩怨。小兄弟,你我算是有緣,受一個朋友之托,老夫不得不救你!那朋友暫不便出麵!老夫也順便救了這個小丫頭。剛才好險,老夫拿了個假的物事才嚇退了他們。老夫觀察你良久,希望沒看錯人!剛才那油餅店的夫婦我已經看出必定是江湖中的高手,尋常人物絕對奈何不了他們。老夫將你帶走,也省得他們要分心照顧你!今日老夫另有要事,他日定會再會!”接著長嘯一聲。那聲音中氣十足,響徹雲霄。隻聞聽空中一聲長長的雕鳴
老頭道:“如此就此別過!”虎仔急道:“老伯且慢”老頭道:“還有何事?”虎仔道:“這位姑娘受了重傷,還請老伯一救!”
老頭搖頭皺眉道:“這個不行!宮中有以鼠、牛、虎、兔、蛇、馬、羊、猴、雞、狗、豬、龍十二生肖命名的十二密衛,他們是皇帝身邊最貼身的侍衛。都是第一流的好手。剛才那支箭便是十二密衛中鼠侍衛的標誌。這十二密衛和那二十八星宿齊名。這姑娘是中了宮中的劇毒好像又不對宮中有的隻是孔雀膽、鶴頂紅之類的毒藥,那麽應該是異域的奇毒了,或許是毒龍之毒也不一定但宮中為何會有此異毒此毒無藥可解,老夫也無可奈何!所謂生死有命,一切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還有,有個朋友應該與你有緣,你們定會相見!老夫也與你會有再會之期”說話中,神秘老人已經騰空騎雕而去瞬間不見蹤影
那馬車上躺著的的紅衣女子已經昏迷不醒。虎仔心急如焚,雖然腹中饑餓幹渴,卻也顧不上,跳下車來,用馬鞭抽趕著馬兒沿著崎嶇的山路不斷上行。那馬兒也著實累了,緩步而行,備感吃力。兩旁的奇花翠竹秀麗風景已經無暇欣賞,隻聞知了在樹梢上“吱吱吱吱”叫個不絕。偶爾發現山間幾道清流小瀑,他便與馬兒飲了些清涼的泉水消暑。然後繼續前行,越往上行,卻漸漸有微涼之意。偶爾一陣涼風襲來,讓人頓感清爽。
待接近半山腰,一個藏於茂密叢林中的寺廟依稀可見.虎仔催馬而行,來到寺廟前。那廟門前兩邊各擺有一個石獅子。廟門上方的牌匾寫有“上封寺”三個大字。虎仔急忙上前敲門。連敲六下,一個小和尚打開門來,打量了他們一眼,雙手合十道:“施主,主持料到今天有貴客登門,請隨小僧來!”
虎仔將馬拴好,背上那紅衣女子,隨那小和尚穿過幾道走廊,來到一個廂房。廂房正中端坐著一個灰衣老僧,慈眉善目,左手中握著一串佛珠,右手衣袖卻空蕩蕩的。他旁邊坐著一個手捧佛經念誦的年輕僧人,那僧人氣質不凡,似乎是剛入空門不久。虎仔正待跪下向其叩頭,卻覺一股大力將其托起。
灰衣老僧道:“貧僧法號覺心,你旁邊這位是絕塵大師,不知小施主為何事而來?”虎仔分別見禮過了兩位大師。但總感覺那絕塵與普通僧人有不同之處,尤其那種獨特的氣質說不上來。他簡要述說了該前因後果。覺心仔細詢問了他義父母的體貌特征,感慨地道:“原來你是我恩公收養的孩子。老衲當年愧對名醫稱號,因為強敵將至,,所以不肯耗損真元施救於一個絕症病人,以致於其夫人認為老衲延誤了其丈夫救治時間且見死不救,一直追殺老衲,窮追不舍……還砍掉了老衲一條胳膊……老衲斷臂之時,幸得恩公相救,留下一條賤命!老衲本已棄醫多年,發誓今生不再醫人。可惜恩公已經仙逝,但恩人有後,老衲欣喜莫名,有事相求,豈能袖手旁觀,自當全力而為!唉……這寺廟東邊卻有一座新墳,因怕招惹事端,未寫碑銘,應該便是你那親生父母埋葬之處。”
虎仔這才知道他右袖空空便是少了一臂之故。虎仔將那女子臉朝下輕輕置於地上。老僧輕輕將她的頭扳轉,隻覺她身體皮膚奇寒和極熱反複交替,身子不斷發抖,探了探其鼻息,一息尚存,於是將一粒紅色藥丸喂入其櫻桃小口中讓其服下,仔細看了看她背心中箭處,傷口已經潰爛,流出墨綠色血液,不由驚恐萬狀道:“小施主,這種劇毒中土從不曾有……奇怪!奇怪!”
他沉思了一陣道:“這似乎是一種異域的怪毒,此毒極其罕見,為天下頂級毒物……用此毒天下間隻有三人有可能。即天下三大毒尊。分別為毒龍島主、萬毒蜂後、皇宮司毒監。但萬毒蜂後、皇宮掌毒太監所用毒物我皆有所聞。中毒症狀均與此不符。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毒龍之毒。但毒龍島位於萬裏外的爪哇國。此毒如此罕見,又非常霸道。我雖未見過,卻有所聞。毒龍又稱巨蜥,它們在當地就是食物鏈頂級的超級殺戮機器,下顎前部有巨大的毒腺管,因其喜好以腐屍為食,口腔滋生大量毒液,還有一根複雜的毒腺,會讓被其咬傷的獵物血壓降低從而流黑綠色血不止,皮膚上出現綠色斑點然後全身潰爛感染而死,最後化為惡臭的一灘膿血。毒龍的唾液殺傷力極強,一滴就足以毒死十頭大象。這隻箭頭應該是塗抹了毒龍的唾液,故劇毒無比!天下間無藥可解!這女子應該深諳用毒之道,服用過不少抗毒的藥物,要不然活不到現在!老衲用九靈草和茯苓、天山雪蓮製成的九還丹可以暫時壓製毒性的發作。即使如此,最多一個月她還是會毒發身亡。隻怕到時老衲也無能為力!”
(注:爪哇國為現今印度尼西亞屬地。毒龍島現稱科莫多島。)
覺心又道:“你扶女施主先去內堂歇息,將她背上毒箭拔出。我再給她敷藥止血。”虎仔依言背起那女子,由小和尚帶路,轉過幾個彎,來到一間簡陋的廂房。裏麵擺設的床榻、桌椅陳舊卻一塵不染,顯是有人經常打掃之故。虎仔將仍然背心朝上那女子置於榻上。他咬了咬牙,一下將那女子背上的羽箭拔出,隻聽一聲慘呼,一道血箭射出,噴濺到天花板上,染紅了一大片。那女子吃痛加上藥力的效果,悠悠醒轉覺心見虎仔滿身血汙,給他找了件幹淨的僧袍換上。紅衣女子朦朧中見到身旁的身穿僧袍的小和尚模樣吃了一驚,第一反映便是那黑衣惡僧,聲色俱厲地道:“你們是何人?想對本姑娘意欲何為?”手指一彈,一道紅色輕煙向虎仔射出。覺心大師喚了聲“不可”,卻為時已晚。虎仔突感手上、臉上劇癢無比,不得不用手指狠抓,抓出道道血痕。弄得死去活來,大叫:“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好人……”紅衣女子動手後,牽動背心傷口處鮮血不斷滲出,不由眉頭一皺,牙關緊咬,強忍痛楚。
覺心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此舉太過!你前麵用的可是五彩毒蛾粉,後麵不知又用何物?施主以怨報德,錯怪好人了!”紅衣女子見覺心慈眉善目,驚懼之情稍去了幾分,道:“大師也是用毒行家麽?居然能一眼識破此毒來曆?”覺心大師道:“五彩毒蛾粉雖有毒性,但毒性較輕,隻是奇癢無比,但如無解藥,中者要癢得抓到至死方休。罪過,還請女施主賜予解藥。”紅衣女子冷冷地道:“我為什麽在這裏?大師既是方外高人,煩請醫好本姑娘,屆時解藥自當雙手奉上。”
覺心指著虎仔道:“姑娘受了重傷,是這位小施主將你背到這裏。老衲受恩公所托,自當盡力而為。姑娘此舉大無必要。隻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那隻有看姑娘的造化了。”掏出一個紅色小瓶道:“先請女施主將此藥敷在傷口上止血!”紅衣女子想到一路被一個陌生男子背到此處,臉上微微一紅,道:“諒你們不敢耍什麽花樣。”她一邊咳嗽一邊指著虎仔道:“你來!其他人回避!小心點,你若看到本姑娘的肌膚或是有什麽不軌之舉,本姑娘就將你眼珠子挖出來!”說話間臉色煞白,原來背上傷口又有墨綠色血液滲出……
虎仔接過藥瓶。覺心帶了剛才那小和尚退出來,掩上房門。紅衣女子坐在床上,背向著他。虎仔忍住劇癢,見她傷口處衣服滿是血漬,隻得閉眼將其汙染的衣服一下撕開,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左臉已經挨了一個耳光。紅衣女子罵道:“你敢輕薄本姑娘?”虎仔怒道:“如此姑娘的傷請自己上藥吧!我不管了!”賭氣走開坐在地上。隻覺劇癢難忍,又四處抓撓起來,身上皮膚已經抓出道道血痕。紅衣女子無奈,突然柔聲道:“小和尚,我不打你了!你繼續上藥吧!”虎仔想到她年紀輕輕一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心中一軟,道:“你求我……並保證不再打我,替我解了這癢毒……我再給你治……”紅衣女子怒火中燒,但背上疼痛難忍,血流不止,想到再叫他人也是不妥,隻得強忍住氣道:“小和尚,我求你治……我發誓保證不打你了……我給你解毒……”她見虎仔頭上隻有幾縷短發又穿著僧袍,以為也是廟裏的和尚。虎仔緩步走來,在它傷口處一看,發現傷口周圍的肉甚至已化膿腐爛發臭,不由吃了一驚。虎仔也略懂醫理,當下點燃桌子上一根紅燭,掏出一把小刀,將刀鋒放在燭火上燒烤。
紅衣女子叫道:“喂,你幹什麽!”虎仔喝道:“你傷口的肉已經汙染,潰爛化膿,必須削去!”紅衣女子想了想,不再做聲。虎仔又來到榻邊,隻覺她背上除了傷口處外,其餘肌膚雪白,如同凝脂白玉,一時看得呆了,他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由有些心猿意馬。心道:可惜她臉上長滿疙瘩,否則可能也是個美女。紅衣女子氣急地道:“小和尚,你看什麽……再看……當心我將你狗眼挖出來!”兩行清淚順頰而下……
虎仔不敢再看,用消毒的小刀將她傷口處的腐肉刮掉,紅衣女子連聲哀叫,最後抓住他左手,狠狠咬將上去……虎仔知道她此時劇痛鑽心,忍住痛讓她咬住左手,反而覺得奇癢稍減。他將腐肉刮完後,將黑血擠掉,然後打開小瓶塞子,從裏倒出些白色藥粉均勻塗抹在她傷口上,又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一根布條,為她包紮好傷口,心裏暗暗佩服。紅衣女子也放開他手,他長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剛剛憋了一陣的一個響屁也隨之釋放。隻聽得“啪”的又一聲脆響,右臉又挨了一個耳光,臉上留下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他急怒攻心,大叫道:“姑娘,你不守承諾,為何又打我?豈可言而無信?”
紅衣女子叱道:“你竟敢當著本姑娘放屁?你還敢威脅本姑娘,逼本姑娘發誓!再說,我又是什麽大丈夫?為什麽不可以言而無信?”虎仔哭笑不得。怪不得人們說越是漂亮姑娘話越不可信。虎仔怒道:“你答應給我解毒也是假的麽?”紅衣女子道:“本姑娘說過每句話都不算嗎?你當本姑娘的耳光是白挨的嗎?”虎仔果覺手上和臉上不再癢了。原來,剛才那記耳光也順帶將其癢毒解了,不由心下大悅。紅衣女子冷冷地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看了本姑娘冰清玉潔的身體,一定會把你的一雙賊眼挖出來!暫時寄著。”雖如此說,聲音卻溫柔了許多。
忽聽外麵小和尚的聲音道:“師父,門外來了一胖一瘦兩個丐幫的老婆婆!她們一個自稱姓史和一個自稱姓湯,她們非要進來化些齋飯,我攔不住!她們已經到了大堂!”聽得覺心的聲音道:“老衲去看看!”兩人聲音漸漸遠去,似乎往大堂的方向而去。紅衣女子道:“你扶我去大堂那看看!”虎仔皺眉道:“主人未邀請,你又有傷在身。還是待會再說吧。”紅衣女子怒道:“你敢不聽我的話,是不是還想再嚐嚐癢粉的味道?”虎仔不禁打了個寒戰,隻得道:“我聽姑娘的便是。”紅衣女子道:“走……”虎仔扶著她緩步來到大堂內側的一屏風後。
他們發現覺心、絕塵大師坐在大堂的一蒲團上。他們前麵的桌子上放著一盤素食和一盤饅頭。他前麵站立了兩名衣衫襤褸的老婦乞丐,一胖一瘦,都滿頭白發,滿臉皺紋,各自拄著拐杖,手托一個爛缽,眼光如鷹,四處打量,似乎在搜尋什麽。胖乞丐壓低聲音,鞠了一躬道:“大師,老身有禮了!”覺心大師道:“女施主莫非是丐幫的史婆婆和湯婆婆?二位大駕光臨乃敝寺之幸!有禮。明靜,將這些齋飯端去給女施主”。原來丐幫史婆婆和湯婆婆兩位婆婆武功甚高,在江湖上名氣極響。那叫明淨的小和尚應了一聲,端了齋飯過去。兩乞丐謝了一聲,卻渾不在意,眼光四處掃射,突然停留在絕塵的身上。
紅衣女子輕聲道:“你注意到嗎?既然是乞丐,應該食不果腹,哪有這麽胖的?她故意壓低聲音,但聲音仍然有些尖,應該是在隱藏自己的原音。還有,那瘦的雙手皮膚雪白嫩滑,老年人怎可能有如此皮膚?再說,既然是乞丐,哪有見了齋飯不兩眼放光的道理。她們卻始終沒有看過那齋飯,他們的眼光始終象盯著唐僧肉一樣盯著那年輕的和尚!說明她們不是真正的乞丐!小子,學著點!記住,呆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露麵!更不可動手!”
虎仔定睛仔細一看,果是如此,不由心下佩服,點了點頭。難道那年輕和尚絕塵有什麽異樣?隻見他麵色白皙,五官端正,有一種脫俗的氣質,除此外也無特別。隻覺紅衣女子幾根柔軟秀麗的發絲輕輕在耳邊微拂,吐氣如蘭,一股淡淡的幽幽體香直鑽鼻端,不由又有些意亂神迷。紅衣女子挨他很近,嗅到他身上濃厚的男子氣息,俏臉上也微微一紅。這時,那瘦丐似乎聞到了什麽,手一揚,一道白光向屏風處射去。突然屏風後也是一道白光射出,隻聽“鐺”的一聲,兩隻銀鏢同時落地,回旋不止那胖丐也隨之躍起,手中拐杖“力劈華山”式向絕塵僧人頭頂砸落。卻突然“唉”的一聲從半空跌落,顯然是中了什麽物事。原來是虎仔彈出石子射中了她腳踝,她吃痛跌落。
那瘦丐見那鏢是與自己相同的銀蛇鏢,怒喝道:“小師妹,怪不得我剛才聞到了五彩毒蛾粉的味道,你果然在這裏!你私自逃離蜂王穀,還偷了師父花了十年心血煉成的秘製百毒王漿。還不束手就擒,跟我回蜂王穀接受師父懲罰!”胖丐也摸了摸疼痛的右腳踝惡狠狠地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我的大仇人在此,蘭兒你也在此!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物也在這裏!今天全齊了!小師妹,師父平時如此寵愛你,必定不會殺你,你跟我們回去吧!但這個和尚師姐必須找他算賬!五年前你姐夫就是被他害死的!”
覺心道了聲:“善哉,善哉!和彌陀佛!”他回憶起來,當年那追命女子的音容相貌依稀便是此胖丐。卻萬萬沒想到,這紅衣女子竟然也是蜂王穀萬毒蜂後的徒弟。他朗聲道:“女施主當年求我醫治先夫。但先夫來時已經身患絕症,未必有力回天,且你也已斷我一臂膀,施主何必苦苦相逼?”易紅喝道:“廢話少說!你見死不救,先夫終歸死在你手上!一命償一命吧!”但他眼睛卻死盯著那年輕僧人絕塵。
隻見兩丐扯去頭上的白色假發,撕去臉上的滿是皺紋的人皮麵具,都約莫三十左右,一個鵝蛋臉偏瘦,一個圓臉較為豐滿,雖不是十分美麗,卻也端莊。原來這紅衣女子名為仇璧蘭,稍胖女子叫易紅,瘦女子名叫程慕華,身後有一條紮著金環的長發辮。三人為師姐妹,同拜在萬毒蜂後名下。卻聽易紅道:“仇璧蘭……小師妹,想不到你還養了賊漢子!”隨手抓了一名小和尚向屏風後丟去。仇璧蘭剛叫了聲:“別動……”虎仔已跳將出來,將那和尚接在手中,卻忽感手心一陣刺痛,接著漸漸麻木,趕緊將那和尚放下,那和尚臉色烏青,全身麻木,顯然中了劇毒,手背上現出數條交叉的黑線。
易紅大怒,手指向虎仔一彈,卻是虛招,接著另一指閃電般朝絕塵方向彈去,一片薄薄的紅色煙霧向絕塵罩去仇璧蘭驚呼叫道:“七心毒蟾通心粉!”眼看救援不及,虎仔最靠近那絕塵和尚,於是搶一步挺身而出,攔在絕塵前麵。原來,虎仔見自己反正已經中毒,不如索性一起擋住那毒霧,救了那和尚。這時隻覺得全身越來越麻木,腳下竟然難以移動半步。仇璧蘭跟著奔了出來,接連封了他胸口幾個大穴,嬌斥道:“混小子,你不聽我話,趕著奔閻王殿麽?這毒物瞬間攻心!”隻覺背心一痛,又有鮮血滲出,不由腳下一個踉蹌。她強忍疼痛,粉臉煞白,低聲嚴厲地道:“你已中毒,趕快靜坐不動!等下無論怎樣,你都不要與她們動手!若情形不對,獨自逃命去吧!屏風後有一小瓶,可延緩你性命!”
接著,她朗聲道:“璧蘭身負血海深仇,豈能不報。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待我報得大仇再回來向師父請罪。偷百毒王漿情非得已,蜂王穀四處毒瘴,眾多用毒高手把守,毒蟲毒花毒草遍地,如無百毒王漿,我如何能出穀?請師姐們念在往昔情誼,高抬貴手放小妹一馬!”
程慕華陰陰地道:“沒錯,師父愛你如掌上明珠,未必會殺你,但你私自逃離,偷百毒王漿,還與朝廷錦衣衛為敵,這些都壞了蜂王穀的規矩,師父必定會責罰你!這些都算了!最大的問題也就怪師父不該偏愛你,萬一師父頭腦發熱,蜂王穀的穀主之位豈不有可能落在你頭上?我和你師姐辛辛苦苦經營多年,哪還有份?莫怪師姐無情,你自行了斷吧?否則我們寢食難安啊!何況外麵貼滿告示,錦衣衛的高手也到處追殺你,天下之大你無處可以容身!平日我們未必能勝你,可如今你受了傷,嘿嘿……覺性,你將身旁那僧人和我師妹交出,我們的仇怨便一筆勾銷吧?”
覺性道:“我身旁此人隻是一普通僧人,乃我師弟,你要他性命有何道理?”說話間,程慕華手指一彈,兩片紅色的薄霧分別向絕塵和璧蘭罩去……看來她最在意的反而是這個兩個人。這時屋頂上突然落下手持雙刀的兩名僧人,護在那僧人絕塵之前。但兩人當即慘叫一聲,叫道:“主人快走!”倒地抽搐不止,顯然中了劇毒,全身肌膚現出蛤蟆背上的風團疙瘩
覺性急道:“老衲一死無憾!萬求諸位救下舍師弟!”璧蘭搶上一步,將那絕塵拖入屏風後。卻聽得似猴、雞、鼠等陰測測的怪笑聲響起,大約有連續五六聲,仇璧蘭暗自心驚:這笑聲應該是大內十二生肖密衛到了,聽聲音至少到了六七位。果然,一個小和尚慌慌張跑進來道:“師父,寺廟外密集了大批錦衣衛!到處都是弓箭手,還有火炮!”仇璧蘭道:“師姐好狠毒,師父嚴令七星毒蟾通心粉無藥可解,禁忌使用,此乃禁毒……想不到你們還與錦衣衛相勾結?”原來此毒中後開始會讓人皮膚燒灼傷,從頭至腳渾身長滿紅褐色小疙瘩,如同癩蛤蟆身上的疙瘩丹毒一般,毒氣在一炷香後迅速攻心,然後一天後皮膚潰爛而死,死者形狀可怖,等於完全毀容。即使能解毒也可能容顏盡毀。但凡女子都愛惜自己的容顏,所以寧可死也不願受此酷刑。
她屏住呼吸,迅速抽出腰間一把銀光閃閃的軟劍,竟然是失傳已久的“玄霜劍法”,舞動如彩蝶飛舞,霜雪漫天,護住周身,背心血液卻不斷滲出……程慕華折斷手中拐杖,從中取出一對銀鉤,分上中下三路疾風驟雨般猛攻。仇璧蘭有傷在身,數十招後體力漸漸不支,倍感吃力,背上傷痛加劇……另一邊,易紅也閃電般向覺心連下殺手。
虎仔突然又發現左掌又癢又痛竟然腫大如饅頭般。他走到屏風後,發現一個乳白色的瓶子,瓶子上刻有“王漿”二字。他略一思索,撿起瓶子放入懷中。程慕華又使一個八方風雨式,雙鉤幻化無窮,已將仇璧蘭完全罩在鉤影中,仇璧蘭她左肩衣衫已被劃開一條口子,露出雪白的玉膚來,血流不止……眼見對準她腦門那一鉤萬難抵擋……
虎仔出來後眼見情勢危急,暗恨自己武功低微。他年紀尚輕,加上天資所限,隻從義父義母處學得一些防身的粗淺拳腳,但遇到高手必然不堪一擊。危急時刻,腦海中忽然想起東北虎捕獵時的一些絕妙殺手,心中頓有所悟,突然一聲大吼。由於他常年與老虎為伴,加上休息吐納之術和玄天功法,一聲長吼,加上身體壯實,中氣十足,這一聲虎吼學了個九成象,聲震蒼穹,遠遠傳了開去,屋頂的灰塵簌簌落下……將眾人驚呆。
程慕華因受驚心中一顫,手中銀鉤差點落地。虎仔劃破掌心黑黝黝的地方,擠出一些黑血,頓時精神一振,麻木的地方又恢複了些知覺,迅速掀起身旁一張長凳向她擲去……接著,一個虎撲式,掌變虎爪,接連出擊,儼然就是武林中“猛虎下山”、“黑虎掏心”、“虎落平陽”招式的升級版,由於玄天功法初有功底,加上是玩命的打法,更逼真也更顯威力。但由於臨敵經驗不足,隻攻不守,自己也門戶大開。程慕華大驚,先用雙鉤架住襲來的長凳,發現其虎爪襲來的這些古怪招數與平日所遇大不相同,當下不免心神大亂,連連後退避讓,被他抓去左肩大片衣襟,十分狼狽。
實際上虎仔武功本與其有一定距離,隻是先聲奪人,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若是久戰可能非其敵手。且數招一過,他手越來越麻,毒性漸漸發作。果然程慕華一緩過神來,瞧準其空襠,身後長發辮突然立起,變成響尾蛇的蛇尾,節節相連發出一連串的“嘀嘀嘀嘀”聲,如同鋼鞭一般狠抽在虎仔右臉上,竟然是蜂王穀秘傳的“響尾三擊”絕技之一,該絕技係萬毒蜂後當年從響尾蛇對獵物的攻擊中獲得靈感而獨創,一度名震江湖。
虎仔隻覺臉上和雙眼火辣辣一陣劇痛,接著漸漸麻木,雙目難以睜開,隻覺無邊無際的黑暗襲來……接著一道巨力襲來,他頓失重心向後直甩出去……覺心竭盡全身功力,雙掌畫圈推出,似乎推開自己蒲團下一道暗門,一道金光頓時籠罩在小虎他們身前,喝道:“你們快走!”隱約見前方揚起一陣白霧,頓時又陷入無邊的黑暗中,一條疑似腰帶的物體飛來係住了其腰身,小虎迷糊中發現那絕塵,抽出自己腰帶拋出卷住了絕塵的身子,自己身體往後飄去,似乎又聞到了那熟悉的令人心醉的幽香……接著一個軟玉溫香般的身體與自己緊挨在一起,兩人一起向一個無底的深淵落下,以後的事情就渾然不知了……但那手中腰帶突然斷裂,絕塵的身子似乎又落入另一個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