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個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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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的席遠修跟劉驍在店小二的嫌棄的眼光目送中,出了門,兩個人在街上唱起了杏花樓的小曲,瘋瘋癲癲的相互攙著,走兩步停一下的。
街上的人看見都躲著走,有認識的也沒人上來打招呼,因為這兩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不知羞恥,解開衣服當街方便,還招呼著來來往往的人跟他倆一起,要是被窮酸的讀書人看見到一定會說有傷風雅!
他倆在街上一直走一直走,終於被晚風吹到半醒的時候,劉驍突然說:“要不去賭場裏玩幾把?”
席遠修看著他像個白癡一樣,雙手扶著他的臉說道:“關門了!”
劉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忘記了!”
席遠修不知道是看著他的臉,還是想起了那些屍體流血的畫麵刺激到了胃,扭頭跑去橋邊吐了起來。
劉驍看著在趴在前麵石橋台階上吐的席遠修想過去幫他拍拍背,結果自己也沒忍住,也蹲在橋邊陪他一起。
“你們倆是想在此殉情?”
一個略帶冷清的聲音把他倆在橋邊的惡心行為給提前結束了,席遠修聽見聲音後,用袖子隨便抹了抹嘴邊沒吐利索的殘渣。
回過頭看到站在靠著河邊那顆樹下的兩個人,細微的晚風吹起了那名青年男子的青色衣衫,席遠修咧開嘴笑著說:“你回來了!”
徐來回來了!
於是瓢城最寬闊的街道上,那兩個瘋子多了兩個同伴!
在這個夜裏同樣喝多的不僅僅是這兩個,還有揚州城裏的兩位大人。
酒桌上的菜肴豐富,光是中間那條魚的價格,就夠平常人家吃一年的了。
而桌上吃飯的隻有肖燁跟薛路平,兩人滿色紅潤,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酒了,薛路平用手拍了下正在喝湯的肖燁,帶著不屑地語氣說道:“哎,你說,你說那個欽差,周什麽賓,還真是拿根雞毛當令箭了!”
肖燁聽完這話,撂下勺子,警覺地看了幾眼窗外,盯著薛路平說道:“你這人就不能小點聲,這也就是在我鹽鐵司的院子裏,你這要是在別處,讓蜃樓那些人聽見了,你這腦袋馬上就得分了家!”
薛路平被這話激得,似乎有些酒醒了,連忙捂住自己嘴,過了好一陣兒才把手放下,好像這樣才能安心點。
“老肖,你說我容易嗎,為了我這些個親戚,能安置的我可是都安置了,我就差讓我老家那頭驢去軍裏當戰馬了!”薛路平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打了個飽嗝,繼續說道:“我身為知府,可連這案子我居然都沒壓下來,我要是垮了台,我那些親戚怎麽辦,惦記我這個位置的人太多了,我這些年除了你老肖,也得罪了不少人,那朱無業跟馬安邦,竟然還敢三番兩次的讓我查這個案子,兩個蠢貨!”
肖燁的臉上也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他把杯中酒飲盡,盯著手裏的杯子,然後說道:“是啊,這次不管案情如何,我這個鹽鐵使,還有你這個知府,怕是沒有幾天嘍!”
等他再一抬頭,薛路平已經趴在桌子上了,嘴裏還嘟囔著馬安邦的名字。
肖燁見此,吩咐給門外站的兩個人,把薛路平給送回府中,自己又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上了。
......
......
回到衙門裏的席遠修沒忘記來了客人,回房換了身新衣服才出來,劉驍則是又回屋埋頭苦睡,來得是個老頭子,又不是漂亮姑娘,他可不想跟一個老頭子在這美好的夜裏坐在庭院中促膝長談,可席遠修現在很想!
灰衣老者見席遠修從大堂後麵走出來後,從座位上起身行揖禮,席遠修抬抬手還了半禮,伸手示意請坐。
一邊的徐來覺得兩人很無趣,便開始喝自己的茶,雖然晚上喝茶不太好,但他也沒有別的事可幹,又不能走,一旦這老頭子暴起一擊,現在的席遠修可是承受不了!
席遠修看著這名灰衣老者,由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略帶些遺憾地說道:“你就是青州一水幫的曹成曹老大!”
曹成覺得席遠修說話的語氣很有意思,不僅笑道:“大人過獎了,承蒙道上朋友抬舉,不過大人好像不太滿意!”
席遠修喝了口茶,涮了涮嘴裏的嘴裏味道,吐在一邊,回道:“我隻是覺得你這個模樣,怎麽看起來也不像是私鹽幫的頭子,倒像是個落魄乞丐!”
曹成心裏有點兒苦澀,聽完此話並沒有覺得對方在羞辱自己,因為現在自己的確是喪家之犬。
按著他的話來說,就在徐來前往揚州轉道青州的前一天,曹成正在準備避避風頭,把自己在青州的生意停一停,跟手下兩個人在回老家的路上,被突然出現的一群人給劫了路,雖然他叫曹老大,可武功卻不是老大。
手下當場被殺,他被那群人塞進馬車裏,在馬車上,讓他寫了封手書,然後就進了青州城,席遠修通過赤潮收到消息後,便讓徐來去殺他,沒想到徐來把人給帶了回來!
席遠修見曹成還在想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便咳了一下,見曹成思緒回了過來,席遠修便說道:“我本以為你是要出城尋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沒想到你是被人綁走的,要不是剛才路上徐來跟我解釋了,我還以為是他師父顧老前輩來了呢!”
徐來在想是自己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搶著問的!
曹成想了想,說道:“還是要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席遠修擺了擺手說道:“我是想去殺你的,沒想過救你,你們這種人都該死!”
曹成回道:“救了便是救了!”
席遠修沒再管他,繼續問道:“我想知道他們讓你在手書上寫了什麽?”
曹成說:“一水幫納入成華幫”
看見席遠修疑惑地眼神,曹成又說道:“青揚兩州各有幫派,他們比我們晚了好幾年,但勢頭卻是比我們猛得很”
席遠修說:“所以那現在的生意都是成華幫在做?”
曹成表示讚同地嗯了一聲。
由此說來,現在揚州城裏關著那個應該是成華幫的人,現在這個成華幫的行為也很有意思,在朝廷的欽差已經到揚州的時候,還在附近州縣有所動作,還趁機找到曹成,讓他把幫派並入成華幫,在他人看來很危險的舉動,在席遠修眼裏卻很聰明!
這種時刻自然是吞並對手最好的機會,因為不會有人像他們這麽大膽,所以隻要把曹成控製在手裏,一切都簡單了,隻要能撐過這段時間,找一個替罪羊出來,之後的日子更是順風順水,可是真的不怕有人會找到他們嗎?
席遠修見曹成有了些許的困意,便帶他去之前邊英住過的那間屋子休息了,準備明日再跟他談論這些,徐來看著曹成也一道回去了,畢竟趕路也太費精力了,縱使他是站在江湖頂端的人,也是會累的。
席遠修在床上懷念自己火炕的時候,又開始理這些頭緒了,究竟是怎麽樣才會讓成華幫的人這麽順利的一直在操作著,還有那天晚上的賭坊裏的謀殺,隻是針對自己還是針對所有跟這件案子有關的人,那揚州裏的周大人,還有兩個皇子應該也會有人盯上了,此時這件案子像烏雲一樣,籠罩在席遠修的頭頂,揮之不去!
......
......
不過所有難過的事情都會在夢中過去,很快就會迎來第二天的好光景,現在的衙門裏還是四人個人,總歸是沒有那麽冷清,劉驍倒是很懷念邊英在的那幾天,兩個人能偷偷地吐槽席遠修櫃子裏的粉色衣服,還有徐來那像城牆一樣從沒有過多大變化的表情。
不過他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去跟著那條狗,自從有人陪郝大娘的狗兒子玩以後,這位老人家好幾日沒有上門了,席遠修也是難得清靜了幾天,還是像以前一樣,每日起來打自己的五禽戲,然後回房看看送來的消息。
信上的消息與他估計的也沒有太大的差別,賭坊裏的鬥笠人還有他的同夥都是在京城來的,不過他也做了回好人,把那夜包括老孫的所有人都海葬了。
劉驍每日都會拿個本子在後麵記這條狗都去過哪裏,再回衙門把本子交給席遠修,徐來還是一如既往地練劍!
已經住了好幾日的曹成在這也待很安生,因為席遠修既沒有找他問話,也沒有把他關進牢裏,倒也是因為衙門裏的這座監牢已經年久失修,也沒有衙役每天能去沒有門的監牢看著犯人。
周文賓送到席遠修手裏的傳書多了一些還算有用的消息,有些赤潮不便進去的地方,這位欽差大人倒是很容易,比如揚州衙門的監牢,周文賓的辦事效率還算可以,很快就得到了席遠修想要的消息,有人曾偷著去牢裏見過趙本六!還有趙本六被捕那天的情景。
“偷著去看一個私鹽販子的人,自然不是去查案,城門口的青衣人,暗器高手,賭坊的謀殺,成華幫的動作,還有消失的車隊,去向不明的賈大牙,總覺得缺點什麽?”席遠修坐在前廳的椅子上想著這些事,顛著自己的腿,最愛喝的茶都在桌上放涼了。
曹成站在前廳的門口說:“不如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