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開竅

字數:4768   加入書籤

A+A-




    道長太瘋癲!
    胡行之三人又簡單地說了一下關於那個孩子的事,孟廣均這才告訴他二人已經於昨夜便派遣了十幾人前往嶧山,目前已經在山下落腳等候命令。
    孟廣均認為教諾那邊應該會恪守承諾,不會將孩子交給朝廷,如此在那反而是安全的,因此便命令那十幾人在那原地待命,如果有異常情況他們也會伺機而動,不惜一切代價保證孩子安全。
    胡行之與合澄聽完孟廣均的想法也是十分認同,眼下當務之急並非要去將孩子接回來,而是要見了僧格林沁如何去說服他。
    “好了,時辰是真的不早了,我這身體可不如你們啊!哈哈哈,合清也剛剛破了心劫,想來也是心神疲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孟廣均看著天色已晚,就催促著幾人都早些歇息。
    “也罷,師弟,你好生歇息,夫子已令人將書信傳給王爺,以孟家的名義請求拜見他。王爺隻是將信收下並未回複,也不知到底什麽意思。如果在王爺大軍開拔前還未回複,便隻能前往軍中了。”合澄看胡行之也確實有點疲累了,站起身準備回去。
    胡行之起身向二人行禮“因為我的事讓夫子和師兄整日勞心勞力,合清實在愧疚。”
    “行了,無需客氣。令師行事光明磊落,將此事托於外我等,我等自然要盡力保這孩子無虞。你且早點休息,我等先告辭了。”孟廣均說完便轉身離去,合澄朝胡行之笑著點了點頭也跟著孟廣均離開了。
    胡行之目送二人離開並未回房休息,此時他如大病初愈一般渾身順暢,雖說有些疲怠但心裏卻有無法言表的舒坦,他縱身一躍來到了屋頂,負手而立。
    要說這幻嗔心劫當真厲害,雖由心生卻無時無刻不再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本體,這六道心劫並非循序漸進一個個的邁過,而是要視修行之人的具體情況而定,凡修行之人皆有心劫,但一般也就算暗行劫、戮血劫居多。暗行劫無聲無息,或許還未察覺便破除了,戮血劫稍稍危險一些,但是也如這字麵意思一般此心劫往往是第一次見血之時的後遺症,修行之路本就艱險萬分,這殺人見血更是不足為奇,所以說這戮血劫也很容易破除。
    辯真劫往往是伴隨著大境界的提升而產生的,當一個人由煉炁化神踏入煉神還虛之時,靈魂出竅往往會迷失自己,難分真我,輕則有損元炁,重則靈魂無法回歸本體,成為幽魂之體。
    如果說暗行劫和戮血劫是修行者必須破除的心劫,那辯真劫則是奪人性命的心劫,稍有不慎便身死道消。不過煉神化虛之人在這世間寥寥無幾,所以這辯真劫往往也無人再提起了。
    而這幻嗔劫不同於這三種心劫,它一不影響修煉二無性命之虞,但是幻嗔劫並非境界提升的產物,而是人本心所衍生出來的心劫,修行之人以炁包心,以心明行,但這劫由心生,無論於修煉還是於頓悟都會受到影響,修為止步不前逐漸喪失鬥誌者大有人在,這要比奪人性命的辨真假更加折磨人。
    幻嗔劫不分修為,不分境界,雖然恐怖,但是破除幻嗔劫卻是對精炁神的修煉大有益處,最主要的是一旦破除了幻嗔劫在你化神為虛之時便不會再遇到辨真劫。
    胡行之自然也是經曆過暗行劫和戮血劫,以他的資質與心性自然是輕而易舉地破除。可他被這幻嗔劫困惑了十年間,正如這字麵意思一樣,內心充滿嗔恨卻隱忍不發,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久而久之這心劫已經有與這體內元炁合二為一的趨勢,如果被這心劫占據了主導那胡行之便會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
    雖說今日破除幻嗔劫似水到渠成一般,可其中的凶險與苦澀又有幾人懂呢?
    胡行之站在屋頂之上,望向遙遠的夜空,心劫一破,他便是半步還丹之境了,十年間雖說他未曾修煉,但體內大小周天循環所產生的元炁也達到了頂峰,胡行之有信心最近兩年便可以將煉炁化神修煉至元嬰期。
    “師弟,想來你也不會睡啊!”合澄呼得一聲便從地麵飛到屋頂之上。
    “師兄何故去而複返?”
    “你這漁鼓從何而來?你可知你在閉關之時這漁鼓響徹雲霄,這鼓音之頗有大道玄音之味,極易迷惑人心,這漁鼓定有古怪。”合澄看了看胡行之身後的漁鼓,“我並非想窺探你的秘密,也並非想貪圖這漁鼓,隻是擔心師弟今後會被者漁鼓之音所惑。”
    胡行之趕緊將背後的漁鼓取了下來,遞給了合澄,笑著說“師兄的苦心合清明白,實不相瞞,此漁鼓乃是師父走的時候留給我的,隻是告知我此漁鼓乃蓬萊仙境中萬年竹林的竹子和上古神獸並封之皮所製作,這內封上古神獸契俞之魂,乃是道家至寶,絕不可失。除此以外我也是一無所知。”
    合澄接過漁鼓將元炁度入漁鼓,皺著眉頭說“相傳這契俞乃是獸中最大,龍頭馬尾虎爪,雖以人為食,但遇有道之人則隱匿,遇無道之人方才食之。你我皆為修道之人,想這契俞之魂也不會加害於你,可畢竟是個食人的獸類,善惡難辨,你務必要時時提防,不可大意!”
    說罷將漁鼓交給了胡行之,道師弟,師父給你留下這個漁鼓,可曾給你竹箭?這漁鼓也無敲打之物?”
    “沒有,就隻有這個漁鼓,”胡行之又將漁鼓背在身後,“我也不知道這漁鼓到底有何用,就這麽一個漁鼓,難不成是師父是讓我混不下的時候拿這個謀生?哈哈哈。”
    “就算是謀生,師父也得把給你準備個齊全的家夥什兒啊!不過這漁鼓定然是配著竹箭呢,估計也是不凡之物,你若日後尋得,這家夥什兒才算齊全!”合澄一改往日的嚴肅,也跟著胡行之玩笑起來。
    “既是師父交給我的,我便如師父所言隨身攜帶!”胡行之拽了拽繩子,堅定的說道。
    “你在這閉關之時,漁鼓也隨之響起,這漁鼓或許對你修行大有裨益。不過也得時刻保持警惕,你這剛剛破除心劫,可莫要再被這漁鼓迷了心智!”合澄還是有些不放心,“師弟,自京城一別,你我二人多年未見。想當年在京城時我們師兄弟十幾人何等歡喜,如今師兄們卻羽化的羽化,遁世的遁世,連師父也不知所蹤。”
    胡行之心裏的憂傷也油然而生,眼神渙散的說道“是啊,這一別多年。沒想到和許多師兄便是永別了,當年師兄們都待我如弟如子,可如今”
    “師弟,我在還丹期停滯了太久,當年受傷損了太多元炁,如果十年之內不能踏入元嬰,恐怕便壽命將盡了!”合澄拍了拍胡行之的肩膀,眼神裏充滿了溫暖,“能與師弟相逢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為兄不知師父為何如此重視那個孩子,但是為你,為師父,為兄也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你周全!”
    合澄早已古稀之年,從胡行之被師父帶回觀裏,合澄便對這小師弟的到來很是歡喜,其餘的幾個師兄也是如此,事事袒護,哪怕胡行之闖了禍合澄這幾位師兄也是大包大攬替他接下。如今在鄒縣與胡行之重複,怎能不叫合澄激動。
    “師兄,你切莫悲觀,修行之事本就是靈犀一點,以師兄的底子這區區元嬰期定然不在話下!”胡行之一聽元澄似乎對未來已經看淡了生死,“真的,師父的弟子豈有愚鈍之輩!師兄隻是被這俗世之諾所累,當年完成對孟家的許諾,想來很快便踏入元嬰!”
    合澄哈哈一笑,豪爽地說“好,師弟,那就借你吉言了。不過夫子的救命之恩不是用我這區區幾年便可以償還的,人活一世,如果不知報恩,那這元嬰不入也罷。”
    “夫子倒是真真正正的君子,多年前跟著師父見過夫子一次,師父走時留於我信中也說道夫子乃可托之人,遇事要先聽夫子教誨。”胡行之心中也是極其佩服孟廣均的。
    合澄點了點頭,說“我們祖師也算是儒家出身,曆代的夫子也與我們龍門關係甚密。當然這中間也有利益糾纏不清,但是當代這位夫子實乃真正的君子,此事有他的參與定能辦成!”
    二人又在屋頂之上聊了一會,合澄對於漁鼓之事也已心中有數,又看胡行之的境界已然要突破,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囑咐了胡行之幾句便回去了。
    胡行之與合澄暢談一番後心中更加清明,也回屋裏歇息去了。
    往後的幾日,孟府回到了往日平靜,胡行之每日在屋裏加緊修煉,以求在僧格林沁來時步入化丹之境!
    而縣衙的張體健也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迎接王爺的準備。如今匪患漸清,王爺的大軍如今在鄒泗兗四處平亂,鄒縣境內除了小股流匪和退到田黃的白蓮教,撚軍已經全部潰敗,張體健和李文華率領軍隊配合了王爺的軍隊也投入了幾場廝殺,說是配合,其實不如說是跟著大軍後麵搖旗助威。
    按照張體健的想法那就是先和大軍的將領混個臉熟,這王爺如果駕臨鄒縣,自己也算是跟著大軍衝鋒陷陣的功臣。李長華自然同意張體健的想法,反正這縣城已然安全,召集所有兵力在大軍麵前多表現幾次,說不定便能傳到王爺耳朵裏。
    果然,二人的計策起到了作用。這鄒縣境內的大軍將領眼見二人跟著大軍衝鋒陷陣,雖說隻是錦上添花,但也算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在於二人的交談中便告之王爺不日將親率大軍進攻鄒縣田黃白蓮教總部,讓二人務必固守城池,王爺將率軍在縣外紮營休整。
    二人得知消息便開始著手準備迎接王爺的各項工作,也將此消息通稟了孟廣均。孟廣均得知後也是對這位父母官佩服的緊,孟廣均雖未出府,但他對於縣衙之事了如指掌,張體健一改往日的懦弱,居然帶兵平亂,雖說是別有用心,但此舉卻深得老百姓的支持,張體健在百姓中的威望也陡然而升。
    更重要的是,他尚且未曾得到王爺的下一步行蹤,這張體健卻提前得知了消息。孟廣均坐在椅子上,手裏輕輕搖著折扇,自言自語道“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這書生開了竅,可是不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