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許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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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靖的發家其實是頗為魔幻的,他家可算不上什麽書香門第,祖上八輩種地的,到了許靖這一代,父母早亡,就留下姐弟二人。
姐弟二人自幼相依為命,許安還讀過些詩書,許靖就連蒙學都沒上過,就是個混混啊,但這是金陵,沒個背景當地痞流氓都當不得。
許靖雖說沒個背景靠山,但敢鬥狠爭勇,到也沒人敢欺負,雖說日子過的一般,但也活得下去。
不知怎的許靖姐姐許安就嫁給了賈珝父賈放,賈放雖說稱不上什麽大富大貴,但手下也有幾處莊子,又是賈家人,怎麽看也不般配。
許安要是給賈放做個妾,倒是正常,但許安就成了賈放明媒正娶,上了族譜的正妻。
如此許靖也算發達了,賈放花些錢,找了門路把許靖送到九邊去了,但凡賈放跟賈赦賈政說說,許靖就能舒舒服服的去京營待著,也不至於此,但也沒了日後的風光。
許靖一待就是十幾年啊,在遼東娶妻生子,誰能想到,這個北地糙漢模樣的男人,確實一個正兒八經的南人。
嘉佑三年,賈放許安早已去世,張千北伐前夕,有人找上了許靖,此人帶著許靖見了改變他命運的一個人,兵部尚書,李慎。
許靖不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為什麽會找上自己這個無名小卒,他除了一身武勇再無優點,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
就在許慎的懵懂之中,針對張千的算計展開了,張千是廢太子一脈僅存的兩個實權大將之一,另一個是皖南侯成庚,成庚動不得,大齊龍興南方,南將不少。
但像成庚這般熟悉南蠻人的不多,所以哪怕他吃空餉喝兵血,擁兵自重,嘉佑帝忍了,成庚之所以著急,發瘋玩命一樣打退南蠻,真的是因為為了雪恥?
他是怕李哲待久了奪權,必須找個理由讓李哲滾蛋。
但是張千不一樣,首先是身份,這可是廢太子的老丈人,就算廢太子京營之亂他沒摻和,但終究讓人忌憚,其次實力,張千不同成庚,成庚出了那一畝三分地,他還是個啥?
但張千到軍中振臂一呼,雲從者無數,如此聲望不廢,嘉佑帝寢食難安。
不但是嘉佑,張千兵敗的身後,七位閣老,太上皇,九邊,哪個沒參與?
張千當時麵臨的情況就是,糧草斷了,手下人貌合神離,十五萬大軍,他隻能調動三萬親信精銳,死的也就是張千這三萬精銳。
剩下的都跟著許靖跑出來了,這十二萬人可不是張千現在帶著的,陝西王家,宣大胡家,禁軍,皇城軍,個個精銳,那個比賈珝的京營都隻強不差。
張千聲望沒了,他在軍中勢力也被瓜分,九邊徹底斷成了三截,陝西四鎮歸了王家,宣大山歸了胡家,遼東被嘉佑帝吃下。
至於許靖,他雖然承受了廢太子一脈的仇恨,但是價錢同樣不菲,六品千長到從三品的遊擊將軍,看著他隻是跨過了數級,但他實際上越過了一道天塹,丘八到武勳的天塹,從許靖接到聖旨之日,他就算的上新貴武勳。
許靖就是扳倒張千的一枚棋子,價錢就是許靖一家富貴,也隻限於許靖,賈珝原本就等著嘉佑帝清算,十有八九就交待了,他沒門路啊。
李慎幫他,嘉佑帝認他,哪怕信口胡謅還有人吹捧,是因為他有一個從三品的舅舅,如果這個舅舅不認賈珝,賈珝能如何?
他能搭上嘉佑一脈?又能搭上林如海?不可能,賈家子弟不說上千,也有數百,這些人嘉佑帝要一個個都重用,那誰才是大齊皇族?
哪怕進京要響一事也是如此,賈珝不想去,許靖也不想讓他去,賈珝必須去,先不說賈珝傷勢如何,這就是場天大的造化!
賈珝邁過去了,他便從九邊不起眼的丘八,一躍變成大齊炙手可熱的新貴,沒邁過去,李慎是嘉佑帝的老丈人,他不會有事,誰來背鍋?總有人要承受各方勢力的怒火,賈珝背不動,那隻能是許靖。
許靖跟著李慎被調進京也是這個原因,賈珝要是敗了,許靖正好背鍋。
但許靖還是讓賈珝去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四個子侄被拽入火坑,不然他良心難安。
好在,賈珝是個有本事的,事情做的有些過火,但是合嘉佑帝心意好過天衣無縫。
“靖叔,靖叔?”
趙天德推了推坐在位子上愣神的許靖,麵色奇怪,許靖莫不是得了什麽勞什子的病?
“我無事,大軍集結的如何了?”
許靖拉回精神,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對趙天德問道。
“差不多了,就是火器慢了些,緊趕慢趕趕製出來一批火器,有神機炮,神機槍之類的,神機槍也就算了,賈珝研究了火器戰法出來,神機炮笨重……”
趙天德還未說完,就被許靖抬手製止,他們是去守城,又不是野戰,野戰韃靼騎兵是不好打,但是攻城嘛,嗬嗬。
“帶上,慢一些就慢一些,這東西可是利器,可惜神機槍不能連發,威力還有些弱,神機炮太過笨重,不然韃靼的騎兵可就沒了用武之地。”
“橫豎李哲已經等了半月,那就讓他在撐些時日,他要是這些時日都撐不下來,那我倒要懷疑他這麽多年的軍功從何而來。”
趙天德點點頭,拿起一旁的盔甲,幫許靖披上。
“你先去京營候著,我還有些瑣事。”
趙天德點點頭,大步流星走出了許府,上馬向京營奔去。
一般來說,主將不在,軍隊戰鬥力必然大打折扣,但賈珝卻是個例外,他在與不在,差別其實不大,沒準還不如不在。
明堡宗手下這麽多將軍,他們真的不會打仗嗎?還有某個物流大隊長,這都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典型。
“唉……”
許靖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趙天德歎了口氣,什麽時候才能改改他這急性子。
“老張,我這有幾封家書,交給旁的人我也不放心,你便收著吧。”
“許爺吉人自有天相,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這次也定是全須全尾的回來。”
張管家收好家書,對著許靖勸慰道。
“嗨,戰場上刀劍無眼,誰又說得清呢,收著吧,我萬一有個不測,你就把這些交給老二,他會處置。”
……
京營,張距穿著常服,看著來來往往有些焦急的士卒,眼中閃過幾分豔羨,從小到大,他就沒邁出過京城這一畝三分地。
更何況打仗,嘉佑帝怎麽會放心讓這爺孫一同離城呢?
“你怎麽不披甲?難道你想靠著肉體凡胎去擋韃靼人的刀劍?”
許靖看著有些鬱悶的張距調笑道。
“左侍郎說笑了……”
“京營之中我說了算,且去披甲,隨我同往。”
許靖豪爽的大笑了兩聲,拍了拍張距的肩膀。
張距愣了一愣,當下喜出望外,連忙跳下點將台,尋了匹馬,不到一刻鍾走了個來回。
……
“陛下,許侍郎開拔了。”
“嗯。”
嘉佑帝看著有些猶豫,不知當講不當講的夏衍皺了皺眉,說道:
“今日怎麽如此囉嗦,有何事說了便是。”
“許侍郎,把張距帶走了。”
夏衍看著嘉佑帝催促連忙說道,嘉佑帝聞言呼吸停了一瞬,轉眼間麵色如常。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