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解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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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瞞你說,因為才發生的失火案,那一點點的線索也斷了,如今我對這案子一籌莫展,而牢裏那個我也去找過他,可還是打死不說,牢外鹽鐵司那個姓肖的每天都說自己公務繁忙,還有那薛路平,雖然表現出急切破案的樣子,但現在也是一點作為都沒有,這其實比那二位殿下的事情還有些麻煩!”
    原來在那日失火案結束後,周文賓看著這被燒毀的客棧,已經是確定此事為鹽幫所為,所以又單獨去牢裏找過趙本六,可趙本六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嘴臉,周文賓也拿他沒有辦法。
    而那鹽鐵司的肖燁,則是每天都稱揚州各地鹽場,因為這次私鹽案的事情,必須要製定新製度,還要弄新建設,而這些事宜都需要自己來辦,不過在周文賓了解情況後,倒也真是如此。
    薛路平就不同了,忙得不亦樂乎,又是給那些燒焦的死屍找人認領,沒有人認領的直接就給厚葬了,又親自帶人把那燒沒的客棧重新建設起來。
    而且還找城裏的富商們,讓富商們買下這家客棧,然後作為對附近居民損失的補償,由公家經營。
    反正是沒給周文賓一點時間在現場收集證據。
    那些地方知縣們已經對周文賓打了保票,一有線索即刻告知周文賓!
    席遠修呲著牙,有些失望的說道:“其實這就有些難辦了,我現在隻是個小小的縣令,揚州裏的事情我也是說不上話的,不過在我轄區內的鹽場,我會替大人多留意的,畢竟這私鹽的事情,可不是一樁小案子,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導致景國的鹽市垮掉!”
    “不錯,言之有理!”周文賓聽完席遠修這番話不僅點了點頭:“哎,可惜那僅有的線索了,所有的事我都得慢慢開始,陛下希望我年前解決此案,實在是有些為難了!”
    席遠修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信紙,遞給周文賓,示意讓他過目。
    周文賓伸手接過信紙,讀完上麵的字,又看了看席遠修,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便問道;“席大人這消息是從何得知的,現在我派出去的人估計連地方還沒到呢!”
    恰好走進屋內送水果的劉驍也聽到了,知道席遠修有事情瞞著他,連忙走過去質問道:“席大人,不知道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不能!”
    “就這麽確定?”
    “對,就這麽確定!”
    劉驍就這樣與席遠修鬥了半天的嘴,最後什麽也沒有問道,被席遠修喊來的邊英直接拖了了出去!
    周文賓看到這些的時候,覺得席遠修還是當年那個在長安城裏的風華少年,輕佻,灑脫,卻不失沉穩。
    自己當年雖然沒有親眼得見,但也有所耳聞,今日一看,當真是不負盛名!
    那年還在京中的席遠修可不像現在這般,那年他在京中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京裏許多人家的大家閨秀都也隻能聽別人說他的好,除了僅有的那麽一位外,其他那些姑娘可連他真容都未曾見過。
    至於沒有見過的原因是因為席遠修幾乎不會參與京中各家舉辦的宴會,除了與他熟知的那幾家,就連朝裏的許多官員都未曾見過他。
    不過席遠修現在的作派可不像是從前那般,沒事兒就要泡壺茶喝,像個居家享樂的老頭子。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又那裏還是那少年郎!
    席遠修把劉驍目送走後,回過頭來,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真是讓大人見笑了!不過依下官之見,大人還是首先要把牢裏的犯人重點盤查,還有這些心意相通的知縣們,如果其他的事情大人不方便的話,就讓下官來做!”
    “要是相國大......”雖然隻有他們二人,但是周文賓還是覺得要謹言慎行:“令尊大人要是看到席大人現在的模樣,會很欣慰的!”
    席遠修一下子低著頭,若有所想!
    在周文賓臨走的時候,席遠修俯在他的耳邊跟他說以後會有人去他住的廣興樓傳遞消息的,周文賓點了點頭,為了案情不再拖拖拉拉,拒絕了席遠修留下吃飯的請求,又是直奔揚州而去!
    看著馬車遠去的席遠修,不僅感歎道:您這位忠君愛國的大人,隻怕被許多人都容不下吧!
    席遠修看見馬車出了巷子口,決定馬上就帶著邊英去調查鹽場的事,不過眼睛在衙門前的街上輕輕一掃,發現了有意思的事,隨即對邊英使了個眼神,然後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邊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在衙門口左邊推車的小販,不過此人不像正經的小販那般,不停的吆喝著,而是像羞於大喊的姑娘。
    那小販此時也發現自己被邊英盯著,於是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車上的東西,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然後伺機逃跑。
    在得到席遠修示意後,邊英沒給他留有僥幸逃脫的機會。
    隻見邊英兩步騰挪過去,直接到了那小販身邊,沒等小販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邊英直接給揪了過來。
    邊英雖然跟徐來那種少年成名的天才比不了,不過他的武功也是要比那尋常的高手厲害一些,單手擒住那小販就像拎起一隻雞崽子般的輕鬆,壓著就來到了席遠修前麵。
    “你先不用開口講話,是太子叫你來的吧!”
    被抓的那小販現在是一臉震驚,雖然他的行跡是暴露了,但是自己也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特征,沒成想,卻是被人一下就看出來了!
    席遠修在他周圍,邊繞圈邊說:“別驚訝,我還知道你是來調查獻王的,然後一路就查到我這裏來了!”
    他徹底懵了,自己當日在廣興樓內,太子示意他去調查一下獻王,他自己能把自己性命拿出來打包票,一定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事,難不成此人那天也在廣興樓裏,隻是自己沒有注意?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被席遠修一下敲醒了,席遠修摸著自己用力過猛,還有點痛的關節說道:“不用想了,衙門口這條街上從來都隻有那麽幾家擺攤的,而且你的神情體態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賣貨的小販,更是一個賊,打探消息的小賊,不過武功低了點,最重要的就是,你一看就是個北方人!揚州裏新來的幾位,獻王我早就見了,剛才又送走了欽差大人,所以你自然是太子的人!還有,太子既然派人來這,肯定不是來找我喝茶敘舊的,所以一定是想知道獻王來這做過什麽!不過跟你這種腦袋不靈光的人說真是有些口渴!”
    席遠修一連串的話終於是給解釋明白了,順手在那人剛推得車上拿了顆梨啃了起來,潤潤嗓子!
    “你回去吧,記得跟你主子說的時候不要添油加醋就行!”
    他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被扔在門口沒有人管了,他還以為自己回不去了,因為他知道剛才抓他過來那個是獻王的人,自己現在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就這樣被放走了,就是他那輛車被拉進去了而已,他剛坐起來的時候,聽見院裏傳來了一句,“下次多帶點!”
    那人一聽,這是人話嗎,還想有下次,他是一刻也不敢多留,灰溜溜的離開了!
    席遠修三人處理好這些不勞而獲的水果後,終於是踏上了去鹽場的路,本來是沒有劉驍的,他在計劃中是準備中午的飯菜,還有喂席遠修那些寶貝兒鴿子。
    不過劉驍自己卻是在這二人出門後,偷偷地跟了上來,他倆一看也沒有辦法,就三人一起上路了。
    “邊英,你就不擔心有人跟著獻王!”
    劉驍邊啃著他那顆梨,邊跟邊英說。
    “哈哈,我自然是不擔心,就算太子再怎麽樣,也不會傻到對殿下直接下手的!”
    “可要是嫁禍給私鹽案上呢?”
    席遠修一句話說得讓邊英語塞,騎馬的速度都慢下來了。
    席遠修突然開口問道:“獻王是不是想把我跟他拴住一根線上?”
    邊英盡力克製自己的本能反應,可還是被席遠修察覺到了,席遠修沒有再追問下去,三人快一陣,慢一陣地終於是到了瓢城境內的鹽場。
    到了地方後,席遠修並沒有直接由大道進到鹽場裏去,而是下馬步行,把整個外圍繞了一遭。
    劉驍不解,問他這是幹什麽,席遠修回道:“很簡單,整個鹽場沒有缺口,而且瓢城這邊從未出現過敢明搶官鹽拿來當成私鹽賣的,所以那些出事的鹽肯定不是在咱們這丟出去的!咱們這又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曬鹽,裏麵不用進去看了,能回去了!”
    不過就在席遠修他們三人剛要走到主道上,卻看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由鹽場正在往外運鹽的隊伍,剛一出門,就分成了兩批,後麵那一批馬車上的鹽裝在了前麵一批上,第一批的隊伍還是走得往日的官路,第二批沒有裝著鹽袋的空車,卻是朝著他們來時候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