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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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麽一座山在這,不論你離他遠近,這座山就是在這,就是這麽高,所以一般人跨不過去的,就算有的人能跨得過去,也不是這幾人!
    這幾名滿臉驚恐的漢子愣在那裏,倒不是因為腳下這座山太難跨過去,而是眼前這看起來稍顯瘦弱的人在他們眼裏比這山還高,這人就是跨不過去的山。
    沒有人知道眼前的這個古怪青年人是怎麽發現他們的行蹤的,他沒有動手,隻是站在那,沒人敢上前一步,隻能在這狹隘的棧道上與他對立著。
    這是青州最高的一座山,除了雲霧山外,在景國裏好像也找不出比這座山更高的了,五嶽裏的東嶽山,而這雙方就站在這東嶽山上的蓬萊棧道!
    “我來,還是你們自己來!”
    徐來冷清的聲音打斷了這短暫的平靜,他站在棧道的中間背著手,對著這一行人。
    而此時他那把劍直直的插在棧道的木板上,也好像插進了這些人的心裏。
    這幾人沒有選擇後退,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因為後麵的路被這個青衫男子一劍削落的石頭封住了,沒有退路,隻能前行,而似乎沒有別的選擇,死在劍下,或者是從這二百七十多丈的山上跳下去!
    幾個人相識一下,點了點了頭,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向徐來衝了過去,隨著幾聲悶哼,除了留在原地那個人以外,其餘衝上來的沒能走過那把劍。
    唯一能證明徐來出劍的,便隻有地上那把劍的劍刃上,剛剛滑落下了一滴血珠!
    看著地上整整齊齊的屍體,徐來搖了搖頭,他覺得這些人有點笨,還沒有瓢城那兩個聰明,最起碼很聽話!
    “你的劍很快,快的我有些看不清!”留在原地那名穿著灰色麻布衣的老者,操著沙啞的口音說道。
    “你有選擇了嗎?”
    “我不想死在你的劍下,也不想跳下去,我想跟你合作,或者是你們!”
    徐來沒了動靜,一動不動了,像這座山一樣從來沒有動過,也沒人能容易的跨過去。
    他按著席遠修平常的想法想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其實沒有席遠修那麽會算計,眉頭皺了兩下,把劍從地上收了回來,收進劍鞘。
    那名老者,也在馬車上走下來了,他知道自己可以過去了,不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因為他比他們都還算聰明。
    “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我做的對不對,但是我覺得我的劍不想殺你!”
    “因為你們需要我,還有我比剛才那幾個聰明!”
    .......
    .......
    這幾日,在劉驍仔細整理了所有的消息後,發現了一件事兒,裏麵並沒有邊英的任何消息,隻知道他是京城邊家的公子,獻王身邊的侍衛,而且是個武癡。
    按理來說他這種在京城也算是名門之後,家世顯赫,不可能在這上麵會沒有他的消息,但看現在的情形,顯然席遠修也是知道的,他卻沒有趕走邊英。
    是他自己下的棋嗎,想請此人入局,劉驍不知道席遠修要做何打算,所以他便沒有去多想。
    他大致整理一下,覺得還是處理現在的私鹽比較重要,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窗戶上跟之前席遠修的沒有了多大的差別,都是可愛的白鴿!
    有一隻很奇怪,身上的白羽染上了不少的灰塵,放在這群白鴿裏很是紮眼,像是隻小灰鴿,不過這隻鴿子不覺得自己低鳥一等,反而還驕傲的仰著頭。
    劉驍沒等它多炫耀自己的風采,就把它抓在手裏,取下來一封信。
    這封信跟其他的不太一樣,是由長安城特有的信封包裝的,劉驍當時在廣興樓,周文賓的桌子上見過,貌似是隻有官家才能用的。
    劉驍把卷起的信封慢慢展開,黃色的信封上寫了“兄啟”兩個字,他知道這封信是單獨給席遠修的,因為那字是女人寫的,縣衙裏的四個人也就隻有他有女人緣!
    ......
    ......
    席遠修又來杏花院了,不過不是來說書的,是來這喝茶的,杏花院很有意思,不像是一般小地方的青樓那樣,進門就是摟摟抱抱,反而有些清雅的感覺,席遠修在一樓轉了一圈,找到了個覺得很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
    給他倒茶的小姑娘覺得席大人有些非外人道也的病,年輕貌美的年輕姑娘不要,非要找那個在後院看門的賈大牙過來伺候自己。
    不過來者是客,所以她找了賈大牙過來,隻是這名小姑娘沒有得到多的銀兩,所以走的時候有些不開心!
    今日的賈大牙可不似那日一般,跟席遠修有說有笑,他現在好像是吞了一整塊黃連,臉上是苦的,就連倒得茶也比平日裏苦的多。
    他覺得席遠修一定是來笑話他的,不管他是來幹嘛的,他也不想跟席遠修多說話。
    賈大牙倒完茶,敷衍的說了句客官慢用,轉身就要離開得時候,被席遠修叫住,他一點都不想回頭,不過客人的話,總歸是要應的。
    “我沒那沒多閑情雅致來你這找開心,我是想向你問點東西!”席遠修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的確很苦。
    賈大牙看著席遠修認真的臉,覺得有些生氣:“問我怎麽輸的錢,然後回去再開心?”
    席遠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懷裏取出了一塊碎銀,放在賈大牙手裏,賈大牙有些納悶,然後席遠修示意他把耳朵伸過來。
    席遠修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話後,賈大牙那在嘴巴裏藏著的八顆牙齒又露了出來!
    他興奮地點了點頭,又給席遠修的杯裏加了點兒茶水,給席遠修一個放心的眼神,自顧自的跑回了後院去琢磨手裏的那塊銀子去了!
    席遠修拿起茶杯,皺著眉頭,輕輕地酌了一口,覺得不似剛才那般苦了,眉頭又舒展開了,他不像賈大牙,他隻露出了四顆!
    原來他交代賈大牙如果見到那晚贏他錢的人,就帶他前去會會那人,然後贏得錢分他一半,輸的算在自己頭上,不過需要賈大牙馬上就去問詢,看那人今晚還會不會再來,畢竟劉驍說已經有幾日沒見過了!
    他一直在杏花院坐到換了一批人接客的時候才走,他朝後院的方向看了看,賈大牙出來對他點了點頭,席遠修也變成了八顆牙齒!
    ......
    ......
    衙門裏的兩人從下午坐到天黑,終於是等見正主回來了,他們倆站在門口,手裏拿著那封來自京城的信,手舞足蹈地,臉上還帶著奸詐笑容,迎接著剛進門的席遠修。
    劉驍把那封像是女人寫的信,拿到席遠修前麵晃了晃,然後等著席遠修過來跟他搶,不過席遠修的反應他不太喜歡,他隨意看了一眼後,並沒有理劉驍。
    而是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開始寫信,寫一封很長的信!
    劉驍跟邊英覺得席遠修很無趣,女人的信不看,而是跑回屋寫自己的信,不過邊英向劉驍再三的確認,劉驍很明確的表示席大人是正常人,因為他也去青樓!
    “長安來的信!”
    劉驍這是見席遠修寫完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劉驍搖了搖頭,又連忙點頭,因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僅憑信封他也不知道,但他覺得席遠修說得對。
    在劉驍愣神的時候,席遠修伸手把信拿了過來,拆開後,看了一陣,然後把信與信封擱在一邊。
    他又寫了一封信,比剛回來寫的那封短,他拿起一個信封把兩封信要裝在一起的時候,好像覺得忘了點什麽,又把長的那封取了出來,在後麵點了三個墨點。
    他長舒一口氣,滿意的裝進去,放在桌角,等明天那隻小灰醒來的時候,又該回去了!
    劉驍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倚在門上,不悅地問道:“信上寫的什麽?”
    席遠修有些疑惑的問:“你說的是哪個?”
    邊說邊指著兩邊的桌角,右邊是劉驍收的那封,左邊是剛寫的。
    劉驍說:“兩封都是,不,三封!”
    “是情書!”
    席遠修看著劉驍的臉認真的說。
    “所以,金帳汗國也有你的女人?”
    劉驍看著那封最長的信上,沒有遮蓋好的一角,露出與景國文字截然不同的汗文,問道。
    席遠修把信仔細的又裝了一下,這回比剛才更滿意。
    “是秋憐來的信!”
    席遠修還是認真的回了劉驍一句,不過也隻有一句。
    劉驍哦了一聲,便知道自己不能多問了,因為很久以前的一次,他們兩個人正在一起喝酒,突然劉驍就問道席遠修有沒有喜歡過的女人?
    席遠修回答的很簡單,他說他有喜歡的姑娘,而且二人從小就相識,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一般。
    不過席遠修還表達出了另外一種意思,就是那名女子與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即使是二人互相愛慕著對方。
    後來劉驍再怎麽追問席遠修,他也是說那天喝醉酒胡謅的,不過劉驍知道他隻是不願意在提起此事,所以也不再多問。
    沒想到今日席遠修自己把那人的名諱說了出來,不過看席遠修這副模樣,劉驍也不便多做打擾,便給他關上房門離去了。
    在劉驍走後,席遠修把那封剛看完的信又拿在桌上,用茶水一澆,隻見紙的背麵出現了一行字,席遠修看完後,把信在蠟燭上,燒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