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連起來的線

字數:4860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執棋後落子 !
    席遠修默默的看著站在門廳口的曹成,想了一下,覺得有點兒道理,畢竟衙門裏不能養閑人,而且在青州的時候,他就已經說了要合作,不過其實就現在來看的話,好像除了劉驍都是閑人!
    席遠修對著曹成,朝著那晚一樣的位置伸了伸手,曹成很自然地坐了下來,也沒有客氣,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席遠修挑了挑眉,不過也沒有說什麽,因為這都是劉驍的東西!
    曹成倒是沒覺得席遠修在意的是自己的茶,以為是在想這陣子的事情,於是開口說道:“我是想跟大人談談合作的事情!”
    席遠修一臉認真的看著曹成說:“既然你說了合作,那麽就是有條件!”
    “沒錯!”曹成把茶杯裏的水轉了轉,說:“我想要大人的一個保證!”
    “什麽保證?”
    “讓我活著!”
    席遠修覺得這人的腦子不太好,會說出這樣的話,搖搖頭,說道:“自你販鹽開始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是死罪了,本官又如何能保得了你?”
    曹成不語。
    “那要是在牢裏活著呢?”席遠修問。
    曹成笑道:“那大人不如讓我去死!”
    席遠修又說道:“再說,能說得上話的人可不是我,是揚州城裏那三位,想必你不會不知道吧!”
    “可在我看來,那三位都比不上大人!”
    “還是先說你能幫我什麽吧!”
    “那大人還是改日再談吧!”
    曹成說完,起身就要往外走,席遠修沒有開口,曹成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席遠修眉頭緊皺,說道:“我也需要問問,給我些時間!”
    曹成沒有回話,不過點了點頭,席遠修知道曹成現在沒有準確的話來保證他的生命他是不會幫自己的,所以沒有請他留下來多說幾句。
    ......
    ......
    就在四人吃完午飯後,揚州裏來了新的消息,赤潮發現有人來送信了,抵達的方向應該是瓢城外的鹽場。
    而青州那邊也有了新的消息,青揚兩州所有的鹽幫都被整合到一起,一水幫徹底並入了成華幫!
    但是現在整個成華幫的輸運路線,無從可知,畢竟赤潮的手再長,可是根基還是不厚,沒有辦法達到蜃樓的那種效果,遍布在全國各地,那些你看得到的地方,或是看不到的角落裏。
    席遠修很頭痛,他想借著私鹽案入京,就必須得做點什麽出來,本來他大可不必這麽著急,等再過幾年的調令到了,那時候赤潮也滲透的更深了,再回京才是好機會,不過他總覺得時間不夠用,這次私鹽案他該回去了!
    而且這次有人急著要他的命,他覺得京城裏比揚州安全多了,雖然蜃樓不太喜歡他,可不會讓他不明不白的死掉。
    周文賓最近也不是很好過,明知道揚州裏的水深,自己到的第一天就有人一直在注意著自己,所以他並不敢大刀闊斧的辦案,再加上之前那件失火案發生的事,他現在就是更加小心了!
    而且他現在又跟那位薛知府產生過矛盾,原因就是因為那日被直接入殮的屍體沒給他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所以現在他與這位知府也是相當不對付。
    雖然他的官很大,但是畢竟欽差是臨時的,可這知府是一直在揚州的,所以很多下麵的官員隻是在那日在廣興樓拜訪過太子,還有失火案後在二堂外,隻有寥寥幾人再來見過他。
    當然還有那位鹽鐵司的肖燁,現在每日過來打馬虎眼,一提起這案子就是一問三不知,除了知道有天夜裏有人去牢裏找過趙本六以外,他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因為前些天那件失火案,再笨的人也知道是因為漏了私鹽消息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所以周文賓去坊間明察暗訪多日竟是沒有人搭理他這位欽差大人,景國開國以來最憋屈的欽差大人!
    除了席遠修以外,好像沒有誰很樂意跟他這個欽差親近。
    他雖然在朝中任職多年,可這是頭一次對景國的朝政官員如此失望,為什麽這一眾官員對這麽大的案子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隻想著怎麽站隊,知道這太子跟獻王隻能二者選一,隻要站錯隊的官員,不用多說,新皇登基後自然是要清理的。
    “大人,今天還繼續出門調查嗎?”周文賓一旁的隨從問道。
    周文賓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的回道:“自然是要出門的,案子總是要辦的!”
    他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心裏已經撐不住,第一次代天子辦案就這樣,實在是太過丟人,想到瓢城的席遠修那邊還有點兒線索,他心裏也是還算是欣慰了點,總算不是太丟人,可自己畢竟是陛下委任的,想到這,他直接在座位上蹦了起來,把邊上的隨從都嚇了一跳。
    ......
    ......
    入夜了,席遠修似乎是不懼這涼意,坐在庭院裏哼著曲子,掐算著這些沒有關係的線索,此時的劉驍把本子直接扔在了桌子上,沒好氣的瞪著席遠修,說道:“我說咱們這英姿颯爽的席大人,我已經跟了這條狗好幾天了,什麽時候是個頭?”
    席遠修伸手拿起本子,大致看了看,滿意的說道:“已經夠了,就到這吧!”
    劉驍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您是生我的氣了,沒事,我再跟就是了!”
    席遠修笑著說:“是真的夠了,不必再跟了!”
    看著劉驍有些迷茫的樣子,席遠修用手指了指本子上寫的最多的地點,杏花院!
    劉驍每天跟著這條狗來回的跑,去一個地方呆著時間長一點,劉驍就會記在上麵,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杏花院,看來還得再走一趟杏花院才行!
    已是夜深了,席遠修自然是不夠爬上杏花院的牆頭,不過有徐來在,自然是不成問題,徐來提著席遠修的後衣領,兩人直接飛上了杏花院後院的牆頭,觀察著後院的動靜,像往日一樣,杏花院除了樓裏的喝酒嬉笑,還有令人臉紅的聲音外,沒有其他不太一樣的。
    這就這樣一連好幾夜,終於在一個夜裏,在杏花院的後院出現了一個席遠修熟悉的人,賈大牙。
    席遠修沒有想到那日沒有找到他,他竟是還躲在這杏花院裏,這青樓果然不是那麽簡單的地方,比如席遠修來了這麽多年也沒有發現這後院還有道暗門,那暗門跟樓裏的牆是一種樣子,如果不是有人打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還有這麽巧妙的設計!
    隻見賈大牙在那暗門出來以後,左右觀察一下,見四下無人,朝裏麵揮了揮手,示意裏麵的人安全。不過裏麵出來的可不是什麽人,是馬車,是那天席遠修跟丟的馬車,那輛馬車上裝著幾個鼓鼓囊囊的麻袋,賈大牙見車完全出來後,又去給開了後門,這輛馬車慢慢的出了門,朝著前往揚州的小道去了。
    席遠修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回衙門,在賈大牙進了暗門後,徐來又帶著他飛了下去,一路上,席遠修也沒有說話,不知道心裏在打著什麽主意。
    剛進衙門,劉驍就開始問席遠修怎麽樣了,席遠修先是拿了杯熱茶暖了暖手,然後慢慢說道:“杏花院也跟這案子有關係,今晚我還見到了賈大牙!”
    劉驍聽到這些事情覺得很詫異,不過他還是決定問一個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你這幾天讓我跟著那個狗是什麽意思?”
    席遠修抿了一口茶水,說道:“雖然我沒見過,但是這條狗一定跟我那日在杏花院賈大牙身邊見得是同一條,加上今晚那個暗門裏出來的運鹽馬車,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劉驍有點懵了,問道:“別繞彎子,有話直接說,你說對吧?”
    劉驍邊說邊問著一邊的徐來,徐來罕見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因為他也不知道這些怎麽能聯係在一起。
    “那日周大人給我來信,他的那位朋友說這狗如果是莫名其妙的開始脫毛,有可能是鹽吃多了,平常百姓家又怎麽把鹽放到狗能隨便吃到的地方呢?所以我就讓你去跟蹤這條狗,看他去哪裏最多。”
    聽完席遠修這番話劉驍也想起來了,每次這條狗到了杏花院就會順著狗洞鑽進去,然後過了好一陣子才會出來,這是這條狗在城裏去的最多的地方。
    徐來突然說了句:“那天你們吃的蘿卜也是在那扔出來的。”
    另外兩人眼神一對,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這麽說是早就有人在暗示杏花院這個地方不簡單了,連這種朝裏的貢品都能隨便扔出一筐來。
    席遠修想了一會兒,又說道:“這麽說再加上今晚杏花院的那一幕,這些就都連起來了,杏花院後院的布藏的都是滿滿的鹽,白天就拿出來曬,而郝大娘家的狗經常跑去找賈大牙,有時候賈大牙也不會注意這條狗在後院幹什麽,所以就誤吃了很多鹽,導致了脫毛症,還有那些馬車,一定都藏在那暗門後的地道裏,這下就都說的通了!”
    劉驍略帶諂媚地說道:“大人威武!”