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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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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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災了,到處都是火,到處都是紅色,火似乎燒進了眼睛裏,把視網膜都燒紅了,讓外界的事物看起來都變紅了,變熱了,變得不可觸碰了。
    這火是我放的,我站在宮殿的高牆上,看著這座依山而建的宏偉宮殿正逐漸變成一片火海而歎惜道“可惜。”
    說完,我就嗖的一聲化為了一團黑影,黑影裏飛出幾隻烏鴉,烏鴉飛出來後就各自朝宮殿深處飛去。
    “你可不要掙紮啊,早死早超生,不要讓我親自來找你。”黑影裏傳來我的聲音。
    著火的宮殿裏的某處,一個沿著走廊七拐後再八拐才走到的房間。
    “太子,快起床,著火了!”一個太監衝了進來,掐著特有的音調朝這個房間裏的一張黃色的床叫喊,尖細的嗓音也許是因為過於驚慌而變得異常刺耳,讓人恨不得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使其馬上閉嘴。
    “快起床了太子,著火啦!”太監急匆匆地朝床邊跑去,誰知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啃泥,還恰好地摔到了太子的床邊。
    “小李子?哪裏有火啊?”一個嫵媚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報太子妃,火已經燒到咱們東東宮的門口了,火勢極其迅猛,小的也是差點死在路上了,趕快逃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小李子依然保持著摔在地上的姿勢,低著頭一動不動地說著。
    床裏的人聽了,過了好一會兒也沒反應,於是小李子忍不住又出聲道“太子妃,趕緊抱著太子跑吧,在我趕來的路上,皇上住的乾乾宮已經燒沒了,要是太子妃不信,小的願用人頭擔保。”小李子還想起了乾乾宮廢墟上空還飛著幾隻烏鴉,這種現象十分奇怪,但和當下逃命又沒有關聯,所以就沒有說。
    床裏還是沒有動靜,厚重的黃色床簾密實地擋住了裏麵的情況,雖然小李子心裏心急如焚,但他也不敢站起來,更別說撩開床簾了。
    突然,小李子感到自己的後背一下子變沉重了,身體不住地下沉,但他心中卻是一陣喜悅,這是他每天早上都會感受到的重量,是太子和太子妃出來了。
    但,小李子突然感到不對勁,這重量似乎輕了。
    按理說人一天的體重是會變的,大約在兩斤之內浮動,但小李子背上所感受到的重量卻不是一兩斤這麽簡單,倒像是少了十多斤,少了個人,少了太子!
    想到這裏,小李子的身體就像篩米的篩子一樣抖個不停,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按以往他可以想太之還沒睡醒,或是生病了要躺在床休息,但今晚可不一樣,要是還呆在這裏,被火活活燒死不是早晚的事了嗎?
    還是說太子他早就已經死了?不然怎麽從他進來到現在連聲都不出一下?
    “小李子?”嫵媚的聲音從他背上傳來,是太子妃的聲音。
    “小的在。”小李子說。
    “你今天是不舒服嗎?怎麽身體抖個不停?”太子妃問。
    “可能是小的剛剛跑太急了,有點喘不上氣了,請太子妃怪罪小的吧。”小李子想強行止住身體的顫抖,但卻是抖得愈發起勁了。
    “算了。”太子妃說,說完後,太子妃就從小李子的背上走下來了,小李子的背部壓力頓時一空,也和往常一樣,太子妃下來後就是要離開了。
    這時,小李子要是按往常來說的話是不能抬頭的,要等到太子和太子妃都出去後才能起來,但今天實在是太特殊了,太奇怪了。於是便忍不住微微抬了一點頭,使頭與地麵平行,然後眼珠子使勁往上瞪。
    小李子看到太子妃了,在這極其有限的視角中看到了太子妃膝蓋以下的小腿,細長又白嫩,正邁著輕盈地腳步朝門口走去。
    這是在他的級別中所能最大限度地看皇室成員的範圍,再大就要砍頭了。
    小李子看著太子妃不緊不慢地步伐,看著這雙號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腿快要走出他的視線了,他突然喊住太子妃說道“太子今天還好嗎?”
    太子妃的步伐停住了,在小李子的視角中他現在隻能看到她的後腳跟。
    “太子……”太子妃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嫵媚,但聽在小李子的耳朵裏則像是死刑行刑前劊子手在其背上抽出的犯由牌一樣,看似背上沒有壓迫了,變舒服了,但內心卻縮成一團。
    “你自己去看看吧。”說完,最後的後腳跟也消失在小李子的視角裏。
    嘎吱,門開了。
    嘎吱,門關了。
    門外,太子妃看著正在襲來的火,然後搖身一變,化作一條蚯蚓,往地下一鑽,消失了。
    門內,小李子看著密不透風的窗簾,接著輕輕地掀開,像是害怕驚醒年僅四歲的小太子,可當他抱起太子時,火焰便從門口突破進來,飛速地蔓延到整個屋子,甚至點燃了小李子後背的衣服,小李子被這灼熱的火燒得痛苦地慘叫起來,但他抱在懷前的小太子卻冷冰冰的,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宮殿外,一條蚯蚓鑽出了地麵,一隻烏鴉就從天上飛下來,一下子就用爪子捉住了蚯蚓,接著就扇動翅膀往天上飛去,一邊飛,嘴裏還嘎嘎嘎地叫著,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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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從被窩裏叫起,我看了看外麵的天,一片黑,然後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散發著綠色熒光的時針指向四點,於是心想才四點?幹嘛啊?
    我接著看向叫我起床的人,戴著黑色方框眼鏡,胖胖的,穿著一件白色球衣,對我說“快起床。”
    “去哪?幹嘛?”這人我是認識的,從小玩到大,他這麽晚叫我應該是有急事吧。
    “去打架。”他這麽跟我說。
    “啥?去打架?”我還坐在床上,一臉懵逼。
    “對。”他肯定地說,然後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鐵棍塞到我手裏。
    “打誰?”我接過鐵棍,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好家夥,還挺沉,這一棍要是照後腦打過去,不死都殘,小腦都給打麻痹了,下半生再也無法感受下半身了。
    “跟我走就行了。”他說完,就走出我的房門,朝外麵走去。
    接著畫麵一轉,我就衣著整齊,手拿鐵棒地站在一個露天籃球場上。
    “就是這個比!”我朋友也同樣手持鐵棒,並用鐵棒指著正在籃球場上打球的黑人,夜深了,球場上就他一個人在打球。
    “他隻有一個人,我們是直接衝還是偷襲?”我一邊用鐵棒按摩著我的手掌,一邊計劃著戰術,卑鄙無恥的特性在我身上暴露無遺。
    “我們先用鐵棒把兩邊的鐵門給卡死,然後進去打他。”我朋友說。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人,懂得開戰前要先封死敵方的退路。我心裏讚歎道。
    接著我們就把手裏的兩根鐵棒分別卡在兩側的鐵門的把手上,然後我接著問我朋友“那我們用什麽打他,趕緊拿出來。”
    “用我們這雙沙包大的拳頭。”他說著,擼起袖子,露出白白胖胖的肥肉。
    “我們兩個去打一個都能進nba的人?”我在球場外麵觀察著這個黑人打球,越看就越沒底,各種灌籃,欄杆,勾手說來就來,還不帶大喘氣那種,關鍵是他還很高,比我們高出兩三個頭,起碼得有兩米了。
    “你怎麽知道他就是nba的,不愧是你啊,寫小說的觀察力都這麽敏銳的嗎?”他轉過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哼哼哼,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突然就驕傲了起來。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進去吧,不然天亮了他就走了。”他開始攀爬起籃球場的圍欄。
    “走。”我也跟著往上爬。
    可最終進入籃球場的隻有我一個人,我的朋友因體力不支從圍欄上摔了下來,躺在地上,直接暈過去了。
    “還得靠我啊。”我看著他一動不動,像個死豬般的屍體搖搖頭,然後繼續朝那個依舊在打籃球的人走去,似乎這邊發生的事都不能影響他打籃球。
    “呦,an,hat"s u”我模仿著raer的打招呼方式,其實就是用對黑人raer的刻板印象跟他打招呼。
    “我在打籃球,你有什麽事嗎?”他停下手中如閃電般在他胯下運轉的籃球。
    “oh,原來你會說中文,我還想著我這四級都沒過的英語怎麽和你交流呢?”我說。
    “?hat do you ant to do?”他的手又開始一上一下地拍打著手裏的籃球,似乎是對我毫無營養的話感到無聊。
    “你剛剛不是說著中文的嗎?怎麽又說英文了?”我問。
    “t the fxxk out,給我滾,不要打擾我打籃球,you idiot !”他突然朝我大喊,說著哪怕是高考英語不及格也能聽懂的英文。
    我頓時就怒火中燒,氣得我渾身發抖,我看著他那像是鳥窩的頭發,恨不得狠狠地給他一拳,可惜我打不著,但要是我有一根鐵棒,一根和剛剛用來卡門的鐵棒一樣的鐵棒,我就能先給他膝蓋一棒,然後讓他跪在我的麵前,接著就對著他的頭來一個全壘打,希望能打出一個“一棒雙響”。
    正當我這麽想時,他手裏的籃球飛出了他的手,朝籃筐飛去,這是一個三分球,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正中紅心,籃球絲毫沒有碰到籃筐和籃板,就這麽輕輕鬆鬆地從框中穿過了,與籃網摩擦間發出了美妙的“唰”聲,而籃板上方的比分從0比89跳到了0比92。
    緊隨著“唰”聲之後是一聲清脆有力的“嘭”,像是敲擊一個木魚,於是我看向木魚,木魚的魚頭爆了,流出了鮮紅的液體。
    高兩米多的黑魚頭摔到在地,同時那顆籃球也剛好碰到地麵,接著又馬上彈了起來,但魚頭卻沒有彈起來。
    “哈哈哈哈。”我的朋友不知何時就已經站在這個人的身後,拿著一根一半紅一半白的鐵棒。
    “你是什麽時候……”我本想問他什麽時候醒來的,但他出言打斷我的講話。
    “趕緊給我打。”隻見他把手裏的鐵棒扔了,坐到那人背後,兩隻手從後麵托起他的頭。
    “哦哦,好的。”我撿起鐵棒走到他的麵前,蹲下,木魚的魚頭依舊在不斷地流出紅色的液體,接著我敲了一下木魚。
    咚。木魚發出空洞悠長的聲音,然後木魚的魚嘴說話了“我叫範·文特森。”
    我又敲了一下木魚,咚,木魚又說話了“是一位nba球員。”
    咚。
    “我不應該犯規。”
    咚。
    “是不能故意犯規。”
    咚。
    “不能動不動就製造對手犯規。”
    咚。
    “這十分影響比賽的觀賞性。”
    咚。
    “更不應該惡意使對手受傷。”
    咚。
    “我錯了。”
    “哎,你看。”我正敲著木魚,正敲在興上呢,我的朋友突然叫我,還讓我回頭看一下。
    我順著他手指指著的方向,籃筐上的比分板從一開始的0比92變成了32比92,我算了算,算上一開頭的那一下暴擊,一共八下,每下四分。
    我把鐵棒一扔,擼起袖子就往木魚上打,每打一下,身後的比分又跳一下,隻不過不再是一下四分,而是變成了一下一分,但我也毫不在意,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木魚上,發出連續不斷,音律優美的咚咚聲。
    “我……”
    咚咚咚……拳頭讓木魚說不出話了。
    “我錯……”
    “我錯……”
    “我……”
    咚咚咚……拳頭讓木魚一句隻有簡短的三個字組成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
    咚咚咚……
    咚咚咚……
    不知打了多少下,也許是打了一千多下吧,也許是幾千?畢竟比分板已經是999比92了,超出一千就顯示不出來了,但要是說上萬應該是沒有,畢竟木魚的魚頭還在喘著氣,隻不過出氣多於吸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