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來到死囚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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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雲上下來,他們落在死囚場,警惕地掃視周圍,除了陰冷的氣息,沒有任何異樣。
“我們找看管死囚場的人問問。”
“死囚場還有人管理?周圍荒無人煙,哪有人住的地方?”
張徹懶得跟亦非泓解釋:“跟著我!”
亦非泓看著張徹的背影:“拽什麽拽!對付陰祟之物還不得靠我?”
然後喊道:“遠不遠?遠的話我們坐黑雲過去!”
張徹並未理會,繼續朝前走。
亦非泓用妖力趕上:“追上你很容易。”
他們出了死囚場,順著一條小路,往東麵走,經過一個樹林,穿過一片野地,看到一個零零散散住著幾戶人家的村莊。
“早知道走了這麽久,還不如乘黑雲過來。”
“你現在在人界,要習慣人的方式。”
“你的觀點我不同意,隻要方式方法能帶來便利,用了也無可厚非。”
“我們到村裏看看,看管死囚場的人應該住在這裏。”
“有什麽根據嗎?”
“朝廷規定,看管死囚場之人必須選擇附近村莊的村民,我們走了半天,隻發現這個村子,所以我判斷應該在此處。”
“好吧,就聽你一回。”
“你這一路都得聽我的,雖然你本事比我大,可人界的經驗太差。”
“別囉嗦了,趕緊走吧,我聽你的就是。”
張徹走了兩步,突然站住。
“怎麽了?”
“我們需喬裝改扮一下,裝作死囚的家屬,這樣不容易暴露。”
“喬裝改扮是我的強項,你說我們怎麽裝扮?”
張徹盯著亦非泓的臉:“你長相俊美,就裝作死囚的嫂嫂,我來扮哥哥。”
“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容貌比不上我,現在就給你扮上。”
“別急,這裏不夠隱蔽,容易被人發現……”
話未說完,亦非泓用妖力拉著張徹出現在經過的那片樹林。
“這裏夠隱蔽了吧?”
“甚好!”
“你是哥哥,應該把你變得年齡大些,再有些胡子,看上去滄桑一些,衣服再多些補丁,會更好。”
“不錯,就這麽變吧。”
亦非泓使出妖力,當黑氣消失之時,張徹已被變成一個醜陋的中年男人。
張徹對此裝扮很滿意:“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亦非泓一轉身,把自己變成美嬌娘:“怎麽樣?我美嗎?”
張徹皺起眉頭:“你這樣子,跟我這一身太不搭,根本不像農家婦女,像個青樓女子。”
“什麽是青樓女子?”
“像你現在這樣穿著就是青樓女子。”
“隻能說明青樓女子很美。”
張徹不想跟眼前的白癡再聊青樓女子:“你的衣服要樸素,最好穿粗布衣裳,跟我一樣有補丁,不要塗脂抹粉,不要發飾,耳朵上的墜子也不要。”
“豈不是白瞎了我的容貌?”
“又不是選美,變那麽美幹什麽?”
“說得有道理。”
亦非泓又搖身一變,這次符合要求。
張徹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嘛,與我看著才像一對夫妻。”
“哼!我雖然變得樸素,還是比你美,大家見了,肯定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張徹又懶得理亦非泓,向林子外麵走去。
“喂!又步行!也不嫌麻煩!”
亦非泓雖埋怨,還是跟了上去。兩人把剛才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
來到村口的一戶人家門前,張徹用眼睛示意,讓亦非泓前去敲門。
“為什麽是我?”亦非泓很不情願。
張徹解釋道:“一般人會對女子放鬆警惕,也願實情相告,再說你把自己變得麵善,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亦非泓認為這是誇獎,很開心,再瞅瞅張徹,的確是存心把他變得醜了些:“嘿嘿……這種事情確實得我來。”
他敲敲破舊的木門。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探出一個腦袋,是位老者。
亦非泓趕緊問:“老人家,我想向您打聽件事。”
老人見到是位麵善的女子,放鬆警惕,把門開大了些:“打聽什麽事?”
“附近有個死囚場,不知看管的人是否在這個村子?”
老人立刻退回,將門關上。
亦非泓繼續敲著,裝著哭腔:“嗚嗚……老人家,我家兄弟判了死刑,就是在這裏被處死,我們前來想把他的屍體帶回,已慰父母在天之靈,嗚嗚……”
張徹在心裏樂道:“哼!裝得還挺像!”
“您就可憐可憐我,告訴我看管的人在哪裏,我好去找他。”
哭聲果然有效,門又被打開,老人說道:“你別哭了,我告訴你,不過你最好別去,我們平時都躲著他,他們家附近我們都不敢靠近。”
“老人家,你就告訴我吧。”
“你要是出了事,可別怪我。”
“不會不會。”
老人悄悄說道:“一直往村子裏麵走,走到盡頭,有戶人家,家裏隻有一人,名叫朱壽,父母早亡,縣老爺見他可憐,給了看管死囚場的營生,誰知他後來就像變了個人,見人也不說話,眼神很怪,總是愣愣的,走路也不像以前一樣昂首闊步,村裏的小孩見到他,總喊鬼來了。以後大家見了他都躲,也不敢靠近他家附近。”
張徹上前謝道:“感謝老人家告知。”
老人看到張徹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就要關門。
張徹用一隻手將門撐住:“老人家為何見我如此表現?”
老人膽怯地說:“你一看就是壞人。”
亦非泓笑道:“老人家,你別怕,他是我相公,死去的是他的親兄弟。”
老人看看亦非泓:“你這容貌嫁給他可是虧大了。”
亦非泓隻顧嘿嘿傻樂。
張徹用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在老人麵前亮亮:“這是感謝你的。”
老人立刻笑臉相迎,用手接過:“人不可貌相,你是好人。”
又對亦非泓說道:“你這相公不錯,選對了。”
亦非泓很不爽,一兩銀子就將老人收買,他還想繼續說話,被張徹抓住後衣領,往一旁拖去。
老人自語道:“這對兒夫妻真有意思。”然後關上門。
“你為什麽拖我?”亦非泓站定後,整理好衣裝。
張徹說道:“再說下去,你就不怕露餡兒?我們有正事要辦,記著,我現在是你相公,別沒事跟我比美!等事情辦完,再找你算賬!”
“算什麽帳?”
“你把我變得這麽醜,就是存心的。”
“山奈都被你搶走了,總得讓我找個途徑表示不滿吧?”
“算了,本王心胸寬廣,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們趕緊去找朱壽。”
村子雖沒有住幾戶人家,倒也不小,他們走了好一陣,才走到村子的盡頭。
確實有戶人家,房子孤零零地靠土坡而建,看上去破舊不堪。
亦非泓靠近張徹:“有陰氣,看來是有陰祟之物。”
張徹說道:“我去敲門。”
亦非泓阻止道:“我是妖,不怕這些,我來。”
亦非泓靠近更加破舊的木門,敲了一會兒,沒有人開門。他繼續敲了一下,因用力過大,門被敲開一個較大的縫隙。
他幹脆推開門,走進去,張徹也跟著走進去。
院子不大,堆滿亂七八糟的雜物。
他們四下瞧瞧,沒有人影。
亦非泓感到陰氣更加濃厚:“有人嗎?”
話音剛落,從屋裏走出一個人,用陰冷的聲音問道:“你們找誰?”
二人看去,眼前的男人目光呆滯,毫無生氣,身上散發著酸臭之氣。
亦非泓感覺到他身上的酸臭之氣來自陰祟之物,用女聲問道:“你是朱壽嗎?”
“有什麽事?”朱壽的聲音依然很陰冷。
張徹說道:“我的同胞兄弟剛剛被處死刑,我想把他的屍體帶回,在家鄉掩埋,還請行個方便。”
朱壽說道:“死囚場死的都是囚犯,屍體從來沒人認領,都扔在坑裏,已是白骨,也分不清誰是誰,你們到那裏,隨便找幾塊白骨,拿回去埋了就是。”
張徹又說道:“我那兄弟剛死不久,怎麽會這麽快變成白骨?”
朱壽抬起頭,呆滯的眼神中充滿警惕:“能拿到白骨,已經不錯,這些死囚罪大惡極,根本沒有資格被掩埋,你們還是見好就收。”
亦非泓還想理論,被張徹用手攔住:“既如此,我們就挑些白骨回去,也好讓老人安心。”
亦非泓想去收拾朱壽,憑他的妖力,收拾這麽一個陰祟之物,不在話下,可張徹拉起他就往出走。
他不願違背張徹,主要是因為他考慮事情比較全麵,他怕一不小心破壞了他的計劃。
等二人走遠,亦非泓用妖力將二人恢複原貌,質問道:“為何不讓我收拾他,那個朱壽被陰祟之物控製,憑我的妖力,製服他,輕輕鬆鬆。再說,你也懂劍術,背著青龍劍,難道怕他不成?”
張徹解釋道:“我們來此的目的不是收服陰祟之物,而是要查出死亡之鷹的來曆,同時要找到京城武家與此有關的證據,現在出手,容易打草驚蛇。”
亦非泓佩服張徹的籌謀:“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挑幾塊白骨去掩埋?”
張徹說道:“白骨還是要拿,既然作假就要做全套,否則朱壽見白骨沒有少,會引起懷疑。一會兒到黑雲上,你用妖力挑幾塊白骨,扔到一個偏僻之處即可。”
亦非泓一揮袖,二人來到黑雲上,張徹很習慣地坐下:“我閉目養神一會兒,接下來交給你。”
“張兄弟不愧是王爺,真會享受,可苦了我。”亦非泓嘴上埋怨,還是很聽話地往死囚場上空而去。
張徹閉著眼:“能者多勞嘛。”
來到死囚場上空,亦非泓使出妖力,在坑中挑出幾根白骨,放到黑雲之上。
往前行了一會兒,看到一處偏僻之地,亦非泓使出妖力,挖了一個坑,將白骨扔進去,再將土蓋好。
“任務已完成,現在去哪裏?”
“去縣城。”張徹還是閉著眼。
“縣城?什麽縣城?”
“我不知道名字,你找到人多的街市,再叫我。”
亦非泓啟動黑雲,尋找人多之處。
這種事情對他來講,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已來到縣城的上空。
“到了,你睜開眼睛吧。”
張徹並未睜眼:“看到縣城裏最氣派的建築,門前有兩個石獅子,匾額上寫著‘縣衙署’三個字時,再叫我。”
“好嘞!”
亦非泓繼續尋找,終於看到一個氣派的建築,門前確實有兩個石獅,因站得高,匾額上的字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瞅瞅張徹,不如給他搞個惡作劇。
亦非泓使出妖力,他們已下了黑雲,出現在縣衙門外,隻是張徹還未睜眼,盤腿坐在半空,身下什麽都沒有。
亦非泓仔細看匾額,果然寫著“縣衙署”三字。
張徹懸坐半空的舉動,引起路人興趣,大家都圍觀過來。
“真厲害!”
“他這樣坐著應該功夫了得。”
“估計是賣藝的。”
聽到說張徹是賣藝的,亦非泓靈機一動,將衣服撩起,走到大家跟前:“賣藝辛苦,給點兒錢吧。”
還真有人拿出幾文錢扔到他撩起的衣服裏。
張徹聽到周圍吵吵鬧鬧,睜開眼睛,發現已到縣衙門外,可自己坐在半空,無法落地,說道:“亦非泓,快讓我恢複正常!”
亦非泓兜著錢,走過去,悄聲說道:“再堅持一會兒,我多掙幾文錢,就把你放下來。”
“你敢用本王賺錢,小心我的龍氣……”
亦非泓最怕龍氣,惹怒張徹,他一生氣,龍氣必然會傷到自己。
“好吧好吧。”
亦非泓先把錢收到手中,從懷裏掏出錢袋裝好,再塞進懷裏,用手扶著張徹:“把腿放下來,自然就站在地上。”
張徹照做,果然立在地上。
周圍人見無熱鬧可看,紛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